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卡座包廂內,和謝可越一同前來的兩個富家少爺也從隔壁跑過來看熱鬧。
六人明顯分立成了兩個陣營,謝可越和原銳等人一方,施允南和付子遇是另一方。
侍者提着一籃的昂貴洋酒走近,将其依次擺上桌,“各位先生,我是專門負責你們卡座的侍者,你們有什麽需求可以随時告知我。”
侍者笑容滿面地環視一圈,末了瞥了一眼施允南。
付子遇掃看着桌上的洋酒,“喲呵,都是烈酒啊?怎麽玩?”
謝可越搶在衆人開口前表示,“我對酒桌賭局不了解也沒興趣,就不參與了。不過,如果游戲輸了,我可以分擔懲罰。”
原銳知道他不出格的老實性子,應話,“嗯,可越你就坐着看吧,別摻和。”
是不了解、沒興趣,還是故意将自己摘出這場局?好一朵不染的白蓮花。
施允南看破不說破,“怎麽玩?賭什麽?”
原銳想了想,給出玩法,“簡單點,就比骰子大小,輸的一方吹杯,多輸一次、吹杯次數翻倍往上升。”
“真要是喝不了了,花五萬抵一杯酒。最終輸的一方,今晚這一桌的酒費包圓。”
純靠運氣的酒桌游戲,輸贏幾率都是五五開。
雙方唯一的偏差就是人數不同,輸後需要承擔的壓力不同。
原銳不愛占人便宜,“你們要是覺得不公平,可以再找一個人過來幫忙,別到時候輸了、酒喝不進去了,就怪我們在人數上欺負你。”
付子遇揚了揚下颚,“瞧不起誰呢?”
想他浪遍全美名牌夜店的時候,對方還不知道在哪裏混呢?這單純拼起酒量,付子遇向來就沒怕過誰。
Advertisement
“允南,你來猜。猜贏了最好,猜輸了我替你喝。”付子遇半點不發憷,“今晚不把他們喝倒了在腳下喊爸爸,我付姓倒過來念。”
“嘁,裝模作樣。”原銳刺了他一句,拿起桌旁的骰子甩給侍者,“你來吧,公平些。”
侍者眼神飄忽了一瞬,領過任務。
他看上去特別專業地花式甩了兩下,這才又猛得壓下桌,“大小?首局一瓶酒。”
“我猜小。”施允南沒有半分猶豫。
“正好,我就喜歡往大了猜。”原銳回。
侍者打開骰子盤,六個骰子,合計二十四點,偏大。
侍者見此,默不作聲地将早已經開蓋倒好的洋酒遞到了施允南這方的桌前,“……這位先生,你們猜錯了。”
施允南從侍者手中接過酒杯,悠悠喝下。
謝可越見此,随手向侍者取來一杯酒,靠在沙發上默默喝着,昏暗的光線隐藏了他瞳孔裏的冷嘲和算計——
好友原銳沒什麽壞心眼,為了公平起見,謝可越就猜到對方勢必會讓侍者幫忙搖骰。
他沒在骰子上使詐出千,只讓侍者在酒上動了手腳。
是,雙方輸贏不定,但是遞出的酒水完全可以操控。
玩個幾輪下來,施允南遲早會喝下帶料的酒,等他受不住烈酒的後勁,改用錢抵消酒量的時候,已經遲了。
侍者垂下眼眸,公事公辦地問,“先生們,第二輪繼續嗎?”
“繼續。”
又是一陣甩骰聲,落座,選定。
施允南繼續,“小。”
原銳沒有意見,“我還是猜大。”
開盤,三十二點,輸的還是施允南。
侍者繼續将兩杯烈酒遞了上去,“先生,請。”
付子遇見此,剛準備伸手替好友分擔一杯,結果就被施允南壓低聲音擋了下來,“子遇,你在旁邊先別摻和,輸贏我都自己擔着。”
“什麽?”
“等着瞧吧。”
施允南玩味回答,迅速将兩杯烈酒灌下肚。
付子遇知道好友的酒量,這三兩杯烈酒的确算不是大事,他耐着性子等待着接下來的發展。
酒桌游戲繼續,直到十分鐘後——
施允南托手撐在酒桌上,眼底開始迷離起酒意,而他的面前還有幾十杯壓根沒灌下肚的烈酒,一看就是輸了個底朝天。
吃瓜的安凱再也忍不住心底的嘲笑,當面叫嚣開了,“有些人啊,命裏就帶衰,到哪兒都守住不財,這就叫什麽來着?點背到家了!”
