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驚濤 “小王子不見了!”
蘇令德感受到身後的推力,直接把她撞到了邊緣,她一下沒站穩,側身大半翻出了圍欄,眼看着就要落水——白芨反應極快,一把拽住了她腰間的衣服,而蘇令德竟單手撐着圍欄,一借力,竟硬生生又翻回了烏蓬裏。
蘇令德才剛站穩,就聽身邊“噗通”聲競相而起,竟是嚴嫦一頭栽到了水裏,陶倩語還沒來得及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便被嚴嫦拽着腰帶,一并拖了下去!
趙錢氏吓了個半死,急得跟什麽似的:“快救人!”
船娘和使女紛紛跳入水中救人。
驚魂剛定的蘇令德立刻讓白芨到船頭拿過撐篙,試圖讓嚴嫦和陶倩語能抓住撐篙,好歹先穩住身子:“快抓着撐篙——”
她話音未落,便聽聞近處又傳來幾聲落水聲。
蘇令德擡首一看,她先發現接天蓮葉簌簌而動。非是因風,而是有人撐着一葉扁舟快速地滑過。撐杆的船夫戴着蓑衣蓑帽看不清臉,倏爾就從接天蓮葉中,滑到了深不見人影的蘆葦蕩裏。
她再定睛一看,發現她們竟不知何時滑到了荷花池的深處來。身邊河風蕭蕭肅肅,竟不見其他烏蓬的影子。然而,不遠處卻有一艘單層畫舫停在中央——紗幔重疊,雕龍刻鳳。
那幾聲落水聲,正是因為畫舫上的人也意識到了這裏的動靜,亦有人跳下來救人。
使女和船娘沒救上嚴嫦和陶倩語,她們反倒跟着畫舫上救人的人上了畫舫。
有個手搭着拂塵的常侍掀簾而出。他身邊的侍從彎腰捧了兩間披風,裹住了濕漉漉的嚴嫦和陶倩語。嚴嫦和陶倩語都在嘤嘤切切地哭泣,哭泣聲随風飄過蘆葦蕩,跟那聲“皇上”一起,傳入蘇令德的耳中。
“這這這……”趙錢氏目瞪口呆。
畫舫行至烏蓬邊,蘇令德看清搭着拂塵的常侍正是孫公公。孫公公向蘇令德和趙錢氏行了個禮:“咱家這廂有禮了。”
嚴嫦和陶倩語被接近船艙內,蘇令德看着她們遠去的背影,心下微沉,欠身回禮後便道:“嚴姑娘和陶姑娘落水,久了怕容易染風寒,勞煩公公接了她們早些上岸。”
孫公公笑眯眯的,回答得滴水不漏:“船艙內一應俱全,陶夫人那兒王妃亦不必憂心。您難得出來見這一次荷花澱蘆葦蕩,且好生逛逛。”
趙錢氏立刻在袖子下握了一下蘇令德的手,十分恭敬地道:“有孫公公在,自是一切無憂。”
蘇令德明白了趙錢氏的暗示,她便不再追究,只道:“勞煩您給我們這兩個船娘賜身衣裳,她們病了也難捱。”
孫公公揮手讓侍從拿了兩套幹淨衣裳來,意味深長地看了蘇令德一眼:“碧波起伏不定,烏蓬易晃,王妃一切小心。”
蘇令德應了聲好,恭敬地站着,一直等到畫舫消失在蘆葦蕩裏。
蘇令德立刻轉身問換好衣裳的船娘:“方才你們看到是誰撞了我們的烏蓬嗎?”
