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施允南被‘一輩子’的這三個字眼戳中,重新擡眼看向駱令聲。他發出一聲短促的輕笑,忍不住吻了吻男人性感的喉結。

“駱令聲。”

“嗯?”

“……老公。”

施允南口頭剛剛呢喃完,随後就變本加厲地用手去磨蹭駱令聲的喉結。

如同貓抓般的酥麻感升了起來。

駱令聲發出一聲悶哼,被捉弄得有些發紅的喉結上下小幅度地滾動,像是制止性地問,“要鬧是吧?”

施允南不回答,身體遵循着本能往駱令聲的懷裏鑽,任由對方的氣息将自己全面包裹。

其實,自從駱令聲确認要前往國外手術、入住醫院後,兩人間就刻意控制了過火的親密行為。

施允南眼下盯着駱令聲的俊顏,突然升起了一點時隔已久的缱绻壞心思,他湊近似有若無地貼着駱令聲的唇。

施允南不自覺地哼哼,不成文的聲調顯得格外可愛。

駱令聲低笑一聲,直接加深了這個親吻,輾轉間再度帶走了戀人的全部理智。

……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直到周圍的空氣都跟着一點一點耗盡,施允南才從那種虛無中掙脫出來,他靜靜躺在在駱令聲的懷抱中,伸出手下意識尋找着戀人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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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間滲出一層潤瑩瑩的汗漬,打濕了他稀碎的發絲,看上去帶着淩亂的美感。

駱令聲和他十指相扣,含笑着問,“這下鬧夠了?”

“……”

施允南眼中沾着一層薄霧,看上去像是個飽受欺負的小狐貍,只能依附在旁人的懷抱裏取暖。

只不過,他才緩了幾秒就擡眸惡狠狠的幾個字,“你自己解決。”

誰讓駱令聲用手都能把他折騰得夠嗆?現在的他只想躺着不動彈休息。

駱令聲無奈愣了兩秒,寵溺又克制地圈着他貼近,“……你個小沒良心的。”

駱令聲是因為坐了長途航班、還在倒時差,施允南則是連日來終于睡了一個踏實覺。

兩人相擁而眠,睡到臨近中午才慢悠悠地轉醒。

“睡飽了沒有?”駱令聲蹭了蹭施允南的額頭,嗓音還帶着睡後的慵懶。

“嗯……”施允南發出一聲哼哼,習慣性地往身側的熱源去鑽,“幾點了?”

“差不多該起床吃飯了,還困的話等下午再休息?”駱令聲耐心哄他。

“好。”

十分鐘後。

施允南趁着駱令聲洗漱的間隙,随手打開了電子窗和門透氣,結果就發現小金魚在門口乖乖巧巧地蹲着。

施允南有些驚訝地挑眉,拉起他追問,“寶貝,你怎麽還在這裏?”

“小舅舅,今天是周六,幼兒園不上班,我早上已經上完私教課啦!秦爺爺讓我來喊你和舅舅吃飯。”

小金魚的口齒表述一向很清晰,他怕打擾到兩位舅舅,所以打算等着他們自己開門出來呢。

“舅舅睡醒了嗎?我可以進來嗎?”

小金魚往卧室裏瞄了兩眼,沒有施允南和駱令聲兩位長輩的允許,他不敢私自進入大人的卧室。

施允南側身給他讓位,“進來吧,你舅舅在洗漱,我們遲點就去吃飯。”

“好的。”

小金魚順着施允南的話往浴室瞄了兩眼,結果就被衣簍裏的床單給吸引了注意力,“小舅舅,你和舅舅怎麽換床單了啊。”

明明昨晚他拿回小被子的時候,這套床單還在床上呢,很幹淨還香噴噴的。

“……”

施允南啞然,沒想到小金魚會觀察到這點,只好将視線投向洗漱臺前的駱令聲。

駱令聲依靠鏡子接收了戀人的求助視線,內心也拿觀察力過于仔細的小外甥無奈。

他外表淡定地拿紙巾擦了擦手上的水,“髒了就換了,今煜,走吧,我們下樓吃飯。”

小金魚果然沒再這個問題上過多追究,一聽說‘吃飯’兩字瞬間就亮了眼眸,他當着駱令聲的面拉住施允南的手臂晃着催促。

“小舅舅快下樓,今天有炸魚肉!秦爺爺說魚刺都挑幹淨啦!”

