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古堡尋疑蹤

旁邊,逡鐘叮雙手搭在鋼琴的黑白鍵上,一小段一小段的試着去彈。

聲音斷斷續續的,但是當一大段連在一起彈出來的時候,樂曲中飽含的悲怆絕望,是如紀梵這種樂癡都能聽出來的。連他也一時忘記和沈洲陸插科打诨,沉醉在樂曲聲中。

空曠的房間回蕩着哀傷的音符,一個個鋼琴鍵仿佛壓在每個人心上,沉甸甸的。過了片刻,逡鐘叮含淚彈完這張紙上的音符,回頭一看,在場所有男生都紅着眼,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

紀梵抹淚,【只是借助原版一小段的杜撰版,就這麽悲傷,難怪原曲讓人聽了想自殺了。嘤嘤嘤大神求安慰!】【摸摸頭】

【=v=】

其他人也紛紛發表感慨,“這樂器太沉重了”

“就是就是,簡直讓人喘不過氣來。”

逡鐘叮和其他人讨論着曲子,紀梵獨自圍着鋼琴上上下下摸索了好幾遍,也沒找到任何線索,自言自語,“奇怪,難道不是彈完鋼琴就應該有線索麽。”

【可是有什麽東西漏掉了。】

逡鐘叮忽然插話,“說到這個,剛才彈琴的時候有幾個地方很奇怪。”

紀梵倏地扭過頭去,兩眼放光,“你說!”

“比如吧,”逡鐘叮坐到鋼琴前,指着樂譜給紀梵看,“這裏、這裏、還有這裏,需要左手跨八度才行,但其實原來g調上的音就夠了,改成跨八度的音,反而有點突兀。”

紀梵兩只眼成了蚊香圈,“雖然學了幾年電子琴,我也看不懂樂譜qaq”

【……噗】

【大神不要嘲笑我tat】

【沒有,我還壓根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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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被安慰了233】

紀梵小時候倒是學過電子琴,不過那時記憶好,老師一段段的教他就跟着學,沒有看樂譜的習慣。

更何況這樂譜密密麻麻的蝌蚪,上上下下非常複雜,看的人眼都花了。

逡鐘叮只能仔細解釋,“這幾個音,是‘哆’‘法’‘啦’……”

紀梵腦袋裏剛閃過模糊的念頭,沈洲陸一語中的【是密碼!】沒錯!紀梵一下被點醒,出聲打斷了逡鐘叮,“你剛才說第一個奇怪的音是‘哆’,簡譜的話,就是1對吧?”

逡鐘叮點頭,“不管音階的話,單純從音符說,的确是1。”

“那‘法’就是4,”紀梵催促道,“你把奇怪的地方全部用簡譜翻譯出來。”

逡鐘叮雖然一臉疑惑,還是按照紀梵的吩咐把奇怪的地方翻譯成簡譜。

最後得到一串長長的數字“172644535263546251736214”。

紀梵拿着這串數字,臉皺成了包子,【是一串沒有關聯的數字,還是需要再對應英文字母?】【可以試試。】沈洲陸翻出了英漢詞典。

兩個人查詢着數字所對應的字母,結果并沒有得到哪怕一個實際有意義的英語單詞。

“不是單詞啊,”紀梵喃喃低語,目光無意識地掃過三角鋼琴,以及上面的樂譜,逡鐘叮正在重新彈《忏魂曲》,左右手配合精巧……

“有了!”紀梵腦海中靈光一閃,“鋼琴是需要左右手配合的,密碼隐藏在左手的和聲部分,那就應該是在右手所彈的曲子部分取值。”

【大神你說對不對?】

【試一試,很有可能。】

紀梵讓逡鐘叮對應着右手彈的部分,分別取與之前一串數字對應的音符。

比如,這一段的音符為“哆咪咪瑞拉法西哆瑞”,那麽密碼前面是“1726”,就取“哆”,然後以被取的值作為第一個,7對應“西”,以它為第一的話,那麽密碼的2對應的則是“瑞”……以此類推。

