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章

“诶，你聽說了嗎？”

“聽說什麽？”

“就是皇後要在後宮舉辦賞菊宴啊！”

“你說這個啊，嘻嘻，誰不知道這其實是皇後為定北王辦得擇妻宴，怎麽，看來你很開心的樣子，莫不是......”

“哎呀，你瞎說什麽呢！我......我才沒有！”

“是~嗎~？”

“反正這不關我的事，我已經定過親了，對這事可沒興趣，我娘的意思也是不要去摻和，讓我待在家裏。”

“知道你和齊公子情深意切，不過不去也沒什麽，我娘也讓我姐在家裏呆着。”

“這是自然，定過親的有眼色的都不去，倒是你，可要好好把握機會！”

“诶呀，你再這樣我可不理你了！”

“哈哈哈。”

..........

蘇曦玥今天參加的是個老夫人的壽宴，她的兒子是個大孝子，辦得頗為盛大，請了好多賓客不說，還在街上施粥，只要拿粥的人說一句祝福老夫人的話就可以了。

喜宴還沒開始，她們女孩子坐成一堆。

她坐在蘇曦玲的邊上，不動聲色的聽着兩位少女的小話。

不過也不能算是偷聽，因為大概是太過激動的原因，聲音難免有些大，周圍的不少女子也都聽見了，也不算是稀奇，她們三三兩兩成群大部分也都在談這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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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聽見了好好把握機會這句，不少人神态各異，或是暗下決心，或是滿面期待，或是面露不屑，當然也有的并不在意。

這事情她前幾天也知道了，當時實在是有些不知所措，因為前世可沒有這件事，皇後根本對簫穆寒漠不關心，所以簫穆寒一直到死都是個光棍。而現在皇後竟然公開為他擇妻！

她想到這事就有點惶恐，畢竟她實在沒有自信讓皇後選中她，畢竟京中的貴女相貌比她好的就有幾個，而才藝......

她只能說，京中的只要是女子，那麽八成以上比她高。唯一會的就是做點家常菜，但是她要怎麽在皇後面前不經意的一展廚藝？！

一拿出刀來怕是要立刻被當作刺客給按在地上了！

偏偏這個時候，簫穆寒還是不知道怎麽樣了，那日在皇宮裏老老實實認錯後，就整日待在自己的王府裏沒有動靜。除了給她的那句“不用擔心。”就再沒有音訊了。才相互許下心意沒有幾個月，就驟然分別，她這些日子難免有些郁郁寡歡，提不起勁來。

所以鎮國公府的下人們有細心的發現，府裏的兩位大小姐，似乎都說好了似的，足不出戶，待在自己的院子裏，難有笑模樣。

沈氏就是擔心，才提溜着蘇曦玥、蘇曦玲來這的。

結果蘇曦玥聽見這麽多人都在觑觎簫穆寒的時候心情更不好了，雖然知道不關簫穆寒的事，但是還是有些遷怒，到底什麽時候他才能來給她解釋一下！

而旁邊的蘇曦玲則是面無表情，也不和蘇曦玥交談，就這麽一直看着虛空，不知道在思索什麽。

“曦玲、曦玥，原來你們也來了。”

聲音像是春風一樣拂過人的耳廓，蘇曦玥下意識的望過去。

是一個長得皎如秋月、皓如凝脂的少女，她眉淡如煙、眼若秋水、頸如新雪，腰若纖柳，穿了一件湖綠的齊腰儒裙，正淺笑着步履輕盈的向她們走來。

她頓時懵了，這人誰啊？

完全沒有印象，也叫不出來人的名字，這可怎麽辦？人家這個樣子一看就是認識自己的。

好在蘇曦玲回過神，看着眼前的少女，微微一笑，“好久不見，趙依依。”

一聽名字，蘇曦玥艱難的把這個少女從記憶深處扒拉了出來，趙依依，和自己不算太熟悉，但是身份卻有點來頭，是趙家大房，對，就是那個被仗着自己生了個皇後的二老爺趕下家主之位的趙大老爺的女兒。

而趙依依本人也是了不得，那可是京中公認的才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且琴藝和棋藝皆是大家，被很多人稱贊，對于這種技藝的高度，蘇曦玥是只能仰望的，所以兩人也就随意聊過幾句，并沒有深交。

“诶呀！”

趙依依走到一半腳小一個踉跄，竟然是直接撲在了蘇曦玥的身上。

“嘶。”蘇曦玥自從回來了，越來越嬌氣，怕吃苦，被這麽一個少女一砸，哪怕少女再怎麽體态輕盈 ，也是不由皺起了臉，杏眼不可自制的出現一抹水光。

“小姐！”

趙依依的丫鬟趕緊把人拉起來。

蘇曦玲幫了一把手，然後皺眉看向蘇曦玥，“沒事吧？”

“還好。”蘇曦玥咬着牙把話擠出來。

你這樣可不像是沒事的樣子，不過蘇曦玲沒有再說話。

趙依依一被扶起來，就歉意的看向蘇曦玥，“真是不好意思，曦玥，我.......”

