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章節

在其根土之中施以硫磺,為着姚黃魏紅愈發雍容華貴,運至京城再将其切成鮮枝花,再燒其柄,置于瓶中,緩加水。夜裏再灑水至地,鋪就葦席,複灑水,鋪花其上,次日方可編造花籃……

門房下人來報,趙康王府、程郡王府、顧侯爵府的馬車即将駛過宣德樓朝南坊巷禦街外的東交巷子。原本端坐在紫檀黑漆圈椅上的杭老太太聽聞,看着身側的杭士白道:“既如此,便至門前迎貴客吧!”杭士白點頭說是,便上前扶起杭老太太,杭衛、杭笠、杭逸等一幹人也起身跟随,出了遠香堂,行至南園大門外。

只見先是程府馬車向南園緩緩駛來,為首的是由幾位小厮牽着的三輛馬車,馬車後面跟着一衆捧着錦盒的丫鬟婆子。待馬車停畢,程天明與趙燕蘊夫婦先下了馬車,接着是程青平、程青舒和程青娣。

程天明和趙燕蘊等人見杭家衆人在門前相迎,緊走上前,說道:“見過姑母,給姑母拜年了!姑母您老身子看上去可是愈發康健了,這天寒地凍的,還勞煩您老在門口迎我們,可是折煞我們這做小輩才是呢!”

“有什麽折煞不折煞的呢,便是做長輩的心疼小輩罷了,這何來一說呢?”杭老太太道。

“母親自來是心疼小輩們的,程大娘子言重了!”杭士白道。

“杭大人說得在理,長輩心疼小輩,乃人之常情,要是母親着實過意不去,倒不如待會兒給姑奶奶的拜年利市錢再封得大些,這禮數到了,心意便到了,也就兩全其美了。怕是尊老重孝的孔老夫子也是不能說什麽了吧!”程青平圓場道。

此言一出,大家夥兒都忍俊不禁,言笑晏晏。

說罷,程家與杭家兄弟姊妹們也互相見禮,待寒暄幾句過後,趙康王府及顧侯爵府的馬車也紛至沓來,大家夥兒互相拜年問好後,杭老太太便與他們一同入內,進明晖堂去了。

明晖堂是南園逢年過節招待貴客的地方,尋常時節并不輕易開啓。雖說平日裏頭不曾使用,但每日的打掃清洗卻是絲毫馬虎不得的。裏面的貴重器物擺件,原是封存在庫房裏頭。

今兒上午,陳嬷嬷才帶人去庫房,拿着冊子,清點取出,一一擺上。待宴席一過,又将清點造冊,放回庫房中。按理說這些子事兒,應是管家人蘇小娘管的,但因明晖堂內的器物擺件是杭老太太自個的體己物,或是嫁妝、或是禦賜……所以也并不曾讓蘇小娘插手其中。再加之蘇小娘這幾日稱病不出,走戚宴也撩手不管,這才叫了陳嬷嬷為之操持打理。

一進明晖堂,一股子香氣撲鼻而來。趙康王爺便朝杭士白道:“士白兄,這香倒是異常地清遠深長,莫不是黃庭堅《藥房貼》中記載的嬰香?”

“正是了,趙康王爺果如坊間傳言,皇家貴冑中的清雅君子,名不虛傳!”杭士白道。

“嗳,坊間謬贊罷了!只是這嬰香是用角沉作為主香,近來,海賊屢屢侵犯我東朝邊土,朝中也早已下了禁海令,取消海上互市,你們如何得之這中海南沉香的呢?”

“這雖為嬰香,但卻并不是真正的嬰香,如今中海南沉香得之實屬不易,故用欽州的番香替之,但番香質重氣烈,着實不屬幽久耐燃、清雅飄逸的之類,便取少量番香和着梅花、幽蘭、佛手瓜等花果一道蒸香,如此可祛其烈性,取其沉性。”杭士白解釋道。

“妙!果真乃大學士也!博學多才,出奇制勝!”趙康王爺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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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可坐下慢慢敘,還是先請入座才是正理呢!”程天明道。

“甚是,忙着說話,倒是疏忽了,招待不周,大家見諒。請!各位請!”杭士白道。以趙康王爺為首的賓客們,方才一一入席。

明晖堂是一座勾連搭頂式九架梁建築,分前後兩廳,前是男賓待客的正廳,又名燕譽廳;後面是女賓待客的正廳,又叫凝秀廳。中間隔着一道廳壁,廳壁邊框是由紫檀木制成,中間是以白貝母為底,打磨而成的一幅長約兩丈、寬約數丈的巨型壁畫,上面還鑲嵌了些許紅、藍寶石、瑪瑙、珍珠、螺钿等奇珍異寶。最妙地要數,坐在凝秀廳的人可透過壁畫觀得燕譽廳其外,但燕譽廳卻只見壁畫,不得窺其凝秀廳其內。