很快的,逡鐘叮取好音符,流暢地用鋼琴彈了出來。

一遍彈完,安靜中,紀梵聽到鋼琴下傳來微小的“咔嚓”聲,他連忙趴到鋼琴下面一瞧,鍵盒那裏彈出了一個手指寬的小紙條。

紀梵十分興奮,【噢耶找到了!】

【幹得漂亮。】

被大神誇獎了的紀梵喜滋滋地取下小紙條,那是一溜從餐巾紙上撕下來的邊角,邊緣參差不齊,看得出是慌亂中扯下來的;打開之後,露出裏面包裹的一把古銅色的鑰匙,紙上還用血書寫着國際求救标志“sos”,因為時間太長,血跡變成了暗紅色。

紀梵摸摸下巴,【會用餐巾紙寫求救信號,說明那人身邊連筆和紙都沒有,這字大概也是咬破手指血書的。一副情況很危急的樣子啊,是受害者嗎?】【如果真的處于性命攸關的時候,還有心情彈琴設置暗盒?】【唔,你說的也是。】

逡鐘叮拍拍手,從位置上起來,忽然驚訝道,“這琴好幹淨,一點灰也沒有。是這裏的主人常常來彈奏嗎?”

紀梵扭頭朝她露出一個“我什麽都懂”的神秘莫測的微笑,“是主人的話,不會在鋼琴裏藏求救信吧。”

b很聰明,“那藏信的人,也是一名受害者,或者如我們一樣被困在這裏出不去?”

紀梵抱臂一副自信的樣子,copy了大神的原話,“如果是受害者的話,怎麽可能還有閑心彈琴?”

如果他和沈洲陸的推理沒錯的話,琴房裏故意蒙上灰塵的鋼琴、幹淨的琴譜和同樣幹淨的三角鋼琴,都是發出求救的人故意設置的。

“那個人,既是被困在這裏的受害者,也是此間的另一個主人。”紀梵信誓旦旦地對衆人說。

衆人恍然大悟,“這棟古堡,住着兩個人?”

紀梵點頭,“對。”他低頭看着古銅色的鑰匙,隐約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對應的鎖,沈洲陸忽然道,【我這裏顯示這把鑰匙是主卧的,正好是你進這間房之前路過的倒數第三間屋子。】紀梵眼睛一亮,拔腿就跑,不忘招呼衆人,“大家快點跟上!我想到一個地方可以找到他們!”

衆人一頭霧水,但還是本能地跟随紀梵一路狂奔,逡鐘叮好奇地問,“我們去哪啊?”

“那個求救的人,或許是俘虜,卻被這裏的主人好吃好喝優待着,還能夠彈彈琴什麽的。可以說,“主人”對他很好,那麽,也一定會給他安排環境很好的卧室。所以他把主卧的鑰匙藏在琴盒裏,希望找到的人去救他。”紀梵邊跑邊拿出地圖看,一會兒就帶領衆人來到了古堡裏,應該是主卧的房間門口。

“呼,”紀梵拍着胸口喘氣,示意衆人,“拿好武器,也許我們還有機會直接遇到boss。大家不要猶豫,弄死丫的,我們就出去了。”

b猶豫,“這不好吧,畢竟是殺人。”

紀梵扯扯嘴角,“別忘了,對方可是毫不客氣地殺掉了何凡斌和a,連女生的逡鐘叮都沒打算放過。你可以憐憫對方,但想想我們被對方俘虜後的結局吧。”

b立刻不吭聲了。

【b是個好人。】意識裏一道聲音評價道。

【是啊,他還救過我好幾次呢,】紀梵道,【就是太善良了點,我怕到時候對上boss他會心軟。】【沒事,有我。】言簡意赅,後又補充一句,“把你的身體交給我。”

紀梵捂臉,明知對方說的是幫他操縱,但是那幾個字真的好有歧義好嗎!!

幾人拿好鋒利的燭臺,沈洲陸那邊也準備好随時使用“英勇救主”技能,紀梵這才把鑰匙插入鎖裏,輕輕擰了擰主卧的門,心中一喜:果然是這裏!

他向其他人打了下眼色,猛地一腳踹開門,舉起燭臺英勇地沖了進去!

“啊啊啊”

衆人跟着氣勢洶洶地沖了進來,卻是一愣,“咦,人呢?”