他剛剛背着秦爺爺偷偷吃了一塊。

脆脆的,可香啦。

“好。”

施允南看了駱令聲一眼,率先跟着小外甥走了出去。

駱令聲看着一大一小歡脫的背影,突然覺得這樣的生活很有滋味。他嘴角揚起帶笑的弧度,默默操控着輪椅跟了上去。

……

午餐結束後,施允南接到了來自溫亦北的電話。

“喂,哥。”

“允南,你現在有空嗎?我想了想,有些事情還是得和你透個底。”

施允南眼中輕松的光亮微微凝固,認真起來,“哥,怎麽了?”

“我今早剛和舅舅交接班,然後宋知秋就找上來了……”

溫亦北陳述起親眼所見、親耳所聽的事實。

因為不放心宋知秋、也擔心一向好心腸的溫岩峰會應下她的過分要求,所以結束日常看顧工作的溫亦北還是返回了溫老先生重症監護室的樓層。

結果,他就在電梯間邊上的安全通道瞧見了溫岩峰和宋知秋的身影。

雖然才隔了四五天沒見,但宋知秋的精氣神已經不複了,她沒了往常精致的妝容打扮,一雙眼裏是止不住的疲憊。

無論是溫程朗近乎必敗的案件,還是公司裏那個無法在短期內彌補得巨大資金窟窿,都足夠讓她心力交瘁。

不過,在溫岩峰面前,她還是不願意有示軟, “我這兩天想了想,夫妻做到這個份上也的确沒意思。”

“離婚就離婚,但我把話說在前頭——”

她微微停頓,然後就狠狠開口索要,“除了這些年的共同財産外,我還要額外五千萬和爸名下的那套房子作為離婚撫慰金。”

趕來停在安全通道外的溫亦北正好聽見了這番獅子大開口。

五千萬?

還要一幢帝京中心段位的別墅?

宋知秋這番離婚索要是不是太狠了一點?

果不其然,溫岩峰臉色一變,“宋知秋,你到底怎麽想的?”

“我怎麽想的?你溫岩峰手頭積蓄是沒那麽多,但老先生的手上肯定有這錢,我再怎麽不好那是替你們溫家生兒育女!我替他們兄妹拿着這筆錢,理所應當。”

宋知秋的語氣冷硬,她在之前就大致算過,這點錢老先生應該出得起。

溫岩峰不說話,但他看穿了宋知秋的這步算計——

以往宋知秋卡上有錢,在公司又順風順水,對于溫老先生手中的資産其實沒那麽在意,她充其量只是希望溫亦北和施允南作為外孫,要比自家兒子少拿一些。

但今時不同往日,溫程朗出了事、公司也出了事,她需要錢去解決這些問題。

宋知秋在華暢是有股份占比。

只要抛出部分股份就能輕松解決資金問題,但與此同時,她很容易就失去了對公司過高的掌控權,這絕對不行。

“爸的錢是他攢下的,你不要想打老爺子資産的主意!他等醒了後要給誰用,那都是他的自由,由不得你來做主。”

溫岩峰肯定不同意這個做法,但他不願意将這二十多年的感情撕扯地太難看——

“我這些年攢下的積蓄,如果你在資金上遇到了困難,可以進行合理分配,還有婉柚那邊,她已經成年了,想要跟誰都是她的自由。”

“孩子日後有需要用錢的地方,我這個做父親的都會盡力滿足她,等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我能攢下給她的嫁妝也不會少。”

現在老先生的身體狀況還不是很好,他們作為子女、子孫,自然不能打着財産分配的不孝念頭。

但溫岩峰作為父親和丈夫,即便是和妻子離婚,也願意擔起自己該有的責任,這樣的做法已經算得上厚道了。

但宋知秋還是不同意。

“那我們就拖着不離婚,等爸醒過來,我直接向他老人家索要。我倒要看看,他老人家到底舍不舍得自己的孫子、孫女受苦……”

“你簡直不可理喻!”

宋知秋無視了溫岩峰的怒意,看似後退了一步,“這樣吧,爸名下的別墅我可以不要,但這五千萬你必須一分不少地給我!”

