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章節
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低頭笑道:“緣分吶,妙不可言!”
一旁的程青娣問道:“哥哥,你在嘀咕什麽呀?”程青平只是微笑着,并不答話。馬車漸漸駛離了繁華熱鬧的市井街坊,慢慢地朝安靜威嚴的程府大院駛去……
酒酪醉柔
杭柔回到南園時,肚子竟有些餓了。但時辰不早了,也不好麻煩巧兒、翠喜再去叫小廚房做些吃食來,便想忍一忍将就一下,沐浴後就歇息的。可無奈肚子叫喚得厲害,杭柔正犯愁呢。
誰曾想一回到香草居,留在家裏的丫鬟便回禀,下午姑娘走後不久,趙康王府趙辰寧小王爺的小厮便送了東西來,說是趙王妃給準備的,現在正放在裏屋的黃花梨方套環細腿桌子上呢。
杭柔進屋一瞧,只見黃花梨方套環細腿桌子上放着一個紫檀仿剔犀如意紋食盒,打開一看,裏面有三碟一注碗一叉一著:白玉雕荔枝紋碟,白釉菊瓣碟,松石綠釉碟,青白瓷注子、溫碗,鑲玉柄銀叉,銀鍍金箸。上頭分別裝有春盤饾饤、玉屑糕、臘八餅和金橘酒酪子。
她用手碰了碰青白瓷注子、溫碗,發現金橘酒酪子竟還是熱乎的,高興地趕忙坐了下來,将三碟一碗從食盒端出。巧兒上樓去整理床鋪了,翠喜去打熱水了,左右瞧瞧,并無他人,便提起青白瓷注子,對着壺嘴便喝了起來,接着又拿起鑲玉柄銀叉,叉了一塊玉屑糕一口包住,嘴裏便塞得鼓鼓囊囊、滿滿當當的,吞咽後又猛喝了一口金橘酒酪子,順了順胸口,然後又用銀鍍金箸夾了一塊臘八糕,大口吃下。
一陣大快朵頤之後,終于心滿意足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便起身向黃花梨方套環攢接圍子羅漢床上倚去。
倚在黃花梨方套環攢接圍子羅漢床上的杭柔,其實內心覺得母親給取的這個名字并不十分貼切,她骨子裏并不算是柔弱端莊、循規蹈矩的大家閨秀,相反骨子有幾分桀骜、幾分叛逆。記得她八九歲在蘇州別院住着的時候,京城派去的奶娘忽然因染疾而亡,杭柔傷心了很久。
管事的嬷嬷便在蘇州當地找了一個莊家人當奶娘,說是耐克性的,這也是她私底下聽丫鬟們背後議論的。當時她還小,不知道什麽叫做耐克性,随着後來漸漸長大,她明白了自己為什麽會獨自來到蘇州,獨自一個人過着孤苦無依的生活。但是那個莊家人奶娘卻是除了翠喜、巧兒,第四個真心待她的人了吧。
第三個是之前病逝的奶娘,奶娘原先是宮裏貴人精通禮教的嬷嬷,因着到了年紀,便出宮嫁人了,後來因緣巧合又成了杭柔的奶娘,教給杭柔許多大家閨秀的禮儀教養以及一些貴人日常擺弄的小玩意兒——插花、點茶、焚香諸如此類,杭柔好學又聰明,一點就曉,融會貫通,很快便将奶娘那裏的東西學了個遍。
上次秋日賞園,杭老太太舉辦了插花比賽,若是按着杭柔原本的實力,拔得頭籌是毫無懸念的,但她本着藏巧于拙的念頭,并不願過早地顯山露水,中庸便好。可惜奶娘染病身亡了,杭柔因着傷心,連着幾日高燒不退,神志不清,病了好久。看病的郎中也說,成與不成,全看姑娘的造化了,丫鬟婆子都以為她快不行了。但是莊家人奶娘也不說話,只是用着她鄉下的土法子精心照料,慢慢地杭柔方才好轉起來。
莊家人奶娘并不相信什麽克不克的說法子,雖不曾念過什麽書,識得什麽字,但教給杭柔的道理卻是最樸實無華、影響深遠、長久的,并且是杭柔童年為數不多的的快樂源泉之一,莊家奶娘是個閑不住的,在蘇州別院裏頭開墾了一塊荒地,種了些果蔬,每日裏照顧杭柔之餘便去菜地裏拾掇,杭柔也會跟着奶娘一同前去。
蘇州別院外還有幾口池塘、幾畝水田,奶娘也會帶着杭柔去塘邊挖蚌殼,田野裏抓泥鳅。奶娘常常講着一些鄉間怪異故事,嘴裏念着一些跟土地打交道的秘訣,奶娘不懂什麽是“道”,但卻用最簡單直接的秘訣教會了杭柔——什麽是“道”,後來杭柔在書中看過這樣一句話,“春花夏荷,秋香冬雪,道即自然”。
後來杭柔回了京城,奶娘因着蘇州家裏也有一家老小,也就沒有跟來,杭柔心裏也偷偷難過惆悵了好些時日,只因着長大了,漸漸懂事,臉上也就不顯露出來了。
上次偷偷聽見了素玉和巧兒的對話,杭柔心中已然是了了分明。說不難過是假的,說不在乎也不真切,可是難過和在乎又有什麽用呢?索性橫着一條心,別人都靠不得,幹脆就靠自己吧!祖母、杭衛大哥也好、趙康王府也罷,總歸都是可憐自己罷了,待真有個什麽大事臨頭,肯定也都是以大局為重,到時誰又還能顧着誰呢?這世上果真有用命護着自己的人嗎?有,但僅有的母親卻因着她過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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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今晚的金橘酒酪子過于醉人,竟讓她思緒飄至如此之遠。她其實并不是一個生性悲觀怨世的人,她倒是覺得既然母親拼死将她生了下來,她便不能辜負了母親,不為着誰,就是為着死去的母親、為着待她好的兩位奶娘,也總該好好認真地活下去,将自己的人生經營好。
“姑娘,熱水備好了,您快去沐浴歇息吧。”翠喜走至杭柔跟前說道,打斷了杭柔的思緒。
“好,這就來。”杭柔拍了拍紅通通的臉頰,不小心觸碰到了那副金縷百事吉結子耳飾,愣了一下,腦海裏一閃而過的卻是程青平那張清冷俊秀的面容。杭柔搖了搖腦袋,說道:“果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呀!”
