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章節
對徒弟的打擊。醫術終究有辦不到的事,不過她也并非袖手旁觀。
她知江湖上曾有一個神秘的天工閣,善做機關,據說可以做出與真正肢體相似的假肢,運動自如。雖然肯定仍然比不上自己的肢體,施針這樣精細的事情或許不行,但練劍之類的卻可無礙。
只是天工閣魯家已經久不在江湖出現,她只是偶爾聽聞,并無把握找到。看秦岳斌如今已經有些鑽牛角尖,舒天心便不打算告訴他,免得最終空歡喜一場。
作者有話要說: 師兄雖然老成,但也只是個十七歲的少年啊。缺了拇指,幾乎毀了他了……所以難免會偏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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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指引
師徒兩人默默散步,秦岳斌沒有再開口。
舒天心只得開口,“天業教之事,你二師父的意思是讓你們暫且不要輕舉妄動,他會給你們機會親手報仇的。”
秦岳斌看着自己的師父,目光有幾分迷茫,“師父,我們去文昌國的國師府大鬧,天業教追殺我們也是應當。我陷入沙中,雖然失了手指,但若非天業教相救,我也就死了。有什麽可報仇的?”
舒天心一雙兒女都是愛恨分明的幹脆性子,倒是這個徒弟性格有些像她,會尋根究底,會優柔寡斷,尋到最後對那些對錯便會覺得茫然。
舒天心嘆了口氣,“可是我是你師父啊,我不護短,誰護短?若非天業教追殺,你不會失了手指。當然,時機成熟的時候你二師父也只是給你們機會,至于要不要報仇,我們也不會幹涉你們。”
秦岳斌沉默許久,終究忍不住開口問:“師父,你當年為什麽會嫁給二師父呢?”
為什麽放棄了武林正道人人尊敬的方子白,選擇了殺人無數的景山青?
他問的隐晦,但舒天心還是明白了他的意思。這個問題,被一個後輩這樣當面問,舒天心有些尴尬。事實上這些年,也有很多知道內情的人,或好奇,或義憤填膺地問她這個問題。
她從不理會那些無聊的人,但當秦岳斌問起,她還是給了他一個答案,“師父從來沒有教導你們做人的道理,因為這世上的事從來是非難辨,黑白也很難界定。有的時候,我也不知道什麽是對,什麽是錯,更不可能去教導你們。師父是沒有志氣的人,做不到以天下為己任,只能做到無愧己心。所以正邪黑白,于我來說,抵不過現實的溫暖幸福。”
話說至此,舒天心已經明白秦岳斌确實知道了些什麽。以往這些孩子們都更喜歡景山青,因為他溫和、耐心、強大,可是這次見面,自己的這個徒弟分明對景山青有了隔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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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整個江湖上都知道,維心宮滅了蜀中秦家、林家、馮家。
這是武林公認的結論,當時方子白查了很久,也沒發現異常。
然而很少有人知道,那其實是個冤冤相報的曲折故事。很多年以前,秦、林、馮三家滅了莊家。莊家的漏網之魚莊劍卿入了維心宮,後因緣際會認識了舒天心,離開了維心宮。
莊劍卿一心報仇,混入秦家,将當初牽扯進去的三家俱都滅門。
而秦岳斌便是秦劍與莊劍卿之子,在出生時就被景山青收養,他其實從的是母姓,由舒天心取得名字。
維心宮當初入主中原時,确實欠下不少血債。但莊劍卿脫離維心宮已久,這件事嚴格上來說與景山青、與維心宮并無幹系。
舒天心察覺到秦岳斌或許知道了些什麽的時候,想要将此事說明。即使沒有證據,但她相信她養大的孩子,必然會相信她的。
但景山青卻阻止了她,他當時說:“我背的黑鍋還少麽?無所謂了。無論岳斌如何打算,他還真有本事殺了我不成?”
他相當的豁達,也有天下第一高手的傲氣。
舒天心清楚他的意思,秦岳斌這孩子現在已經因為肢體殘疾頹喪不已,他們還要将陳年舊事都翻出來,告訴他是他的親生父親殺了自己母親全族,又抛下他不管不顧,十幾年都沒有音訊麽?
這絕對會是雪上加霜的打擊。
秦岳斌十分猶豫掙紮地看着舒天心,正邪黑白,抵不過溫暖幸福,可是師父,父母之仇與養育之恩,我該如何選擇呢?
