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章節

,人也是豐腴了好幾圈,蘇小娘每日派來的郎中也都是誇娘子身體安康,只是囑咐月份大了,身子重了,也該小心起落,大娘子聽之也就不甚愛走動了,生怕有個閃失。

“臨産的日子終于到了,可大娘子難産了,生了好幾天也沒能把七姑娘給生下來,最終大娘子拼盡全部力氣,把七姑娘給生了下來,那個頭比大公子出生時還要大呢,但大娘子也因産後血崩而亡。老爺悲痛欲絕,怕是哀莫大于心死,整日裏都失魂落魄,任憑何事都置若罔聞,如同行屍走肉,卻又想起了奉聖寺求的卦文,仔細品味一番——‘登山涉水正天寒,舐犢欲親哪得近。若遇虎兒一人遠,仙家可保汝安康’,經一道士解簽後,竟得出是七姑娘克母,自此對七姑娘也是諱莫如深。

“老太太也不忍心見老爺傷心過度,為了安撫老爺,也為了化七姑娘的克母之說。便派了些許奶娘、婆子、丫鬟,将襁褓中的七姑娘送去了蘇州的別院裏養着了。這也就是為何老爺遲遲不肯見七姑娘的緣由了,唉,事情過去了那麽久些年,老太太原想着老爺也該釋懷了,又可憐七姑娘自小喪母,孤苦無依,便接回園裏。沒想到……”

“這……竟有如此故事呀……”巧兒聽了素玉這一番講述陳年往事的話後,怔怔的半天才回過神來,氣憤道“但我家姑娘無辜,也太可憐了!”

“好巧兒,這話我只說與你聽,此後可不準在姑娘面前亂嚼舌根,無端生事,使姑娘傷心,現在一切都有老太太呢!這是老太太特意讓人請的蘇杭廚子做的——蓑衣餅,用的是冷水幹面,揉擀薄皮,卷攏再擀,撒上豬油、白糖,反複卷攏擀薄,最後用豬油熯至酥松金黃。老太太也是擔心七姑娘初到京城,水土不服,難免思念蘇州的口味,便着人一大早做好送與姑娘吃。時間不早了,我也不便多留,老太太也該尋我了”說完便将銀裏花梨木雕花的食盒放在美人靠上,三步并兩步地離去了。

剩下依舊沉湎于陳年往事的巧兒獨坐在美人靠上發愣。其實僅隔幾步之餘的房內,杭柔也是一臉怔怔,陷入了沉思,沒成想竟是将她們的對話一五一十地聽了個真真切切的……

秋日游園(上)

秋高氣爽,正是個看花賞景的好時節。所以老太太一大早就吩咐了下去,今兒在家的姊妹們都去十樣錦亭賞秋看花兒去。十樣錦亭是南園中部花園香林苑內最巧致獨特的一座亭子。亭制橫圭,上園下方,下砌半牆,不設門窗,勾欄藤莖,頂似鹿羶。種于十樣錦亭前的大片玉簪花,秋日盛開,潔白如玉,一望成雪,微香輕馥,沁人心脾;而植于十樣錦亭後的二畝丹樨林,林下地平似緞,淨不染塵,花墜地,即取食。詩雲“小山則叢桂留人”,秋日綻放,黃白相間,濃淡夾雜,香氣絕佳。最是秋日賞花的好去處!

晌午飯畢,略作小憩,老太太帶着幾位姑娘、公子、妾室及衆多婆子丫鬟便去了早已準備好的十樣錦亭。

“七姑娘,您瞧這天色多好呀,園中的景色就更好啦,來園子大半個月啦,總是呆在涵碧山房內,還沒正經地逛過這偌大的南園呢,來京前就聽人念叨過,南園如何如何的美,如何如何的大呢,這下可算是見得一二啦”巧兒望着這滿園秋景在杭柔耳邊叽叽喳喳地說個不停。

“那是自然!我們杭家的南園可是名冠東朝,自打開國,聖上感念南家功勳,禦賜太爺于此地造園,歷經幾十年方才建成。鑿池疊山,引泉理水,秀石堆峙,美木于間,堂宇宏麗,屋舍巧精,綿亘十裏,比拟宮宇。區區蘇州別院豈可媲美,打小我就在園內嬉戲玩鬧,園中景致早就熟稔于心,嘁!無知村姑!”還沒等杭柔出聲,走在一旁的杭盈便挑着眉,傲聲搶白道。

“四姑娘!你!”巧兒臉色漲紅,被嗆得噎着說不出話來。只能眼兒巴巴地瞅着四姑娘及身後丫鬟大搖大擺地走遠了。

“姑娘!您說這也氣人了!四姑娘怎麽可以如此說話呢,打狗還要看主人呢,我雖說是一個奴婢,但也是您自小貼身的丫鬟,她一妾室庶女這麽說,也太不把您這正室嫡女放在眼裏了!”巧兒氣氣囔囔地絮叨了半晌,也不見杭柔有丁點兒反應,便拉了拉她的袖子,“姑娘,您這是怎麽了?這幾日裏老是一個人發呆,魂不守舍的,和您說話也是愛答不理,就連剛剛四姑娘如此嗆聲,您也默不作聲,可是水土不服,身子不适麽?我這就去回禀老太太,請個郎中來看看。”說完便要跑去回禀。

