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喬氏将頭側了過去, 只是不說話。

喬夫人嘆了口氣, 故意道:“事到如今你還是這個性子, 原來你在家裏的時候就不愛與人争執,有什麽都默默的受了,在王府興許能過下去, 現在看來竟是害了你。”

喬氏依舊不說話,卻将身子整個都翻了過去,拿背對着喬夫人。

喬夫人見她這個樣子也有點生氣,又道:“你可知道這次我來, 你大伯娘特地叫我帶了詩筠過來。”

喬氏一下子翻身坐起, “不行!母親你可不能幫着外人——”只是看見喬夫人臉上淡淡的笑意, 她便知道自己被騙了。

喬夫人把喬氏又按了下去,道:“你也知道她能幹,你也知道你争不過她。”又道:“她早就已經定親了, 你大伯馬上就要到京城上任了, 她先來收拾房子。”

說完又嘆氣, “她今年才十五歲, 你大伯娘就放心叫她跟着我上路, 一個人去老宅收拾,你看看你, 連孩子都有了, 還是這樣的脾氣,跟在家裏一點都沒變。”

喬氏臉上有點黯淡。

喬夫人又笑了笑,道:“不過也能看出來世子爺平日裏多寵着你, 不然你不會還是這個脾氣。”

這話喬夫人是故意的,可是看見自己女兒一聽見世子爺三個字,臉上都能放出光來,立即便道要糟!

女人立身的根本,在家是靠父親靠兄弟,出了門子靠的從來都不是夫婿,而是兒子啊!

喬夫人板下臉來,“今日我要好好問一問你了,你是怎麽把日子過成這個樣子的,當初我教你的東西你都扔到狗肚子裏去了?趙媽媽呢!”

喬氏這才明白剛才那句話是怎麽回事兒,笑容消失的無影無蹤,道:“我既然嫁了進來,世子爺便是我的天,是我的地,我自然是要愛着他敬着他的,趙媽媽卻總要叫我把世子爺往外推,這不是教唆我們夫妻不合嗎?”

“你糊塗!”喬夫人狠狠在床邊拍了拍,“夫妻不合從來都是因為在一起太近了,一個個缺點都放大了,她叫你遠着些也是為了你好!”

喬氏不說話了。

喬夫人道:“你看看你大伯娘,你大伯這些年都是外放的官兒,你大伯娘又是宗婦,要留在家裏操持家務,照顧老人。雖說你大伯在外頭也是一個妾一個妾的領回來,可是你大伯娘生了幾個孩子?你自己數一數,尤其是詩筠,是你大伯娘年過三十才有的,一般女人到了這個年紀哪兒還能有寵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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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氏一幅不想聽的樣子,又辯解道:“可是您跟我父親不也好好的?”

喬夫人倒抽一口冷氣,“我跟他好?你算算你父親屋裏有幾個人?書房裏頭兩個紅袖添香,書院裏頭兩個綠衣捧硯,這還僅僅是通房丫頭,屋裏還有幾個擡了妾的,他到我屋裏根本就是應付不過來,專門來休息的!”

“你是沒看見,這次我還帶了他才得的哥兒——”喬夫人說到這兒也有點心口痛,“我忙着你出嫁的事情,他便又招惹了一個,都珠胎暗結了才叫我知道,這也配說自己是好人家的女兒!”

再怎麽樣,喬氏對母親還是打心底敬愛的,當下起來給她順了順氣。

喬夫人嘆了口氣道:“你覺得我跟你父親配嗎?”

喬氏扭捏着就是不說話。

“不配!”喬夫人道:“他是年輕的舉子,家學淵源滿腹經綸,我是鄉紳之女,大字不識兩個,家裏又以經商為生。若不是當年你祖父要在老家定居,又覺得你父親再這麽下去,是要讀書讀傻了,我是斷然不會進喬家的大門的。”

這等話喬氏雖然想過,卻從來不敢找人說,也從來沒有聽母親說過。

“但是我們兩個也過下來了,就像這一次,他就算心裏瞧不起我,還是得找我幫他掩蓋,就像當年他再不喜歡我,也還是要先叫我生下兒子來。”

喬氏愣在了那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喬夫人嘆了口氣,摸了摸女兒年輕而嬌嫩的臉龐,“兩個人能過下去,不管是因為什麽,都不是因為情愛啊。以色侍人者,色衰而愛弛,這話說的不僅僅是妾室,也是正室啊!你不趁着年輕顏色好的時候生下兒子來,又拿了管家大權,将來你又怎麽辦?”

