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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月總是失眠。
伴随着食欲不振和頭暈心悸,表現在外就是越來越幹癟的身體和消瘦的臉。
我不願意被祁殊看到那兩排礙眼的肋骨,最近總是央求他把燈關上。
盡管如此,昨晚他還是捏着我的腰說:“你怎麽瘦成這幅鬼樣子?”
還好,他還能發現我瘦了。
我安慰自己,至少他不是完全不在乎我。
可也僅僅只有這一句。說完他便埋頭在我體內沖撞。
頂級alpha的體力好得吓人,我不是天生适合承歡的omega,每次都被他弄得很痛苦。
結束後他便睡着了,我扶着牆去浴室清洗,不小心滑倒在門口,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無緣無故暈倒的次數太多,我已經掌握了規律,知道自己大概會在兩三個小時後醒來。
暈倒前我想,是時候去看醫生了。
可是我排斥醫院。
半年前那次手術帶給我太大的痛苦,剛剛植入人造腺體的頭幾天,我渾身上下每個細胞都在叫嚣着拒絕,恨不得将我的身體撕成一萬個碎片。
我痛到神智不清,哭求醫生給我打嗎.啡。
可醫生只是悲憫地看着我,搖搖頭說,你必須要忍。
我必須要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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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了祁殊,将假的omega腺體裝進自己的身體。
這是我自願的,我必須要忍。
科技發展到今天,盡管人們依舊無法改變自己的性別,卻可以通過手術摘除或植入腺體,以此達到某些令人難以啓齒的目的。
可是假的終究是假的。
祁殊可以通過撕咬我的腺體獲得淩虐和占有的快感,卻無法真正标記我。
他也并不想标記我。
天亮了。初春的陽光總是喜人。
太陽照耀下的一切都生機勃勃,除了我。
醒來時祁殊已經走了。他極度自律,無論前一晚多麽激烈,第二天早上九點都會準時出現在公司。
沒有他的房子空蕩而冰冷。
我像一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娼.妓,天亮後就該穿好衣服自己滾蛋。
我愛了他七年。
被他.操了四年。
我有他家的鑰匙。
還可以随意進出他的公司。
可我仍舊像一個娼.妓。
只因為他不愛我。
第一次上床時,他叫我小言。
情動時的低吟讓小言和蕭嶼聽起來很像。
可惜我學音樂,聽力卓絕。
不止一個人說過我像溫言。
或許我該慶幸,如果不是這幾分相像,這輩子我都無法爬上祁殊的床。
祁殊每個床伴都或多或少有點像溫言。
我是最像的,因此我陪他最久。
久到我差點忘了自己是個替身。
第一次見到祁殊和溫言是在高中開學的第一天,他們兩個的照片并排貼在榮譽校友的最高一欄。
祁殊大我六歲,彼時已經繼承祁氏財團的龐大家業,成為那個控制着整個國家財政命脈的商業帝國最年輕的掌舵人。
照片裏的祁殊眉眼鋒利,帥得極其張揚。
而他旁邊的溫言,人如其名,雙眸柔潤,唇瓣像清晨的粉玫瑰。是個溫柔又漂亮的omega。
喜歡上祁殊是一個月後,他回學校參加圖書館的竣工儀式,我作為新生代表上臺為他獻花。
真人祁殊比照片裏好看得多,只需一眼,就讓我陷了進去。
至今沒有出來。
顏狗總要為自己的盲目付出代價。
想到這裏,我又不太想去醫院了。
半年前聽說溫言讀完博士就要回國,我慌亂中去做了人造腺體移植手術。祁殊嗅到我身上的信息素味道,只是冷冷地說了一句“不要做多餘的事”。
現在算算日子,溫言下個月就該回來了。到時候祁殊大概就不需要我了,那我健康與否還有什麽關系。
我給祁殊發消息:【學長,我回學校了。】
等了二十多分鐘,他回了一個【嗯】字。
臨近畢業,回學校也沒什麽事幹。多數大四學生已經搬離宿舍,我沒有多少東西放在學校,也就無所謂搬不搬。
上個月去交畢業作品時,老師問我:“你真的想好了,要拒絕帝國音樂學院的邀請嗎?”
我不敢看她,低着頭含糊地說:“我不太想出國……”
老師嘆了口氣:“那太可惜了。”
我只能道歉:“對不起……”
我跟太多人說過對不起。
愧疚和自責時時壓得我喘不過氣。
我好累。
最初那兩年,我有過不該有的妄想,心情不好或遇到麻煩時總是忍不住想要告訴祁殊。
并非向他求助,只是借機撒嬌,期盼得到他的一點同情甚至心疼。
直到他戲谑地對我說:“蕭嶼,你是不是搞錯了?”
我愣在原地,不解地看着他。
祁殊輕笑一聲,“我不是你男朋友,沒有義務管你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我很忙。”
是啊,撒嬌是被愛的人才有的特權。
我憑什麽。
祁殊澆了我一頭冷水,從此我學會了藏起所有負面情緒,對他溫軟地笑。
在他心裏,我大概是一個乖巧聽話的床伴吧,任他肆意掠奪,永遠不會拒絕。
有一次做完之後,祁殊餍足地誇我明明是個beta,腰身卻比omega還要軟。
每次只有這種時候他會對我稍微溫柔一點,我大着膽子埋在他懷裏蹭了蹭,問:“你喜歡嗎?”
他沒有回答,俯身親了親我頭頂的發旋,拉過被子說:“睡吧。”
于是我再也沒有問過。
他床上的人來來去去,每一個都要喜歡的話,太累了。
作者有話說:
今日歌單:《浪費》
[沒關系你也不用給我機會,反正我還有一生可以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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