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三更
那?動作?太快,賀清邪已經拉住她并往下拽,微曲起的腿也沒閑着,對着她的腳一踹,這下是所有平衡皆失。
蘇長依尖叫“啊”了?一聲,身形一晃,狗刨式跌在被白色弟子?服遮掩的胯下,下颚在嗑上石板的那?一秒,後腦殼一陣緊繃的疼。
她被扯着頭發,被迫仰起一張臉。
蘇長依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該是鐵青,陰狠,殺意十?足。
這個?女人,當真不該活!
她真的惹到她了?。
之前見其躺在床上,她還心存僥幸,想?着如果賀清邪真的廢了?,直接省了?她不少事?,奈何祝钰查看完畢只道經脈淤塞?
呵呵。
賀清邪諷笑一聲,垂頭居高臨下地審視她,暴露的目光,極細致描摹那?對精致的媚眼。
她俯身貼在她耳邊,炙熱的呼吸噴薄而出,隐隐約約帶着一股清爽的香氣。
模糊間,蘇長依發現這種味道,好似在哪裏聞過,卻?怎麽也記不起來。
忽然,賀清邪笑了?起來,“師尊怎麽還是跟以前一樣啊?這麽好騙。”
她想?起來了?!
這種香是她在君窈仙尊床上聞過的味道,不是霓裳上熏着的味道,而是一種特有的,從賀清邪身上遺落在君窈仙尊床上的。
小說中,賀清邪每次被占便宜,十?有八九是被叫去靈清殿。
想?到此處,蘇長依臉色又變了?變,這回卻?是面無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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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了?踢我一下by我屁股翹》這本小說中的人物設定?,君窈仙尊是個?大乘期禽獸,對徒弟做了?那?種事?,得?虧賀清邪是個?主角還心性堅強,不然換個?柔弱點的,不是得?抑郁症就得?原地自殺。
自己在現實生活中也就二十?來歲,常言道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呢?
況且賀清邪還那?麽慘!
想?到此處,雖然好想?笑,但是她忍住了?。
突然莫名嘆息一聲,看着賀清邪的表情也不由得?帶了?惋惜。不過被人扯着頭發仰起頭,那?惋惜直接成了?猙獰。
許是猙獰過了?頭,賀清邪心中咯噔一下,“師尊這是何種表情?難道想?迷惑弟子?,伺機而動屆時在反戈一擊?”
“疼!”蘇長依斥道。
說實話,她們師徒倆半斤對八兩,一個?不會用法術,一個?用不了?法術。
倘若肉搏,很?顯然,賀清邪拽着她頭發,直接勝出了?。
“為師想?告訴徒兒一件事?,”蘇長依被拽的頭皮發麻,她手按在賀清邪腿上,支起身子?想?減緩疼痛,這殺千刀的,又把手給推下去,提着她腦袋擱在曲腿并起的膝間。
這是一副,充滿誘惑力?和?澀情的畫面。
月明,星稀,一個?曲腿而坐,一個?努力?撐着上半身趴在對方膝間。
話說的頗為艱難。蘇長依锲而不舍,彎起嘴角,“如果有一日,為師不上你當了?,徒兒千萬要記住,你我師徒肯定?緣盡了?。為師能上當是徒兒人生中的一大幸事?!”
說着,她用手纏着賀清邪的小腿。
賀清邪不置可否,挑眉一笑,将妄圖借力?的手掰開。
她問:“此幸事?中也包括,在此地将師尊戮了?麽?”
蘇長依:“……”
窒息感蔓延開來,兩人視線在虛空處對上,皆是頻頻的笑意。
賀清邪的表情太過一本正經,讓人分不清是真是假。
縱使蘇長依自诩手握劇本,也難保對方腦門一發熱就在此地戮師。
畢竟前不久,賀清邪的确将手伸向她脖子?,若不是發現及時,她恐怕已經沒了?。
周圍一片死寂,最後還是賀清邪先出聲,“弟子?說笑的,師尊。畢竟弟子?對師尊之情深意切,可昭日月啊!”
賀清邪真誠地笑笑,明面上說的冠冕堂皇,心卻?道,奇恥大辱畢生所恨,唯一的解法便是,要像你折斷踐踏我的脊梁一樣,也折斷踐踏你的。
對這想?法無從得?知的蘇長依,被突然示好的徒弟攙扶起身,蘇長依撣着身上的灰塵,拿眼角觑着對方,若有似無地輕嗤一聲。
蘇長依看着賀清邪往西邊的方向走,擡腳上去,直接問:“徒兒去哪兒呢?”
“自然是夙靈院吶,師尊。”賀清邪回過頭,沖她真摯地谄笑,矯揉造作?道,“弟子?雖然很?想?跟師尊拉進一下師徒關系,但弟子?實在困倦難當啊!求師尊放過弟子?吧,啊~唔,師,師尊,饒了?,饒了?弟子?這一回吧,嗯哼~放,放過弟子?吧——”
蘇長依腰間一片酥麻:“……”
她看着賀清邪如臨大敵,帶着一身雞皮疙瘩,終于?忍無可忍飙了?一句髒話。
鳶色眸子?在蟾光下透着隐隐火氣,她看着賀清邪手扒拉着嘴邊,繼續矯揉造作?,斷斷續續的輕吟。
那?聲音像是催生欲望的種子?,一旦落入土壤灌了?水,就能瞬間發芽長成蒼天大樹。
“**”
幾乎是咬牙切齒從口中磨出這兩個?字,君窈仙尊本就是磨鏡,蘇長依也就是。
她在現實中看一本□□E都會忍不住縮在被子?裏夾緊細長的腿,現場版暧昧撩情,凄慘的嬌喘呻吟,無疑是在耳邊炸了?一朵驚天動地的雷暴。
平緩的呼吸登時如逆水行舟,波濤洶湧亂作?一團。
這女人是故意的。
蘇長依指尖在銀線浮雲霓裳下微微發抖,表面上仍維持着恰到好處的淡笑。
她沉了?沉聲線,規勸道:“徒兒啊,快把你那?公鴨嗓子?閉上吧!”
