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一見卓長東臉色不好,喬氏急忙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您跟公公兩個能認下她來, 想必都是有證據的, 我整日在內宅, 連人都沒見過, 自然……只是想慎重一些。”
卓長東面色稍晴, 聲音緩和了些,“上次太醫說你有了身孕,我已經派人去給你家裏送信了, 想必過不了幾日, 你母親便能來看你。”
喬氏一臉的驚喜。
“……你這頭三個月不能出門, 我吩咐人将花園東北角的晴雨堂收拾出來了, 你若是有空也去看看, 依着你母親的喜好再添些東西。”
喬氏連聲的稱是,晴雨堂是個獨門獨戶的三進小院, 還有道小門直接開在街上,很是方便。不管母親帶了誰來, 想必都是能住下的。
“多謝世子爺。”
只是卓長東眉頭一皺, 又道:“沒事兒別老聽閑言碎語。”
喬氏的笑容僵在了臉上,愣了片刻這才低下頭去, 低聲道:“世子爺說的是。”
門外又來了個小厮, 是睿王爺慣常用的那一個, 卓長東去了明間見他,兩人并不避諱着人,喬氏隐隐約約聽見一句。
“将軍府送了綠豆湯來, 王爺叫您趕緊去。”
之後卓長東便進來說了一聲去看父親,喜氣洋洋地走了。
喬氏皺了皺眉頭,實在不知道他們這搞的是哪一出。
吉雨見世子爺出去,急忙進來,就看見世子妃立在那兒不動,她急忙上前扶着人坐下,道:“您肚子裏還有孩子呢,別這麽老站着,不好。”
喬氏的眉頭這才稍稍舒展開,“我就是怕他被人騙了,一個死了十幾年的姑娘,怎麽現在忽然活了?再說又能有什麽證據?先王妃留下來的首飾?可是這東西當初不是都叫山匪搶了去……落下一兩件也是在所難免的……哪能這麽容易的就認親了?誰知道她是什麽來頭?”
“世子妃……”吉雨有點無力叫了一聲,“橫豎這事兒也跟您沒關系,您好好養胎便是。”
“我這是怕家宅不寧,那女孩子先前養在誰家裏?這十幾年又是怎麽過的?怎麽就忽然冒出來了。這些年別沾染了什麽不好的習慣……”她想了想世子爺這兩天的表現又道:“況且他們看見那姑娘到現在最多不過兩三天的功夫……這也太草率了。聽說連正院都要收拾出來給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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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跟咱們沒關系!”吉雨有點着急,壓低了聲音道:“您想想陛下都多大了?那姑娘今年都十六了,認回來就得出嫁。若她是真的,住在先王妃的院子裏理所應待,若她是假的,不過幾擡嫁妝的事情,到時候您幫着找個合适的人家早點嫁出去就完事兒了!”
喬氏還是皺着眉頭。
吉雨又勸,“這些年王府的庶務一直都是世子爺管着,王爺……說句不好聽的話,王爺什麽都不管,世子也沒叫王府落敗了去,可見世子爺不是個好糊弄的人,您又擔心什麽。”
喬氏摸了摸自己肚子,吉雨左右看看,小聲道:“況且世子爺還說要接咱們家老太太來呢。”
喬氏臉色一變,刻意不叫自己露出破綻,輕聲道:“你怎麽知道的。”
“那天太醫說您有了身孕,世子匆匆趕回來,便問我咱們家裏老夫人喜歡什麽,又問咱們家裏最近有沒有什麽事兒,之後便傳出來收拾晴雨堂的消息,我猜八成是要接老夫人來,要給您一個驚喜呢!”
