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老東西你說甚?! 感天動地母子情……
唉,皇上還能搶救!
別人還好說,這生了兒子的那幾個,心裏總是有股萦繞不去的失望。
就是吧,誰都沒想到皇上那一看就身中劇毒的模樣,在灌了一碗藥之後,竟然不顧太醫的阻擾,連滾帶爬的去了翊坤宮,直說要看看他的娴妃有沒有出事。
那份帝王之愛,簡直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烏雲波大晚上幹了兩三碗夜宵,這會子正睡的香甜,結果門口就鬧騰了起來。待披了衣裳坐起,門砰的一聲被推開,迷糊着眼看過去,險些叫一張七竅流血的鬼臉給吓撅過去。
容嬷嬷今兒晚上守夜,同樣也被吓了一跳,還以為是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就差拿繡凳砸了。
還是烏雲波認出了這是誰,趕忙把人攔了下來,又迎上去:“皇上,您這是怎麽了?”
乾隆只覺鼻血再次蜿蜒下來,待吳書來小心翼翼的擦幹淨後,才發出震天的咳嗽聲:“娴妃,今晚……咳咳,今晚可有人害你?”
趕過來見皇上的嬌答應:“……”
脖子一縮,人便往門口的方向躲。
“害我……沒有啊?”
烏雲波瞄了一眼嬌答應的方向,又收回視線,再看看乾隆這糟心的樣兒,估摸着嬌答應下藥的時候劑量過多了。
沒有?
沒有的話朕能差點駕崩?!
乾隆呼吸急促起來,又是一連串震天的咳嗽聲,烏雲波扶着他坐下,心說自己人還是要護着的,便道:“若是有的話,臣妾這會子也該跟您一樣疼的,您看,臣妾一點事都沒有,是不是別的地方出了岔子?”
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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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想着自己幾回遭罪都是在永壽宮,當下心裏打了一個大大的叉,決定往後再也不去了。
只下毒一事還是要查的,就沒想到,這一查,竟然查到了壽康宮的頭上!
嬌答應跪在地上指天畫地的發誓:“皇上明鑒!壽康宮雖有人給了妾東西,可給了的當晚妾就跟娘娘說了,并且扔進爐子裏燒了!妾絕對沒有給娘娘下毒!”
嬌答應不明白,明明是查皇上被下毒一事,怎麽就查到了給娴妃下毒上頭了?
烏雲波站在一側,用帕子給持續性流鼻血的乾隆擦着:“嬌答應說的沒錯,臣妾知道這事兒後也沒叫她聲張,太後到底是您的額娘,這事兒說出去了,于皇家名聲也不好。”
心裏卻覺得高妃挺厲害,這都沒被查到。
乾隆:“……”
額娘挺厲害啊,難不成翊坤宮中還有別的釘子?
乾隆知道“兇手”是太後之後,心裏很憋屈,揮手讓嬌答應下去,才轉身抓着烏雲波的手:“娴妃啊,額娘怎可如此對你啊!”
他傷心的流了淚,心說朕遭了這麽大的罪,再賣賣慘,想來會越過額娘,成為娴妃心中第一人的。
烏雲波甚是感動:“皇上替臣妾受的這罪,臣妾心中甚是感動,您……這世上,誰都比不過您了。”
乾隆心底很受用,甚至有那麽些想跟娴妃溫存的想法。
只他此番遭了大罪,毒雖解了,可太醫說房事要禁,只能遺憾的摸了摸娴妃的小手:“待朕好了之後,日日都來陪你。”
“皇上!”烏雲波跺跺腳,羞怯的低了頭。
瞧着天時不早了,他便站了起來:“朕身子還沒好,晚上就不留在你這裏了,明日再過來看你。”
烏雲波眉眼彎彎,将人送走後沒多久,正打算洗漱歇着,就聽容嬷嬷說嬌答應神色慌張的要來求見。
“進來吧。”
“娘娘救妾!”嬌答應進來後二話不說先磕頭。
“好好的,怎麽又跪下了?”烏雲波皺眉,叫她起來:“有事你就直說,能幫本宮就幫,不能幫的,本宮也沒法子。”
其實嬌答應心裏已經隐隐有想法了,她又不是傻子,上回給娴妃下瀉藥,結果娴妃一點事都沒有,偏壽康宮的太後溺了。這回用高妃給的藥繼續摻到娴妃的飯食裏,偏又是皇上遭了罪。再加上她原本就是翊坤宮伺候的,前面還有娴妃遭打卻無事發生的模樣……嬌答應心裏怕極了,一點歪心思都不敢有。
“娘娘,方才皇上給了妾一包藥,”嬌答應死活不肯起來,額上滿是汗:“妾瞧着……似乎與高妃第一次給的瀉藥味兒相似!還說,還說……”
她低着頭:“還說叫妾找個機會試一試您!”
烏雲波有一搭沒一搭的給手上着潤膚膏,聽了嬌答應的話,臉就跟調色盤似的一直不停的變。
哇!果真是感天動地的母子情啊!
