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露水 今夜,我願與君共度良宵……
十五章
崔晚晚自認為只要她想,沒有男人會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有意引誘拓跋泰,一來是察覺到他對自己确有幾分憐惜甚至愛慕,帝王的憐愛那是能化作實實在在好處的,她不會傻到不要。二來,都說得不到的才會惦記,她認為拓跋泰是因為沒有吃到,故而糾纏不放,她若想順利離宮,少不得要舍一頓肉給這頭狼吃。
可她連衣裳都解了,風情萬種地伏在拓跋泰膝頭,卻換來他愈發冷冰的眼神。
“崔晚晚,你給朕起來。”
崔晚晚還是像從前那樣撒嬌:“陛下好兇,都吓到人家了,身子發軟起不來嘛。”
拓跋泰氣急,捉住她的肩就把人揪了起來,順道還把她衣裳拉攏。
“端正些,好生說話。”拓跋泰正襟危色,大掌捏住她的臉頰,迫使她擡眼正視自己,“你我之間,究竟算什麽?”
露水情緣?若真如她說得那般輕描淡寫,她又為何幫他良多?拓跋泰敢斷定她對自己也是有些特殊情意的,正如他待她一樣。
崔晚晚緩緩直起腰,撤掉虛僞笑容,面無表情看着他。
拓跋泰大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态勢,逼着她問:“你為什麽不敢留下?你怕什麽?是覺得情深意重承擔不起,還是你不敢承認動心?”
“是,我是動心,也有幾分喜歡你。”
哪個閨閣兒女沒有幻想過在危難時刻英雄從天而降?而且這個英雄還要英俊、勇猛、聰敏……拓跋泰完美契合一切。崔晚晚也不過才十九,正應是天真年紀。
崔晚晚大方承認,随即卻說:“可這些都不足以讓我留下。我想要的東西,誰也給不了我。”
拓跋泰欣喜她親口說出“喜歡”二字,正打算做出任爾予求的承諾,又被她搶了白。
“你初登帝位,四周群狼環伺,若要坐穩這個位置,必然要選秀納妃,挑選世家之女進宮,籠絡各方勢力。也許你會讓我像從前那般當個寵妃,可這跟我以前的日子又有何不同?實話告訴你,即便是皇後之位,我也是不稀罕的。我早就恨透了這座牢籠。”
“又或者,等過幾年大局已定,你身為天子坐擁四海,想要什麽沒有?後宮佳麗三千任随你挑。可我呢?也許還不等年老色衰,就泯滅後宮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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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結局難道是你想看到麽?枉費了你我的初心,屆時回想起來,大概也只是惋惜一句當年初遇是多麽美好。”
崔晚晚把手放在他的手背上,懇求道:“如果你真的對我也有幾分情意,那就別讓我留下。”
“你若覺得遺憾……”她拉着他的掌撫上自己的臉,她蹭着略微粗粝的掌心,眼裏浮出幾分嬌羞,“今夜,我願與君共度良宵。”
不是虛情假意,不是另有目的,她眼神澄澈,唇角含着羞澀。拓跋泰看得出她此時此刻确是真心。
美人在懷乞求憐愛,說不動心是假的,可他不甘心,若只求一夕歡愉,何必等到今日?
拓跋泰俯首而下,吻只落在她的額角。
“你歇息吧。”
聖駕匆匆而來,停留不過兩刻鐘又匆匆離去,佛蘭正在糾結要不要備水,卻見到拓跋泰的背影。
佛蘭趕緊進殿去瞧崔晚晚,只見她披發散衣,可又不像是承歡以後的模樣。
佛蘭疑惑:“您沒事吧?”
崔晚晚搖搖頭,視線落在那卷江山圖之上。拓跋泰離開時可算失魂落魄,竟然忘記拿了。
她拾起畫卷,低眉須臾,自顧自咕哝一句。
“傻子。”
也不知是在罵誰。
翌日一早,遣散先帝後宮的聖旨就下了。衆妃嫔喜出望外,果然如崔晚晚所說那般,對拓跋泰感激不已,徑直在院子裏就跪下,朝着正殿所在方向磕頭謝恩。
佛蘭也高興:“終于等到這天了,方才來傳旨的內侍說,今日讓大夥兒收拾行李,明早直接從左銀臺門走,陛下還派了車馬送出宮。”
崔晚晚笑意淺淺,心中卻沒有預想中的那麽輕快,甚至淡淡萦繞着一絲絲酸澀。
“這壇酒怎麽辦?”佛蘭抱着青梅酒扔也不是,帶又覺得太麻煩。
崔晚晚輕描淡寫道:“埋樹底下吧,給有緣人喝。”
也不知将來是哪位佳麗住進摘星樓?
