23 将至的晚風
作者有話說:這一章肝了六千字,破我自己的記錄了 orz 因此本周請個假,要寫逐雲的獨家番外,快要交稿了我還沒動筆可咋整
運動會最終還是在領導冗長的講話中落下了帷幕。
七班一片愁雲慘淡,總共就只有兩塊獎牌,有一塊還不翼而飛了一大半,只剩了個光禿禿的牌面,像張大餅。
喻晟央等了半天也沒等到表揚他的 “驚喜”,臉黑得像鍋底,在領導抑揚頓挫地說完“圓滿結束” 四個字之後,他和其他人一樣,站在主席臺下十分不情願地拍了兩下手。
祝謠憑借傷員的身份翹了閉幕,坐在空無一人的教室長籲短嘆地冥思要怎麽跟喻晟央坦白事實。
他沒打算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喻晟央,但好歹要解開誤會。
但是撒謊信手拈來,要揭開真相卻很難,像祝謠這種對別人的看法毫無心理負擔的人,斟酌了半天,也覺得有些難以啓齒。
不管是不是出于他的本意,他都憑借 “女生” 這個僞性別在喻晟央那裏得到了太多的庇護。
喻晟央的溫柔是只給自己的嗎?他本來就是個很好的人,是不是對所有人都會這麽耐心?
喻晟央會怎麽看待他,會生氣嗎?被騙了這麽久,生氣也正常吧……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在祝謠看來本是喻晟央這個傻逼一廂情願誤會的事,變成了一塊難以開口的、壓在心上的巨石。
再說自己的行為歸根結底是騙人,對于磊落和坦蕩到像喻晟央一樣的笨蛋,有時候祝謠也會覺得難以挺直胸膛地站在他面前。
祝謠越想越覺得焦躁,在空無一人的教室裏走來走去。他聽見操場騷動的聲音,知道領導講話終于結束了,閉幕式開完了,接下來大家就該回教室了。
我為什麽要跟他說等跑完就跟他說啊!祝謠揉了揉太陽穴,心想我根本沒想好怎麽說啊……
走廊逐漸騷亂起來,有人陸陸續續地回到教室。
祝謠從腦海裏把整理的思緒全都捋了一番,覺得怎麽樣都不夠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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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想再多也沒用,順其自然吧。
說不定喻晟央都不記得了呢。祝謠抱着萬分之一的僥幸想,放棄了再糾結。
不記得是不可能不記得的。
運動會結束的當晚,教室裏簡直嘈雜得沒有辦法學習。
祝謠在第無數次被不知道哪裏來的小紙條砸到後背之後,很認真地分神用了兩秒思考,為什麽學校不幹脆今晚放假,反正也沒有人今天會想學習。
他嘆了口氣,面無表情地從地上撿起小紙條,拿起來時卻一頓,因為折起來的那一面上是喻晟央的筆跡,上面還明明白白地寫着 “給祝謠”。
這麽近都扔不到自己的桌子上。祝謠想,你的投籃技術真是薛定谔教的。
他盯着紙條看了好幾秒,不易察覺地深呼吸了一口氣,閉了閉眼,把它緩緩打開。
這是一張田字格的紙,不知道是喻晟央從哪個本子上撕下來的,最中間的位置被人塗黑了一個小圈。
祝謠疑惑地翻到背面,終于在左上角找到了有內容的東西。
上面寫了三個大字——“來一盤”。
“……”
“……”
祝謠面無表情地撚住兩邊,就要把這張紙條撕掉,卻看到右下角還有一排被人劃了兩道橫線的小字:
“別撕!不下就給寧思洲,把他踹醒。”
“……”
祝謠心如止水地轉過頭去,把田字格紙一巴掌拍在了喻晟央桌子上。
聲音太大,引得周圍的人都轉過來視線。
連睡得不知道今夕何夕的寧思洲都在夢裏咕哝了一聲。
喻晟央正翹着椅子在百無聊賴地轉筆,被吓了一跳,差點往後仰倒,皺起了眉頭,“你幹嘛?”
