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新同事

阿什比不符合流程的話很快被蒂姆打斷，對沃格特的說辭改為“我們還需要讨論，結果出來了會盡快通知你”。

沃格特不清楚蒂姆在搞什麽鬼，他的面試本來就是蒂姆一力促成的，沒想到到了現場，劇院的經理人阿什比.萊納和蒂姆之間流轉着對峙的氣氛，卻非常支持他的勝出，蒂姆倒反常成了反對的那個。

不過無論如何，不出意外的話，沃格特算是把角色拿到手了。

果然三日後，有電話通知沃格特過去簽合同。阿什比.萊納親自接待了他，笑得像一朵太陽花。外貌協會的沃格特覺得很傷眼，至于阿什比意有所指的“有人認為他太年輕不足以勝任這份工作所以把薪水壓得很低幸好有人據理力争為他争取到應得的待遇”之類的話，沃格特嗯嗯啊啊應付過去了。

合同上的試用期為三個月，三個月內周新三千美元，轉正後視乎反響保底漲薪。

和蒂姆一開始承諾的基本沒什麽區別。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得知他獲得國王劇院的工作後，馬特興高采烈地免了他的食宿費。這小子是真把他當未成年人看待了。獎勵，哼！獎勵。

一同過來簽合同的還有海莉.阿特維爾。最終面試的時候，沃格特展示了他的能力，海莉也一樣。她和沃格特的第一次搭檔，效果超出預期，甚至有人認為兩人身上有黃金組合邁克爾.克勞福德和莎拉.布萊曼的影子。

兩人從阿什比.萊納的辦公室走出來，海莉主動對沃格特一笑，伸出手：“海莉.阿特維爾。”

“沃格特.佩斯頓。”沃格特握住她的手搖了搖。

海莉：“介意我叫你沃格嗎？”

“我的榮幸。”對着女性，沃格特一向很有風度。

海莉的臉微微一紅，深棕色的大眼睛眨了眨，有些難以啓齒說：“你的魅影很棒，你真的只有十九歲嗎？”她看着沃格特英俊得令人炫目的面孔，忍不住問出心裏的疑惑。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沃格特只有十九歲。他的外表太具欺騙性了。

“至少，我的駕照上是這樣寫的。”沃格特收回手，聳聳肩，有一種大男孩的率性。

“說不定，那是一個令人傷心的失誤。”海莉不甘心說，“你比你的年齡更有魅力！”

沃格特哈哈一笑：“希望這是一句贊美！”

“當然！”海莉眨眨眼，“比你大的女孩也會被你吸引的……”

這是一句暗示。沃格特的眼色微微轉深，看着這個沒有掩飾企圖心的女孩：“所以？”

“一起去喝一杯？”海莉發出邀請，見沃格特看着她，她緩緩補充一句，“談談我們的合作。”

沃格特不是什麽都不懂的雛兒，海莉語氣裏對他的某種興趣對于他來說毫不陌生，甚至沃格特就是此中的高手，玩這一手玩得很熟練。

按理來說，沃格特應該從善如流回應海莉的“邀請”。和賈斯帕分手後他已經有了近六個月的空窗期，而海莉是如此一位明豔動人、身材火辣的英倫美人。

可是沃格特之前已經認出索爾.迪比，他很肯定海莉和他的關系絕不只是師生那麽簡單。以索爾迪比認真刻板的性格，如果知道他寵愛的學生&情人背着他撚三搞四，會善罷甘休嗎？

沃格特倒不是怕了他，但沒必要為了一個注定只是炮友的女人——尤其因為某個女人，他對異性的興趣降到歷史新低——令他的新工作節外生枝。索爾.迪比和韋伯的交情可不是一個秘密。

正想着怎麽拒絕比較不傷美女的心，一個人走過來，笑着問：“在說什麽好事呢，海莉？”

這是一個十分好看的青年，二十五歲上下，略帶淩亂的紅發，彎彎的藍眼睛閃着狡黠的光芒，蜜色的皮膚帶了點拉美混血兒的味道，開朗、健康、魅力四射。

沃格特到嘴邊的話全部吞了回去。

紅發青年看到沃格特眼睛一亮：“我記得你！你的魅影精彩絕倫！”

我也記得你。沃格特心裏說。之前面試意外碰到的紅發美人，他可一直念念不忘。沒想到能再見面，真是緣分！

當然，表面上沃格特可裝作不認識，他詢問地看向海莉。

“沃格，他是希德.傑瑞科，我的經紀人。”海莉鼓了鼓腮，大概覺得希德出現得不是時候，不過她還是禮貌地介紹，“希德，沃格特.佩斯頓，我的新搭檔，魅影先生。”

“如果我沒有聽錯，你們打算去喝一杯？”希德.傑瑞科笑得歡快，“我能加入的，海莉，對不對？”

“都是你，沃格，你讓我連這家夥都忘了！”海莉有些誇張地哀嚎一聲，本來對沃格特充滿暗示的氣氛蕩然無存。她沒好氣地對希德說：“你贏了，混蛋！當然，你可以加入！”她狠狠地強調“of course”這個詞。

“那我們還等什麽？”希德自來熟地拍拍沃格特的肩。

這一次，沃格特沒有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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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國王劇院附近的餐館吃過晚飯，沃格特他們三人又轉戰酒吧。剛好這間酒吧舉行脫衣舞派對，海莉喝了點酒表現興奮，跳進瘋狂扭動的人群中玩得十分high。