“那小舟從蘆葦蕩橫插過來,是從側後邊來的,我們沒瞧見。”兩個船娘齊齊搖頭:“兩位姑娘都想往荷花澱深處劃,荷花澱深處蓮葉又多又高,時常瞧不見人影。”
趙錢氏則是大驚,湊到蘇令德耳邊道:“難道是有人做局?總不會是陶家,我聽說陶姑娘入宮是板上釘釘的事,她這一落水,她的入宮反而變得名不正言不順了。要是嚴家……”
“雖遂了嚴姑娘的心願,可……”趙錢氏搖了搖頭:“皇後恐怕要傷心了。”
蘇令德則沉默地比劃了一下小舟擦來的路徑,又看了眼畫舫原本停留的地方——畫舫上的人是必然能看見那橫刺過來的小舟的。
但孫公公言猶在耳,蘇令德良久方道:“碧波起伏不定,烏蓬易晃。”趙錢氏立刻明白過來,連聲稱是:“陶姑娘和嚴姑娘不慎落水,為——孫公公執掌的畫舫所救。”
趙錢氏和蘇令德對好了說辭,這聲音衆人都聽得見,便是船娘都應了一聲。為了保命,她們誰都不敢多說。
哪怕到了陶夫人和嚴夫人跟前,她們還是這套說辭。
一旁的嚴夫人劫後餘生地道:“得虧有孫公公在——”她話不說全,但衆人都知道該怎麽接下去。
陶夫人的臉色卻很不好看,她暗地裏狠狠地瞪了嚴夫人一眼,她壓着心頭的火氣:“總還是要把人接回來,請大夫來把把脈。”
陶夫人也沒心思在宴席上停留,只是嚴夫人卻已經佯裝慶幸地說給了幾個至交好友聽。陶夫人聽得火大,一面要打發人去接陶倩語,一面還要應付這個兩面三刀的嚴夫人,盡力将這件事的影響壓下去。
一時誰也沒再顧得上蘇令德和趙錢氏。
蘇令德和趙錢氏趁機退到外頭去。
蘇令德此時又回想了一遍烏蓬上的場景——她一時分辨不出,到底她是被撞船的力道帶着撞上了圍欄,還是有人在她身後推了她一把?
趙錢氏則悄悄地嘆了口氣:“幸好白芨反應極快,你伸手又敏捷,我動作慢還沒往邊上站。若是我們倆也掉了下去——幸好幸好,可別叫我們遇上這樣糟——”
趙錢氏話音未落,她們就聽到了語帶哭腔的高呼聲——
“王妃——王妃——”
蘇令德悚然而驚,她意識到這是玄靖寧身邊伺候的使女春莺。果然,待她轉頭去看,春莺跌跌撞撞地朝她奔來,直接跪在了她的面前:“小王子不見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蘇令德帶着白芨跟着春莺,直奔菡萏園的角門。
角門處吵嚷聲不絕于耳,還有不少孩子嫌打斷了他們游戲,頗為不滿。蘇令德掃了眼,見跟着玄靖寧的另一個使女春燕正扯着守角門的嬷嬷,不讓她動。
其餘各家連忙扯過各家的孩子,小心地安撫。
陶夫人也跟着趕了過來,氣得太陽穴都在突突,喝問守門的嬷嬷:“到底怎麽回事?”
那嬷嬷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剛剛小王子和小少爺們在玩球,球丢了出去,小王子便要親自去撿。白芷姑娘親自跟着去的,我們瞧着她們拐進了巷子裏,可不知怎的一直沒回來,老奴着人去找了,巷子裏巷子外實在是沒見着人影。”
“要不要請孫公公……”有人提議,立刻就被嚴夫人駁回了:“借你幾個膽子去驚擾皇上?”
蘇令德掃了嚴夫人一眼,立刻吩咐春莺:“去,把府裏的馬車叫過來。指一個護衛立刻回去給王爺報信,看看跟着小王子的陳嬷嬷去哪兒了。把角門所處的位置告訴護衛長,讓他帶人在附近盤查。”
白芷向來謹慎,按她的性格,絕不會帶着玄靖寧離開守門人的視線。而玄靖寧那樣的性子,也不會不聽白芷的話,除非他們遇到了熟悉到會讓他們倆都放下戒心的人。
這個人不是玄時舒,就很大可能是陳嬷嬷。
蘇令德轉身又對陶夫人道:“陶夫人,我要方才留在這裏的所有使女的證詞。”她環視一周,冷眼掃過衆位夫人懷中困惑又緊張的孩子:“陶夫人,請諸位夫人去堂內小坐,繼續擺宴。在我問明白之前,誰也不能走。”
“可我家孩子受大驚——”一位夫人掩着自己孩子的腦袋,那孩子連哭都沒哭,顯然是這位夫人不想沾惹麻煩。
蘇令德冷笑一聲,揚高了聲音:“本宮說了。”
她面沉如水,聲線冷凝如刀:“在本宮問明白之前,誰、也、不、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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