而凝秀廳的女客們,也在杭老太太的盛情邀請下,入席坐罷。杭老太太笑道:“今兒是個好日子,咱杭家、趙家、程家、顧家這些子親戚總歸是齊全了,也承蒙各位不棄,看得起我這半截入土的老太婆子,賞臉參加這走戚宴。在此我代表杭家歡迎各位光臨寒舍,大家夥兒聚聚,吃些粗席,飲上幾杯酒,陪陪我這老太太,熱鬧熱鬧!”随後端起酒杯,先幹為敬。

趙康王妃顧如敏、程郡王妃和雅郡主趙燕蘊等衆人也端起酒杯,回敬飲罷,複才說笑起來。

說笑了幾回,尚食娘子才帶着一簇丫鬟婆子進入凝秀廳,手裏端着都是剛剛烹調好的菜肴。杭柔因着心裏惦記着事兒,想要設法遇上程青平,快些見着霜兒及玉沐娘子等人,查明真相。對着這些美味佳肴也不甚在意。對着程青娣夾槍帶棒的搭話,也是寥寥數語,敷衍應付。

倒是趙卉音,又是護崽兒的母雞似的,出聲嗆到。杭盈屢屢數次欲要插話,見縫插針、融入其中,但也是不得法門,只得倖倖作罷,為了掩飾尴尬,倒是轉過頭,與杭娴交談了起來。

奈何杭娴也是個心事重重的主兒,也不甚搭理,杭盈自覺沒趣,又念着前廳的趙辰寧等貴家公子們,便想着出門去,看看能否尋着機會撞見一二,與之交談,想法既出,便躍躍欲試地出門去了。

南園宴樂(下)

話說,杭盈出了凝秀廳後,便往南園的中花園走去了。但走了半日,也未曾見得什麽人影,反而黑黢黢地漆黑一片,只有些許零星地燈籠,昏暗暗的,一陣寒風襲來,冷得她直打抖兒,于是沖着身後打着燭火的綠兒嚷道:“什麽勞什子的破宴會!無趣極了!還想着能趁着這宴會,借此露露臉,冒個尖兒,也不枉我小娘将養得這麽個沉魚落雁之姿,文姬道韞之才!可惜!

“哼,這杭娴也不知怎麽回事,一晚上魂不守舍、神神叨叨的,仗着與杭柔的交情,愈發不把我這親妹妹放在眼裏了,可得尋着機會教訓教訓她不可!還有趙卉音和程青娣,郡王嫡女了不起麽?一個個沒眼力勁的人,着實惡心!總有一天,我非得要把她們統統踩在腳底下!”

正說着,忽而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杭盈暗罕道,“莫非上天憐我,不願辜負我這虔誠的期許,便遂心遂願地派了個世家公子哥與我偶遇不成?”便立馬攏了攏頭發,理了理衣裳,滿心歡喜地等着來人。怎知,站立許久也不見來人,反倒聽見兩位婆子喃喃細語。

“今兒,可是酸累呢!”徐媽媽道。

“誰說不是呢!你說,自從顧大娘子去世後,南園就再也沒有舉辦過走戚宴,今年柔姑娘一回來,老太太便尋着由頭,廣發帖子,不但将幾大世家全部請了來,還特地請了尚食娘子前來掌勺,你瞅瞅這場面、這陣仗!倒讓我想起之前杭老太太相看顧大娘子時的場景。”蔡媽媽道。

“喲!你不說,我還沒覺着,你這麽一說吧,還真是有點像!難不成,是老太太想給衛哥兒相看不成?”徐媽媽道。

“哪裏的話,今兒來的貴冑世家,就獨獨程家有一女,名為程青娣,從小就是個刁蠻跋扈的主兒。老太太哪裏看得上她呢!雖說顧大娘子這樣的,滿京城找不出幾個,但總不能差得離譜了吧!”蔡媽媽道。

“那你又說相看?”徐媽媽道。

“你好歹也是南園的老人了,這麽點子名目還不曾看出麽?可見果真是個榆木腦袋!”蔡媽媽道。

“哎呦,我的老姐姐,我這狗肚子裏向來也是沒幾兩腸,哪裏看得出這些子來?哪裏有您這七竅玲珑心、九曲十八繞的花花腸唷?您話既說到此,倒不如究得細些,也好點撥點撥我這不開竅的腦子呀!”徐媽媽道。

“也好,那我就說道說道。我看吶,就是咱們家的老太太想在趙康王府、程郡王府裏頭擇婿才是正理呢!”蔡媽媽道。

“嗳——徐媽媽,蔡媽媽,你們可叫人一通好找,原來你們躲這清閑去了呀!趕緊着,陳嬷嬷正到處尋你倆呢!”遠處傳來丫鬟地一聲叫喊,打斷了她們的對話。徐、蔡兩位媽媽聞着聲,話未說完,也就趕忙離去了。

“擇婿……”杭盈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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