喬氏松了口氣,“天氣這樣熱,路上怕是不好走。”
吉雨笑道:“世子爺親自吩咐人去接的,況且又有王府的名帖,這一路上肯定舒舒服服順順利利的。”
喬氏也笑了笑,摸了摸自己肚子,若有所思道:“還有半個月就能出門了。”
定國公府被人砸了的消息,不到一天時間就穿的沸沸揚揚,還是前後被砸了兩次,而且無論那一次的人都不是好招惹的。
甚至聽見點風聲的人,尤其是看見定國公府上那五扇朱紅大門被拉到戶部門口的人,心裏不由得也起了點嘀咕。
雖然有小道消息說是為了個女子,但是……誰都不太信。
倒是定國公囤積居奇,打算趁亂哄擡物價,狠狠的撈上一筆,結果被人槍打出頭鳥這個理由更叫人信服一些。
畢竟打他的兩家人,一個睿王爺是皇帝的生父,一個廖将軍是帶兵的将軍,一個關心物價,一個操心邊關士兵,想必早就恨上了定國公。
而他們一個拉了糧食,一個拉了布匹棉花,也印證了這一點。
前頭戰事吃緊,打算屯糧的人不在少數,不過像定國公齊家吃相這麽難看的,只有他一家。
比方定國公的鄰居安國公家裏也動了屯糧的念頭,只是囤的不多,也沒打算出這麽多銀子,因此賣糧食的時候沒争過他們。
再者消息靈通的人士,看着朝廷都不緊張,自然也就沒那麽緊迫了。
所以這兩條綜合起來,定國公反倒成了屯糧最多的一家。
樹大招風說的就是他們這樣的人家,因此被睿王爺還有将軍打上門來,也就怪不了別人了。
只是後來又傳出來有個小婦人要告他們,京裏再一次沸騰了。
要說這第二條消息傳的這麽快,其實要歸功于大興縣令。
前頭說過大興縣令不好當,轄區內皇親國戚功勳貴族比比皆是,能當過一年都算是有本事的,等到三年考評的更是寥寥無幾。
因此大興縣令接了這狀紙之後誰都沒見,連師爺都擋在了外頭,午飯都沒吃,一個人靜靜坐在書房想了一個下午。
丫鬟告定國公,按理來說是肯定不可能贏的,可是這丫鬟後頭還有廖将軍……
這個時候不管廖将軍做了什麽,朝廷都不可能降罪于他,再說定國公府早就只剩下一個空殼子了。
可是定國公府搞不了這丫鬟……難道還搞不了他這個縣令嗎?
但是聽說睿王爺也去國公府裏打了一頓,還把定國公府裏頭的存糧清掃的一幹二淨,據說當天夜裏他們吃的米都是出去現買的。
幹他娘的!
大興縣令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富貴險中求!運氣好了搭上廖将軍這條線,還能一戰成名,運氣不好……他的上一任丢官,上上一任下獄,他還能不好到哪兒?
想到這兒大興縣令叫了衙役來道:“拿了放告牌,再叫班頭出去轉一圈,就說這案子本官接了,明日審理!”
所以被大興縣令這麽不要命的敲鑼打鼓一通,至少半個京城都知道了。
而且案件的原告被告,沒有一個是無名之卒。
被告的是才被打了兩頓的定國公府大老爺,大周的一等侯,府上的門匾還是高祖皇帝親手寫的。原告……原告是陶大人的丫鬟,告了禦狀都能安然無恙的那個小婦人。
這便又給這案子添了幾分熱度,甚至有些喜歡看熱鬧的早早就打定了主意,明天一早就要去大興縣衙等着,看看這案子怎麽收場。
不過……說起來還是告禦狀都沒告出問題的那個小婦人更有勝算一些。
與此同時,将軍府又來了人。
睿王府派來送東西的人,羅媽媽笑眯眯的站起身來,道:“這是王爺還有世子謝謝您的綠豆湯呢。”說着也不叫玖荷起來,便熟門熟路的跟着人往前頭去了。
“您坐着,我去接接東西。”
玖荷正有點不好意思,門口來了個中年的婆子,攙着一個看着五十上下的婦人,看着玖荷道:“這是我們府上太夫人。”
玖荷一愣。
這是将軍的母親還有……她身邊那個婆子?上輩子孫氏帶着她碰瓷,太夫人一臉的感動,一邊抹眼淚一邊說她可憐,二話不說讓她去将軍府做事,倒是她身邊的這個婆子說不如給些銀子了事。
玖荷急忙起來沖太夫人行了個禮。
太夫人看着她眼圈就紅了,上前兩步拉着她的手道:“你受苦了。”
玖荷錯愕,下意識看了看她身邊那個婆子。只是還沒等看出什麽東西來,太夫人就拉着她的手又坐了下來,問道:“你今年幾歲了?”
又問:“來京城吃不吃的慣?”