“世子這樣的家室,年紀輕輕便做了羽林衛大将軍,興許等到皇帝掌權,也能封他一個王爺,到時候滿是有清白的官宦人家送上精心教養的女兒來,你又該怎麽辦?”

“不會的,”喬氏搖頭,“世子說他不納妾。”

喬夫人冷笑一聲,“你這時候倒是拿世子的話來堵人了,那你怎麽不把凝煙放出去配人呢?”

“我——”

“你留在身邊是為了惡心誰?惡心自己?惡心世子?世子一來便能看見她,你叫世子怎麽想?你天天也能看見她,你心裏能好受?你看了世子能正常相對?”

“我——”

喬氏越發的說不出話來了。

喬夫人抱着喬氏,心疼道:“你聽我一句,回頭我只說老宅人手不夠,要她回去幫着收拾。”

喬氏嗯了一聲。

喬夫人總算是稍稍放下心來,又問:“管家又是怎麽回事兒?”

喬氏道:“您說着要幫着管家,我就是試着提了提,世子沒答應。”

喬夫人知道肯定不像她說的這麽輕描淡寫的,只是前頭一件事女兒依了她,後頭一件事情怕是更厲害,便道:“這是我誤了你。”

“前頭我沒見識,也是等你嫁進來我才知道。王府裏頭連做飯的,管倉庫的都是個官兒,王府連管家都是正五品,比你大伯都強。”她抱了抱喬氏的肩膀,“以後這事兒再別提了,就你陪嫁那兩個人,都還是奴籍呢,叫他們跟一衆官員一起共事,他們自己也不敢。”

“叫她們管着你的陪嫁便成。”

喬氏又嗯了一聲,點頭道:“我都聽您的。”

喬夫人松了口氣,又想她這女兒實在是不知道叫人說什麽才好,出嫁前交待了那麽多,也就好好過了半年……便又問喬氏:“你跟郡主不合?”

喬氏一臉的驚恐看着喬夫人,喬夫人嘆氣道:“沒人告訴我,但是你娘我又不傻,這兩日跟世子吵起來……這兩日除開郡主,還有別的事情?”

喬氏愈發的不肯說話了。

但是看見她這個樣子,喬夫人就知道自己一條都沒猜錯,她跟世子吵架是為了郡主。

“你跟她有什麽沖突?”喬夫人恨鐵不成鋼道:“她一個十六歲的姑娘,已經到了出嫁的年紀,又不讓你出嫁妝。再說你肚子裏的孩子都是要管她叫姑姑的,我當年也曾跟你外祖父走南闖北的,不知道在哪裏聽過一句俗語,‘姑姑親輩輩親、砸斷骨頭連着筋’。你仔細品品!”

喬氏嗯了一聲,道:“我知道,可是——”

可是了半天也說不出個一二三來,喬氏道:“你生的是她侄兒,跟她一個姓的!就是她出嫁了,這層關系也躲不掉,你看看太後就明白了,她給她娘家扒拉了多少東西?”

喬氏忽然掉了眼淚,那些什麽嫁妝啊,世子看重她啊之類的話也說不出口了,這些都是虛的。

喬氏道:“世子攆了我屋裏一個丫鬟。”

喬夫人見她總算開口,雖然還是慢悠悠的,卻不敢催她,只是問,“不是說院子裏伺候的?”