“沒事，這也不怪你。”蘇曦玥忍痛沖着趙依依搖搖頭。

這時一個夜莺啼叫的女聲傳來，帶着譏笑，“你倒是大度，疼成這樣還為她說話！”

蘇曦玥看向出聲的少女，長得也算是千嬌百媚，穿着一件石榴紅的曳地長裙，頭上插滿珠翠，但是這不錯的相貌卻是被她眉宇間的嬌蠻所毀了不少。

而且，她只想說，當她是瞎子不成，剛剛她那個角度可是看的真真的，不就是你故意絆倒的趙依依嗎？

趙依依微微蹙眉，美人眉宇間的憂愁，讓人看了不禁想要為她撫平。

“蕪樂妹妹。”

趙蕪樂面帶嫌惡，“誰是你妹妹！”

她嫉妒的看着趙依依遠勝過她的容貌，“你不是整日裏吟風弄月的嗎？這幾日總是跑出來幹什麽？是不是聽說我姑母要開賞菊宴，所以才巴巴的跑出來上蹿下跳啊！”

趙依依身子震了震，一雙妙目盈盈秋水，似乎是被趙蕪樂的話傷到了。“蕪樂妹妹你怎麽能這麽說？！我只是......”

“只是什麽？”趙蕪樂哼笑着打斷了她的話，“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一直拖着不定親是為了什麽，我告訴你，那就是做夢！”

眼看着小姐受欺負，淚盈于睫，忠心耿耿的小丫鬟勇敢的站了出來，“蕪樂小姐，你怎麽能這麽說我家小姐！”

“你一個小丫鬟竟然敢這麽跟我說話？！”

趙蕪樂柳眉一豎，直接轉頭吩咐自己身後的丫鬟婆子，“幫她洗洗嘴巴！”

兩個婆子應聲而上，直接抓住了小丫鬟，顯然很有經驗，一人抓着一邊肩膀，任由小丫鬟怎麽惶恐的掙紮，都無濟于事。

眼看着趙蕪樂的丫鬟上前，趙依依趕緊擋在自己丫鬟面前，面露哀求，“蕪樂妹妹，她只是個小丫鬟。還請放過她。”

趙蕪樂的丫鬟雖然平日裏嚣張慣了，但是也不敢在這大庭廣衆之下放肆，頓時有點進退兩難。

但是趙蕪樂瞪了丫鬟一樣，然後直接上前推了趙依依一把，力氣沒有一點收斂，趙依依一個踉跄，扶着邊上的桌子才沒有摔倒。

“小姐！”趙依依的丫鬟擔心的喊道，掙紮的更加用力了。但是她的力氣實在是不夠大，兩個健壯的婆子牢牢地按住了她。

趙蕪樂嗤笑，“還不動手！”

“是，小姐。”

趙蕪樂的丫鬟眼帶惡意的上前，高高揚起巴掌，“啪”的一聲重重打在小丫鬟的臉上，瞬間就紅腫了起來，

“依樂！”趙依依悲傷叫了一聲，想要阻止，卻不想被趙蕪樂另一個丫鬟攔了下來。

接下來是“啪啪啪”，清脆的巴掌聲不斷，不一會，小丫鬟白嫩的臉蛋就被打得高高腫起，嘴角滲出血水。

原本周圍的貴女們都不想和趙蕪樂作對，畢竟她就是個瘋婆子，仗着自己是皇後的侄女，在京中橫行霸道、肆意妄為。像鎮國公家的蘇曦玥，先前傳聞嬌蠻跋扈，推人下水，但是真正有腦子的人都知道這其中水分有多大，而沒腦子的聽說了上次清明，蘇曦玥遇見秦氏母女後發生的事情，也是有了猜測。

但是這個趙蕪樂卻是實打實的嚣張，無法無天，衆目睽睽之下推人下水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麽，她哥哥當街打死人皇上礙于皇後的面子，也只是讓他禁足半年了事，可以說趙家二房百姓沒有不讨厭的。朝中的大臣，除了那些想要靠着巴結別人出頭卻腦子空空的蠢貨，其他人都是避着趙家走的。

不過現在看見小丫頭這樣的慘狀，有膽小的都別過眼不敢看了。

其他人紛紛勸道，“蕪樂，這教訓的夠了吧？”

“畢竟是韋大人的宴會，搞成這樣子不太好看。”

“是啊，都這麽慘了，畢竟只是個丫鬟，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就不要和她計較了。”

趙蕪樂哪裏會聽勸，眼中的煩躁一閃而過，但是想到娘先前說的，“你姑母這次辦的賞菊宴，你也知道到底是幹什麽的了，這幾天乖一點，別搞出什麽事情，讓你姑母為難，放心，這王妃的位子，肯定是我的乖女兒你的。”

她按耐下自己暴虐，看着被打的，冷冷的笑着，眼睛看向的卻是趙依依。“這次就饒過你。下次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誰是不能得罪的！”

說着轉身離去，帶來的丫鬟婆子也緊随其後。

接着有和趙依依相好的少女吩咐丫鬟扶着那個遭難的小丫鬟。

然後皆是面露猶豫和歉疚，“對不起，依依，我......”

趙依依微微一笑，帶着一絲哀愁，“這不是你們的錯，就算你們想要阻止也阻止不了，倒是多虧你們開口才讓她放了依樂。蕪樂妹妹她......哎......總之我在此先謝過諸位了。”

說着行了一禮。

衆人當然不受，不少人為剛剛沒有早點作聲內疚，對于趙依依的感官更好了一點。

因為小丫鬟的傷勢，趙依依和幾位少女先行離開了。

一直到她們的背影消失，嘈雜的聲音才漸漸響起。不過這一回的話題卻是趙家大房二房的恩怨情仇。

“那個趙蕪樂還真是嚣張，去別人家做客，帶這麽多下人！”

“你也看到了，帶那麽多下人就是為了幹這事。”

“趙依依真是倒黴，明明生的那麽好，文采也是了得，名副其實的京中第一美人，第一才女，結果上面有個大公主成了第一美女，而她頂着個第一才女的名頭有什麽用？有趙蕪樂在，她就從沒有好過過。實在是可惜了！”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