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小說家的腦袋被打得凹下去,只剩下一半,但是頑強的生命力還是讓他英勇地站起來,不顧聽茶的勸導,再次發起了自殺式的襲擊。
又是砰的一聲,他再次倒飛出去。這次整個腦袋都凹進肩膀裏去了,一雙眼睛露在外面,看着還挺別致。
聽茶舉着那一根鐵杆子,維持着打球的姿态。
這次所有人都看清楚了。行兇的竟然就是聽茶本人!
兔子還能咬死老虎?
【!!!】
【???】
彈幕立刻全炸了。密密麻麻的評論刷過去,以聽茶的眼神都看不清他們具體在說什麽。
不會是覺得我不夠綠茶吧?聽茶心中憂慮了一瞬。
但是對面的小說家屢敗屢戰。失去腦袋這件事情已然讓他失去了神智。他再次瘋狂地撲過來,又再次被聽茶以一個完美的接球角度擊飛。
【我已經不想去濤茶茶為什麽忽然變成茶爹了,就想問問,那根鐵杆怎麽□□住的?】
普通的鐵杆到這個地步也該彎折了。但是聽茶拿在手上的時候,就順便給它做了雷電特效強化。
接二連三的電擊,終于把這哥們兒的腦子給擊活了。
小說家放棄了進攻。縮在已經破舊不堪的沙發裏,開始本能地瑟瑟發抖。
聽茶再次好脾氣地試圖努力:“可以給我簽個名嗎?”
已經徹底沒有了腦袋的小說家,從胸腔裏發出弱小可憐又無助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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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真是鐵杆粉絲啊?”
“是的呀。”聽茶乖乖巧巧地歪了歪腦袋。“我看起來像是會說謊的人嗎?”
【你看起來也不像是這麽能打的人啊】
【漂亮女人真的會騙人啊】
小說家像雕塑一樣沉默了很久。
出于挽回形象的考慮,聽茶一直很耐心地等候着他。
她的溫柔等候是有效果的,之前還高高在上的小說家最終還是向她低下了頭。
“……我給你簽。”
聽茶立刻迅速拿來了紙筆。想了想樓下的閱讀理解雙人組,她特意拿了三張紙。
“三個簽名,麻煩您啦。”她真的超有禮貌,“您看得見嗎?”
“……我摸得着。”
聽茶本來還想扶着他,幫他找到紙的位置。但是她剛要靠近小說家,小說家就開始劇烈顫抖,猛地後退,沙發都給他撞翻了。
他反應這麽劇烈,聽茶也不好強人所難,就看他在桌子上摸索着,抖抖嗦嗦地簽下了自己的大名。
陳黑貓。一式三份。
雖然字兒不太好看……但是聽茶不介意!
可是……
簽名已經拿在手上了,游戲怎麽沒有反應呢?
這不應當。不管聽茶是用什麽方式拿到簽名的,總歸她拿到了,那系統就不應該毫無反應。
除非,這不是正确答案。
聽茶去而複返。
她返回的時候,這位小說家正在瘋狂地拿着茶幾砸地板,借此發洩自己的憤怒。雖然腦袋已經被打進了胸膛裏,他的生命力卻格外頑強,還能活潑地蹦蹦跳跳,并發出嗷嗷的叫聲。
聽茶倚在門邊上,看着他像動物園裏的猴子一樣展現野性,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這個家夥的形象和之前他們搜集到的報紙專訪上陳黑貓的形象,實在是相距太遠了呀。
他們之前勾勒出來的形象,分明是一個狂傲到沒朋友、又有潔癖又守時、特立獨行、才華橫溢的傲慢鬼。
現在她見到的這個小說家,除了傲慢之外,還有哪一點符合?
他勢利油滑,能在酒桌上和自己看不起的人推杯換盞,聽大家拍馬屁聽得開懷大笑。
他沒有潔癖。三樓這樣髒了,他還能忍受。手上沾了鮮血,也并不立刻擦幹。
他沒有時間觀念。說好的六點下樓,他能遲到半個多小時。
聽茶手上還拿着他的簽名。他的字也并不好看。
一開始聽茶沒在意,以為是因為他沒有眼睛,摸索着寫,那醜了一點也正常。但是加上之前的種種疑點,這簽名便越看越不對勁——就算摸索着寫字,一個人會改變自己的落筆結構嗎?
真的是外界的傳言,塑造了一個與本人毫不相幹的人設嗎?
眼前就有能解答她疑惑的人,聽茶就直接開口問了。
“你是陳黑貓嗎?”
她這句話就像一滴水落入了油鍋裏,之前面對她還畏畏縮縮的小說家,忽然就狂躁起來,像是要誓死捍衛自己的名譽。
“我不是陳黑貓我是誰?我告訴你,你不要以為我打不過你,你就可以污蔑我!”
他還想繼續大聲抗議,激動的程度令聽茶無法理解。
“我就問問,你這麽激動幹什麽?”
