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過往 “王爺從前,可沒有如今的名聲
蘇令德有幾分驚訝,她明顯能看出來玄靖寧不怎麽喜歡陶家。論理,玄靖寧跟陶家素未相識,陶夫人見面如此熱情大方,他們原也不該有什麽嫌隙才對。
不過,此時蘇令德自然是以玄靖寧為上,反正她也不喜歡陶家。蘇令德當即便攬了攬玄靖寧的肩膀,對陶夫人笑道:“他主意正,親疏遠近得由他細細瞧。”
蘇令德這話挑不出錯來,可裏頭透出來的态度卻是禮貌又疏離,讓陶夫人的笑容當即便有些僵。陶倩語更是差點兒當場垮臉,使勁地攥緊了帕子,才勉強維持着尴尬的笑容。
不過陶夫人到底比陶倩語強上太多,當即便一笑:“王妃說得在理。這次為着小王子來,我們還特特請各家夫人帶着孩子來。替夫人們在河上撐了烏蓬,孩子們便去後院玩,不妨事。”她也不圖親近喚“德姐兒”了,索性恭敬為上。
她們說話間,便已走進菡萏園裏。
菡萏園在應天城外的郊縣,蘇令德放眼望去,先見通幽曲徑。濃綠的林葉間,隐約可見衣香鬓影。分明聽得莺聲燕語,環佩之聲叮咚作響。可細細去看,卻又只見衣袂一角,錦緞若霞。
穿過曲徑,見“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更有遠處的蘆葦蕩,迎風搖曳,時有鷗鳥振翅而飛。
她們在船塢與前來赴會的貴女們相遇。此時衆人不同往時,不管心底作何想法,面上都恭恭敬敬地給蘇令德和玄靖寧行禮,齊聲賀道:“王妃萬福金安。”
其中,又以趙英縱的夫人趙錢氏最為熱絡。
趙錢氏先笑着給玄靖寧遞了禮,又讓自家子侄趙蘆帶着玄靖寧去暖閣。
玄靖寧踟蹰地看着蘇令德,蘇令德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沒事,還有白芷姐姐跟着你呢。”
玄靖寧臨行前,玄時舒給他安排了兩個使女。先前跟着他的陳嬷嬷則被蘇令德以榮養為名,養在王府裏架空了管事的權力。玄靖寧聽完她的話,便乖順地依言牽着白芷的手,跟着趙蘆去玩兒。
趙錢氏一笑:“這孩子與你親近,可見你們有緣。”她說着,又親昵地領着蘇令德上烏蓬:“陶伯母和陶妹妹心思巧,別看這烏蓬樣式簡單,聽說船身是上好的香樟木,便是這竹棚,亦是用的湘妃竹。”
除去兩名船娘,一條烏蓬可供八人落座,蘇令德、趙錢氏、陶倩語和曹皇後的表妹嚴嫦各帶了一個使女坐在同一條烏蓬上。
烏蓬尚未離開船塢,陶夫人身邊的使女便匆匆趕來,附耳對陶倩語說了幾句話,陶倩語就慢慢地紅了臉。
嚴嫦坐在蘇令德身邊,也瞧見了這一幕,似笑非笑地道:“看來是有貴客呀。”
蘇令德微微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嚴姑娘知道是什麽貴客?”
