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章節
陣法相當的有名。陣法不難,巧妙之處在于變陣,最多可十人成陣,每減一人,可變新陣,最少兩人便可成陣。也就是說,在打鬥中即使有人受傷,被人破了陣,剩下的人也可以迅速的組成新的陣法禦敵。
幾人聯手禦敵,很多時候相互掣肘,并不能發揮出全部的實力。而組成陣法就能讓實力倍增。
然而簡單的事落到幾個天之驕子身上,就變得有點困難了。
他們六個,景雙和歷歲寒兩個人跟方念珠脾氣不對付,始終沒法配合,而雷振生卻自由散漫,功夫又是他們之中最高的,不怎麽樂意遷就他們,剩下方文端和秦岳斌兩人,實在無力回天。
誰也不服誰,練了一個多月,最多也就能組成四人陣法,比之方義門最外圍的弟子都差了很多。
桃花林深處,幾個錦衣少年少女在練劍陣。六人個個俱是人中龍鳳,身姿翩若驚鴻,劍勢矯若游龍,襯着落花缤紛,不見殺氣,唯有風雅。
景雙走在“震”位上,按照陣法,下一步她應該補上“巽”位,轉防為攻。
然而在“巽”位上的方念珠動作略慢,尚未離開。景雙微微遲疑,身後的雷振生卻已掠了過來。
陣法講究的是“動”,景雙無法,只能去搶占方念珠的位置。
方念珠心中一慌,起步不穩,走下一步“坎”位的時候便有些不足。
方子白站在旁邊瞧了許久,手中拿着根柳枝,在方念珠落地的那一刻,斜着輕輕刺了過去。
他經脈盡斷,但眼力還是在的,如此毫無力道的一刺,正點在陣勢最薄弱的部分。
歷歲寒原本站在“坎”位上,應當回身為方念珠擋下這一擊,然而他也是倉促間被方念珠逼的走向下一個位置的,如今自身尚且立足未穩,哪有精力去回護方念珠。
方念珠被柳枝抽在麻筋上,足下一軟,就摔倒了。
六人的陣法立刻便被破了。
“爹!你怎麽能攻擊我!”方念珠坐在地上,看着方子白,眼裏有點委屈。自從景雙來了,她的地位就直線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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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子白難得板起臉教訓女兒,“我可以不攻擊你,難道遇到敵人,人家也不攻擊你麽?”
方念珠十分挫敗沮喪,她是六個人裏功夫最弱的,所以拖後腿的永遠是她。以前她沒覺得女孩子武功高強有什麽用處,方子白也從不在這方面要求她,可如今處處不如人,她強忍到現在也沒發作大小姐脾氣,已經很是難得。
“我不練了!”方念珠眼裏含淚撂挑子,“讓他們幾個練去吧。”
景雙本就不喜歡方念珠,與歷歲寒事不關己的去喝茶休息。雷振生也搖了搖頭,跟了過去。
練了這麽久也沒看出來什麽成效,他們也都讨厭練這個陣法,其中尤以景雙和雷振生為甚。
景雙和雷振生兩個人的武功,在同齡人裏都是拔尖的。如今要壓着性子配合走位,配合其他人的速度,早就不耐煩了。
于是看到方子白訓方明珠,都喝着茶看熱鬧。
唯有方文端和秦岳斌顧全大局,上前低聲勸說。
方子白看着女兒委屈的樣子,再看一邊樹蔭下悠閑喝茶的三個人,有點頭疼。
方念珠的确是幾個人裏武功最差的。陣法,原本也确實是功夫相近的人發揮出來的效果最好。所以方念珠就成了這個陣法的弱點,跟不上其他人的節奏,發揮不出陣法應有的作用。
看起來,都是方念珠的錯。
可既然要組成陣法了,這幾個武功高一些的,卻不懂遷就配合,只由着自己的性子,最後卻怪別人跟不上自己。到底是誰的問題?
方子白瞧着這幾個尾巴都快翹到天上的驕子嬌女們,對他們的文昌國之行,很不看好。心裏猶豫着要不要再給他們派幾個高手随行保護。
只是,年輕人,不經歷挫折,難道一輩子都這樣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模樣麽?