喬氏點頭又搖頭,“她一家子都在府裏做事兒,我時常叫她打探消息。”

喬夫人見她總也說不到關鍵的地方,急都要急死了,“然後呢。”

喬氏越發的難以啓齒了,“當時是王爺先發現她的,府裏就有了流言,說王爺看上她的,要将她收房——”

喬夫人倒抽了一口冷氣,只是看喬氏明顯還有話說,只得又把性子耐住,等着她說完了再罵人。

“後來世子也跟着一起過去,那兩日說她住在将軍府裏,世子爺天天的窩在将軍府,回來又找了東西送她,我從來沒看見他那樣開心過……”喬氏眼淚越發的洶湧了。

“我就想着,世子一向不好女色,這又是世子唯一一個看上的,廖将軍跟世子爺一向交好,沒有為了女人翻臉的,王爺雖然是父親,可是也不好跟兒子争,若是我親自去了,這事兒肯定能成!我便備了釵,備了緞子等等,想将她迎進門給世子做小——”

喬夫人恨不得一巴掌扇上去了,“你是不是傻!這明顯就是專門遞給你的話!再說這是王府,跟咱們家裏的規矩哪兒能一樣!”說着站起來很是在屋裏走了兩圈,又看坐着床上垂淚的女兒,“那個攆出去的丫鬟,該不會……”

喬氏眼淚掉個不停,“叫海棠,我是打算安排她去服侍的,連屋子都收拾了。”

這句話說完,喬氏便大哭起來,“她怎麽可能是真的!她若是真的,那便是我要給世子納了他的親妹妹,她必須得是假的啊!”

喬夫人看着又生氣又心疼,急忙上前抱着女兒,見她哭成這樣,不免也陪着掉了兩滴眼淚,半晌喬氏止了眼淚,喬夫人又親手給她潔了面,問道:“可有人知道?”

喬氏搖了搖頭,“我連吉雨都沒說的,可是……海棠又怎麽會猜不到?世子攆了她去,我怕這件事兒叫他知道了,便給海棠求情,想着先躲過這一次,後頭等風波平靜了,她也在王府住過一段時間了,再給海棠配個小子打發出去就算完事兒了。”

“可是世子說她嘴上不幹淨,這種人是斷然不能留的,我便說也不是什麽大錯兒,罰一罰叫她知道厲害就行了。”

“後來世子沒答應,我也只能随着他的意思,然後……我心裏憋得慌,便說了不如從宮裏請兩個嬷嬷回來,教一教郡主規矩,她一直在外頭長大,什麽都不知道,別落了王府的面子,世子就摔門走了。”

喬夫人一邊聽着一邊嘆氣,再次重複道:“你是不是傻。”

“這事兒不能再提了,我料定海棠也是肯定不會說的,若是說了她肯定死路一條,你便把這事兒藏在肚子裏一輩子,等死了帶進棺材裏頭!”

喬氏嗯了一聲,“可是——”

“沒有可是!”喬夫人道:“要麽你現在就去跟世子坦白,我不喜歡你妹妹,是因為我想把她給你做小!是因為我看你們父子二人,同将軍争一個女子,我覺得她是紅顏禍水,是亂家之源!”

說的這樣直白,喬氏吓得急忙搖頭。

“那你就得爛在肚裏,對上郡主也不能叫人看出端倪來!”

喬氏沉默了許久,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喬夫人也不盼着她現在就能做到,橫豎自己在京城還要住上一陣子,一點點的總能把她扭過來。

喬夫人嘆了口氣,又勸道:“夫妻間哪兒能處處坦誠?就說我跟你父親,他新納的這個妾,是扮了男裝去書院讀書的,又借着請教問題的機會,跟你父親勾搭上了,專門奔着他來的!”

“啊!”喬氏驚呼了一聲,她是知道自己父親生得極好,又常年讀書,身上滿滿的書卷氣息,一點不顯老,可是……他都是當祖父的人了,怎麽還有小姑娘撲上來。

“你父親自然是不敢跟我說實話的,怕在我面前沒臉,這些都是從他那兩個帶到書院去的通房嘴裏聽見的。哼!”喬夫人冷笑一聲,“她不當妾我還不好拿捏她,進了後院可不都歸我管了嗎?”

“就說這次,我臨走的時候把後院托給她照顧,你父親高興的不得了,我同他說要帶着這個新生的兒子去京裏見識見識,而且留下來怕分了姨娘的心,只叫姨娘好好照顧他,你父親居然信了!我不過是為了好拿捏她罷了。”

“我們兩個這麽貌合神離過了許多年,不也過下來了?”喬夫人拍拍喬氏的手,“我活了這麽大的歲數,就沒見過能坦誠相待的夫妻!”

