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情深奈何緣分淺

——江栎蓮：漂泊一生終得安，奈何福薄難消受

自從江栎蓮心甘情願做了錯墨的信徒後對他簡直是百般體貼，鞍前馬後。陳錫炎心裏格外不自在，總覺得本來是自己的後來被人搶走了。藍青流依舊是那個樣，平時就是女身，晚上睡魚缸。

他辦事效率很高，很快地給陳錫炎複了學，在附近租了一間屋子，雖然比起以前江闵的別墅小了很多，但住他們三個人沒什麽問題，藍青流……都是住魚缸的。

不知道為什麽，自從江栎蓮開始圍着他轉了，錯墨的事就少了很多，每天天不黑就回家了。不得不說，錯墨對他的吸引力确實大，當初他就是被錯墨掰彎的，現在是去過一次以後更是奉若神明，想盡辦法對他好。

加班都不加了，晚上早早地就回了家等錯墨回家，錯墨才剛進門就看到他迎了上來笑眯眯地給他換上拖鞋，“你白天到底幹嘛去了？晚上有什麽想吃的嗎？”

錯墨依舊面無表情道：“殺人啊，沒有。”

“那我炖排骨湯喝，炒菠菜，再清蒸條鲥魚。”江栎蓮這才起身在他臉上親了一下，錯墨眼裏原本的冰馬上就化了，嘴角微微翹了起來。

“好，有什麽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不用，你坐在這就行了，我洗了梨放在桌上。”

江栎蓮說完又回了廚房，賢惠的女版藍青流很快地就被教會了做各種飯菜，江栎蓮很高興，“真聰明，随我。”

藍青流笑吟吟道：“随你可不好，勞碌命。”

江栎蓮嘿嘿一笑，“這不是有你嗎。”

藍青流笑容僵了一下，側過頭去才能遮住不自然的心跳。

他還在這裏擇菜，就又聽到有人開門的聲音，心想大概是陳錫炎回來了。

果然沒多久陳錫炎就一臉不高興地進來了，“我回來了你沒聽見？現在可好，連接我都懶得去接了！”

“出去說，油煙味。”江栎蓮把他拉了出來，一臉無辜道，“你學校大門就在對面還用我接嗎？再說了，你能出什麽事？要是真有你都打不過的我去了也沒用啊。”

“你！……”

“哎錯墨！你放下那件衣服，放開洗衣機！”江栎蓮惶恐地撲過去把他拉了回去，“洗衣機不好玩，你別碰它，一會我來。”

錯墨：“……”我是弱智嗎？

陳錫炎幹咳一聲，“我不想看你每天忙！”

江栎蓮馬上嘴硬，“誰忙了！我一點都不忙！你倆別亂動，我做飯去了，錫炎有什麽想吃的？”

“暫時沒。”

“好，我炖了排骨湯，總覺得最近缺鈣。”

江栎蓮沖他笑了笑就跑回廚房了，陳錫炎低頭凝思，“缺鈣？”

錯墨表情也凝重了一點，“怎麽了？”

陳錫炎也說不上來，但總覺得他有點問題。

藍青流一直是笑吟吟的，看到他又鑽了進來便笑道：“你看我切的，可以嗎？”

江栎蓮點了點頭，突然眉頭一擰，緊緊地抓住他的胳膊不說話了，似乎在忍耐。拜那兩位所賜，他現在格外能忍。

藍青流聲音嚴肅了起來，“又抽筋了？”

江栎蓮咬唇忍痛不說話，藍青流認真道：“明天去冥君那裏看看，不許再忍了。”

江栎蓮本來就疼，沒力氣跟他争，只能點頭都應了。

藍青流緊摟着他，只能這樣讓他好受一點，還好他沒疼多久，就緩過來了，馬上恢複精神，“唉，年紀大了就是這樣，你還小你不懂，湯好了端出來吧。”

藍青流看着點了點頭，眼裏沒有了笑意。

江栎蓮跟沒事人似的吃飯，洗衣服，收拾碗筷，一切都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只有藍青流知道，他每天總要有幾次或者扭傷或者抽筋，大有越來越嚴重的趨勢。

吃飯時藍青流裝得什麽事都沒發生，陳錫炎嘗了一口炒菠菜，又喝了一口湯，問道：“栎蓮，你忘放鹽了吧？”

“我沒放嗎？”江栎蓮疑惑地看着他，又看看藍青流，“我放了吧？”

藍青流這才笑吟吟地給他盛了一碗，“你放了，只是有點少。”

江栎蓮嘗了一口，這才搖頭晃腦道：“錫炎啊，你真是越來越重口味了。”

“……”

錯墨面無表情地喝了一口湯，看着他眼神更凝重了。藍青流依舊是笑意吟吟的樣子，什麽都沒多說。

他是騙他的，他的确忘了放，不但忘了還沒有嘗出來，連味覺都沒了。

第二天，藍青流拉着他去冥界問問冥君，恰好遇到江凡也在那探親。

“蓮兒，你又來幹什麽？我爹去神界辦點事了。”