嚴嫦抿了口茶,意味深長地道:“範家這菡萏園可不小,連着外頭的栖淵河,男眷女眷各自開宴也可以互不相擾。”
嚴嫦話音方落,陶倩語便打眼看過來,故作親昵地道:“菡萏園既大,那就不用顧忌這許多。光坐在船艙可沒什麽意思,出了船艙,自摘了荷花蓮蓬來,才算有趣。”
烏蓬搖出船塢,漸漸駛入菡萏之中。陶倩語的手在荷葉上一點,翠盤相托,紅蕖輕晃,一點荷露欲墜未墜,倒确實是雅致又不失靈動。
嚴嫦起身,跟陶倩語靠坐着,伸手就舀了一捧水,往陶倩語看中的荷花上潑:“我來陪陶妹妹。”
陶倩語的臉上難免被濺到水,她神色一厲,嬌笑着摘了朵荷花,不經意地一抖,把水抖到嚴嫦身上去。
蘇令德見狀,毫不猶豫地拒絕:“我傷未全好,見不得風,還是坐船艙裏吧。”她可不想到外頭去,萬一誰不小心伸了手抻了腿,還得勞累她去湖裏游一遭。
“是啊,傷筋動骨一百天,王妃要好生将養。”趙錢氏陪蘇令德坐在船艙,接過話頭,嘆了口氣。
趙錢氏也不避諱,直接歉疚地道:“芳園端陽宴的時候,着實把我吓了一大跳。我家少爺想着曹大少爺來,又兼之想補上簪花宴,跟着幾個好友細細地安排這端陽宴,卻不曾想百密一疏。要不是王妃貞義,我們怕是百死難辭其咎。我家少爺懊悔得不得了,今時今日還待在家中不肯見人呢。”
蘇令德一笑了之:“首惡已經伏誅,我們也無大礙,此事便了了吧。”
趙錢氏又嘆一聲:“還是王妃想得開。便是太後娘娘,這些日子都閉門禮佛,着實也是被吓着了。”
蘇令德一聽,目光微閃,試探着問道:“那我是不是該帶着寧兒去拜見母後?我實在是有些拿捏不準,還請嫂嫂教我。”
她想知道,趙太後對過繼玄靖寧是什麽态度。
趙錢氏顯然也明白,她壓低了聲音:“你還是督促着王爺好好養身體,等過些年生個自己的孩子,帶着兄弟倆一塊兒去見太後,也好讓太後多享幾分天倫之樂。”
這就意味着,趙太後不想讓玄時舒過繼玄靖寧。可這就更奇怪了,如果趙太後不願意,皇上怎麽會違逆她的意思?
“啊。”蘇令德短促地嘆了一聲:“那我還是等着王爺替寧兒請封世子的時候,再去叨擾母後吧。”
趙錢氏一驚:“世子?這怎麽能行呢?那你将來的孩子如何是好?”
趙錢氏因着趙英縱跟玄時舒親厚,此時趁着嚴嫦和陶倩語在外頭打機鋒,便跟蘇令德說幾句體己話:“我也不是說小王子不好,只是龍生龍、鳳生鳳,你跟王爺的孩子定然是更天資聰穎的。”
蘇令德微微挑眉。趙錢氏說來跟她不熟,趙錢氏這句“天資聰穎”自然是落在玄時舒頭上。
趙錢氏敏銳地明白了蘇令德的困惑,她輕嘆一聲:“先帝在時,王爺是極受寵的。王爺五歲那年,就被封了涠洲王。就算有倭寇作亂,涠洲郡的富庶也有目共睹,足見先帝對王爺的寵愛。”
“便是我們的趙小叔,那樣板正嚴苛的性子,對王爺都贊不絕口。”趙錢氏唏噓又同情:“歲月催人。王爺從前,可沒有……”她頓了頓,委婉地道:“如今的名聲。”
蘇令德心底微驚,卻又覺得在意料之中。他們共乘馬車時,玄時舒随手就能複原棋局;端陽宴那日,曹峻說“阿舒還有舞劍之心”;還有那本《鴛鴦野夢》,內裏其實藏的是《周書》。
“那我該拜會趙小叔,請他勸一勸王爺才是。”蘇令德不欲接趙錢氏對于物是人非的感慨,她覺得玄時舒如今也是“名不副實”——她還沒見過花娘會認不清熟悉的恩客的聲音。
“小叔五年前就駐守拒馬界河了,再也沒回過應天城。”趙錢氏遺憾地搖了搖頭:“說來,也就是打那年過後,王爺……”
趙錢氏沒再說下去。
“王爺現在也很好。”蘇令德一笑:“我只盼他能平安無事地活着。”
趙錢氏立刻應和,又唾了一聲攝政王舊黨:“都怪那起子該下十八層地獄的,當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成日裏作祟,鬧得人不安寧。”
她這一聲因着罵人,微微揚高了些,那廂嚴嫦正跟陶倩語在烏蓬的另一端賽着詩詞呢,聞言遙遙看過來:“趙姐姐說得極是,這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譬如那東施效颦的,偌大的荷花還往發髻上簪。”
陶倩語頭上正簪着一朵荷花,她聞言冷哼了一聲,手中執着兩朵荷花,走進船艙:“我是東施效颦,可王妃和趙姐姐卻是真真的西施,總簪得吧?”
嚴嫦又道:“那是自然,可這嫩粉不若正紅,王妃和趙姐姐親自來挑兩朵吧。”
蘇令德和趙錢氏也不好一直推辭,便都走出船艙。蘇令德依舊不想站到船邊去摘花,只遙遙一指,道:“我傷還沒好全,便只虛指一朵,托船娘——”
“哎喲!”
蘇令德話音未落,烏蓬忽然猛地一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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