“原銳,你今天運氣夠錦鯉的啊。”
另外一名朋友清點了一下施允南輸掉的酒杯數,跟着幸災樂禍。
“除了最開始輸了三局喝了幾杯,這剩下沒喝的……少說也有七八十杯吧?”
“開局前可就說好了,喝不掉的,五萬抵一杯。”
“一口氣輸掉三四百萬,施二少爺這是輸的底褲都不剩了啊。”
原銳被好友們吹捧着,樂得直哼聲。
他盯着雙眼迷離醉态的施允南,又看向一旁安然無恙的付子遇,“今晚把我們喝倒了在腳下喊爸爸?施允南都成這副德行的,也沒見你幫他喝上一杯,什麽狗屁朋友?”
付子遇聽見這番指責,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下一秒,施允南藏在桌底下的右手就扯了扯他的衣角,暗中制止。
付子遇飛速瞥了施允南一眼,不得不繼續壓制自己的怒氣。兩人認識這麽些年,他自然打從心底相信好友的做事分寸——
施允南一開始讓他‘等着瞧’,那他就按兵不動地‘等着瞧’。
卡座上的氣氛陷入短暫凝固。
謝可越瞧見這一情況,終于開了口,“原銳,要不這酒局賭注就別計較了?”
“這錢說少也不少,允南剛回國沒多久,手頭應該也沒那麽多錢。你們一個是我朋友,一個是我家人,別因為這事鬧得不愉快。”
原銳聽見謝可越的這番勸說,不甘心, “就你好老人,也不想想他平時怎麽對你的?”
謝可越一笑蓋過,“改天我請你們吃飯,給我一個面子,今天就這麽算了吧。”
“那不行!”
原銳眼色一拽,還是想給好友出氣,“輸掉的酒錢可以算了,但前提施允南必須當衆給你道歉!”
安凱接話,“就是!施允南這些年自己在家裏不受待見,平日還都怪在你頭上了,有娘生沒娘養的賤……”
——哐。
付子遇驟然踹向桌面,喝止,“嘴巴給我放幹淨一點!酒我可以替他喝,錢我也賠得起。”
“但你要敢再瞎逼逼一句,小心我打得你爹媽都不認!”
安凱反應了兩秒,頓時怒色上臉,“我那句話說錯了?你們他媽的玩不起就別玩!別試圖惹事轉移話題。”
施允南唇側勾起一抹短暫的冷笑,又不得不感謝好友這波怒氣助攻。他故作晃悠悠地起身,被酒意浸染的雙眸似乎受到了刺激,紅得發狂——
“有娘生,沒娘養?”
“我玩不起?”
“反正我連輸了九局,最後再來一局大的,你們賭不賭?”
他雙手撐在酒臺上,微微前傾身子,就像是守在黑夜裏狩獵的野狐,渾身上下都極具攻擊性。
謝可越臉色微變,在心中暗自琢磨。
事不關己高高挂起,是他至今一直奉行的準則,看施允南這副模樣,顯然是藥效開始起作用了,他沒必要再繼續看戲陪玩下去。
謝可越剛準備停止這場已然勝利的游戲,結果就聽見施允南擲地有聲地開了口。
“要是我輸了,将來我自願退出施家的家産争奪,全部無條件讓給謝可越。但如果謝可越輸了,今晚整個夜店的消費全部由他一人請客墊付。”
“……”
這話一出口,卡座上的人都驚住了。
付子遇猛然扯住好友的手,第一個跳出反對,“允南,你真的喝上頭了?說什麽醉話!”
今晚七夕,夜店人流量爆棚,酒水等各項費用保守估計有上百萬,但這營業數額再厲害,也比不得施氏財産啊!
說的明白些,施氏算得上數一數二的物流産業,即便真到了破産結算這一步,那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這個賭局,根本就是虧本買賣!
施允南隐晦地點了點好友的手腕,依舊堅持自己的做法。他早早将這漁網撒下去了,也到該收網的時機了。
施允南直接對上了謝可越,挑眉,“敢嗎?”
