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調戲 “你是我的冤家也,不得不管你
蘇令德雖然跟曹峻并行,兩人卻并未搭話。蘇令德先坐進水榭,曹峻見狀,便朝她笑着一拱手,将水榭讓給她,然後坐到了湖邊的釣魚臺上。
蘇令德仔仔細細地打量曹峻的眉眼,蹙眉問白芷:“我們以前見過曹公子嗎?”
白芷有些驚訝,回想了一番,搖了搖頭:“婢子沒見過。白芨常跟您在外行走,或許白芨見過呢?”
“白芨要是見過,她方才就會說了。”蘇令德搖了搖頭,看着曹峻的身影,更覺困惑:“他這樣坐着釣魚,我更覺得眼熟了。”
“可還缺什麽呢……”蘇令德苦惱地想了想,忽地恍然大悟:“葉子!”
她立刻探身出圍欄,勾住一根樹枝,扯了一片桔葉。
薄葉輕振,一曲樂浪小調悠揚婉轉地在水邊響起。
“兩河岸,桃花深處漁翁釣,春水一篙……”白芷懷念這首小調,忍不住跟着哼了起來。
“啧,這是在唱給誰聽呢?”玄時舒的聲音忽地在她們身後響起,白芷唬了一跳,最後那個“蒿”字生生轉了個彎:“王爺。”
蘇令德斜了他一眼,将這一曲《春景》小調吹完,才道:“這兒只有曹公子能聽見呀。”
玄時舒萬萬沒想到她居然如此理直氣壯,一時竟不知臉上該做何表情。過了半晌,他冷着臉道:“他連頭都沒回,顯見不知道你在吹給他聽。”
“是啊,這就奇怪了。”蘇令德跟着困惑不已:“我們兒時見過才對,他怎麽會不記得這曲小調呢。”
玄時舒“呵”了一聲,冷聲道:“你想多了,曹峻一直跟着曹郡尉駐守在支葉郡的支葉城,他怎麽可能去過樂浪鎮?”他看着蘇令德手中的葉片,目光如刀:“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啊?哪朵落花有意了?”蘇令德環視一周,朝他攤開手,無辜地道:“你撿來讓我瞧瞧?”
玄時舒一噎。
蘇令德一收手,湊過去莞爾道:“是不是王爺身邊嬌花有意,可王爺這流水無情呀?”
涠洲王是帶着川柏和白芨過來的,圍繞着他的那些美嬌娘們正望洋興嘆。
“蘇令德。”涠洲王着實有些被她氣到了,可他究竟在氣些什麽,他自己都說不清。
蘇令德哈哈一笑,調皮地吐了吐舌頭:“既然王爺賞臉,那我給你吹另一曲。”
“不聽。”玄時舒斬釘截鐵。
蘇令德壓根沒理他,只對白芷颔首:“你替我唱吧。”
她說罷,将葉片放如唇中,薄唇微翻,一首輕快的小調如水而流。
“難丢你……”白芷開了個頭,就滿臉通紅,一句話也唱不下去了。
玄時舒狐疑地看了眼白芷,等蘇令德吹完,他才問道:“白芷,你怎麽不唱了?”
白芷不僅不唱了,她還拉着白芨,一步三搖頭地推到了水榭外去。川柏不明所以,站在原地沒動。
白芨同情地看了川柏一眼。
蘇令德一樂,自個兒給玄時舒清唱了一邊:“難丢你,難舍你,又難管你。不管你,怕你有了別的;待管你,受盡了別人的閑氣。我管你,又添煩惱;我不管你,又舍不得你。”
川柏聽到第二句就已經滿臉通紅,可他只能裝鹌鹑一樣低着頭,假裝自己不存在。
蘇令德欲擒故縱是一把好手,她向前幾步,頭微低,幾乎是貼在玄時舒的耳側:“你是我的冤家也,不得不管你。”
玄時舒臉若火燒,咬牙切齒地低叱:“蘇令德!”
蘇令德幾步小跳後退,無辜地看着他:“怎麽了?這是我嫂嫂唱的,我聽着了,她說是唱給我這個小冤家的。”
玄時舒差一點一口氣沒喘上來。他一把抓過蘇令德的小臂,磨牙道:“你才是我的冤家。給我過來,回去用膳。”
蘇令德哈哈大笑,伸手讓他抓着,另一只手搭上他的輪椅,笑意妍妍地溫柔問道:“你方才沒有喝酒吧?”