而舒天心終究沒有為他指引方向。
景山青與舒天心第二天一早便走了。
方子白聞訊,親自到門外送他們。
景山青伸手拍了拍舒天心,“去告個別吧。”
舒天心與方子白青梅竹馬,自小定親,卻終歸因為種種原因反目。上一次見面時,他英姿勃發,與景山青巅峰一戰,而十幾年過去,他卻已兩鬓斑白。一入江湖便如浮萍,聚散難料。或許,這輩子他們再也沒有機會再見。
舒天心看着年少時的戀人,輕輕嘆了口氣,“小白。”
這樣久違的稱呼讓方子白微怔,然後迅速低下頭去,遮住眼裏的淚光。
多年未見,當初的愛恨也早已淡薄,兩人頗有些相對無言。
沉默了片刻,舒天心想起一事。
“岳斌打算用血菩提來沖擊你淤塞的經脈,我覺得太冒險。”她不想打擊秦岳斌,故意多走了兩步,避開衆人低聲說自己的意見,“你還是繼續用我師兄的調養方子吧。你如今的江湖地位,門生故舊滿天下,一聲號令自然有無數人為你奔走,有沒有武功倒沒那麽重要了,別為了這個丢了性命。”
方子白對此也并不太在意,點了點頭說:“我來是想問你個意見。你知道,當年我無意間得到《接玉心法》的傳承,這些年一直在尋找傳人。我看過秦岳斌的根骨,雖然說不上上佳,卻勉強能夠練這心法。”
《接玉心法》是正派功法中少有的速成之法,是百年前一個武林奇人穆易平傳下來的,它的神奇之處在于可以接受外人的傳功,化為己用。
就方子白以前練得情況來看,這功法并無一般速成功法的副作用,是難得的曠世絕學。
不過這功法對修習之人的根骨要求比較嚴格,不求最好,但求最合适。方子白尋了這麽多年,也沒尋到合适的人。
而秦岳斌合适,他也想學。
舒天心正擔心秦岳斌一直喜好武功,原本資質就不好,如今有了殘缺更不可能有所成就,聽方子白如此說,眼裏帶了些喜色,“那自然是極好的,我這當師父的,不會阻他的路,便是要他轉投你門下也是可以的。”
“轉投師門倒是不必。”看她開心,方子白舒展眉目笑了笑,但還是有一絲憂慮,“他的身世……他似乎知道了。”
舒天心揚眉,搖了搖頭,“無妨。”
方子白也就不再糾結于此,活到他們這樣的年紀,經歷了那麽多的起落,對于正邪恩怨敵我都看的極淡了,舒天心與景山青當年既然收養了秦岳斌,大約便也料到了會有這樣一天。何況以景山青的實力,這世上也沒什麽需要他放在眼裏的。
“小白,謝謝你。”
“何必言謝?”方子白搖了搖頭。他欠她許多,早已經沒有機會償還,如今不過是傳她徒弟一本功法,何況他原本就在尋找能傳承衣缽的人。
“也是,你如今,也沒什麽需要我報答的。”舒天心笑了笑,“小白,保重。”
“保重。”方子白看着她利落地轉身離去,眼裏的神色不知是寥落還是釋然。曾經他們之間的關系只剩敵我,而如今重逢,終于可以一笑泯恩仇。
舒天心牽着景山青的手,伸手拍了拍自己女兒的肩,“爹娘走了,你老實點少惹事,聽師兄的話。”
昨晚景山青已經跟景雙說明了他們離去是去尋找天工閣傳人,景雙雖然還是有點不舍,卻也不再撒嬌耍賴鬧脾氣了。
而面對秦岳斌時,舒天心反而沒什麽好交代的。這孩子太聽話,從小都不需要人操心,還幫她管束景雙與景澤。勤練武功自不必說,哪怕是他并不喜歡的醫術,他也從不偷懶。
景山青看出了舒天心的猶豫,笑着對秦岳斌說:“岳斌,你在師父和二師父心裏,一直都是最好的。以前是,現在是,将來也是。無論你做什麽。”
秦岳斌微微蒼白了臉看向景山青,景山青通透的目光仿佛将他的心思全都看的清清楚楚,“二師父……”
景山青伸手錘了錘他的肩,“像個男人點!該幹嘛幹嘛去。”
“可是……”
景山青很清楚他想說什麽,淡淡地打斷,“你現在,定個目标,然後一步步去完成他。二師父允你不辨是非。”
景山青如此說,秦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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