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尾巴放哪兒
弄了大半晚上,安布西身上總算是被德安科烘幹。
毛發蓬松蓬松,暖洋洋的,安布西心情也跟着好了起來。連日來趕路的疲倦一下子就上來,讓他困得睜不開眼睛。
德安科見狀,立刻張羅着給安布西準備睡覺的地方,怕天氣太冷凍着安布西,他還特意貼心的把鋪在床下的茅草換了新的,把床鋪弄得軟軟的。
準備好這些,德安科把安布西推到了床邊,“西兒你快睡吧,晚上別凍着了,下午淋了雨晚上要是再着涼了,那還得了啊!”
“阿姆。”安布西說:“您也累了一天了,早點回去休息吧,我馬上就睡覺。”
德安科點點頭,道:“哎,行,那我先去睡了,就不打擾你了。”
德安科臨走之前,還不忘給安布西撚好了被角。
從始至終,德安科都忽視在門外的山洞角落蹲着的阿斯德,仿佛阿斯德根本不存在似的。
德安科把山洞內火堆的火調暗了些,然後自己也出了門,回了房間。
對阿斯德,德安科根本就完全沒看在眼裏。
山洞內逐漸安靜下來,除了屋外雨滴聲,周圍一片寂靜,漸漸地,就連雨聲都消失無蹤,只剩下火星子濺出來時的聲響。
阿斯德向着火堆靠近了些,他身上的毛發雖然已經不再濕淋淋,但身體流逝的溫度依舊沒有回來。
德安科在的時候他不想讓德安科沖着他吵吵嚷嚷,現在德安科去睡了,他就有機會暖和下身體。
阿斯德小心翼翼的向着火堆靠近,緊閉的房門卻在這時打開,安布西站在門內,“不睡覺?”
阿斯德張了張嘴,道:“睡。”
安布西在門口等了一會,轉身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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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一直下着雨,這會兒似乎下的更大了,這是一年中最冷的時候,夜裏,就更加凍人了。
阿斯德在屋內坐了一會兒,起了身,向着安布西的房間走去。
安布西的房間依舊和之前阿斯德離開時是一樣,東西的擺設并沒有絲毫的變化。
只是屋內少了一份溫暖的氣息。似乎受了屋外雨水寒氣的感染,屋子裏也變得冰涼。
安布西已經回到床上,睡得迷迷糊糊,阿斯德反手關上門,他站在屋內,依靠着昏暗的燈光阿斯德打量着躺在屋內的獸人。
安布西是睡眠還未太深,他迷迷糊糊地側過臉看了阿斯德一眼,又折過頭去繼續睡了……
他的睡顏不算太過安穩,阿斯德看着自己之前鋪在屋子內角落的鋪,他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走向了安布西。
小心翼翼的坐在床上,阿斯德小心翼翼地躺在了安布西的身邊。不過他隔了安布西一段距離并沒有貿然靠近,而是遠遠地躺在了安布西身邊,兩人之間留着一段距離,那段距離讓阿斯德感到安心。
阿斯德睡着,他的尾巴總是圍繞在他身旁,把自己圈在中間,現在安布西在身邊,他反而不知道該把尾巴放在哪兒了。
黑暗中,阿斯德聆聽着安布西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困意逐漸來襲,阿斯德也緩緩昏睡了過去。
屋內燈火昏黃,偶爾搖曳,也只是濺起小小火星,再沒動靜。
雨希希零零地下了一夜,第二天清晨天亮,才漸漸變小。
待到安布西起床時,雨已經停下。
路上還滿是泥濘,天色倒是放晴,連日來的陰霾不見,多了一份晴朗。
阿斯德早就已經起床,在德安科還沒起床之前就把屋子外雨水砸出來的坑填平,又把屋子裏連日來受潮的茅草和獸皮都晾到了屋外吹晾。
之前安布西帶回來的那一車子食材也因為雨水而受潮,阿斯德把能用的東西都收了起來,儲存好。
發黴了的東西,阿斯德都收拾了起來放在一起。
德安科本來還想第二天早上起床了再收拾阿斯德的,但是第二天一起床就看到阿斯德動作利索的做東做西,一肚子火氣也都消化了大半。
之前阿斯德在德安科還不覺得,阿斯德走了之後德安科才發現家裏那些事兒雜亂又多,一天做下來都做不完,累人不說,還很煩。
以前阿斯德在的時候,家裏大大小小的雜事都是阿斯德在做,阿斯德走了,這些事兒自然就落到了德安科的身上。他又舍不得安布西累着,所以什麽都做。
幾天下來,德安科就累的受不了。
現在阿斯德回來了,德安科身上的擔子一下子就青了,雖然德安科阿海很不喜歡阿斯德,可是身上的擔子輕了,德安科還是高興的。
看阿斯德依舊不爽,可不爽歸不爽,德安科一時之間到沒有了把人趕走的打算。
物盡其用,能用多久用多久。
反正德安科打的主意簡單得很,等哪天希德魯回來了或者阿斯德身邊有其他合适的獸人了,再把阿斯德趕走也不遲。
想到這兒,德安科臉上溢出笑容來。
安布西出門,就看到德安科臉上帶着得意的笑容。
“阿姆你這是怎麽了?這麽高興。”安布西問道。
“沒什麽,沒什麽,我就是水邊看看。”德安科說道。
正說這話時,阿斯德從山洞外的院子裏走過來,見到阿斯德德安科終究有點不自在,臉色立刻就冷了說:“這段時間你去哪兒了?”