玄時舒閉上眼睛,平複心中的跌宕起伏:“沒有。”
“那你開心嗎?”蘇令德推着他往宴席上走,又問。
玄時舒冷漠地瞥她一眼,顯見是非常“生氣”。
蘇令德又樂壞了,朗聲對白芨道:“白芨,去向曹公子讨一條魚來。他白聽了我一首小調,怎麽也得還條魚來,給我們王爺消消氣吧。”
白芨果然毫不遲疑地去向曹峻讨魚去了。
玄時舒扭頭看着白芨這個有其主必有其仆的“奇葩”,一時都不知道該同情自己,還是該同情曹峻:“蘇令德,岳父罰你抄書還是罰少了。”
“這話說的。”蘇令德才不認:“你應該謝我才是。川柏,你說是不是?”
川柏憋了半晌,謹慎地發問:“王爺,小的說實話會領罰嗎?”
蘇令德捧腹大笑,直笑得把趙英縱都勾了過來。趙英縱一臉茫然地看着他們,一瞥玄時舒的臉色,當即一喜:“哎喲,你們玩什麽好玩的了?阿舒這麽高興呀。”
“你看。”蘇令德老神在在。
玄時舒也不知道趙英縱哪只眼睛看出來他高興了,他冷冷地掃了趙英縱一眼:“表哥許是需要清水淨目了。”
趙英縱仔細瞧了瞧:“沒瞧錯啊。阿舒,你現下才有點人氣。”
玄時舒一震,醍醐灌頂。
他深深地看了蘇令德一眼。蘇令德回以一個輕快又調皮的笑容,然後很快把注意力轉移到曹峻提着的魚上,啧啧驚嘆:“哎呀,好肥一條魚。”
曹峻腳步微頓,看向她,微微一笑。
宴席是分餐而食,每個人的面前都擺着一張食案,各自點菜。
時人講究一個“雅”字,各張食案上還要點一個小博山爐。蘇令德讓使女把博山爐留下,把裏頭的香撤了:“我用膳聞不了香,就不點了。”
她又眼巴巴地看着玄時舒。玄時舒離她最近,無奈地搖頭,依樣畫葫蘆,也沒讓使女把香燃起來。
蘇令德笑着抿了抿嘴,親昵地探頭看了眼玄時舒的食單,真誠地建議道:“你不要吃野豬肉炙呀,對你身子不好。跟我一樣,換成河魚炙嘛。”
玄時舒瞥她一眼,見她躍躍欲試,擡手就讓使女把剛上的野豬肉炙端下去:“可。”
趙英縱有些許無語,酒也不讓喝,美人也不讓陪,玄時舒這到底是帶個玩伴,還是帶個祖宗?
然而,他也只敢在心裏腹诽,轉頭就慫恿曹峻道:“曹峻,你人在支葉城,可應天城也是處處都聽得你的傳聞哪。”
“說你年少領兵,在匪寨裏殺了個七進七出。還七步成詩,文武雙全。尤其是一手‘盞劍’,令人拍案叫絕。”趙英縱走到曹峻身邊給他敬酒:“借着皇後娘娘大壽,我們可算見着你了。喝兩杯,來一手盞劍?”
“不過是劍身托着杯盞罷了。”曹峻謙遜舉杯:“當不得趙公子盛贊。”他說罷,将杯中酒一飲而盡。
玄時舒懶得聽他們客套,随手将自己桌上不用的空杯扔了過去:“曹峻,舞劍?”
曹峻敏捷地接過玄時舒扔來的杯子,淺笑:“阿舒還有舞劍之心,我自當奉陪到底。”
趙英縱驚訝地道:“你們這麽熟?”
曹峻攜酒壺、酒杯躍至臺上,然後将杯盞滿上酒,将酒壺擲給玄時舒。玄時舒接住酒壺,擡手,與曹峻遙遙相敬。
曹峻一笑,倏地拔劍出鞘,滿酒的杯盞穩穩地落在他的劍身上。
少年白衣,劍芒如月。
蘇令德看不明白這些繁複的劍招,卻能看懂那杯始終沒有灑出分毫的酒,也看得明白玄時舒眼中的懷念。
他剛剛看紅衣劍舞,看的果然是劍。
可為什麽呢?為什麽他明明有活下來的機會,卻偏不想活呢?
這點悵惘一生,蘇令德頓時失去了看劍舞的心思。她默不作聲地給玄時舒碗裏夾了一塊河魚炙,自己也吃了一塊。
這魚細膩彈牙,一點兒都沒有土腥氣,處理得極好。蘇令德頓時眉開眼笑,又緊接着吃了好幾塊。
玄時舒在觀劍之際,還擔心她無聊,分出心思看她一眼。可見她吃得津津有味,他不由得一笑,全情投入曹峻的劍舞中。
曹峻起了興致,趙英縱酒至半酣,也拔劍迎了上去。
第五道菜上桌案時,看臺下爆發出一陣熱烈的喝彩聲:“彩!”
玄時舒卻只靜靜地看着,如一尊雕像一般。
蘇令德沒聽見他的喝彩聲,有些困惑地擡起頭來看他。
可就是這一眼,讓她遽然變色。
“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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