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古堡尋疑蹤
這群人無紀律無組織,之前兩次他和他們都是平等的,沒法告誡他們;這一次仗着系統賦予自己團長的身份,好歹應該有些威信,說出來的話有人會聽。
“第一,裏面的任何東西都不要亂碰--”
“咦,”話音未落,一個自言自語的聲音突兀地打斷了他,“這模型挺好看的。”
紀梵一擡頭,就看到a正好奇地伸手去撥弄前廳正中央石桌上的建築模型,頓時驚恐地伸手“不要--”可惜就算他伸着爾康手,也來不及阻止a的擅自舉動。只聽“咔嚓”一聲,仿佛觸動了某種機括刺激的整個古堡劇烈的抖動起來,所有人被震的站不穩,連忙抱頭趴在地上。
不僅地板,連天花板都在簌簌落灰,地板顫動、牆壁也跟着升升降降,一片地動山搖。
過了片刻,震動終于平息,所有人一身灰塵,狼狽不堪。
“咳咳……我去。”紀梵從地上爬起來,四周一望,立刻發現此刻古堡的布局和之前完全不一樣。
他們本來身在門邊、前廳的位置,然而不知道a觸動的那個模型是怎麽回事,居然改變了整棟古堡,現在他們所在的空間大約只有一個房間大,模型所在的半邊房間被一堵牆隔離出去。而原本前廳兩邊是長廊,現在也變成了兩個門,布局完全不科學。可以推想其他房間也被改變了。
其他人發現這一點都很驚奇,紀梵看着自己屬性面板裏,突然出現的一項“觸發隐藏地圖”,欲哭無淚:他剛說完約法三章,a那貨就身先士卒,對方的任務難道就是和他對着幹各種找死嗎!!
紀梵都想給這位敬職敬業的npc點蠟了。
紀梵有氣無力地舉起手,“……所以大家看到了吧,不要擅自去碰裏面的任何東西!”
罪魁禍首a不以為然地哼了下,振振有詞,“說不定就是因為我碰了下模型,我們能更容易找到出口。”
“……”其他人都跟看白癡一樣看着他。可以說,之前的古堡大概就和電視裏那種差不多,有着規範的布局,現在……呵呵。連模型都不知道被震到哪兒去了。
紀梵懶得理a,繼續說下去。衆人想到紀梵之前的叮囑,頓時對他肅然起敬,幾乎豎起耳朵聆聽完他的“約法三章。”
“第二,發現什麽都不要擅自去動,先通知我。”
“第三,千萬別走散,記着落單就是立fal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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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走左邊的門吧。”告誡衆人之後,紀梵帶領大家走左邊的房門出去--男左女右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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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梵正帶領隊員考察這所神秘的古堡,沈洲陸坐在電腦前,當看到紀梵安然無恙地進入古堡之後,屏幕就跳出提示顯示他處于“虛弱狀态”,無法與對方通話,連屏幕都黑掉了。
他吐了口氣,剛才高度緊繃的情緒一下放松下來。一片安靜的環境中,他察覺到手部的筋有些抽搐的跳疼,很久沒有這麽高速有效地操作,對手指是極大的負擔,也提醒着他遠離競技網游有多久,如今狀态下滑的厲害。
兩只手掌心向上放在腿上,他低頭靜靜注視着自己的手,神情複雜。
這雙手,曾經幫助他馳騁在國際賽場上,手速高達500pm操作精準迅速,甚至連着幾場大型比賽下來也不會覺得疲憊。
而4年後的現在,僅僅只是200pm的手速,就有種不堪負荷的無力感。
男生向後仰靠着座椅,郁郁地阖上雙眼。
明明游戲已經結束,腦海中依然清晰浮現剛才的畫面。
每一個奔跑、躍動,周圍環境的每一幀變化,都一一重複閃現。
那種危急時刻瀕臨窒息的緊張感猶在身邊,熱血上湧無法控制。
這麽多年過去,他以為自己早就失去了對游戲的熱愛,平時做着視頻不過是為了紀梵而已,那些游戲的小打小鬧根本激不起他的反應。
沒想到……
沈洲陸睜開眼,冰冷的黑眸審視着自己的手,手指修長骨節分明,他把手按在胸口的位置,感受其下砰砰直跳的心髒。
激烈、有力,從職業圈退役後心髒再沒這樣急促地跳動過。
原來,時至今日他的一顆心依舊會為游戲而沸騰。
如果,心的熱度尚未冷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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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梵帶着人走出房間。外面是一條蜿蜒的走廊,走廊左邊是一排的落地窗,陽光投進來落在地上形成斑駁的光影,但紀梵觀察到窗戶外面全部封着鐵栅欄,心中不免有幾分嘀咕。
他對哥特式建築并不了解,不知道窗戶外的鐵欄原本就是修建的時候所獨有的裝飾風格,還是……後期人為加上的。
如果能夠問下沈洲陸就好了。
紀梵腦海中剛閃過這個念頭,随即擡手“啪叽”一聲,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心中告誡:紀梵,不能養成依賴他人的習慣!
