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甜蜜煎熬
? 賀冰自從确認了自己的心意後,跟廖羽程相處時便再做不到像原先那樣輕松自在了,一點觸碰都弄得緊張兮兮,三不五時來個臉紅,一會兒傻笑,一會兒消沉,這些反常表現通通都被廖羽程看在了眼裏。
廖羽程簡直有些哭笑不得,賀冰也是二十六七歲的大男人了,長到現在還是一點都不會隐藏心思,他的腦袋大概是轉不了彎的,雖然這樣的實誠率直也很可愛,但就以他這副德性,平時真的不會得罪同事和上司嗎?
雖然賀冰對廖羽程的喜歡已經表現得相當明顯,但他自己卻似乎毫無自覺,廖羽程便也只能跟着他一起裝不知情。廖羽程一邊沾沾自喜,一邊又暗暗有些着急,好不容易終于讓那家夥對自己動心了,看他把這份心思活活憋在心裏也怪難受的,既然這麽難受,什麽時候才打算向自己告白啊?
廖羽程急在心裏,斷然不會表現在臉上,于是便在日常相處中加緊了對賀冰的撩撥。
這天晚上兩個人一起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賀冰不時低頭撥弄手指,眉頭也皺了起來,廖羽程問他:“你手怎麽了?”
賀冰道:“脫皮了。”
廖羽程抓住他的手拉到面前,見他指甲周圍生了些倒刺,便道:“你別撕它,小心越撕越疼。”說着找來了指甲鉗,握着賀冰的手小心翼翼地替他剪掉了倒刺,又道,“你指甲也長了,幹脆我順便幫你把指甲也剪了吧。”于是拿了本舊雜志墊在腿上,開始一只一只手指地剪指甲。
廖羽程一直低着頭,表情認真,眼神專注,看起來正心無旁骛地做着一件再正常不過的小事,可賀冰就沒這麽淡定了,他被廖羽程握着手,感覺連指尖都有些發燙起來。從他的角度看下去,正好能看到廖羽程密如扇葉的睫毛和高挺筆直的鼻梁,看得他心裏直發癢,頭也不知不覺地挨近了廖羽程,兩個人的腦袋都快貼到了一起。
廖羽程突然擡起頭來,放大的笑臉在賀冰眼前晃悠,他道:“挨我這麽近幹什麽?把光線都擋住了,我要是剪到你的手指怎麽辦?”
賀冰上半身立馬往後一靠,臉也連忙轉開,眼睛不敢看他,“我、我看你剪得真好,比我自己剪得好多了。”
廖羽程笑道:“那以後都我來幫你剪指甲吧。”
賀冰一時沖動忍不住問道:“你幹嘛對我這麽好?”
廖羽程說起來一副理所當然,“我們是好朋友嘛。”
這話聽得賀冰心裏一陣酸楚,廖羽程還要幫他把剪好的指甲磨平,他卻抽回了自己的手,道:“不用,我睡覺去了。”說完起身大步走回房間,可他心情低落顧不上注意腳下,步子又邁得用力,結果一不小心重重撞到了茶幾的邊角上。
賀冰膝蓋一痛,動作一滞,廖羽程在後面連忙問道:“撞疼了嗎?嚴不嚴重?”
賀冰咬牙道:“沒事。”他總覺得自己該留下個潇灑的背影,然而天不遂人願,最後還是一瘸一拐地走回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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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羽程一個人留在客廳裏,想起剛才的情景笑得連人都倒在了沙發上。
賀冰躺在床上裝睡,感覺到廖羽程也輕手輕腳地爬上了床,他替自己拉好被子,又關了燈,最後安穩地睡在了自己身邊。
聽着廖羽程的呼吸聲逐漸變得平穩而綿長,賀冰悄悄朝他轉過了身來,适應了黑暗的眼睛此時能夠看清他俊挺的輪廓,賀冰認識他快二十年了,還是第一次這樣偷偷摸摸地、愛怨交加地打量着他。
廖羽程對他是真好,除了自家親媽,再沒有別人對他這麽好過,可賀冰也明白,平日裏廖羽程對他那無微不至的照顧,只不過是出于一個朋友的關懷罷了,賀冰一邊沉浸其中,一邊卻又心生難過,他總是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提醒自己,朋友是他無法逾越的身份,而廖羽程的心中早就另有所愛。
賀冰靜靜看着廖羽程的睡顏,伸出手輕撫上了他的臉頰,賀冰知道自己得不到他,因此愈發地貪戀起這一點點看似尋常的觸碰,賀冰第一次在沒有入睡前抱緊了廖羽程,他把他的頭按在自己肩上,攬住他的腰,讓他們的身體緊緊相貼。
即使用了再大的力氣,将二人貼得再緊,賀冰的心裏仍然空落無依,因為這終究是一個不為人知的,很無望的擁抱。
自從廖羽程入住賀冰家裏後,賀冰的生活狀态着實産生了不小的改變,就連他的同事們都難以不發覺,賀冰的衣服從幾天一換變成一天一換,加個班還要給人打電話通知一聲,打電話時一臉的甜蜜笑容,挂了電話還得回味一下,回味到最後又突然嘆一口氣。
通過賀冰身上的種種反常表現,同事們紛紛猜測他一定是又戀愛了,結果同事裏幾個八卦的往別的部門這麽一說,賀冰的前女友也知道了這事。
雖然當初吵吵鬧鬧地分了手,可見到前男友分手才兩個月就找到了下家,秦瑤瑤心裏總有些不是滋味,她并沒打算跟賀冰複合,可對他的新戀情還是懷着點陰暗的好奇,于是便托了朋友去向賀冰打探情況。
快下班時,一個身受重任的女同事過來跟賀冰閑扯,“賀冰,聽說你最近過得很滋潤嘛。”
賀冰對着電腦頭也不擡,“哪來的滋潤,天天加班。”
“我看你氣色紅潤,整天也精神煥發是,該不會是又談戀愛了吧。”
這一下正好戳到了賀冰的痛處,他甕聲甕氣地答道:“沒有!”
“诶。”那女同事起了些懷疑的神色,正巧賀冰這時的電話響了起來。
賀冰一看是廖羽程的來電,忙開開心心地接起了電話,“喂。嗯,對啊,沒有,今天也要加班呢,不用了,你先吃吧,說了不用了,你別來,又跑一趟多辛苦,你在家裏好好休息,等我回去,拜拜。”說完甜甜蜜蜜地挂了電話。
那女同事眼睛都瞪直了,“都這樣了你還騙我說你沒談戀愛?”
賀冰的臉一下就垮了下來,“真沒有。”
“那剛才打電話的是誰?誰在家裏等你?”
“一個朋友。”
“朋友?男的女的?”
賀冰用手指戳着鍵盤,“男的。”
“诶。”那女同事摸着下巴,好像是真的有些想不明白了。
等那女同事離開,賀冰突然啪地一下把頭砸在了鍵盤上,沮喪地喃喃自語,“為什麽只是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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