這間卧室的确是主卧,雖然裏面沒多少貴重的東西,但地上鋪着厚厚的羊毛地毯,大床精致優雅,一床薄毯還半掀着,看得出不久前還有人睡在這裏。

紀梵摸了摸絲綢般的被單,裏面還是溫熱的,看樣子那人剛剛離開。紀梵并不太失望,只是有點遺憾來遲了。他在屋裏找了一圈,【boss回來把人挪走了麽,那他們會去哪裏……】沈洲陸沒說話,關于這個問題,他也暫時也沒想到,畢竟游戲給的線索還是太少了。而紀梵這一舉動更像是繞過了一些關卡,直接闖入boss空巢,那麽勢必途中有一些東西被忽略了。

紀梵也不需要他回答,很多時候他其實是在自言自語,說給沈洲陸聽--

有個人能安心地聽你說話,都讓人感到不孤獨。

紀梵打開衣櫃,發現裏面挂的所有衣服,全部都是男款的。一種是xxxl號,一個是xl號。而加加大號的衣服都是深色的制式工裝,加大號的衣服則是淺色的襯衣和t恤。

紀梵咂舌,【衣服都挂一起,這兩人感情很好啊。】瞟了一眼足有kingsize的大床,紀梵心裏冒出一個詭異的想法:這張床,難不成是睡兩個人?

【……一定是boss為了就近守着那人,怕他逃跑吧啊哈哈。】紀梵囧囧有神,努力說服自己不要胡思亂想。搞基什麽的,這可是正·經的恐怖游戲啊↑可惜的是,他腦海中的想法化作聲音一點沒落下地從沈洲陸的耳機裏響起,游戲專業耳機,頂尖配置,他猥瑣的笑聲清晰可聞。

沈洲陸:“……”紀梵什麽都好,就是腦洞太大,得補。

紀梵接着翻衣櫃,裏面衣服不多,兩種衣服混合着放在一起。櫃子下面是幾雙厚實的登山鞋,也有普通的皮鞋。紀梵一一翻過來看鞋碼,竟然無一例外,都是43碼的。

紀梵想到之前遇到的那個仿佛boss的人,有些納悶,【奇怪,boss高大穿xxxl的衣服和43碼的鞋這很正常,可那個被困在這裏的人穿xl的衣服,居然也是穿43碼的鞋?】也許是人家腳特別大吧。

這個念頭在腦海裏剛剛浮現,那邊九道,【你觀察的很仔細。】于是疑問什麽的頓時被抛到九霄雲外,紀梵摸着後腦勺不着掉地傻笑,帥不過三秒,“一般仔細,哎嘿嘿。”

【……】沈洲陸決定以後還是少說表揚的話為好。

-----------

之後,紀梵接着搜查房間,牆壁上的燭臺轉過,一面面牆壁也敲過,甚至在沈洲陸的建議下連地上鋪着的羊毛地毯都掀起來看了,都沒發現密室之內的存在。提前幹掉boss打通結局的想法只能宣告失敗,紀梵和衆人走出主卧。他忽然發現,因為地板上有一層灰,所有人的腳印清晰地留了下來。

他們剛才來的時候是沿着走廊,從房門右邊而來;而吸引紀梵注意的,這行腳印卻是從房門左邊出來。

腳印很大,大約是43碼的,看得出這人身高應該有180,紀梵回憶起陰影裏那個戴着兜帽的身影,身材也很結實。

逡鐘叮指着地上的腳印,驚訝中不乏興奮,“呀,那兩人是從這裏逃走的嗎?可怎麽只有一人的腳印?”

紀梵囧着臉看了一眼逡鐘叮,明明他們是獵物,結果她的說法倒是他們成為狩獵者了,“是從這邊。只有一個人的腳印,可能是向我們發出求救信號的那人并不願走,卻被boss扛着被迫離開。”

大家跟随着地上的腳印走了一段路,接着到了下一個房間門口,紀梵上前擰鎖,一如預料,擰不開。

而紅木的房門也很結實,不是能夠撞開的。

如果想要拿到鑰匙再來看門,boss肯定也帶着人轉移了。

衆人只能繼續搜尋更多的線索。

紀梵堅信,既然那人能夠求救,應該會藏着更多線索。

……從來都是自己這方出叛徒,現在敵方有內奸,想想boss會被背後插刀,嘗一嘗被背叛的滋味,他一時腫麽感覺就這麽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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