“阿姆,我回家了一趟,之前我阿爺生病了,所以我回去看看。”阿斯德低着頭,他給安布西看之前發黴了的一些東西,詢問他那些東西怎麽辦。
那麽多食材浪費了,德安科也是心疼,他挑挑選選了許久,把能吃的都選了出來,然後這才離開。
“阿斯德把剩下的全部拿出去扔了,下午再陪我去一趟斯納那邊一下,我有點事情要問他。”安布西道。
昨晚安布西睡到一半,圖案想到個事兒。
這一場戰鬥,勢必不可避免,就算是拖得了一時也拖不了太久。
正是因為考慮到這一點,斯納他們那些自衛團的人才會開始整修圍牆,修葺年久失修的陷阱暗器。
“需要我去找黑熊嗎?”阿斯德說道,停頓了下,他又說:“如果是黑熊,這些事情輕易便能結束。”
“不用。”安布西遲疑了半晌,終還是決定拒絕,雖然黑熊若是參與,事情必定事半功倍,可是如實如此一來阿斯德那邊就會有很多麻煩事兒。
再說,這場戰鬥,他們未必會輸。
吃完午飯,安布西帶着阿斯德和一堆食材去了斯納那邊。
斯納還在圍牆處參與修葺,一身泥土,花了臉。
安布西站在城牆之下招手把人喚了下來。
“你今天怎麽來了?”斯納沒空洗手,就着一身泥巴湊到了安布西面前。
“今天天色好,出來走走。”安布西道。
“哦……”斯納讪讪然。
安布西從阿斯德手中拿出一樣東西,遞到了斯納面前,“這東西你給你嘗嘗。”
安布西給斯納的是之前他們帶回來的食材,榨菜做的榨菜幹抄肉。
這種普通的鮮菜頭,其貌不揚但是味道卻很不錯,而且做法也很多樣,可以做小菜、配肉炒、做湯也能用于腌制。
之前安布西曾經兌換過不少,本來是準備拿去賣的,但是無功而返,所以累積了不少。
這東西不會因為受潮就發黴,因此全部都還留着。
“嗯……”斯納舔了舔嘴角,他伸手摸了摸臉,糊了一臉泥巴,臉上卻是一副心滿意足的笑容。
“怎麽樣?”安布西問,“這次我帶了不少榨菜幹來,管夠。”
榨菜頭這種東西,普通是真的普通,但是他它質地脆嫩,味道獨特,而且脆嫩爽口。
“這又是什麽東西啊?”斯納把手指在身上擦了擦,也不管是不是幹淨,捏了一小塊直接就塞進嘴裏,咔嚓咔嚓的吃了起來。
斯納待安布西還是好的,雖然安布西明白世态炎涼的道理,知道他之前是個傻子周圍的人對他冷眼相待也不奇怪,畢竟人情冷暖,但是斯納算是個例外,他并沒有對安布西冷眼相待。
興許因為是他性格本就脫跳,但是無論如何,安布西并不反感斯納的靠近。
而作為朋友,斯納雖然脫線了些,卻也算得上是個合格的朋友。
“你喜歡就全部拿去。”安布西把帶來的小菜全部遞給斯納,讓他當做零食吃,末了,安布西繼續說道:“我今天來是找你有事兒。”
“……嗯……啥事?”斯納連眼皮子都懶得擡,他滿嘴食物口齒不清地說道:“啥事,說吧。”
不善表達表情的阿斯德在一旁看着,也覺得好笑。
“跟你商量一筆生意。”安布西道,見斯納完全沒注意他再說什麽,安布西又加了句:“包你有賺頭。”
斯納瞬間擡頭,嘴上的動作也停了,他兩眼微眯着,“說說看。”
斯納只覺甚是不對,又問:“你該不是玩兒我吧?”
斯納聲音大,阿斯德連忙開口制止,“別吵,安靜些,我們一邊談。”
太陽已經升空,獸人自衛團的獸人們仍在維修城牆,連擡頭看看太陽的空閑都沒有,越有苦中取樂的,說笑話、說段子,人生嘈雜,還有幾個獸人扯着嗓子在叫喊,戰争之前,部落倒是一派其樂融融的氣氛。
“走,我帶你們去個地方。”斯納戀戀不舍的把食物全部收好,然後走到城牆下對着那些獸人大喊了幾句,簡單交代了下之後就回到安布西面前,“找個安靜的地方好說話。”
兩人一起去了斯納家,進門,阿斯德在把一直帶在身邊的獸皮包打開讓斯納看,裏面是一大堆新鮮食材,斯納驚呼一聲,馬上伸手去摸,安布西笑着說:“不忙,還有這個。”
說着,阿斯德又從另一邊的包裏翻出一些肉鋪類肉絲出來,斯納連忙接過在手裏翻了翻,又放在鼻子下嗅了嗅,最終沒能忍住,塞進嘴裏了。
一邊塞東西,一邊嘴上還說這話,“你這到底是哪兒來的,都這時節了,你怎麽還能弄到這麽多新鮮東西……不是唔……說……”
安布西好笑,道:“你倒是別光顧着吃啊,這些東西怎麽樣?你要想吃,等事情說完了我把它們全部送給你,你慢慢吃。”
斯納的眼睛登時就直了,他激動地地看着安布西,“你說話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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