說着,她還給出了最後期限,“周一中午十二點前,你至少得先給我打兩千萬。這筆貨款如果作為離婚協議的前提,那麽我願意簽字。”

說完,她就快速地從安全通道的樓梯走下去了。

……

溫亦北陳述完,語氣聲裏難掩複雜,“舅舅讓我別操心這種事,可我實在放心不下。”

溫亦北在溫家住了十幾年,有些事情他都看在眼裏。

溫岩峰從大學任課教授,到華國作曲協會的會長,再加上偶爾作曲的版權費用,他的賺錢能力雖然不如宋知秋,但放在普通人的眼裏已經算是踏實靠譜了。

這些年他在孩子的教育方面被宋知秋攔了思路,但是在家庭開銷方面,他從來沒有短缺過那對兄妹什麽東西。

從小到大兩人的學費、生活開支都是溫岩峰大手支出的,當然,宋知秋給他們買的奢侈品和零花錢另外算。

施允南看透出宋知秋的真面目,“有錢時也沒見她往舅舅、外公和家裏拿,現在出了事,自己舍不得公司的資産,就想要溫家給她填補這個窟窿?”

想得倒美!

“我就怕她一直拖着不肯離婚,不僅反複折騰舅舅,等外公醒來後還要去磨他老人家。”溫亦北說出自己的實際擔憂,現在的溫家實在經不起對方的折騰了。

“哥,宋知秋這事交給我解決,你讓舅舅先穩住,前往不要縱了她這般獅子大開口。你們放心,我不會再讓她擾到外公的。”

施允南看向邊上的駱令聲,又對電腦那頭交代了一句,“等晚點我再聯系你。”

“好。”

電話挂斷,駱令聲就主動開啓了話題。

“前兩天你讓我派人盯着宋知秋那邊和華暢樂器的動靜,他們最新一次的股東大會就定在周三下午兩點。”

他派人打聽到,這次的股東會議就是為了解決溫程朗偷用公章以及挪用公司資金的這檔子破事。

換句話說,上回宋知秋在股東們面前要用自己的資産補全公司資金漏洞,如今已經到了不得不做出行動的時候。

駱令聲打開秦簡事前準備好的華暢股東的占比資料,遞給施允南。

“華暢樂器一共有六名股東,其中宋知秋占股百分之四十,第二大股東陳任占股百分之二十五,剩下的四名股東占股平均。”

“重點是,宋知秋暗中轉讓了自己手中百分之八的股份。”

施允南一驚,“什麽時候的事?”

“就在昨天,我派人暗中接觸了,但還在周旋壓價。”

駱令聲繼續說,“按照華暢股東資産構成和規定,超過百分之八的股份轉讓就得半數以上的股東投票表決……”

宋知秋知道陳任虎視眈眈地盯着她手上的股份,所以才選擇悶聲不吭、私下偷偷進行。

即便轉讓股份後,她手握的百分之三十二的股份,依舊穩坐華暢第一大股東的位置。

“怪不得我哥說,她要求舅舅在周一十二點之前必須往她的卡上打兩千萬作為離婚協議的前提。”

施允南瞬間想明白了其中蹊跷——

宋知秋轉賣股份所得的資金、兩千萬為基底的離婚贍養費、或許還得加上她僅剩的錢款和借湊的其他資金,才能勉強堵住其他股東們的嘴。

“這些事是溫程朗偷拿她的公章做的,但名義上是她的公章,也可以認定她侵犯了公司利益的行為?”

駱令聲平靜颔首,“是,她和溫程朗是母子關系,所謂的‘偷拿偷用’很難作為證據。”

施允南聽懂了駱令聲的言下之意,忍不住湊近偷親了戀人一下,“駱家主,你的黑心肝我算是見識了。”

駱令聲撫了撫他的唇,回應,“我只是替施先生了解了一下情況,要怎麽做是你自己決定。”

“華暢的股東大會在周三?”

“嗯。”

施允南挑了挑眉,故意勉為其難地說,“行吧,我不介意送她一個額外驚喜。”

……

周三,華暢樂器。

公司會議室裏,氣氛正前所未有的凝固和焦灼。

負責會議記錄的秘書如同鹌鹑般地壓低自己的身子,以求在這場會議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免得被這六位股東老板所牽連。

“宋董,你這樣出爾反爾不好吧?”

作為華暢第二大股東的陳任開口,語氣中帶着隐約的不善。

他推了推自己的方框眼鏡,搶在其他股東開口前說,“上次在股東大會上,是你自己同意用私款來填補公司漏洞的?我們看在你是董事長的份上,才沒有選擇報警控告。”

“怎麽?不到十天的時間就把這筆答應好的墊付資金砍了一半?你真當我們華暢其他股東是好拿捏的?”