“要給自己給,” 祝謠冷冷道,“不要讓我做這種無聊的事。”
“?” 喻晟央沒明白哪裏惹到他了,莫名其妙地道,“你生什麽氣啊?”
“你不是有事跟我說嗎?” 喻晟央緩緩地眨了眨眼,“晚自習一直不下課,我找點娛樂活動打發時間也不行啊?”
祝謠的面色緩和了一點,他把田字格紙從桌子上抽了回來,十分嫌棄地道,“那就陪你下一局吧,就一局。”
……
……
……
下節課上課鈴都打響老半天了,祝謠還蹙着眉握着筆,滿臉不可置信地道:“這不可能,再來一局。”
喻晟央連忙擺手,“我不來了,你不是要跟我說事嗎?我不跟你下了,你趕緊說。”
祝謠仿佛沒聽見一樣,搖了搖頭,“那不重要,這不可能,你先跟我再下一局。”
……
直到晚自習下課了,祝謠還沉浸在自己和笨蛋下棋竟然一局也沒有贏的打擊中,難以接受。
喻晟央好像也覺得有點無話可說,看了他一眼,“也不用失落成這樣吧,我下五子棋很厲害的,輸給我很正常。”
“這怎麽可能呢?” 祝謠反反複複還是那一句,像念咒一樣,“這不可能啊。”
“這有什麽不可能的,” 喻晟央道,“你不知道差生五子棋都下得很好嗎?我從小學二年級就開始下了,你下不過我很正常。”
“你還有什麽擅長的……” 祝謠緩慢地道。
喻晟央想了想,十分認真地道:“很多啊。轉筆、轉書、打各種各樣的鞋帶,我畫也畫得很好,但是只限于在草稿紙上,游戲也還可以,單手打十個寧思洲不在話下。”
“有沒有一點動腦子的……” 祝謠道。
喻晟央看了他一會兒,突然笑了一下,“這哪個不需要動腦子?”
祝謠的心一動,那一笑很幹淨,卻比平時都顯得親切,像是一個有些無奈的大男孩,透着一種耐心而不自知的溫柔。
祝謠正要開口,就聽到喻晟央慢吞吞地補刀:“真好意思說啊,一局都沒贏的手下敗将。”
祝謠:“……”
他嘆了口氣,喻晟央卻湊到了他旁邊,嚴肅地看着他:“你到底說不說?你再不說晚自習真要下課了。”
祝謠環繞了教室一圈,看了看教室裏挂着的鐘,沉思了一會兒,“你們住校生是晚上回寝有時間限制嗎?”
喻晟央順口道:“沒有啊,有時候出去上網通宵了,我們都是早上直接去教室的,阿姨管得不嚴。”
祝謠迅速地眯眼,喻晟央還沒有察覺到自己又招供了。祝謠嘆了口氣,心想下次再找你算賬。
他猶豫了太久,開口時都顯得有些僵硬:“…… 那你能不能送我回家啊?我在路上慢慢跟你說。”
喻晟央頓時露出吃驚的表情,祝謠自己心虛,連忙補了一句,“教室裏人太多了…… 不是很方便。”
喻晟央安靜了一會兒,開口時語氣很複雜,茫然占了一多半,“是什麽不方便在教室說的事嗎?”
祝謠從來沒做過這種事,不知道以任何一個旁觀者來看他表現得都顯得有些用力過猛。
祝謠飛速地點頭,想到了什麽,又立馬補充了一句:“正好我腳受傷了,可能要麻煩你一趟。”
好在,他的不自然喻晟央連一個标點符號都沒有感受到。
喻晟央沉浸在思考祝老師到底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的想象中,壓根沒有注意到他的反常。
然而,喻晟央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猶豫着道:“我一個人送你嗎?不方便吧…… 要不要叫上彭聿一起?”
“?” 祝謠反應了兩秒,才明白喻晟央在想什麽,當時心下的決定更堅定了,這個誤會一定要解除,雖然喻晟央挺甜的,但實在是太費勁了!