謝可越被他的視線牢牢鎖定,體內無端炸出一股沖動的火氣。
敢嗎?
他怎麽可能會不敢。
如果輸了,他作為夜店的幕後老板,最多虧本損失了一晚上的營業額,但要是贏了……
謝可越想着,渾身上下都因為貪欲而滾燙了起來,“施允南,你認真的?”
“當然,我們現在就可以當着全場立誓。”施允南舉起酒杯,特別莽撞示意,“誰都賴不掉!”
安凱和另外一名好友跟着上頭慫恿,“可越,玩就玩!沒什麽不敢賭的。”
“就是!他現在輸紅了眼,越是這樣越翻不了盤!”
慣會看懂情勢的侍者默默遞上了一杯酒。
謝可越眸色松動了一瞬,最終還是接過了酒杯,相碰,一飲而入。
…
三分鐘後,全場都得知了這場豪賭。
看熱鬧的酒客們将他們的卡座圍得水洩不通,還有無數人在一樓仰頭等待着結果。
侍者甩起了最後一輪骰子,“大小,誰先猜?”
依舊是五五開的幾率。
“老規矩,我猜小。”
“好。”
謝可越沒反對,但額頭和掌心莫名熱出了汗。
三秒後,骰子開盤。
清一色的黑一點,合計六點。
今晚連輸了九局的施允南,似乎在最後一局終于贏來了幸運之神的眷顧。
他神色輕松地勾唇,遞給付子遇一杯酒 “喝點?”
付子遇反應過來,猛然松了一口氣,“你沒醉啊?”
“笑話,幾杯烈酒能讓我醉?故意釣魚兒上鈎呢。”施允南玩味看向對座,手指晃悠悠地指向了對座。
下一秒,他毫不顧忌地揚聲道,“大家放開了吃喝,今晚十二點前的消費都由謝先生等人買單。”
全場歡呼。
所有人的酒客都争先恐後地點上價格高昂的洋酒,還有酒鬼老賴醉醺醺地嘲笑——
“你們可不準賴啊!我們都盯着呢!”
“願賭輸服,說到做到。”
“還是太年輕、太張揚,這種五五開純靠運氣的賭局都敢玩?”
“錢夠嗎?不夠趕緊去借吧哈哈哈。”
留在位置上的原銳聽着四面八方的起哄和嘲諷,面色一個賽一個的難看。
他們得意洋洋了半天,不但一點兒好處沒撈着,反而還要墊付全場酒費?
安凱難得有些窘迫,“怎麽辦?我前兩天剛買了豪車,手頭沒那麽多錢。”
“剛剛不是說好了嗎?是他們兩人對賭……不、不關我們的是吧?”另外一名朋友幹脆推卸責任,巴不得直接原地鬧消失。
原銳聽見這沒義氣的話,瞪了過去,“閉嘴,剛剛就數你慫恿的最起勁!”
“……”
謝可越只覺得渾身氣血上湧,他死死盯着盤中的骰子,想着失之交臂的施氏財産,難以忍受地喘了兩口熱氣,“我、我先去趟洗手間。”
起身一瞬間,謝可越的腦袋猛然發眩,連帶着步伐都跟着晃蕩起來。
施允南盯着他狼狽離去的背影,微微一笑。
忽然間,付子遇勾搭上他的肩膀,低聲詢問,“從實招來,就算你故意裝醉是為了放低他們的戒備心,但這最後一輪骰子的結果你是怎麽……”
施允南止住好友的話,“我出去一趟,回來再和你解釋。”
“啊?好吧。”
…
衛生間裏。
謝可越不斷用冷水沖臉,企圖降低渾身的燥意,只可惜壓根起不了作用,“糟了……”
腳步聲在身側停下,無比熟悉又玩味的聲線傳來——
“熱嗎?”
施允南似笑非笑地反問,眸裏的輕蔑壓根不帶遮掩。
謝可越猛然擡頭,向來溫和的眼眶此刻充斥着潮熱的紅,他迅速意識到身體的異樣情況從何而來。
“施允南,你算計我!”
說完,謝可越渾身就陷入了新一輪的燥熱,昏沉的腦袋裏冒出無數的疑問。
不對。
到底哪裏出了差錯。
他明明看着施允南喝下了帶料的酒,怎麽反倒他自己中招了?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