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出事

姜子安第二天起床後, 覺得自己像是做了個夢。

好在手機上還有短信記錄, 讓他覺得這世界原來還是真實的。

他表白了, 她答應了！

她是他的女朋友, 這次可不是撒謊了！

姜子安覺得自己像是吃了口糖, 五個加號那種。

經紀人跟助理在客廳對付了一晚，現在還沒醒，聽見他洗漱的動靜, 才扶着腦袋坐起來。

“子安啊, ”經紀人等自己清醒過來, 清清嗓子說：“咱們得談談。”

姜子安熬了點粥, 端着碗慢慢喝, 彈琴的手指骨節分明，十分好看。

“說吧。”他點點頭, 臉上不自覺的帶着笑。

“當初簽約，公司沒在合同上對你的私生活進行約定，但就我個人的意見, 還是希望你們暫時不要公開……”

“不會公開的，”姜子安說：“才剛在一起呢。”

還有一句他沒說，他這邊沒什麽, 但總得顧及蘇家尤其是蘇昱的意思。

“那就好, ”經紀人松口氣：“我也沒別的事，就這一句話。”

姜子安性格冷, 也只有對着顏生才會露出柔軟一面, 雖然現在人設已崩, 但出道時走的卻是高嶺之花路線。

公司既然在合同上約定好不幹涉他私生活，就不會給安排什麽緋聞，他是做音樂的，雖然人也在圈內，但對于談戀愛倒沒什麽影響。

“好好珍惜吧，”經紀人知道他之前沒談過戀愛，意味深長的說：“等你經的事情多了，就會知道現在單純的感情有多珍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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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子安楞了一下：“什麽意思？”

助理看他們談完正事了，這才說話：“人要面對的誘惑很多，困局也很多，會越來越現實的，像是車子啊，房子啊，還有人情往來之類的……”

最開始他還滔滔不絕，說到最後，就像想到什麽一樣，不自覺的停住了，小眼神看着姜子安，再想想顏生，遮掩不住的惆悵。

對于他們倆而言，這算什麽呢。

經紀人拍拍他肩膀，嘆口氣說：“錢能解決的問題，都不能算是問題。”

……

就跟姜子安經紀人的态度一樣，短時間內顏生沒打算向大衆公開，但也沒有刻意隐瞞的意思，第二天群裏說話的時候，直接跟他們公布了。

群裏寂靜了幾秒鐘，然後又炸開了。

“什麽鬼？”米蘭問：“這就在一起了？”

林樂也驚呆了：“我是不是還沒有睡醒，看花眼了？”

齊姜還記得自己之前說的那事，沒在群裏說話，而是私信了顏生。

“怎麽回事，”她問：“你們不會真那啥了吧？”

“沒有啊，”顏生淡定的回複：“就是覺得他挺好的，我想試試看。”