他看了喻晟央一眼,面無表情道:“沒什麽不方便的,你送不送?”
這可是祝謠第一次主動開口要求他幫忙啊,而且不知道為什麽沒有找送他來學校的彭聿。喻晟央無暇去想自己心裏那一絲得意是從何而來,咳了一聲,冷酷地道:“那就送吧。”
雖然按照事實來說,上放學都是同一條路,地點不變,連風景都沒有什麽變化,除了晨光換成夜色,沒什麽不一樣。
但是祝謠覺得今晚走在上面的時候就是有些微妙的,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他突然想起上學期給喻晟央他們補課的那個期末,喻晟央堅持每天結束後送他回家。
冬天很冷,天黑得比現在更沒有安全感,還時常下雪,讓路途變得更加難走。
那個時候喻晟央和祝謠,兩個人彼此都不熟,常常一句話也不說,各自安靜地走在路上。
喻晟央戴着耳機,為了裝逼,校服外面常常只罩一件很薄的外套。他一開始走得很快,常常需要走出一截就停下來等祝謠。
後來他自己發現了,就一言不發地走在祝謠的後面。
有時候祝謠會回頭看,看見喻晟央把外套的帽子罩在頭頂,像雪地上黑色的動物,走在潔白的積雪和銀色的月光下,如同一道沉默的風景。
然而現在,時至盛夏,兩個人在晚風和蟬鳴中并肩而行,晴朗的夏夜布滿星星,喻晟央的嘴角一直挂着漫不經心的笑意。
比月色更加漂亮的少年讓空氣都氲着清清的甜香,祝謠的心跳因此快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麽,心情看上去好得莫名其妙的喻晟央突然停了下來,叫了祝謠一聲,問道:“我的獎牌呢,你為什麽不帶着?”
祝謠下意識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頓了一下,誠實地道:“挺重的,寫作業不方便。”
下一刻,漂亮男孩就滿臉的風雨欲來。
喻晟央難以置信地道,“你丢了?”
祝謠默然地看了他一眼,“怎麽可能。”
他突然往前湊了一步,将自己的衣領拽開了一點,給喻晟央看那道隐藏在衣領下的紅帶,“你是不是眼神不好,這麽明顯你看不到嗎?”
喻晟央後退半步,祝謠白皙的鎖骨沖擊在視線裏,一時間在視網膜上留下不怎麽妥當的圖像。
他很想非禮勿視,但是祝謠應該是把紅帶剪短了,那顆輕巧地綴在尾部硬幣正貼在祝謠胸口往上一點的位置,被月色一照,反射出圓弧一樣的銀光。
“你……” 喻晟央揉着額角,都有些無奈了,“…… 你到底能不能注意一點。”
“女孩子要自重。” 喻晟央板着臉,嚴肅地教育道。
……
祝謠一頓,無言了片刻,橫下了心。
實在是忍不了了,反正早晚都要說,幹脆現在就挑白,省得喻晟央這傻逼天天給自己加戲!
他四下張望了一圈,看見四周沒人,提了一口氣,把那顆硬幣從貼近胸口的皮膚出拽了出來,捏在手心裏。
“喻晟央——”
“嗯?” 已經走到前面的喻晟央回頭,疑惑地道,“怎麽了?”
“我要跟你說的事,我現在就要說了!” 祝謠吼道。
喻晟央吓了一跳,走到祝謠面前,“你要說就說,吼什麽?我又沒聾。”
祝謠緊張地看着他,捏着硬幣的手心全都是汗,他躊躇了半晌,張嘴時卻用了個事後都想把自己打死的開頭——
“你覺得…… 我怎麽樣……?”
“……?”
“…… 很好啊。” 喻晟央露出茫然的表情,“很好,特別好,你要是不好我也不會跟你做朋友了。”
不知道為什麽,開口之後,盡管覺得很羞恥,祝謠反而不再那麽緊張了。
他向前走了一步,眼睛裏帶着前所未有的嚴肅,一本正經地看着喻晟央,“那無論接下來我要說什麽,你能保證都這樣覺得嗎?”