江栎蓮對着藍青流笑了笑，把江凡拉到一邊小聲問道：“江凡哥哥，我問你，我雖然不會老，但是不是不會不死？”

“你說什麽呢？”

“我這具是凡人的身體吧？”江栎蓮懷疑地問，“加上剛認識你時候的壽命，我這一世已經活了四十多歲了，雖然容貌沒變老，但身體卻感覺……”

江凡這才仔細看了看他，又翻出他老爹的生死簿，翻了半天又合上了，“我找不到你的名字，你這麽說不是沒有道理，你本來就不是三界裏的人……蓮兒，再說一遍你多少歲了？受過什麽致命傷？”

“今年已經四十五了，二十年前大戰受過重傷，不過不致命，十六年前被高樂刺過心髒，五年前再次被他刺穿過心髒，做五年藥人時，垂死的次數就更不用說了，大約三天一次。”

江凡又沉默了一會，道：“四十五歲，在人類的年齡你也早衰的太嚴重了吧？你這樣勞碌，也難怪。聽你的描述身體恐怕快要到壽限了，最近哪裏不舒服？”

江栎蓮嘆氣，這才說了一直隐瞞的事，“眼睛看不清人，也聽不清楚他們說話，特別容易忘事，時不時抽筋，要不是實在沒法子我能來這找你嗎？有沒有辦法可以延緩？”

“小蓮兒，我能幫你一定幫，但這次恐怕不但不能幫你，而且還要你瞞下去了。”江凡嚴肅低聲道，“三界萬物逃不開一個天命，何為天命，生老病死就是天命，各路仙魔都有壽限，更不用說凡人，要想不死就得逆天而為。”

江栎蓮皺眉，“好了我知道沒辦法了，我怎麽會讓他們擔心！”

“辦法是有，但不能。”

江凡看着他慢慢地說完了全過程，江栎蓮臉色也變了，嚴肅地點頭，“我知道，我都知道了，今天的事就當沒發生過，千萬別對任何人提起。”

他回過頭去，藍青流還在幾步外的地方等他，江栎蓮笑嘻嘻地對他晃了晃手裏的藥瓶，“沒事了，吃了藥就好了。”

藍青流笑吟吟地問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就是缺鈣，我得多曬曬太陽，今晚繼續喝排骨！”

“好。”

藍青流走時意味深長地看了幽冥神的牌匾。

幽冥極深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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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栎蓮，你最近性冷淡的好嚴重。”

“嗚嗚嗚嗚，你別那麽激烈，我腰疼……”江栎蓮死死地抓着陳錫炎的手臂，不停地求饒，“慢點，慢點……”

錯墨看他那麽沒精神也沒了興致，草草收場，江栎蓮靠在陳錫炎懷裏喘了不知道多久才緩過起來，沒多久就睡過去了。錯墨看了他一眼阖上門，看到恢複原來樣貌的藍青流正站在客廳裏等他。

錯墨眸光一冷，“到底出了什麽事？”

藍青流笑吟吟道：“我也糾結了很長時間，我想如果說出來對你對我對所有人都是一場災難，他也不會開心。”

錯墨淡淡道：“說。”

藍青流頓了很久，凝視着窗外的夜色緩緩道：“他要死了。”

錯墨一瞬間眼裏閃過各種情緒，但馬上閉上了眼睛鎮定了下來，沉聲道：“怎麽才能不死？”

“這樣的選擇，他也許更願意選擇死掉……”

“我只問你怎麽做！”錯墨盯着他的眼睛幾乎要迸出火來。

藍青流嘆氣，“也只有我們三個能達到。”

一門之隔，陳錫炎把他摟在懷裏，他早睡得昏昏沉沉，不省人事了，錯墨冷着臉進了屋，雖然本來也是冷冰冰的，今天幾乎要凍死人。

“怎麽樣了？”陳錫炎一邊理了理他的頭發問道。

錯墨半跪到床上輕撫了下他的側臉，似乎下定決心，“他苦了一輩子，如今才剛嘗到幸福，我絕不能讓他喪命，絕不會。”

江栎蓮眉毛緊張地擰在了一起，額頭上冒出冷汗，左邊小腿又有點抽筋，他痛的睜開了眼睛，迷迷糊糊地看到這兩個人，趕緊掩飾道：“吵死了讓不讓人睡覺了！”

陳錫炎給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怎麽睡不好？”

“你們太吵！”

錯墨敏銳地察覺到他小腿在發抖，伸手給他揉了揉，“又抽筋了？”

江栎蓮好受了很多，但不敢承認，死咬着牙道：“生長痛！好高興啊，又吃成長快樂了！”

陳錫炎又給他擦擦冷汗，柔聲道：“沒事了，睡吧。”

江栎蓮這才好受了很多，對他甜笑了一下阖上了眼，“晚安，錯墨。”

陳錫炎嘆氣，什麽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