語言裏的針對越發明顯。

坐在主位上的宋知秋沉住氣,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陳總說笑了,我的意思是,先歸還填補這回一半的資金缺口,剩下再議。”

“到時候要是還有資金缺口,我會補上的。”

“除了這事,我願意在年終時拿出個人股份的所得利益,來彌補、充當各位股東的額外分紅。”

這是宋知秋想好的緩兵之計。

她短期內無法一次性拿出那麽多錢款填補漏洞,只能利用‘未來盈利補回’的方式壓一壓股東們的怒氣,給自己拖延時間。

只要貨款能夠順利回攏,股東們年終分紅又不會受任何影響、甚至還能拿到額外的分紅,總得來說不虧。

宋知秋繼續說服,“外商不要這批貨了,不代表我們無法往其他地方銷售,只要能夠慢性回本……”

“這些不夠規格的半次品的銷售期無故拉長,又因為資金短缺沒辦法按照正常計劃生産新一批樂器,長此以往,怎麽可能有利于我們公司的良性發展,我不同意!”

陳任猛地一拍桌,顯然和宋知秋持着方向意見。

“陳總,總得給點面子吧?這筆錢最後又不是不補上?”有股東支持宋知秋的做法,“咱們幾個都是老熟人,何必撕破臉面呢?”

“恐怕宋董就是借着老熟人的名義,才敢侵害公司的利益?”又一名股東反駁。

宋知秋眸底閃過一絲暗芒,像是早就料到了這種局面,“那好,那就投票表态。”

衆人面面相觑,各自呈現出不同的陣營——

以陳任為首的三人,和以宋知秋為首的三人。

宋知秋微微一笑,“陳總,按照我們各自手中的股份占比,看來這次還是先以我的……”

陳任冷笑一聲,“宋董,在此之前,你瞞着我們偷偷轉賣手中股份的事不打算說了?”

“……”

宋知秋眼色一變,完全沒料到這事會走漏風聲傳到陳任的耳朵裏。

其他股東聽見這話,紛紛詫異。

“轉賣股份?什麽時候的事?”

“不對,沒人通知我公司股份進行變動更改啊?”

“陳總,你怎麽會知道的?”

陳任聽見旁人的質疑,繼續揭穿,“宋董在申請股份變動之前召開股東大會,就是想要渾水摸魚、替自己争取時間?”

宋知秋勉強穩下心緒,不得不承認,“是,我是轉賣了手中百分之八的股份,按照公司規定,超過百分之八的股份轉讓才需要告知各位進行書面表決,所以我有權利自行做主。”

“而且,就算我轉賣了這些股份,我依舊是華暢占股第一的股東。”

宋知秋按照原本的計劃說着,企圖給自己增加底氣。

只可惜,這最後一句話剛落地,陳任就甩出了一份股份買賣合約複印件。

砰得一下,複印件砸到了宋知秋的桌前。

“宋董,不好意思,可能有些事情和你想象得不一樣了。”

“……”

宋知秋看見丢在自己桌前的文件,隐約浮現起一抹不安,她展開文件內容快速掃視,沒幾秒臉色就煞白了一片。

這怎麽可能?!

陳任将她的神色收入眼底,揚聲表态,“宋董轉賣的那百分之八的股份,好巧不巧被我收入了囊中。”

說得更直白一些,陳任手中緊握着華暢百分之三十三的股份,而宋知秋僅剩下百分之三十二。

“所以,剛剛投票會議的結果——”

“我不同意宋董拖延彌補資金漏洞的做法,要麽你按照上回大會上所說,在今天之內彌補上資金漏洞,我們還可以看在多年合作夥伴的份上,選擇私下解決。”

“要不然,報警走正常程序處理吧。”

陳任一番話将宋知秋徹底定在原地,她後知後覺地回過神,反駁,“這不可能,陳任,你這份合同複印件一定是假造的!”

不到十天,發生了太多讓宋知秋心力交瘁的事。

她為了溫程朗免受牢獄之災,一直跑上跑下地找人際關系。至于轉賣股份這事,是她全權交托給溫婉柚去辦的。

陳任和宋知秋在公司明争暗鬥得厲害,溫婉柚作為她的女兒,怎麽可能做出這種傻事呢?

而且她們母女兩人在最終簽署轉賣協議前,是确認過買主身份的,對方應該和陳任不認識才對啊!