希德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看着海莉對沃格特說：“謝謝你沒有跟着她發瘋。”

“什麽？”沃格特挑眉。

音樂聲響震耳欲聾，希德的聲音被蓋過去了。但其實沃格特還是聽到了他的話，不過他故意這麽說，然後心滿意足感覺到希德的靠近，溫熱夾着淡淡清爽的氣息吹拂過來：“我說，謝謝你沒有跟着她發瘋！”

那是因為我對你更感興趣！

沃格特微微側臉，希德光滑的臉呈現在他的視線裏。作為一個西方人，他的皮膚實在意外的好。沃格特心神蕩漾，以一種開玩笑似的語氣說：“你剛才的眼神告訴我，如果我答應她，你會把我大切八塊！我怎麽敢？”

希德郝然：“你知道，我是她的經紀人，非常辛苦那種，我不得不盯緊她。”

沃格特非常自然地捏捏他的臉頰，正經八百說：“你管得她太嚴了。”手感不錯……他有多久沒碰過人了？六年？沃格特浮想聯翩。

“她還沒有畢業，迪比先生很擔心她。”希德被沃格特的動作弄得一愣，避重就輕說。海莉是英國倫敦市政音樂戲劇學院的學生，還有兩年才畢業。現在她的課餘時間基本給了戲劇。索爾.迪比正在培養她，等她畢業了，會正式開始投身電影圈。

“可是她不聽話，不是嗎？”沃格特偏頭說，唇不經意拂過比他矮一點的希德的鬓角。舞池中的海莉已經找到一個猛男，正和他跳貼面舞。這種随便勾引男人的行為，可不符合他對英國的保守女孩的認知。

希德不知道有沒有察覺到沃格特占便宜的動作，他沒有特別的反應，無奈說：“她是個好女孩，只是有點淘氣。”他受了索爾.迪比的拜托，幫他看住海莉，他這個半吊子經紀人只能盡力了。

沃格特沒說像海莉這種叛逆的女孩，越被拘束，她的反彈只會越大。因為希德明顯在回避海莉和索爾迪比的關系。

“以後也拜托你照顧一下她。”希德說。

“嘿，希德，放輕松，她可不是小女孩。”沃格特才不接這茬。他不想制造不必要的誤會。

“我想我是喝醉了。你比她還小。”希德不好意思撓撓臉，小小聲說，“上帝，十九歲！”他瞄向沃格特的杯子。

把沃格特帶進酒吧是一回事——酒吧的保安完全沒有要查沃格特身份證的意思，直接放行，看着沃格特喝酒又是另一回事。

“不是酒，我不喝酒。”沃格特說。

“為什麽不喝？”希德比劃着，“當然，我不是鼓勵你喝。就是，你自制力真好！”

沃格特頓了頓，選了個比較簡單的解釋：“傷喉嚨。”他嘗過沉迷酒-色毒-品的滋味，重活一世，他發誓不會再讓任何會令人上瘾的東西控制他。

這一刻的沃格特半垂眼簾，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目光看着手中的杯子，渾身氣息突然變得成熟深沉。

希德的喉嚨微微發緊，回過神卻發現自己一不小心看愣了。

一個十九歲的男孩子！

希德咳了咳，向他豎起大拇指，然後轉開視線。他以為沃格特不喝酒是為了戲劇保護嗓子。他在沃格特這個年紀如果有機會蒙混進到酒吧，可沒有這個自制力不碰酒。尤其是演員圈總是表面光鮮背地裏淩亂不堪，會為了職業生涯嚴格自律的人越來越少，即使是有心往電影圈發展的海莉也不例外。

“你的經紀人實在太幸運了！”希德羨慕說。海莉永遠是嫌他不夠忙碌似的，不斷給他惹麻煩。

沃格特：“我沒有經紀人。”

希德瞪大眼：“什麽？美國的經紀人眼光會這麽差嗎？”如果是他，一定千方百計把沃格特簽到手。他絕對有大紅大紫的潛質！光是他英俊的臉蛋和變化多端的氣質，已經超越了性別的界限，更不用說他在舞臺上的表演！

“我正在找一個……”沃格特勾起唇角，壞壞地傾身，線條優美的唇距離希德的唇極近，又沒有吻上。

希德一僵，強烈的男性氣息籠罩而下，但只是一瞬間，沃格特就退開了。希德呼吸一松，看着沃格特的眼神有別于他之前的開朗活潑，變得奇特極了：“你……也是？”Gay？

沃格特靠在吧臺上，盯着希德的目光帶着不容錯辨的侵略性：“你說呢？”

希德慢吞吞說：“所以，我沒有感覺錯……你一直在，誘惑我？”那些“不經意”的觸碰，他可是有感覺的。

沃格特：“我成功了嗎？”

希德看了看海莉那邊，又看了看沃格特好整以暇的姿态，幾經掙紮：“你知道，我是海莉的經紀人，我必須看着她‘一個人’回到家……”他重重咬着“alone”的音，身體不自覺向着沃格特傾了傾。

沃格特環住他的腰：“沒關系，我可以等。”

希德無言地感覺着他開始在他腰間滑動的手，不太相信說：“你确定你可以？”

“當然……”最後一個詞消失在膠着的唇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