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難追
羅茂聽到謝靳說有想追的男生,手裏的羊肉串都吓的掉地上了。
“你你你你……”
謝靳瞥了他一眼,“別浪費食物。”
羅茂邊點頭邊啃另一條脆骨,莫名有點食之無味,謝靳的性取向沒對他們這群朋友隐瞞過,不算什麽驚訝事,他是詫異哪個家夥能吸引到謝靳,“……是不是上次打游戲你說的人?”
另一名朋友搭上羅茂的肩,“靳哥要追人啊?和我們說啊,我們幫你啊,需要玫瑰還是蠟燭?要不我們一起去弄個十米的紅聯,往宿舍樓下站一站,再買個喇叭,靳哥不好意思喊,我們來!”
謝靳不太滿意,丢下了兩個字,“俗氣。”
玫瑰和蠟燭,不怎麽配鐘饒白,要是真帶一群朋友,說不定還會把人給驚着,就像那天下午他們闖入便利店一樣。
七月中旬,天氣越發燥熱,謝靳下樓端了兩碗綠豆湯,推開房門。
鐘饒白在他的房間裏,坐在他的桌前,捏着他的筆,批改他的卷子。
因為太專注了,鐘饒白沒有發現走近的謝靳。
試卷上的過程被劃掉一行,清秀的字在旁邊寫下正确過程,剩下空白位置比較少,兩種不同的字體近在咫尺,像是纏繞着。
謝靳瞥了幾眼題目,視線就控制不住往鐘饒白身上移。
越看越耐看。
越相處越想靠近。
他刻意彎下身子,下颚離鐘饒白的臉近了些,嗅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體香。
就是一股極輕極輕的奶味兒,起初謝靳還以為這是鐘饒白噴的香水,或者是洗衣服殘留下來的味道,但後來他發現這股好聞的香味似乎不會消失,而且也不像是從衣服上散發的。
味道很淡,必須湊格外近,才能聞到。
白色瓷碗擱在桌上,碗底圓滾的綠豆輕飄飄浮動。
“鐘老師,喝一點解解暑。”
房間裏開着空調,不熱,這是鐘饒白做過的最好一個兼職,薪資也高,為了不白拿這些工資,鐘饒白在平時也付出了許多精力。
謝靳做完的試卷,鐘饒白先給他講一遍,再帶回去,想兩三鐘解法,寫在草稿本裏,次日又來教謝靳。
修改完,鐘饒白臉上浮現笑意,他輕舔了下幹枯的唇,“謝謝。”
“鐘老師幹嘛老給我說謝謝,這都兩個星期了,不用這麽客套了吧?”謝靳抿口綠豆湯,“加的糖可能多了點,不知道老師的口味怎麽樣,喜歡甜的麽?”
鐘饒白端起小瓷碗,小小喝了口,目光還停在試卷上,說:“喜歡的。”
手撐着桌子,謝靳低下頭,湊到鐘饒白耳邊,“老師的眼睫毛沾上了橡皮屑,我給你撚下來。”
謝靳感覺他的老師格外笨,笨到他無數次靠近,無數次提點,居然還連半點那方面的意思都沒有。
他想直白的把話說開,但又怕吓着鐘饒白。
要是把人家吓的不來給他補課了?可不就虧大發了?
指尖碰觸到長長的睫毛,鐘饒白的眼睛像是被羽毛掃過,輕柔的,還有些癢,弄的他不停顫動着眼睫。
“鐘老師晚上有時間嗎?我想請你吃個飯,還有幾個朋友,就當做這些天替我講題目的感謝。”
其實謝靳就是想約鐘饒白出去一趟,帶給他朋友見見。
雖然說他和鐘饒白不一定能成,但他就是想帶給朋友們看看,他第一個想追的人長什麽樣。
“不用這麽麻煩的。”鐘饒白放下瓷碗,繼續給謝靳更改題目,“我也沒教你什麽。”
謝靳挑了挑眉,指了指卷子上對的題目,語氣還摻雜着驕傲。
“就這題,鐘老師沒來之前,我還不會寫呢。”
鐘饒白微微揚起了唇角,他被謝靳逗笑了。
“那是因為你自己認真聽了。”
鐘饒白不太想見謝靳的朋友,他在謝靳面前扯謊了,要是再認識了謝靳的朋友,不還得繼續說謊?
而鐘饒白不知道的是,要是他去了,謝靳給他安排的絕對到位。
不會有誰敢瞎問問題。
謝靳沒強求鐘饒白,他坐在了旁邊,手撐着下颚,指尖敲擊桌面,“鐘老師的手挺好看的,可以碰碰嗎?”
鐘饒白下意識瞧了瞧手心手背,腕部猝不及防被扣住,那是謝靳的手。
颀長的手指逐漸向上,劃過虎口,停在指頭,鐘饒白起了興趣,擡起胳膊,主動去碰謝靳的手指,“你的手好像比較大。”
鐘饒白的腦袋湊近了些,謝靳看清了他臉側的細小絨毛,想偷親的想法被強行壓了下去,艱難地移開目光。
然後謝靳發現,鐘饒白這家夥,真的只是在比手掌大小。
撩人不成,反被無形撩了一把。
謝靳喉結滾動,吞了口唾沫,“鐘老師,你信不信我下……”
下面也比你大。
謝靳深深吸了口氣,把到嘴邊的話重新咽了下去。
忍住。忍住。
不能把十幾天經營的好形象毀于一旦。
鐘饒白不懂這些彎彎道道,但他看的出來謝靳欲言又止,淺褐色的眼睛轉了轉,試探性的問:“你……是不是……這道題目……還不懂?”
“……”
謝靳就差兩眼一翻倒地上了。
這家夥直直的。
好像還有點難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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