我……去!好痛。
紀梵摸着被打紅的臉頰,疼的呲牙咧嘴,邊走邊神游:在恐怖游樂園的時候,自己一個人闖關也沒覺得什麽啊。
現在只是片刻沒聽到他的聲音,都有種飄忽不定的不安和孤獨。唉,自己真是弱爆了。
走神的紀梵完全沒注意到,旁邊的npc看蛇精病一樣的目光看着他:莫名其妙給自己一巴掌,團長又在發什麽瘋!
走廊右邊是一排房間,紀梵試着擰了擰,果然門被鎖上了,打不開。
紀梵看了看房門古舊的樣式,說道,“你們注意一下有沒有鑰匙,形狀的話,比較大,樣式古樸。”
房間與房間之間的外牆上挂着蒙着灰塵的畫像,一行人走過時,紀梵目不斜視,“如果聽到奇怪的響動、或者覺得畫裏有人盯着你,或者明明沒人動花瓶卻咔嚓一聲碎了,這都是正常現象,不要緊張。”
“團、團長,”身後的逡鐘叮聲音有些抖,帶着哭腔道,“這算哪門子的正現象!我剛才真的看到畫像的眼睛仿佛真人一般盯着我!”
“是嗎?”紀梵回頭去看逡鐘叮說的那幅畫。那是一個胡子拉碴的大漢,頭發亂蓬蓬的,眼睛深邃,似乎是某個知名的藝術家。
對藝術毫無感覺的紀梵歪着頭瞧了敲看上去很普通的畫,左看右看了下,看中了一盞燭臺,紀梵小心去碰,幸運的是,這一次是根普通的燭臺,沒有觸動任何機關。
拿到之後,紀梵才發現燭臺是銀制的,精致的古典歐式風格。他把蠟燭抽掉,露出裏面尖銳的燭杆。
下一秒,衆人就眼睜睜地看着文秀孱弱的少年,手持着尖端鋒利的燭杆,毫不留情地對着畫像的眼睛猛地插了上去!
衆人:=皿=好兇殘!
銀制的燭臺刺在眼睛的部位,發出特別的響聲,紀梵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拽着燭臺三兩下把畫像劃的支離破碎,露出裏面畫着黑色眼睛的暗門。
此刻,那道眼睛大小的暗門已經從裏面被關上,看來那人也靈敏地知道閃人,不然此刻早就被戳瞎了……哼哼。
紀梵遺憾地敲敲暗門,對傻眼了的其他人道,“這房子還有人住。”
衆人頓時用膜拜的眼神望着紀梵,紀梵謙虛地擺手,“不要迷戀哥,哥只是傳說。”
衆人一腔敬仰都化為無語:“你夠了!”
有了這幅畫的經驗,紀梵號召大家走廊牆壁上的畫像全部撕下來,果然又發現了一道暗門,不難想象這整棟屋子都被他設了密道方便窺視(紀梵:這裏的主人是有多麽喜歡視奸別人啊!大變态!),還找到了一把标簽為“圖書室”的鑰匙。
……不要問為毛鑰匙上有标簽,只能說此間主人要麽老年癡呆記不得每一把鑰匙對應的房間,要麽就是古堡裏房間實在太多鑰匙很多。總之,恐怖游戲裏都是這樣設置的!
走廊上一共有三個房間,其中1、3沒有鑰匙打不開,第二間房打開之後,衆人進去,發現房間很小,紀梵猜測應該是仆人室。
裏面除了一張木板床以外,空蕩蕩的,稍微貴重的東西應該是早就被搬空了。
紀梵在抽屜裏找到一本發黃的筆記本,上面只寫了一篇日記,還有落款的時間。
由此紀梵也知道了這棟古堡興建于文藝複興時期,原本是某位子爵的祖産,後來因為戰争原因,子爵舉家搬遷,這座古堡就此荒廢了。
紀梵并不認為原主還住在古堡裏--都幾百年了,不成灰都化作幽靈了好麽。
而剛才窺視他們的暗門,也表明了,鸠占鵲巢的某家夥,是人,不是鬼。
紀梵略微松了口氣,“是人就好,物理攻擊的話我們可以以多打少,還有勝算。”
衆人:“物理攻擊?還有其他攻擊模式?”