玖荷越發的不知道她這是什麽意思了,只得按照她的問題,道:“快十六了,京城各種口味的飯食都有,到沒有什麽吃不慣的。”
因為不知道她這是什麽意思,玖荷索性裝成害羞的樣子,連頭都不擡了。
按理來說……她是晚輩,應該是她去拜見太夫人的,只是昨天不太适合,今天……将軍也沒說,她就更想不起來了。
況且太夫人一來就拉着她的手哭上了,叫她越發的不敢問了。
好在那婆子開口了。
“您別傷心,您看她不是好好的,什麽事兒都沒有。”
太夫人抹了抹眼淚,又問:“告禦狀的時候害不害怕?小小的年紀,怎麽就有勇氣來京城了?”
又拉着她的手看,指着她昨天用銀簪子刺出來的那個小口氣道:“快去拿膏藥來,我給你塗塗。”又道:“我一想起你這一路受的苦,便止不住的心痛。”
玖荷将手抽了出來。
她好像有點明白了,太夫人這是……心疼她?
“我們太夫人最是悲天憫人的了,”那婆子開口,聲音裏有幾分告誡,“聽說你是将軍救回來的,又聽見你這一路的事情,特地來看看你。”
玖荷道謝,想起上輩子她什麽都不問,便安排她在将軍府做事兒,又柔聲道:“若是您想見我,差人來說一聲便是,該我去拜見您的。”
那婆子臉上露出了贊許的笑容。
只是太夫人眼圈還是紅的,玖荷想着不如誇誇将軍?道:“還要感謝将軍救我。”
那知道這句話說出口,太夫人臉色變了變,忽然又嘆了口氣道:“他總算是開始做善事了……只怕太晚。”
說着眼圈又紅了。
玖荷驚得什麽都不敢說了。
“我日夜念經,就是為了他這個孽障;我平日裏連個螞蟻都不忍心才死,卻生了這麽個兒子,取了不知道多少人的性命,我只盼着——”
婆子咳嗽了一聲,伸手去扶太夫人起來,又道:“到了晚膳的時候了,二姑娘許都等着您了。”
太夫人抹了抹眼淚,站起身來,又道:“你長得很是有福氣,不過也別在他身邊待久了,免得——”
婆子再次咳嗽一聲,道:“你安心住下便是,若是有什麽不夠的只管說。”
便又扶着太夫人走了。
玖荷看着她的背影站了很久……雖然早就聽說廖家這位太夫人的事跡,可是這般的……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也是她從來都沒想到的。
羅媽媽帶着東西回來了,看見玖荷站着,道:“可是坐累了?”又看外頭天道:“現在還是太熱,不然能陪着您在院子裏走走了。”
玖荷回過神來,看着她手上那個漆皮的食盒,道:“拿了什麽過來。”
羅媽媽将東西放在桌上,打開蓋子就是一陣涼氣襲來。
玖荷挑了挑眉毛,羅媽媽笑道:“說是番邦進貢的水果,王爺叫切了果盤又拿冰墊着,您嘗嘗。”
兩人将東西都拿了出來。
晶瑩剔透的水晶盤子,裏頭墊着一層冰塊,上頭鋪着一層顏色鮮豔的水果,讓人一看就有了胃口。
玖荷顧不得想那位太夫人了。
只是沒過多久廖紀安回來,玖荷看着他難免想起他母親來,稍稍有些不太自在,很是客氣的讓了讓水果。
倒是叫廖紀安一頓的忐忑。
一夜過去,第二天天剛亮,玖荷便起身了,動作很是麻利的收拾好自己,就打算往大興縣衙去了。
羅媽媽看着她洗漱的樣子有點心酸,道:“當年王妃屋裏有十二個丫鬟伺候,世子妃屋裏也有六個……什麽都不叫自己動手。”
玖荷很是熟練的梳好了頭發,說起來這個圓髻真的是很方便,比其他的發飾要簡單多了。
“那麽多丫鬟,可記得住名字?”
羅媽媽笑了,“一年記不住,難道兩年還記不住?不過近身的也就那麽兩三個而已。”
等到玖荷收拾完畢,三人上了馬車往大興縣衙去了。廖将軍捉的那些婆子等人,已經提前送去了大興縣衙,讓縣令問話去了。
縣衙門口已經站滿了人,玖荷下了馬車,毫不畏懼的往裏頭去了。
“就是她,告了侯爺的那一個。”
人聲嘈雜,只是一點都不影響玖荷,她就這麽坦然的走了進去。
廖紀安倒是沒從正門進去,而是從旁邊的小門進了縣衙。
這是這一進去,就看見縣令點頭哈腰的正在跟睿王爺還有世子行禮。
廖紀安笑了笑,上前道:“你的羽林衛不用你管了?”
