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林初淮的瞳孔霎時放大,急退了兩步,撞到椅子發出咚的一聲響。
這人,是何時貼他這般近的。
而這聲響也驚醒了被這一吻弄得有些懵的夏亦峥。他湊近只是想欣賞他家長昀的字,倒真是沒想到還有這般意外之喜。
雖只是臉頰上的一個輕碰,也足以使他心尖滾燙。
看着那人有些無措的模樣,到底是沒舍得逗他。
夏亦峥拿起那張宣紙,有些裝模作樣的看了起來“嗯,林大人的字,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好看。”
林初淮還因着剛剛的事兒耳根有些發燙,丢下一句“我去看看行李收拾好了沒有。”便疾步走了出去。
看着那人難得的驚慌,待人走遠,夏亦峥才沒忍住笑出了聲來。
他家長昀還真是純情可愛,這模樣要是讓旁人瞧去,怕是不信那儒雅端方,做事永遠老成持重的狀元郎也會有這樣一面才是。
而在房中打包行李的人也被突然推門進來的主子吓了一跳,忙放下手上正收拾的衣物迎了上去。
卻在看見那人臉色時怔了一下“公子臉色怎的這般紅,可是病了。”
林初淮有些不知該如何作答,坐到桌邊倒了一杯涼茶飲下後才道“無礙,天氣有些燥熱罷了。”
燥熱?雲書望了望外面的天氣,這才初春,公子的衣衫也并不厚重,怎會燥熱呢。盡管心裏這麽想,可雲書向來是個通透的,知道主子不想說的便不能問,也不再說話,只靜靜地等着主子的吩咐。
林初淮平複了一下心情,默念了幾遍《金剛經》便不再想剛才的意外了,再開口時已不見半分慌亂。
“行李可都收拾妥當了?”
“都收拾好了,按照公子的吩咐,一切從簡,只帶了些必需品,衣物也都是挑的素靜的帶。銀票也沒有帶很多。”雲書将兩個包裹提到林初淮面前給他過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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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淮只是掃了一眼便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雲書做事,他是一貫放心的。
晚間,林初淮再進屋時,夏亦峥已經倚靠在床頭,皺着眉頭在看書。
見那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林初淮沒忍住唇角微微翹起的弧度,走上前抽出那書,一看書名好像有點明白這人為何是這副模樣了。
《易經》
手上突然空了,夏亦峥擡頭卻對上林初淮略帶了幾分笑意的眉眼,心口一滞。
看慣了他平時那副冷淡的模樣,難得的一點笑意倒是讓自己如獲至寶一般。
“怎麽在看這個,看懂了?”看這人讀書,林初淮不知為何忽然感覺有些欣慰,就好似是家中不上進的後輩突然知道要進取了一般。
“啊,自然是……不懂。主要還是他寫的太晦澀了。”夏亦峥說這話,聲音是越來越小,也越來越心虛。
他這哪是在看書,分明是閑的無聊打發時間,等他的小公子來陪他一同入眠。
“那我,給你講講。”
夏亦峥想着那書上爬蟲似的字和自己剛剛頭痛難忍的感覺,又看了看林初淮那莫名欣慰的目光,沉默了兩秒後點了點頭,帶了幾分壯士斷腕般的決絕。
可到底是高估自己了,才聽了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夏亦峥就靠在床頭打起了盹。
看着那人困倦的不住點頭的樣子,林初淮無奈的搖了搖頭,放下書想扶着他躺下。
果然是不能對他抱有太大的希望。
可他剛碰到那人,那人便醒了,還睡眼惺忪的問他“唔。講完了?”
林初淮一時竟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
“嗯,講完了。那你說說看剛剛我講了什麽。”
聽着這話,夏亦峥一下子有些慌亂,好似回到了還在上書房讀書的日子。不,是還不如那時候。
那時候,他還可以把那老太傅氣的跳腳,課業上的問題能不能回答上來他是壓根兒不在乎。但現在不行,他家長昀不能被氣,他舍不得。
“長昀,我沒怎麽聽明白,要不,你再講一遍,這次,這次我保證一定認真聽。”夏亦峥一邊說這話一邊還不忘小心翼翼的觀察對方的表情,生怕又惹惱了這人。
這下,林初淮是真的被氣笑了“罷了,今夜我也累了,安置吧。”
“是該早些睡了,你明日還要早起。”夏亦峥長舒了一口氣後連忙說道。
不用聽天書的感覺可真是太……舒爽了。
林初淮依舊是從床尾上的床,還是離對方遠遠的,今日的夏亦峥倒也還算是安穩,并不曾貼上來。
翌日一早,身着一襲月白色長袍的林初淮拒絕了夏亦峥要送他出城的提議,帶着小厮便準備上馬車,卻被那人在府門口攔住。
“長昀。”
林初淮掀開車簾的動作一頓,回頭看向那人等着他的下句。
夏亦峥垂眸似是在想措辭,過了一會兒才道“你若是有事,可以寫信給我。不是,即便是沒事,也可以寫。”
只是為了,說這個?