沒有腦袋的那個怪物安靜下來。像是終于發現聽茶很好說話,他狡猾地改變了自己的策略。自己摸索着坐到沙發上去。開始哭哭啼啼。
“我也很想驕傲的說,我是不是陳黑貓,你看我作品就知道了……可是我有什麽辦法?我寫不出來了!我江郎才盡了!沒有靈感的日子簡直生不如死!我每天把自己關在書房裏,逼着自己寫,可是就好像所有的靈氣都用光了,我再也寫不出來了……我只能試着在現實中尋找素材,希望這能激發我的靈感。然後,你們就來了。”
“我怎麽知道你是來打我的嗚嗚……”
聽茶走上前去,把他那顆腦袋從他的胸腔裏□□。他痛苦的表情太真實了,那是一個典型的為自己的無能而絕望的人的表情。
這種表情聽茶也有過的——當她發現自己無論多麽強大,都無法得到人類的喜愛的時候。
那些被撕碎的風衣、眼鏡和手稿,是他對回不到過去的憤恨嗎?
聽茶一下子就柔和了聲音。
“我可以看看你的新稿子嗎?”
小說家難道還能說不可以嗎?他怕自己的腦袋再癟下去。
書房裏随處可見一張張寫了字的手稿,有的随意散在桌上,有的被揉成一團,垃圾桶和地上都是。
只從這些稿紙的悲慘命運來看,這部小說的孕育确實就非常難産。
聽茶從最近的地上随手撿起一張,耐心地将團子打開撫平。
上面只有兩三行字,剩下的全是狂躁的劃線和淩亂的墨點。
充分說明了主人寫作時的痛苦。
但是這位小說家還是說謊了——江郎才盡是一回事,總不能寫的字也随着靈氣的消失而退步吧?
廚房撿到的那張紙片上,陳黑貓的字狂放不羁,自有風流之意。這張手稿上的字卻歪歪扭扭,像是一個遲到不敢進教室的小毛孩。
聽茶将手稿的字與簽名作了對比。兩張一看就是出自一人之手。
那麽那張紙片上的字,就确信無疑不是這位小說家寫的了。
聽茶扭過頭來,審視着這位小說家。
經歷過她的鐵杆暴打之後,這位小說家倒黴的腦袋胖了一大圈,現在看起來更近似于豬頭;眼睛眯的都要看不見,臉皮也撐地發紅——和照片上那位特立獨行的天才帥哥看起來差距更大了。
什麽江郎才盡?這壓根就不是江郎吧?
聽茶是真沒想到人類會這麽無恥,竟然侵占同類的身份。她目光怪異地打量着小說家,開門見山地問:“陳黑貓呢?”
“我就是啊。”小說家口齒不清地回複她。
“得了吧。”聽茶揮了揮手中的紙。“你倆字都不一樣。”
“我,我之前住過院,手受過傷,所以寫出來的字不一樣了。”
“你不愛幹淨。”
“我新書寫不出來,壓力太大,沒心思講究。”
“你不守時。”
“上次不就道歉了嗎?寫到一個劇情點了,我不能把靈感放跑啊。”
小說家狡猾地看出來了聽茶的溫柔。雖然不敢動手,但是她說一句,他就狡辯一句,總能找到歪理來證明自己就是陳黑貓。
他不知道聽茶最大的一個缺點就是缺乏耐心。
“你不夠高冷。”
“我……”
他還想狡辯,但是這次只說出來了一個字,整個人就再次被擊飛出去。巨大的力道讓他的腦袋直接像西瓜一樣破開,露出裏面鮮紅的瓤,很像當時紅發女的模樣。
他說不出話了。聽茶終于松了一口氣。
“人長嘴巴是為了吃飯,不是為了唧唧歪歪個沒完,消磨別人耐心的,明白嗎?”
小說家像具死屍一樣癱在沙發上。
聽茶走過去,踢了踢他。“我再問一遍,陳黑貓呢?”
小說家蠕動了一下,沉悶的聲音從他破敗的身軀裏頑強地傳出來:“我就是。”
“你再這麽嘴硬,我可就不客氣了啊?”聽茶不耐煩,“你不會以為我殺不了你吧?”
【屈打成招】
【主播崩人設了】
【爺青結】
【扮豬吃老虎的老婆不可愛嗎?】
小說家還是頑強地癱在那裏,仿佛立志要做一灘爛泥,和聽茶打持久戰。
聽茶還真沒遇到過這種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人。主要是,以前再怎麽窮兇極惡的人,她都直接一道雷劈死,半點廢話沒有。現在做了人,反而束手束腳。
她猶猶豫豫地想,要不就再放縱這麽一次?等劈死了這家夥,下一個副本,她一定好好做綠茶。
她殺心一動,那意思就從眼睛裏透出來了。小說家寫小說沒什麽靈氣,做事倒是挺會揣摩人心。一看聽茶的眼睛裏放出殺光,立刻不裝爛泥了,瘸腿兔子一樣從沙發上蹦起來。
“祖宗!別殺我!”但他還是頑強地說,“我真的就是陳黑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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