卓長東瞪他一眼,“你的二十萬大軍還沒到京城?”
兩人一起笑了起來,羅媽媽上前見禮,站在了睿王爺身後。
縣令羅世帶着他們一起從小門進了大堂,大堂右邊是記錄的文書,左邊設了一道十二面的屏風,後頭擺着桌子椅子,還有兩壺茶,三盤點心,睿王爺看見笑了笑,能這麽短的時間裏頭準備好,這羅大人也算是個人才了。
三人分別坐定,聽見羅大人一拍驚堂木,下頭一陣威武,整個大堂都安靜了下來。
羅世看着下頭站着的玖荷,眼皮子跳了跳,将那句“下跪何人”咽了下去,又想起屏風後頭的那三位爺……一開始不明白王爺是來幹什麽的,可是看着世子跟将軍那兩句看似互怼,實則玩笑的對話之後,他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若是叫這一位跪了,他的好日子怕是到頭了。
反正也不差這一個了。
“你是何人!”羅世這一句話問出來,自己都覺得很是沒有氣勢。
玖荷上前一步,福了福身子道:“民女孟氏——”
屏風後頭王爺還有世子的臉色不太好了,廖紀安倒是一切如常。
“狀告定國公府的大老爺,定國侯強強民女,逼良為娼!”
羅大人點了點頭,這麽幹淨利落的告狀不多了,哪次有婦人來告狀不是先哭哭啼啼一通的?也怪不得将軍還有王爺都來了。
只是羅大人又想起來王爺還有将軍似乎為了這姑娘起了争執,當然傳到現在,當初究竟是怎麽回事兒怕是只有這兩位知道了,不過……
羅大人就這麽堂而皇之的在大堂走神了。
師爺咳嗽了一聲,板着臉很是嚴肅正經道:“定國侯未曾到案。”
羅大人昨天就打定主意要判這位孟氏贏了,況且人證齊全,當下道:“可是畏罪不敢來?”
屏風後頭,睿王爺臉上有了笑意,廖将軍點了點頭,世子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
師爺道:“還有證人,大人不如先審問證人。”
羅大人一拍驚堂木,道:“帶證人。”
下頭衙役打了一排二十五個證人上來,羅大人眼睛不由得抽了抽,要說這證人全是國公府的,都來指認自己主人家,也是很少見的。
二十三個婆子,十九個破了頭的,兩個被咬了手的,其中一個就是方媽媽,還有兩個婆子完好無損。
還有兩個男仆,一個是管家,一個是車夫。
那二十一個要麽包着頭要麽包着手的婆子,看見玖荷都是往後一縮,還有人的手就搭在了自己頭上,像是還在疼一樣。
至于那兩個被咬了手的,方媽媽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眼神要多狠毒又多狠毒,剩下的那個連頭都不敢擡。
衙役将她們一一排好,領了頭一個婆子上來。
那婆子跪在地上,跟一邊直立的玖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下跪何人!”羅大人終于能問出這句話來了。
“奴婢是定國公府裏的婆子安氏。”
這些人早就被廖将軍派手下敲打過一遍了,雖然不是各個都聽話,但是已經夠用了,當下這婆子也不用縣令吩咐,一五一十全倒了出來。
“奴婢是在正堂掃地的,前天中午我們府上大老爺的小厮忽然來叫,說是大老爺吩咐我們捉個女子,事成之後一人五兩銀子。”
“奴婢是三等婆子,每月的月錢不過八百文,又是大老爺親自來吩咐的,如何敢不去?便跟着姐妹們一起去了前院。”她頓了頓,小心看了玖荷一眼,“然後就看見了這位孟氏。”
那婆子摸了摸自己腦袋,“孟氏性子剛烈,手裏一根棍子把我們幾個的頭都打破了,後來還是力氣不支,這才被擒住了。”
玖荷看了她一眼,這就什麽都說了?言語裏還有隐隐約約的讨好,只是她視線落在那個有點不同尋常的屏風上,就什麽都明白了。
玖荷半低着頭,又想若是不借着将軍的勢,這狀肯定是沒法告的,當下也不矯情了,擡頭又沖着那屏風笑了笑。
屏風後頭三個人都覺得這笑容是沖着自己的,只是笑過之後,餘光掃到周圍人身上就沒方才那麽開心了。
尤其是坐在正中間主位的睿王爺,他兒子笑笑也就罷了,廖将軍你個大老爺們笑得那麽燦爛做什麽?難不成你上了戰場就是靠着磕碜的笑容克敵制勝的?