林初淮輕輕颔首示意他自己知道了,便進了馬車。
雲書就坐在轅座上替主子趕車。
夏亦峥看着馬車消失在街角後,轉身回府牽了匹快馬。
他不離京,只是去城外軍營看看,想來皇帝也沒什麽理由攔着。
在城內不能縱馬,出了城,夏亦峥放馬狂奔。
還是城外的空氣更清新,等長昀回來,定要帶他去塞外奔馬,那才是真正的暢快。
十多裏的地,沒一會兒就到了。
而軍營的将士看見他時亦是群情激奮。
“将軍”
“将軍好”
“将軍身體可還好”
……
原本在訓練的将士一下子都圍了上來,夏亦峥平日裏待他們從沒有過上下級之分,一直都是親如兄弟,上次大婚時他們只是遠遠的跟着,可不是擔憂的很。
“好,都好,都先去完成今日的訓練。今夜與大家暢飲,不醉不歸。”夏亦峥朗笑着高聲說道。
“是。”五千将士的齊聲吶喊驚起陣陣聲浪。
見将士們都有條不紊的開始日常的拉練,夏亦峥看了一會兒,便進了主帳去尋鐘祁。
鐘祁聽見剛剛的喊聲就知道是這人來了,但因着手中還有剛到的線報就沒有出帳去迎,待人走進才起身給他讓座“怎麽過來了,不在家陪夫人,也不好好躺着休養。”
“跟床榻不親近,躺不住,也怕躺久了人都得廢了。至于長昀,他有要事下江南去了。還有,我來這自然是想兄弟們了,不僅是想這裏的,那北境的我也想。”夏亦峥随意往案幾上一靠,示意鐘祁自己坐。
“你想回去。”鐘祁貫是會猜這人心思的。
夏亦峥撈起了桌上的茶盞把玩,沉默了一會兒才說“爺遲早得回去,但現在恐怕是走不了。”
皇帝好不容易把他弄到了眼皮子底下,不做點什麽怕是沒那麽容易放他走才是。更何況長昀的安危,他也得顧慮。
“先不談這個,北境那邊有消息了嗎?”
鐘祁遞過一張紙條“八百裏加急,你看看。”
那紙上只有一句話,寫的是
北齊将于三月後興兵。
夏亦峥取了燭臺将那紙條焚毀“消息可靠嗎?”
“北齊宮中安插在皇帝身邊伺候筆墨的近侍傳的,應當不假。”
夏亦峥沉思了一會兒,三個月,雖說時間緊迫了些,卻也可以部署備戰,不至于到時措手不及。
但他更好奇北齊這麽急着發兵的理由,難道北齊那新帝快不行了,想在駕崩前得到北境十六城不成。
心裏這麽想,口中也就這麽問了出來。
鐘祁看了他一眼,臉色一時有些古怪,好似這緣由是什麽難以啓齒的事。
“有話就說。”夏亦峥有些不耐煩。
“說是,要替拓跋寒報仇。”鐘祁咬了咬牙說了出來。
“挺正當一理由,這有什麽不好開口的。爺哪天要是死在這戰場上,龍椅上那位不大赦天下慶祝就不錯了。良将遇明君,挺好的。”這話裏有些鐘祁沒聽出來的隐秘的落寞。
可鐘祁張了張口,有些欲言又止“不是這麽回事兒。這拓跋寒,是北齊皇帝司陽澈的那個。”
“哪個?”夏亦峥一時沒反應過來。
“枕邊人。”就是可惜沒名沒分。
夏亦峥一下子愣住了,這種關系倒是他沒想到的。記憶裏的那個武将是個值得他尊敬的對手。
“你不覺得這理由太過荒缪嗎,就為了一己之私,這又置兩國百姓于何地?”鐘祁說這話時有些憤懑。
但夏亦峥卻是少見的沒有附和。
他一貫堅持的義利觀在這一刻有些許動搖,若是有朝一日,他的長昀……他怕是會比司陽澈還瘋才是。
不,不會有那一日的,他絕不允許。
既然戰事無可避免,那他能做的就是怎麽把傷亡降到最低。
“知道這次北齊是誰挂帥嗎?”《孫子謀政篇》有雲,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是,是北齊攝政王,司南弦。”
“砰”夏亦峥手裏的茶盞應聲而碎,鮮血順着指縫滴到地上。
滴答滴答,一時帳中寂靜無聲。
“司,南,弦”夏亦峥一字一頓的念出這個名字,唇角的冷笑看得鐘祁發了個寒戰。
作者有話要說: 老夏:今夜孤枕難眠,爺要不醉不歸
長昀:嗯?
老夏默默放下了酒杯
開了本預收,突如其來的腦洞,這本寫完再去填坑,感興趣的寶可以先收藏
《病美人的反向攻略》【預收文案】
一場意外沈硯安成了平行世界主角攻心心念念卻早亡的病弱白月光,驚聞只有讓主角對他的好感降到負值,解除主角間的白月光危機,他才能活着回家。
于是,一個身嬌體軟卻嚣張跋扈的病弱郡王橫空出世
小沈外表:嗷嗚,我超兇的
內心:啊啊啊,惡人好難裝,欺負人好難
直到後來,他得知攻略失敗,氣急攻心吐血昏迷,再醒來時卻被“主角攻”小心翼翼的攬在懷裏喂藥,心疼的給他順氣。
這劇情發展…不太對吧
原來,主系統出了bug,攻略對象給成了反派。
再仔細一問,好家夥,他對主角攻不僅不壞,還多次出手相救。
小沈:這都能錯?行吧,就算是反派,我都這麽壞了他還喜歡,口味這麽別具一格的嗎?
系統腹诽【那還不是因為您演技太差,壞的太表面】
小沈:…這系統不能要了。
系統【唉,既然已經崩成這樣了,還請宿主一條路……走到黑。】
于是,沈硯安不裝了,老老實實做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病秧子,小日子過得他是樂不思蜀。
啊,攻略錯了也挺好,反派,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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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