紀梵一本正經,“當然有啊。比如古堡如果有幽靈冤魂的話,我們物理攻擊就沒有作用了。必須靠着符篆啊雞血啊來驅邪驅魔。”
衆人惡寒:“求別烏鴉嘴!”
走出房間,衆人繼續前行。很快來到走廊盡頭,那裏有着一個裝飾的壁爐,上面是一個木制的正十字架。
而當看清壁爐周圍的場景的時候,所有人都不禁驚呼出聲!
原本白色的壁爐此刻已經被從上面不斷滴落的血液染成了鐵鏽一般的暗紅色,壁爐上的十字架上,從腳到頭,倒着綁着一個人。
--那是早些時候被大家埋在樹葉堆裏的何凡斌。已死的他被人用鐵絲綁縛在十字架上,七竅流血,皮膚呈現僵冷的青灰色。
連死人都不放過,真是太過分了!
衆人臉色都有些難看,心中憤慨,紀梵更是僵硬,“我覺得,我大概不小心選了通往be結局的道路了qaq”
衆人:“什麽意思?說人話!”
“你們都不玩游戲麽……我是想說,”紀梵解釋,“剛才發現牆壁上有暗門的時候,我拿着燭臺就去捅人家。結果看樣子刺激到了這裏的主人,于是他跑去刨起我們埋了的何凡斌,還擺出這樣的倒十字的姿勢,來威脅我們。”
衆人:“……”
紀梵還怕自己說的不夠清楚,“簡單來說,就是我們已經把主人得罪了。看樣子,想走出這裏,必須和他不死不休了。”
衆人差點沒想去揍他,“團長看你幹的好事!”
紀梵指着自己一臉無辜,“我只是按照正常流程去攻略的好麽,要怪只能怪boss心裏承受能力太脆弱,一點就着。”
紀梵打量着四周,建議道,“總之,大家都找點武器,就算有根燭臺也好。接下來就是不死不休的戰鬥了。”
衆人抓狂:“我們只是來躲蟻群的,為毛會淪落到預謀殺人犯的境遇!”
不過想當然的,雖然一路行來,燭臺到處都是,但不是每一個都可以拿走。有的燭臺與下方底座相連不易搬動,有的幹脆就是嵌死在牆壁上。
掃蕩了一圈,也才發現了另外兩根燭臺,發給了b和a讓他們拿着。
一行人排成隊列走着,位置如下圖:
陸仁甲
紀梵
逡鐘叮
紀梵深知恐怖游戲的尿性,最前面和最後都危險,肯定選擇中間的站位。前面是英勇膽大的b,最後則是随時準備領便當的a。這樣的隊列是紀梵精心設計,可以說是最安全的。
--但無數電影游戲都證明了,變化總比計劃快。
來到下一個房間的時候,這裏似乎是管家房,紀梵找到一張破舊的地圖,幾人湊過腦袋圍觀,紀梵指點着地圖上的位置,“按理說的話我們現在在這裏,不過古堡布局已經完全改變了,這張地圖參考價值不大……”如果不觸發隐藏地圖,那麽想必原本的游戲得到這張地圖會很有用。紀梵不禁又想對a豎起中指了。
b問,“我們是要往哪裏走?”
紀梵搖頭,“沒有特定的方向,每個房間都要挨着去搜索,只有這樣才能找到線索,解開迷局。”
收起地圖,紀梵招呼衆人繼續前行。一行人依次走出房間,走着走着身後a忽然伸手拍下紀梵的肩膀,“你不是說這裏有人住嗎。既然有人住,那麽廚房一定有吃的。”
紀梵敷衍道,“走的到廚房再說。”
話音剛落,紀梵忽然察覺到不對--他身後明明是逡鐘叮,a的手伸的再長,也沒法越過逡鐘叮拍到他肩膀!
“等一下!”悚然一驚,紀梵迅速轉身,正好看到隊列之後,逡鐘叮雙腳懸空不住掙紮,她的脖子套着一根繩子,正把她往上拖拽。而a還皺着眉不耐煩的樣子,對此一無所覺。
“小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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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