“呵呵呵,”賀清邪幹笑。
左右見人面色不動如山,若不是她了?解君窈仙尊的脾性,估計就真該懷疑自己嗓音難聽了?。
賀清邪道:“方才弟子?嗓子?不舒服,試了?試音,還望師尊勿怪。”說着,沖蘇長依一拜。
蘇長依走過來,扶了?一下,拍在對方微曲的肘邊,“試音啊?不早說?下次別這樣學鴨子?叫了?,明日為師就找人陪你對小話本,專門給你試!”
小話本?
似乎是想?到了?什麽,賀清邪斂着眸光,皮笑肉不笑地颔首,“如此甚好,那?弟子?明日就在師尊邊上念了?。”
“……”蘇長依抽了?抽嘴角,笑了?一下,一副咱們哥倆好的神?情,跟着人往外走,“那?徒兒一定?要念的真情實感啊,莫要辜負為師對你的期盼。”
“弟子?一定?不負師尊苦心,也鬥膽請師尊在一旁指點,敲打弟子?一二。”賀清邪認真說。
兩人并行借着夜色穿過一條小徑,向遠處行去。
而她們身後,蹦蹦跳跳跟着一張半個?巴掌大的小紙人,以黃紙為身,朱砂做眼和?嘴。
看着兩人的背影逐漸彎翹起眼睛和?嘴角,嘴角大的若是在人臉上,該是裂到耳邊。
***
兩人帶出來後,賀清邪的“任務”也算完成了?,往前走,身旁的腳步聲不疾不徐娓娓跟着。
她定?住腳步,俯首道:“師尊還有何事??”
蘇長依長指在背後扣來扣去,笑着問:“為師能有什麽事??為師不過要跟徒兒借住罷了?。”
賀清邪如遭雷劈,往日種種仿佛江水倒灌,淹到她連連後退。
“又想?欺負我?!”
“嗯?”
蘇長依不解,“不過借住,怎麽就變成欺負了??”
賀清邪陰沉地嗔視她,“師尊應該知道弟子?說的不是那?個?欺負!”
“……”腦中卡住一般,蘇長依後知後覺,片刻才反應過來,意味隽永地笑了?,“你怕啊?要不為師不跟你借住了?,為師直接跟你換如何?你去靈清殿睡,為師在你那?夙靈院,窄小的可憐的小破床上将就一晚。”
蘇長依原本的确是要去夙靈院借住的,君窈仙尊的閨閣內死過人,給她錢她也不敢單獨一個?人睡。
不過,賀清邪居然懷疑她圖謀不軌,那?她就是圖謀不軌好了?,待睡完一覺,還可以往賀清邪床上潑桶水。
如此,妙哉啊!
“師尊怕是在做夢,弟子?認床。”賀清邪冷不丁冒出來一句。
通往夙靈院方向的路蘇長依還是認得?的,腳步不停往那?個?方向過去,邊走邊開口說:“那?你還在為師床上睡的那?麽安然?”
猶記得?那?天晚上,蘇長依有些?“懷念”。
簡而言之,只要賀清邪半死不活,就能讓人心情大好。
二人到夙靈院時,萬籁俱寂,游魚有聲。
那?一池幽蓮徜徉在波瀾漣漪中,風一吹,便晃了?。
院內有不少屋子?還亮着薄弱燭光,想?來是有弟子?潛心修煉,不舍晝夜。
蘇長依沒打量太久,跟着賀清邪,一進屋就搶奪先機,一屁股拍在床上。
“徒兒,為師今晚就要睡你……”的床。
賀清邪握着火折子?點亮了?矮桌上的油燈,昏暗的周遭在光暈下漸漸退掉外皮露出本質。
用支杆撐起的軒窗旁擺放着幾盆花草,因長時間未能澆水,枝葉變做枯黃。
有個?人正睜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它。她坐在床上,擁着被子?,半個?身影掩在不怎麽亮堂的光下。
蘇長依見到不遠處床上坐着的人影後,剩下的兩個?字卡在嗓子?裏,足足卡了?十?幾秒才在一個?囫囵下,換做吞咽聲。
始料未及的,她并未想?到沈柔柔會在此處,她發誓,她真的沒想?起來。
方才那?句話,賀清邪聽了?一半,以為有個?下文,沒成想?對方直接閉嘴了?。
這女人又在口頭占她便宜!
擱下火折子?,賀清邪轉過身,見人雙目微睜地看向一旁,就也跟着看去。
恰時,沈柔柔轉過一張嫩白如玉,巴掌大的小臉,目光呆滞,失魂落魄地同她對視。
作者有話要說: #圍觀辣個咳咳,摔人家胯下的蘇長依#
蘇:此生最丢臉沒有之一
賀:沒事的師尊,以後你不止要摔,還要……
蘇:你被逐出師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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