但願她能多得幾分帝王的垂憐。
新朝諸事繁雜,拓跋泰在正殿批了一天的折子,直至傍晚時分內侍掌燈,他才驚覺已經過了一日。
禦前伺候的大監叫福全,二十多歲年紀,本是掖庭局裏的一個小令,但拓跋泰幼時進宮與他有過幾面之緣,彼時幼童純真,待王孫子弟也一片赤忱,是故拓跋泰記得他,稱帝後就把他找出來,直接放在禦前。
“陛下可要傳膳?”
拓跋泰雖不覺餓,但也知到了用飯的時候,于是點頭:“可。”
他站起來松活了一下筋骨,看着逐漸暗沉的天色,正想開口問問明日嫔妃出宮的事宜,這時福全來報,說是世子妃韋氏求見。
江肅封王,江恒是他嫡子,又是拓跋泰義兄,所以也封了世子,韋清眉乃其明媒正娶的夫人,自然便是世子妃。
“她?”拓跋泰皺了皺眉,“宣。”
只見韋清眉提着食盒進殿,俯首觐見:“臣婦參見陛下。”
“無需多禮。”拓跋泰趕緊讓她起身,“嫂嫂請起。”
只見韋清眉一如既往地裝扮素雅,弱柳扶風的模樣,與濃烈張揚的崔晚晚截然不同,是一種較為寡淡的顏色。
“嫂嫂怎來了?兄長呢?”
韋清眉淺笑溫柔,道:“夜深露涼,夫君他身子不适不宜走動,但心裏牽挂陛下,所以讓我來看看您。”她瞄見旁邊的桌子上擺着未動的禦膳,“陛下還未用膳吧?正好,夫君讓我熬煮了參湯,陛下喝一碗吧。”
她從食盒裏拿出湯盅,正想奉給拓跋泰,又突然一頓。
“瞧我竟忘了規矩。”韋清眉轉手把湯遞向福全,“請大監先驗過。”她有些讪讪的,“臣婦一時糊塗,還總以為是從前在家裏……望陛下恕罪。”
聽她提起從前,拓跋泰冷肅的臉柔軟幾分,招手讓福全把湯呈上來。
福全遲疑:“陛下,這不合規矩……”
“無妨。”拓跋泰接過湯盅飲了幾口。
韋清眉則略有緊張地看着他,關切問道:“陛下覺得可還能入口?”
拓跋泰淺笑:“嫂嫂手藝依舊,與從前一樣滋味。”
韋清眉的父親韋祿曾是宣威将軍,當初也是安樂王世子舊部,不過卻受到牽連,被貶至邊關當了個八品副尉,兜兜轉轉陰差陽錯,後來又在江肅麾下任職。拓跋泰被江肅找回認了義子,韋祿是知曉其身份的,是故對他格外關照,又憐惜他在軍中孤苦,常常喊他到家裏吃飯,生活上的事情也諸多照應。
那時,十四五歲的少年個子竄得飛快,衣裳總是很快就短了,都是韋清眉給他做新衣納新鞋,小兒女的心思也淺顯,韋祿還曾開玩笑要給二人定親。
只是後來,韋清眉嫁給了江恒,拓跋泰尊她為長嫂,從無逾矩的言行。
不管怎樣,兩人确有幾分青梅竹馬的情誼在。
拓跋泰喝了湯,見韋清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似有話想說。
“你們殿外伺候。”
拓跋泰揮退內侍,問道:“嫂嫂可是有什麽難處?”
“其實……”韋清眉落下淚來,“阿泰,我很苦。”
說着低低啜泣起來。
拓跋泰詫異之餘有些手足無措,想找塊帕子給她擦淚,站起來卻突覺天旋地轉,眼前也不甚清明起來。
“阿泰你怎麽了?”
他腳步踉跄跌坐在龍榻之上,韋清眉上前扶他,隔着衣裳都能感覺他肌膚滾燙。
拓跋泰心中閃過不好念頭,努力維持着理智,費力想推開她:“福全——”
“我先扶你躺下。”
拓跋泰昏昏噩噩,被她攙着進了內室。身體跌進柔軟的床榻,他察覺韋清眉松開了手,正想着先熬過這一陣再說。
不想,一具嬌軟溫香的軀體靠過來,嗓音纏綿媚柔。
“阿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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