接着便沐浴去了,洗完後便躺在紅酸枝如意紋足六柱架子床上,翠喜和巧兒放下落花流水絹紋簾幔後,杭柔好眠,一夜無夢。
黃雀在後
後市街清河巷金波橋熙春樓內,翠幕紅簾、紗幔绮麗,鼓瑟笙簫、朝弦暮歌,孟貂蟬、賽西施們個個塗脂抹粉,争妍鬥豔,迎來送往,巧笑言言。煙花柳巷,上至玉鞓紫袍,下至白袍布裳,皆絡繹不絕,可謂門庭若市、車馬更疊。
“娘子,剛剛南園杭逸公子遣人送來了些許妝合珍玩,現下正擺在外頭的桌上呢,您瞧,這?”一位秀麗的丫鬟在帳外請示道。
粉金芙蓉纏枝錦帳內,一位姿色豔麗、風情萬千的女子半倚着三彩剔劃花兔紋枕,一雙塗滿蔻丹朱紅的青蔥玉手,攏了攏松散的發髻,挑了挑眉,懶懶地說道:“放着吧,道聲謝便是了。”
“是。”丫鬟便退了出去。
“小翠姑娘,玉沐娘子怎麽說?可歡喜不曾?”杭逸的小厮守在熙春樓杏雪閣前,見小翠出來,便急急問道。
“玉沐娘子讓我道聲謝,多謝杭公子,公子費心了!”小翠道。
“那……可曾再說?”小厮道。
“娘子累乏,尚未起身,也并未說其他。”小翠道。
“那我家公子何時才能得見玉沐娘子呢?”小厮道。
“玉沐娘子向來是深藏幽閣,輕易不見人,偌大的熙春樓在京城也是屹立百年的金字招牌了,這規矩您又不是不知,而玉沐娘子又是熙春樓的花魁翹楚,若是輕易見人,壞了規矩,只怕是無法立足,望哥兒代為轉告杭逸公子,娘子也是心有苦楚,不得已呢!請杭公子不要見怪,按着規矩來才是呢!”小翠福身一拜道。
“娘子,剛才按您的吩咐回了杭逸公子的小厮,只是……您為何這幾個月來只将禮物收下,卻并不見杭公子呢?若說您不喜杭逸,那中秋宴上又為何大費周章地引起杭逸的注目,致使他對您一見傾心。莫不是嫌棄杭逸是庶子?但杭逸雖為庶子,杭家卻是簪纓世家。況且其母柳氏在南園數十年也是置下不少莊鋪、田産。您連白袍布裳尚且都能與之月下撫琴、吟詩作對,為何獨獨撂着杭家公子,遲遲不見,這是何故?”小翠不解道。
“男人就是喜歡欲拒還迎的這種臭德行,要是相見過早,便容易索然無味,且吊着吧,暫叫他百爪撓心、焚心似火罷!屆時相見,便如罂粟迷魂,欲罷不能!南園杭府,怕是探囊取物,股掌之間,欲之與之!”玉沐雙目微眯,眼勾俏尖,慊恨道,接着轉了個身,羅衫滑落,香肩玉露,又媚笑着道:“我要起身了,打水去吧!”。
杭逸坐在熙春樓二樓的廂房內,身旁珠環翠繞、紅妝羅绮,唱曲歌吟、錢銀盡灑,喝酒猜拳、擲衣以娛,不亦樂乎。此處位置極佳,上可達名娼遂閣,下可觀樓臺趕趁(吹拉彈唱謂之趕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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