睿王爺翻了個白眼。
羅大人又問了幾句話,見那婆子再沒什麽話說,便叫她畫押,又換了第二人。
第二個人是手指頭差點被咬斷的那一個,也就是跟方媽媽一起給玖荷塞藥的,能被委派這種事情,算是大老爺的心腹了。
她道:“……這女子是要獻給睿王爺的,侯爺不知道哪裏來的消息,說侯爺喜歡這女子,便想借着這機會巴結王爺,若是能搭上關系就更好了——”
屏風後頭睿王爺已經變了臉色,又收到一左一右兩個鄙視的眼神。
他想咳嗽來着,不過若是出聲就要叫人發現了,當下忍了下來,連着幹了兩杯茶水才算完事兒。
“因為是要送給睿王爺的,因此全部叫我們這等婆子動手,沒叫男人近了她的身,連侯爺也是遠遠在一邊看着。”
玖荷深吸了一口氣,雖然已經過去了,可是想起來……心裏還是有點後怕……還有對定國公府一家人的厭惡!
“——還給她喂了曼陀羅花做的藥丸子——”
睿王爺的牙已經咬得吱吱作響了,他真狠自己當時下手太輕!不過現在也不算晚!
文書又拿了狀紙來叫她畫押。
這二十五個證人裏頭,一共就兩個一言不發。
一個是方媽媽,一個是送她去睿王府的管家。
方媽媽看着玖荷,眼光越發的狠毒,“你以為你對上老太君能有勝算?我們家在宮裏還有個皇祖太妃呢!”
屏風後頭,睿王爺跟世子齊齊冷笑了一聲。
玖荷微微嘆了口氣,雖然是借了将軍還有王爺的勢,可是這也是邪不勝正!
她的內心再次堅定了起來。
“老太君會來救我的!”方媽媽喊出這一句來,就被堂上兩邊立的雜役一仗拍在了背上。
管家也是一樣,眯着眼睛看着上頭的縣令,他是大老爺的管家,俗話說宰相門前七品官,他平日裏往來的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等到他出去,他叫着縣令好看!
“大人可要想好怎麽判案。”一句話說的陰陽怪氣的。
羅大人最恨的便是這等仗勢欺人之輩,對上功勳貴族他贏不了也就算了,可如果他寒窗苦讀數十年,連這等下人的臉色都要看——那他真不如辭官算了!
當下羅大人扔下一個令牌來,道:“咆哮公堂,重打二十大板!”
這案子是辰時開始審理了,問完玖荷又去問那二十五個證人,這一趟下來已經一個時辰過去了,羅大人看着外頭已經到巳時的日晷,臉上沉了沉,吩咐師爺将狀紙送去屏風後頭給睿王爺看,又是一拍驚堂木。
“被告一直不來,莫不是心虛,畏罪潛逃?若是這樣也不用詢問他了,本案證據确鑿,本官就是定了他的罪,他不管告到刑部還是大理寺,就算去告禦狀,也翻不了案。”
睿王爺很快将狀紙翻了一遍,看見那嘴硬的婆子跟一句話都沒說的管家的狀紙上,一個寫了狡辯不停,威脅原告,一個寫着拒不認罪,威脅上官,不由得笑了笑,這個羅大人……能當大興縣令的都是人才。
睿王爺将狀紙遞給師爺,又沖他微微點頭,默認了羅世的說法。
師爺拿着狀紙回來,給羅大人遞了個顏色,羅大人面上一喜,驚堂木拍下,“本案——”
“慢着!”
這聲音很是熟悉,熟悉裏還夾雜着恨意,玖荷回頭一看,不止是大老爺來了,還有二老爺,齊太君……而扶着齊太君的那個人——
渾身上下都圍在披風裏,頭上戴着帽帷,不正是陶依依!
玖荷眼睛眯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取名廢的日常#
話說這個縣令為什麽叫羅世呢……因為作者晚上的宵夜是螺蛳粉,取了個諧音。
所以為了螺蛳粉,這個羅大人也會是個正面人物的。
以及坑底差一個太後就可以填土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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