方子白對江湖上的年輕後輩總是寬容,對那些恃才傲物的年輕人也總是鼓勵居多,可是并不代表他希望看到這些後輩永遠當井底之蛙。
又練了半個月,方子白看他們練陣法依然是老樣子,兩人陣,三人陣都沒問題,可一旦組成四人以上的陣法,就亂了套。索性不再強迫他們練陣法,由着他們去了。
于是被陣法折磨的十分郁悶的少俠們終于準備踏上征程了。
景雙本來天天無聊的不行,這真要出發了,卻又有幾分不樂意。因為,天又開始熱起來了啊。
在炎炎烈日下趕路的滋味實在是太糟糕了,景雙一直忍着不叫苦,就是想看方念珠這大小姐的笑話。
沒想到方念珠雖然驕橫,武功又弱,但因是去給自己父親尋藥,竟然十分吃得了苦。
白天曬得人都快暈了方念珠也沒要求休息,晚上有時候房間不夠,景雙與她睡一個房間,看到她默默地躲起來上藥。方念珠第一次出遠門不習慣,大腿內側的皮膚都磨破了皮。景雙剛出神醫谷的時候也經歷過這樣的事,知道有多痛苦,所以此次早有準備。
然而第二天方念珠什麽也沒說,繼續咬牙趕路。
這大小姐如此堅忍,倒讓景雙以及随行的幾人都刮目相看了。
這一日趕路到了一個小鎮,還沒到晚飯時間,大家都十分疲憊,各自去休息。景雙獨自出門轉了一圈,回來進了方念珠房間,瞧見方念珠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便将手中的一個小包袱扔了過去,“喂,給你。”
“什麽東西?”方念珠吓了一跳,将包袱扔在地上,包袱皮散開,裏面是個黑色的小褥子。
方念珠坐起身,十分防備兇巴巴的看着景雙,“小妖女,你又想玩什麽花樣?誰讓你不敲門就進我房間的?”
歷歲寒天天叫景雙小妖女,方念珠覺得這稱呼真是深得她心,也跟着叫。
景雙靠着門,十分不屑,“出門在外也不知道鎖門,還怨別人進你房間?真是什麽也不懂的大小姐。我景雙想收拾你也不過是擡擡手而已,用得着做這麽明顯麽?這褥子給你,墊在馬鞍上。別天天一副身殘志堅的模樣,看着就煩。”
景雙教訓完方念珠,也不管她,轉身下樓,正趕上飯點兒。
方念珠這幾天都沒力氣下樓吃飯,都是直接讓送到房間裏的。
方文端看着沒心沒肺大快朵頤的景雙,有些無奈的跟秦岳斌商量,“趕路趕了這麽幾天,大家都累壞了,人困馬乏,不如在這裏休整兩天再走?”
秦岳斌問:“大家覺得如何?”
其實走遠路要慢,他們這群嬌生慣養的公子哥兒們沒經驗,這幾天趕路趕的急了,都恨不得多休息幾天。只是礙于面子,不好先提出來。
雷振生懶洋洋地表示自己沒什麽意見。
于是這事就定了下來。
他們都知道景雙看方念珠不順眼,擔心她借機折騰方念珠,同時也知道歷歲寒從來都是跟她一條船上的人,所以壓根就沒問他們兩個意見。
而他們定下來休息幾天之後,景雙卻也沒反對。秦岳斌忍不住多看了自家師妹幾眼,吃完飯還低聲交代她不許胡鬧。
“師兄你真婆媽。”景雙笑眯眯地拍了拍秦岳斌的肩,跟着歷歲寒離席,一路跟到他房間裏。
“小妖女,你跟我回房做什麽?”歷歲寒站在門口,暧昧地看着她笑。
景雙烏溜溜的眼睛在他臉上打了個轉,眼神卻往下去了,“參觀一下厲小爺你……血染褲裆的風采啊。”
歷歲寒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
景雙便把手裏提的另一個包袱扔到他懷裏,“行了,別硬撐了。”
她笑嘻嘻地擡手捏了捏歷歲寒的臉,“就你這細皮嫩肉的,趕快趁這幾天休息上上藥養養。綠色瓶用在臉上,黑色瓶藥膏用在腿上。”
初夏的陽光已經頗具威力,她與方念珠兩個女孩子帶着帏帽遮住臉,他們幾個大男人不講究就一直曬着。其他人都皮糙肉厚的,她師兄雖然白,卻是不怕曬的膚質。唯有這官家公子哥兒沒受過這樣的苦,這幾天眼看着臉上都曬脫皮了。
還有成日在馬上颠簸,景雙瞧着他這兩天走路姿勢都不對了。
她與歷歲寒形影不離,自然清楚,再不休息,不僅方念珠撐不住了,連歷歲寒也要趴下了。于是她今日出去,給歷歲寒買東西的時候順手給方念珠也買了一份。她雖然看不慣方念珠,但如今同舟共濟,若是她真的累垮了也是麻煩。
“小妖女……”歷歲寒拿着東西,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景雙臉上調侃嘲笑的表情。
他自幼喪母,雖然也是錦衣玉食,卻從未有人如此體貼入微。
“行了,累死了。我回去休息了。明天別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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