喬氏不言不語的。

喬夫人今天又道:“還有你這管家,就說這小小一個院子,半個妾室也沒有,就是些丫鬟,你怎麽也管不到一處去?連吉雨都看出來海棠怕是王妃的人手,你怎麽就放心讓她進了你的屋呢,還把她當成心腹來用?”

喬氏愣了愣,搖頭有點頭,整個人看着很是混亂,“世子雖然沒有明說,可是對王妃還有二小姐一直都是有多遠離多遠的……我,我也是敬而遠之。”

“可是王妃從來不叫我立規矩,也對我禮遇有佳,待我極其友善,況且她沒有兒子,我們兩個也沒什麽好争的,王府裏裏外外我管不了,她也管不了,我們——”

“你是真傻!”喬夫人打斷了喬氏的話,“你以為沒有婆婆的蹉跎是好事兒?我告訴你,有婆婆揉搓你,你才能跟世子靠的更近!況且你是明媒正娶從王府正門進來的,她算是什麽?她是妾扶正的!”

喬夫人不住的嘆氣,“你怎麽扭成了這個樣子,人傻還固執,還要把趙媽媽趕出去,我——”她深吸了一口氣,把罵人的話咽了下去,“我得好好跟你說說!”

“現在這個王妃是扶正的,生了孩子在王爺面前養到十四歲都還什麽都不是呢,一天到晚小姐姑娘着叫,先頭王妃生的女兒,認回來沒兩天就封了郡主,你說王爺喜歡誰?”

“聽說午門獻俘的時候,她還去門樓上看了,就站在陛下身邊。”

喬夫人說完便看着喬氏。

半晌喬氏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說着眼淚就又掉了下來,看着母親焦急的面容,“我一定跟她好好相處。”

“這才對!”喬夫人坐在喬氏面前,把方才玖荷攔着王妃不叫過來的事兒說了,“你看她待你這樣好,無非是看着你是她哥哥明媒正娶回來的。你就算看在世子爺的面上,也得跟她和睦相處。”

喬夫人一條條慢慢的說着,那邊玖荷已經帶着詩筠到了花園。

一路上兩人雖然只說些花草樹木,倒也算是打開了話匣子,生疏感減去。

兩人在花園裏轉了小一刻鐘,玖荷看見詩筠頭上已經冒了汗珠兒出來,便問羅媽媽,“這附近可有什麽坐的地方?好歇歇腳,也吹吹風。”

羅媽媽笑道:“倒是有兩處,一個湖心亭,雖叫這個名字,不過卻是個小島改建的,四面環水,很是涼爽。下來便是前頭一處假山,在山頂上修了個閣樓,不過牆壁屋頂都是中空的,引了泉水從中間過,就是到中午太陽最曬的時候,那兒也是涼快的。”

玖荷一聽便覺得假山上不錯,而且地勢高,想必能把整個花園都看在眼裏。不過還陪着客人,便問:“你想去哪兒?”

詩筠笑笑,道:“不如尋一處近點的地方,我這的确是有點累了。”

玖荷看了一眼羅媽媽,羅媽媽笑道:“假山就在前頭,轉過那一叢玉蘭樹,那個琉璃瓦的那個便是。”

兩人便又往前走去,正如羅媽媽所說,轉過玉蘭樹,便看見前頭一座假山,山間修着小路,上頭一個三層的小閣樓,小小巧巧的,門匾上四個大字。

登高望遠。

玖荷一看便笑了,“這名字起的真是直白。”

羅媽媽道:“聽說原本叫手可摘星辰,後頭王妃給改了。”

羅媽媽嘴裏的王妃,除了玖荷的生母再沒有第二人。

玖荷笑了笑,又去讓詩筠,“請。”

兩人相伴到了閣樓裏頭,又一起到了最上頭一層。

地方本就不寬敞,到了上頭就越發的狹窄了。這一層四面開窗,樓梯修在中間,臨窗放了個貴妃榻,對面是個小茶幾,再有兩把相對而放的太師椅,便沒有什麽空閑的地方了。

羅媽媽便在第二層伺候着。

詩筠往窗口一看,雖然涼風習習。但是下頭的丫鬟看着只有一點兒大了,吓得她急忙退後兩步,扶着胸口道:“這可有點吓人。”

只是一轉頭又看見玖荷已經倚在窗口吹風了,風吹的她頭發絲兒略略起伏,她臉上的表情又很惬意,詩筠抿了抿嘴,也走過去往那邊一看。

吓!