“造假?”陳任搖了搖頭,看向宋知秋的眼裏滿是勝利者的戲谑。

“宋知秋啊宋知秋,我承認,你年輕時的确有些經商頭腦和資本,只可惜,你把你那一雙兒女寵成了蠢材,硬生生把你往死胡同裏逼。”

陳任說完,就對着身後的助理說道,“把貴客請進來。”

“是,陳總。”

助理快速離開會議室,不出三分鐘就領進門了一個人。

宋知秋望着突然出現在會議室裏的施允南,不可置信地問,“施允南,你來這兒做什麽!”

“施先生是我請來的貴客。”陳任立刻出聲表态。

“想來宋董是填不上這筆資金缺口,短期內,我們需要新的助理來幫助華暢正常發展。”

施允南配合着颔首,一字一句說得極為高調,“諸位,我代表駱氏集團來尋求和華暢樂器的季度合作,不知道你們歡不歡迎?”

這是施允南和陳任私下談好的交易,目的就是為了扳倒宋知秋。當然,即便日後真有資金入駐,那也是他和溫亦北商量後的個人錢款。

施允南之所以搬出‘駱氏集團’的原因很簡單——

自家老公的名號和資産比較能唬住人,他拿來鎮鎮場子。

在場股東哪位沒聽說過駱氏集團這四個響當當的大字,臉上頓時露出狂喜。

“陳總,施先生所說是真的?”

“對啊,這怎麽能不歡迎?”

只不過,還沒等他們得到确切答案,三名身穿制服的執法人員就走了進來。

“哪位是宋知秋?”

宋知秋心髒驟然一縮,不好的預感徹底升了起來,“……我是。”

“舉報人陳任實名控告你利用職務便利,私下簽署陰陽合同、挪用公款,涉嫌侵害公司財産,麻煩你回去跟我們接受調查。”

這話出口,全場除了施允南和陳任之外,其他人無一例外都愣住了。

雖然宋知秋是有縱容兒子溫程朗的嫌疑,但他們看在對方是董事長以及承諾會彌補上資金漏洞的份上,都壓下了報警控告的念頭。

沒想到,陳任居然不聲不響地做了這個惡人?

不過也是,如果合同複印件屬實,陳任不日就會穩坐華暢第一股東的交椅。

華暢眼下和駱氏集團有了合作意向,如此看來,是比宋知秋之前的提議要強得多。

宋知秋見沒有股東願意站出來替自己說話,一顆心徹底沉到了谷底,她強撐的精氣神在一瞬間抽幹,跌坐在了主位椅子上。

“……”

怎麽會這樣?

為什麽和她想象得發展都不一樣!

施允南和執法人員禮貌請示了兩句,這才走到了宋知秋的面前,“舅媽。”

宋知秋胸口一梗,覺得這聲‘舅媽’來得格外諷刺。

她擡眼看向施允南,從牙縫裏勉強擠出一句有氣無力的質問,“施允南,你到底想幹什麽?還嫌害我們母子不夠慘嗎?”

施允南不為所動地反問,“那你呢?生下這麽一雙兒女,你還嫌溫家被你們害得不夠慘嗎?”

“你還嫌外公這晚年過得不夠順當嗎?!”

質問落地有聲,惹得宋知秋無處辯駁。

“對了,有兩個好消息要告訴你。”施允南微微彎腰,不鹹不淡地丢出一個事實。

“溫程朗的牢飯是逃不過去了,還有現在這檔子破事,你其實可以和警方說實話——都是溫程朗背着你私下幹的。”

“不過那樣他就得多吃幾年牢飯。”

“我打聽了一下,像這種挪用公司資金、侵占公司利益的事好像三年起步。”

“……”

宋知秋瞳孔不受控制地一顫,終于露出了大難臨頭的表情。

施允南啧啧兩聲,用只有彼此才能聽到的語調繼續說,“當然,你要是舍不得溫程朗吃苦,你也可以自己認了,繼續展示你們的母子情深。”

“畢竟溫程朗這個媽寶男,整天期盼着你這位媽媽來救他出去,而你不是也想拼了命保住他嗎?”

施允南對宋知秋沒有絲毫的憐憫,冷眼丢出一聲嘲諷。

“舅媽,我希望你們繼續把這份母子溫情延續到監獄裏,從今往後就別想着禍害溫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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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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