“你幹什麽……” 喻晟央後退半步,莫名其妙覺得有點心慌,“好好說話不行嗎,貼這麽近幹什麽……”
他垂下眼看着祝謠,想了一會兒,認真地道:“無論你說什麽,我都這樣覺得。”
祝謠把掌心的硬幣攥得更緊了一些,仿佛從其中汲取了無窮的勇氣,開口時卻平靜得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我最近喜歡上了一個人。”
喻晟央一愣,頓時瞪大了雙眼。
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腦海還沒消化這個信息,面上已經十分誠實地蹙起了不悅的眉頭。
喻晟央感覺太陽穴突突地疼了好半天才停下來。他暗自深吸了一口氣,盡量顯得這不是一件什麽大事,僵硬地揚起嘴角——
“我還以為是什麽事呢。怎麽,害怕了?不好意思?哪個男生?要表白就去,我看誰敢說什麽。”
祝謠道:“你。”
……
……
……
喻晟央努力了好半天,都沒有辦法做出自然的表情。
啊?
誰?他剛才說什麽?什麽我?喜歡誰?
喻晟央的大腦飛速地轉了一圈,感覺仍然是一團漿糊,好不容易才重新進入現下的場景。
他面上浮起一層薄紅,但不知道說什麽,努力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個字。
過了好半晌,喻晟央才把頭側到一邊去,咳了一聲,艱難地憋出來一句:“哦,謝謝。”
祝謠:“……”
“算了,” 祝謠嘆了一口氣,慢吞吞地道,“這個你可以當沒聽過,無所謂。我本來沒打算告訴你的,以後也會當作什麽都沒發生,告訴你也只是想讓你知道為什麽我會突然和你坦白。”
…… 喻晟央一愣,眉頭又迅速地皺成一團。
什麽啊,當事人還什麽都沒說怎麽就沒發生了,我還有感想沒發表呢。
他張了張嘴,正要說話,祝謠卻已經側過臉不再看他,竟自重新開了口,“你見過我妹妹對吧?”
……
這話題跳轉得有點太快了,喻晟央還沒反應過來,又不好意思再自己一個人翻回去。
不知道作何表情,他只能繃住臉,高深莫測地點了點頭。
“我妹妹叫祝言,我們是龍鳳胎,她雖然比我晚一年上學,但是和我一樣大。” 祝謠笑了一下,“單看不覺得,如果放在一起,你有沒有發現我們的名字很奇怪?”
喻晟央沉下臉,不自覺地已經被祝謠帶跑。
祝謠祝言…… 确實很奇怪。
“我和祝言都沒有爸爸,跟着我媽姓。” 祝謠垂下眼,淡淡地開了口,“我媽是個芭蕾舞演員,很漂亮,祝言長得很像她。但是她命不太好,很早就死了。”
“小的時候很多事情我都不記得了,但有很多我即使不想知道,也總有人會在我們面前提起。”
祝謠頓了一下,繼而繼續面色平靜地道:“聽說在我們剛生下來沒多久,我媽在一次演出中,謝幕的時候被一個沖上臺的陌生女人打了十幾巴掌的耳光,後來再也沒有登過臺。”
“她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是被酒精、貧窮和指指點點拖死的。我和祝言一直跟着外婆生活,其實對她沒什麽特別深的感情。尤其是祝言,小的時候我媽出去喝酒,把我們忘在家裏,我和祝言被不吃不喝地關了兩天,祝言生了一場大病,因此也比我晚一年上學。她雖然記得不太清楚了,但對我媽其實一直是有點怕的。”
祝謠說到這裏,垂下頭,安靜了一會兒,開口時換了一種淡淡的、悵然的語氣,“但我一直覺得她挺可憐的,你看我和我妹妹的名字,就知道下半生她過得必然也不是很快樂,一輩子到死也沒有釋懷。”
沉默地立了很久,喻晟央不知道該說什麽,也不知道不該說什麽。
他頭一次覺得自己真的很無能為力,因為他甚至找不到安慰的正确方式。
喻晟央往前走了一步,猶豫了很久,才擡起右手,輕輕地放在祝謠的頭上,緩緩地摸了兩下。
他其實更想走上去抱祝謠一下,但是不知道合不合适,便只能一言不發地站在原地。
祝謠一愣,笑了起來,“怎麽?你在安慰我啊?”