這邊更吓人了。

原先在下頭看的時候,這閣樓有半個都是空的,沒想這窗口下去就是空的,什麽都沒有,離地怕是有好幾丈了。詩筠急忙又往回走了兩步。

玖荷吹風正吹着舒服,回頭看見詩筠一臉的小驚恐,不由得笑了笑道:“這邊風景可好了,你看前頭不就是湖心亭?”說着便往那邊一指。

詩筠順着她的手往前一看,前頭波光粼粼的湖面上一座小島,周圍一圈樹,中間一個只有三間屋的小院子,小島一邊是個船塢,另一邊則修了長長的橋通到湖中間一個小亭子上。

詩筠往前走了兩步道:“虧得沒去湖上,太陽這樣曬,回來該黑了。”

玖荷一笑,伸手就把人拉住了,又起了點玩笑的心思,笑道:“快來吹吹風,這邊可舒服了。”

詩筠吓得就向往後縮,只是手在玖荷手裏被捏的死死的,她又想着這個是郡主,不能輕易得罪的,一時間着急的又冒了細汗。

“我不騙你。”玖荷笑眯眯道:“你來看看就知道了。我拉着你的手,你扶着窗框,你看我都靠上了,沒事兒……別擔心,王府的東西一個個都結實的很。”

詩筠覺得自己是半被脅迫到了窗戶邊上,只是往下一看,雖然依舊是膽戰心驚,卻又生出點不同一般的灑脫來,又去看遠處的湖心小島……

她從來沒站這麽高過,也從來沒站這麽遠過。

“是不是挺好的?”玖荷笑着問了一句,“風景好,風也涼快。”

詩筠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覺得有點羨慕她,不過才大她一歲而已……道:“下回……咱們劃船去?”

玖荷點頭,道:“我進王府的第一天,便看見你姐姐坐着畫舫游湖。我也沒坐過船,聽說要大船才不會暈。”

兩人就這麽靠着窗邊說起話來。

羅媽媽端着果盤上來,一眼就看見才找回來的小郡主立在窗邊,急忙把東西放在桌上,道:“看着我都頭暈。”又道:“王妃便是這樣,花園裏那顆古樹還叫她搭了秋千,京城裏再沒有比咱們家還高的秋千了。”

又看兩人手拉着手,便笑了笑道:“這花園裏能玩的地方太多了,要是細細玩上一遍,興許得小半個月呢。”

羅媽媽給她們兩個倒了涼茶便立在一邊,只是卻不敢站在窗戶邊上,只敢站在最中間的樓梯邊上。

玖荷不由得笑了笑,道:“您要麽先下去吧,您這眼神看什麽都是膽戰心驚的,我瞧見了也不忍心啊。”

羅媽媽一愣,立即便笑出聲來,道:“有事兒喊一聲便是。”

詩筠也抿着嘴笑,一路上她二嬸不住的打聽睿王府的事情,尤其是這一位郡主,她就算不想聽也聽了不少。

比方一直在別人家裏做丫鬟。

原先她以為會是個什麽樣子的人,想了無數種可能,也擔心了不知道多少次,但是等真見到人了……可以說跟她前頭想的一點都不一樣。

她笑得比誰都開心。

“你跟你姐姐才差了三歲,想必原先在家裏也是一處的?”玖荷半真半假的問了一句。

原本還有點迷糊的詩筠一下子驚醒過來,想了想道:“我們兩個不在一個房頭。”又道:“等她成了世子妃的旨意下來,我們說話就更少了。”

玖荷卻聽出點她暗示的意思來,什麽叫做更少了?那只能說明原先就不怎麽說話。

詩筠忽然笑了笑,道:“說起來我來了到現在還沒見過世子妃呢,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

玖荷便站起身來,道:“馬上就要熱了,不如咱們回去?”

詩筠随着她一同起身,兩人下了閣樓,忽然嘆了一聲,“王府這麽大。”

作者有話要說:  大姨媽來訪……容許我短小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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