合着乾隆這是認為查到了壽康宮下毒一事,覺得自己肯定把他放在了第一位,所以選擇了下藥工具人嬌答應來試一試,看傷害是不是轉移到了太後的身上?
啧,太後的好大兒沒錯兒了!
烏雲波琢磨完後,心裏就開始罵罵咧咧的,心說咱要不是有這個金手指,早就叫這娘倆給禍害沒了!
便幽幽的嘆了口氣:“嬌答應,你都明白的吧?”
嬌答應心裏一哆嗦,忙道:“妾明白!娘娘定是得上天庇佑,才會禍不及己身!”
至于為什麽天子和天子之母沒有得上天庇佑……這誰能知道?
反正娘娘不能是邪祟,要不然,她豈不是小命休矣?
“本宮也知道你的難處,往後啊,不論是誰找上你要算計本宮,你都答應了便是,回頭本宮跟皇上提一提,叫你當個貴人。”
嬌答應原本哆嗦的肩膀瞬間停了,管她是福星還是邪祟,這年頭,能帶着手底下人混上好日子的那就必須是能耐人啊!
她下定了決心,尋思着反正娘娘也不會受罪,便親自去了小廚房,炖了潤腸通便的果子湯,藥更是不心疼的往裏頭倒。
烏雲波拿勺子嘗了一口,贊道:“這新鮮的果子煮起來甚是清甜。”
跟水果撈似的,誰吃誰愛啊!
嬌答應站在邊上候着,見娘娘吃完沒什麽反應,才松了一口氣。而後輕聲道:“娘娘,妾叫人給皇上那邊遞個話兒?”
烏雲波手一頓:“去吧,事辦好了,你說不得還得拿賞。”
養心殿中。
乾隆接到嬌答應的傳信之後,緊張的哪兒都沒敢去,就守在恭桶旁邊,生怕丢人到自己身上。
只等了一盞茶的功夫,肚子沒有絲毫的動靜,松了一口氣,喊吳書來進來:“太後那邊可有異動?”
吳書來低頭:“回皇上話,太後一個時辰前便歇下了,不曾起來。”
乾隆眉頭緊皺,但想着根據以往的經驗,這麽長時間沒動靜的話,想來是不會到他身上了。至于額娘,可能是女子的關系,便是起夜,也都是叫貼身的人,他的人不知道也是正常。
這麽一番自我安慰,乾隆瞬間心情舒暢,徑自去了寝殿的易烊千玺的床上,打算睡一個好覺。
就沒想到,人到半夜,乾隆突覺呼吸困難,雙手死死的掐着脖子,雙腿亂蹬,臉部青紫,連聲兒都發不出來。
他伸出雙手,用力的往地上爬,只動靜微弱,連外頭守着的宮人都沒有驚醒。
最後,乾隆嗬嗬的喘了幾聲粗氣,便頭一垂,整個人無力地挂在了床邊。
……
壽康宮中,太後軟着腿腳從恭桶上起來,
打從白嬷嬷被兒子杖斃之後,秦嬷嬷她也不敢信,這大半夜的,只能叫侄女來貼身伺候。
屁股落床後,太後只覺一股錐心之痛蔓延開來,絲絲的喘着粗氣:“翊坤宮那邊人可去了?”
真貴人叫太後熏了一晚上,這會子頭昏眼花的,無精打采道:“去了,是侄女從家裏帶來的丫頭,打小兒就力氣大。”又悶聲悶氣的:“您放心,娴妃定然見不到明日的太陽!”
太後哼了一聲:“皇帝竟然為了她打哀家的臉!”她臉色陰沉:“真真啊,這事兒你可得學着。娴妃此人與高妃不一樣,當初皇帝那般寵愛高妃,可他也沒因為高妃就不敬生母!現如今,娴妃是不得不除了,否則等皇帝情根深種了,別說是你的寵愛了,便是哀家,在這後宮之中也沒有說話的地兒了!”
真貴人就點頭:“侄女明白的,姑母您就安心吧,好好歇着,侄女就在榻上守着您。”
太後目露慈愛:“好好好,哀家就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可恨秦嬷嬷是皇帝的人,今兒哀家不過是叫她做一道點心,結果她竟拿壞了的食材來害哀家!”
真貴人可不敢說自己因為頭發沒了對太後心生怨恨,便往她的湯羹裏撒了一把脂粉,這會子低着頭,一動也不敢動。
“要不是看在她是皇帝送過來的份兒上,哀家定不會輕饒了她!”
真貴人趕忙哄道:“不看僧面看佛面,秦嬷嬷到底是皇上的人,娴妃明日便要……這個檔口,若是秦嬷嬷也出了事,皇上定會懷疑到您的身上的!姑母,萬不能因此小事壞了您和皇上的母子情分吶!”
太後:“勒死娴妃的兇手是你的人,與哀家有何幹系?”
真貴人:“???”
老東西你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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