他突然擡起了手,抓住喻晟央手腕拉下來,兩只手握住他的掌心,神色平靜地道:“這沒什麽,我也不是想跟你說這個。”
“我想跟你說的是,” 祝謠擡起頭來看着喻晟央,“因為這些很糟心的事,我和祝言從小就過得不是很好,外婆在我上高中後身體越來越不好,我為了錢,需要做很多很辛苦的事。”
祝謠用指腹撚了撚抓在手裏的、溫熱的掌心,彎了彎眼角,“當然我不是跟你賣慘的意思,這都沒什麽,比我慘的大有人在,而且這樣的日子已經過去了。”
他的手指在喻晟央的手腕處逡巡片刻,最終還是移開了,臉上的的笑意也逐漸變淡。
祝謠吸了口氣,直直地看着喻晟央的眼睛,“我想告訴你的是,我騙了你,對不起,做了一件很過分的事。”
“我不是什麽跨性別者,也從來沒有想過要變成一個女生,那都是為了接到工作,撒謊騙你哥的。”
“我是很普通的男生,” 祝謠垂在身側的手微微發抖,強迫自己看着喻晟央吃驚又茫然的眼神,不讓自己移開視線——
“就是很普通的、喜歡男生的男生。”
喻晟央大概有長達兩分鐘的時間沒有說話,祝謠的喉嚨發緊,一直緊張地看着他。
喻晟央的手被攥在祝謠的掌心裏,都快發燙了。
然而最後,他還是抽了回來。
祝謠的神情幾乎是一瞬間就失落了下來,然而喻晟央并沒有開口,卻往前走了一步,直直地站在祝謠的面前。
他就擡起手臂,不輕不重地環過祝謠,像在擁抱一塊玻璃一樣,小心翼翼地環住了他。
祝謠似乎聽到喻晟央嘆了一口氣,語氣平靜地道:“确認了。不就是很普通的男生嗎?”
他很快就松開了手,後退半步,對祝謠露出笑容,“不對,長成這樣就不普通,是學霸也很不普通,是又善良又聰明,能夠好好地照顧家人和同學的男生就更不普通了。”
喻晟央挑了挑眉,“你怎麽會覺得因為這個我就覺得你不好了啊,我還以為你幹什麽違法亂紀的事了,這一路我都快編了一套鐵窗淚出來了。”
祝謠站在原地,臉上沒什麽表情,只是沉默地、淡淡地看着他。
路燈把喻晟央勾劃得十分溫柔,眼裏帶着一點松弛的、缱绻的笑意。
祝謠想起很久前的冬夜,喻晟央也是這樣站在雪花的留白中,眼睛裏呈着清亮的銀輝,很平靜地對他說,你會害怕。
那個時候,盡管他們沒什麽關系,連朋友也算不上,但那藏在這個少年冷淡的眼神深處的、原原本本屬于他天生的柔軟內核,明明就是一模一樣的,為什麽自己從來都沒有看清楚過。
祝謠把硬幣收回了自己的衣領內,讓他重新貼到胸口的位置。
接下來的路兩個人都不再說話,快要走到小區門口,祝謠都打算跟喻晟央告別了,沉默了一路的人突然語出驚人地道——
“你真的喜歡我啊?”
祝謠轉過來,一言難盡地看着他,“我說了一晚上,都快給自己說哭了,最後你就記住了這一句是吧?”
“不是……” 喻晟央啞然,安靜了一會兒,看着祝謠低低地開口——
“不知道為什麽,我到現在還是感覺很難過,但想到這句話,又覺得有一點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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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