群裏幾個人嚷嚷着請客，還要發糖，姜子安都答應了，一股甜蜜的狗糧味道。

于嘉茂始終沒說話，群裏人都熟，知道他的心意，默契的沒有提，臨近中午的時候，顏生開完會，看見他私敲自己了。

你真的喜歡他嗎？

後面還有一句沒說出口的，為什麽不是我？

顏生對着看了會兒，終于給他回複了。

你很好，只是我們不适合。

挺官方的話，但除此之外，真的不知道應該說什麽。

于嘉茂應該看見了，但是沒有再回複，顏生也沒有再說。

她骨子裏是有點像蘇昱的，沒什麽戀愛腦，感情跟理智分的很清。

鐘闕跟她是青梅竹馬，但畢竟已經錯過了，又有鐘家梗着。

于家跟蘇家是世交，她跟于嘉茂自小相識，只是後來出國才斷了聯系，但即使不斷聯系，他有個從政的家族，也不适合跟她在一起。

既然沒有可能，那還不如一開始就保持距離。

姜子安類似林朝之，都是出身書香門第，家裏不說是富豪，但也挺有底蘊——不然也不能讓他做音樂燒錢，還跟經紀公司簽不幹涉私生活的約。

他沒什麽惡習，相處起來也舒服，完全符合顏生的标準。

而且，她也有點喜歡他。

對着窗外出一會兒神，顏生有點自嘲的笑了。

或許她就是天生淡漠，連開始一段感情，都要先評估得失吧。

不過，這也沒什麽不好。

……

會議方将下午的會晤定在了豪華游輪上。

說是會晤，但該談的都已經談完，剩下的就是吃吃喝喝聯絡感情，所以下午的安排，其實是非常閑适的，在甲板上吹風品酒，很快就過去了。

主辦方叫了群嫩模過去，莺聲燕語穿插其中，氣氛都活潑了，怕女士們拘束，還叫了幾個男模過去，氣質都挺好的，相貌也不錯。

無論男女，能到現在這種地步的，其實都不怎麽在乎別人的目光了，有的挑了個喜歡的，帶着走了，有的不感興趣，直接拒絕。

顏生也擺擺手，示意自己不需要，惹得好幾個人臉上露出失落來。

下午的活動其實也沒什麽意思，但直接走了，又太不給主辦方臉面，顏生呆了一個小時，才讓助理去道別，自己先離開了。

現在是秋初，天氣還有點熱，除去那艘遠離岸邊的豪華輪渡，海邊還有零零散散的游船，顏生撐着遮陽傘，沒走幾步就被人抱住了腿。

“柳老師！”男孩子曬得小臉發紅：“你還記得我嗎？”

還有另外幾個孩子跑過來，圍着她驚喜的跳。

“不對，柳老師不姓柳，”有個女孩子說：“姓蘇！”

顏生拍《柳園》時，劇裏的身份是小學老師，那時候是暑假，導演專門從小學裏請了群小演員，可巧在這兒碰上了。

“林惠？你們怎麽在這兒？”她看着幾個熟悉的面孔，還能叫出名字來，問是班長的女孩子：“是家長帶着嗎？”幾個小孩子在這兒玩，安全問題要注意。

“是張老師帶隊，”林惠興沖沖說：“我們班集體活動，待會兒還要到船上玩。”

小孩子能跑到船上玩，應該是很新鮮的。

顏生點點頭：“其餘人呢？”

“在那邊呢，”林惠指了個方向，看着有點遠，她熱情邀請：“柳老師，你跟我們一起去吧？”

“不了，我還有事呢，”顏生剛從船上下來，真不太想再上去了：“這樣，我送你們過去吧。”

沙灘上人不算多，但也不少，幾個小孩子要是走丢，就不好了。

“好吧。”他們有點失落，但還是跟她過去了。

班主任張老師顏生是見過的，三十來歲的溫柔女性，看她把孩子們送回來，連聲道謝：“一轉眼就看不見了，吓我一跳。”

“孩子多了就容易疏忽。”顏生笑着說了再見：“你們玩，我先走了。”

一群孩子齊齊向她擺手，這場面有點壯觀，還有點可愛，她笑着走了。

會議已經結束，蘇昱今早就離開，她在這兒也沒什麽事，回去洗個澡，讓助理把行李收拾走，就打算離開，哪知剛下了樓，就聽見遠處傳來一聲悶響。

是槍聲。

距離酒店應該有段距離。

海灘上游人很多，相對密集，要是發生什麽，死傷肯定不會小。

她在國外接受過射擊訓練，熟悉槍聲，隔着一段距離也能辨別出，其餘人就不一定了，側耳聽了一聽，就轉過頭，繼續自己手裏的事情，全然沒當回事。

顏生人在樓下，看不見遠處發生了什麽，返回酒店，讓前臺報警，安保戒備，自己則留在這裏，等待對方來人。

外邊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貿然出去，不一定是好事。

前臺小姐知道她的身份，不敢遲疑，電話打出去後，警方很快趕來，顏生也從他們口中得知，剛才發生了什麽。

就在她離開後不久，那艘船被出事了。

嫌疑人為數不少，且持有槍械，先是劫持了一艘普通游船，然後駛向那艘游輪。

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等到發現時，已經晚了。

警方無法排除已經有人遇害的可能性。

顏生很幸運，出事之前離開，免了這場禍事，但有點不幸的是，她離開的時間太巧，又是第一個授意報警，警方的态度很微妙。

她還沒來得及感慨主辦方辦砸了無法收場，就被客氣的請到了督辦這件案子的警察局長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