杭柔見狀一把拉住她,溫聲道“我無妨,只是有些累,不礙事,別去驚動祖母,待會兒到亭子裏歇歇就好。”

巧兒頓住步子,猛一回頭狐疑地打量着她家姑娘,瞧來瞧去,看上看下,但鵝蛋似的臉兒上也絲毫不見半分病态,這才放了心,止住了要去回禀的步子,繼續跟着姑娘往亭子走去。

“既然您沒病,四姑娘如此過分,您剛剛為何不作聲,難不成我們這正室嫡女的身份還怕了她們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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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巧兒,你這脾氣還是得斂斂。我們初來乍到,雖是嫡女,但也名存實亡。要不然入園半月有餘,為何爹爹至今還不得見,他果真日理萬機無空相見麽?”

“這……”巧兒生怕一個不小心說漏了,被七姑娘知曉了那些陳年往事,便噓了聲,不敢言語。

“我雖有祖母偏疼,但在這個園中實際掌權人卻是爹爹,爹爹不待見我,園中各人誰人不知誰不曉,再加之四姐姐的母親蘇小娘又代為管家十幾年,根深蒂固,早已是一副正經大娘子的做派了,雖說不曾開祠堂上族譜,扶為正室,但卻是個實實在在的管家人,園中的人心早就被她籠絡收買。我與她争辯,非但不是她的錯,三人成虎,被人編排一番,反倒會成我的錯,說我初到園中便以嫡女做派欺壓庶女,說我不念姊妹情分,到時我就是有祖母撐腰,也是百口莫辯,本就樹小根淺,搖搖欲墜,若不小心謹慎,那就愈發不得人心了。當時是一逞口舌之快,看似解了氣,可是這些後果你可曾想過?”杭柔挽着巧兒耐心地解釋道。

“那我們就要永遠地夾着尾巴做人了麽?”

杭柔沒有立刻回答,只是沖她笑了笑,說道:“快些走吧,祖母怕是在十樣錦亭等着我們了”。

十樣錦亭內。

“柔兒,坐過來,挨着祖母坐。”杭老太太笑盈盈地看着剛到亭內的杭柔,朝她招手拍了拍坐着的紫檀木繪秋景山水圖嵌金銀箔三面靠榻示意道。

杭柔沒有立即上前,而是環顧四周,發現除了祖母右手邊空着三把紫檀木嵌螺钿卍字錦紋靠背扶手椅外,其餘的黃花梨木圓墩皆有人落座,從老太太的右邊除去三個空位起依次為蘇小娘、杭娴、杭盈、杭笠;左邊依次為柳小娘、杭岚、杭逸。杭柔心裏正暗罕着:“這三把椅子要坐何人?”不及細想便在老太太的催促下,在榻上落了座。

榻是一張僅供兩人使用的坐具,中間立着一張供人倚靠的四方黑漆小憑幾。憑幾上擺着一張裝有石榴、蜜瓜、葡萄等時令瓜果的汝瓷盤,一只插着茉莉、蘭花、丹樨、秋菊的柴窯瓶。榻前數步放置着一張黑漆鑲大理石案板的花腿方桌,桌上擺着些許秋日時令花枝,有丹桂、灑金秋海棠、竹節海棠、百合、千葉石榴枝、枸杞、蝴蝶蘭、月季、木芙蓉、寶珠山茶、宮粉茶、細竹枝、竹柏、柳條、石竹、松枝、木槿、細葉菊、小紫菊、石菊、重瓣金菊、千日紅等。間列四五寸的如意哥窯青釉弦紋瓶、長頸藍釉哥窯一枝瓶、龍泉蔥青釉瓶、定窯白瓷小膽瓶、汝窯豆青釉瓶、紅若臙脂鈞窯雙鳳小尊、烏泥黑釉刻花纏枝蓮紋瓶、大食玻璃紙槌瓶。若幹精致點心小食、新鮮瓜果不一而足。

“今兒天色好,便邀着大家夥兒來十樣錦亭賞秋看景,陪我這老太婆熱鬧熱鬧。”老太太摸着杭柔的手說道。

“盈兒自小就最愛同祖母賞花看景啦”身着一襲淺石青窄衫、淡黃底小白花長裙、朱紅色披帛的杭盈最先答道。雙蟠髻上首飾燦然,随着杭盈身子的擺動而愈加流光溢彩。柳葉眉下,一雙眼眸黑白分明,甚是靈動。

“盈兒作為孫女恭謹溫順,自是乖巧孝順,但作為姐姐就更是要盡心盡力地愛護弟弟妹妹們才好呢!”杭老太太一雙細長精明的眼睛笑呵呵地看着杭盈,意有所指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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