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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瀾沒有說話，只是沉下頭，把冰激淩戳得不成樣子。葉銘馳走過來，明顯感覺氣氛很不對勁。我拿起包：“帶我去趟H大附醫院。”葉銘馳眼睛裏也是一驚，随後點頭。果然，他也知道。都瞞着我。很好。

汽車飛奔在高速，車窗外一切都變得模糊，遠處星星點點的燈光，那麽孤獨。手機響了幾次，謝瀾推我。我從包裏拿出手機，屏幕上“部長”兩字在閃耀。我接起電話，沒有說話。

“秋逸，你去哪裏了？晚會開始了。”部長的聲音有些急促，似乎有些着急。

“我......有些事，不能過去了。”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平靜。

“沒事吧？”

“沒事。”

“那好。”

我将手機關機，塞進包裏。

直到我站到房門外，才開始猶豫。伸出的手，不知道是要打開，還是收回。在我猶豫的時候，門開了，楊奕走了出來，看到門外的我，一臉驚愕。我看着他的眼睛，曾經是那麽柔情而堅定，現在卻是無比憂傷。他低下頭，将我輕輕撞開，從我身邊走過。我轉頭看着他的背影，那麽決絕。我的眼淚開始一滴一滴滴落。我忍了這麽久，終于在他背影後防不住而決堤。他離我越來越遠。我以為一切都會好的，等噩夢醒了，我們的愛情還在。然而，現在，我們的愛情在哪裏哭泣。我還停留在原地，你卻不在了。

“秋逸！”房間裏傳來連熙的聲音。我回神，伸手擦掉臉頰的濕潤。我沒有動，不知道該用何種心态來進門。許久，葉銘馳幫我推開門，我看到了床上的連熙，吃力地撐着起身看我。

我遲疑了半晌，最後走到她跟前坐下。葉銘馳和謝瀾幫我關上門，并沒有進門。

“秋逸......”連熙的聲音帶着虛弱的哀傷，“最終我還是傷害了你。”我看着她蒼白而瘦弱的臉，最終沒有說話。

“你別怪楊奕，他是愛你的。”連熙看着我許久沒說話，便直接挑明了說。是的，我相信他是愛我的。我一直以為，我們的愛會天荒地老，即使有不愉快的事情發生，但是我們是相愛的，等一切過去，我們還是會在一起。但是現在，愛這個字，在我心裏卻是那麽難以抓住。

“你爸爸找過他兩次。”連熙看着我臉上的反應。我擰起眉毛。

“高中找過一次，就你們冷戰前。你爸爸不允許楊奕跟你有牽連，所以那一陣楊奕沒有去找你。”連熙看着我的眼睛。我只能苦笑了，高中就來扼殺，那時候還沒怎麽樣呢。

“這一次就是楊奕的爸爸出了事，你爸爸很意外的拿出八百萬幫楊奕爸爸解決了這個事情，條件是楊奕不再招惹你。”連熙的眼睛垂下。八百萬買斷我的愛情。我只能再次苦笑。我成了他們談判的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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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救自己的爸爸，楊奕答應了你爸爸的要求。也是在那時候在酒吧買醉，我找到他的時候，他一直叫着你的名字。我第一次看到他的頹廢。”連熙深吸了一口氣，把臉垂得更低，“然後，我們就......”

“你一直都愛他。”我說出了她的心聲。

“是的。”連熙很肯定。

我沒有再說話，站起身，走出門。我想我們之間橫着太多的東西，讓我們已經無法跨越。如果我一開始就不顧一切，跟随他進理化班，那是不是就不會有這樣的結局。如果我一開始就不顧一切，堅決不填S大，而是填的N大，那是不是就不會有這樣的結局。又或者，如果我沒有愛上楊奕，那我現在便不會這樣難過，這樣傷心。我看着門口關切看着我的謝瀾和葉銘馳，最終沒能說出一句話，眼一黑，跌落在葉銘馳的懷裏......

等我醒來的時候，謝瀾摟着我，還在高速上。我們離開N市了。N市離我越來越遠，楊奕也離我越來越遠。我好像對他最有印象的是背影，幹淨，挺拔，優雅。我們注定了背道而馳，分道揚镳。而所謂注定一詞，只不過是對現實無奈的心理安慰。

到學校的時候剛好12點，當鐘樓上的鐘聲敲響，在學院的上空綻放出美麗的煙火。我打開車門，看着夜空裏璀璨的火花。也許，你只是我生命裏的瞬間的美麗，而過後，就不屬于我。所以，我再努力，也只能把你記在我的腦海裏，不會在我的生命裏再有痕跡。謝瀾跑向漫天煙火，興奮地大喊大叫，我淺淺地笑了，那麽無力。她永遠這麽孩子氣。

葉銘馳摟過我的肩膀，我看着他溫柔的眼眸，沒有掙脫，只是輕輕靠在他的肩膀。“我沒事，”我的聲音很小，“我只是累了。”

“一切都會過去的。”他摟得更緊。瞬間，我的心不再覺得空空蕩蕩，仿佛在水面上浮木一下子靠岸般的安心。一切都會過去的。

良久，我們打算回去的時候，文烨挽着一個男人走過。她笑靥如花，眼睛裏都是那個男子，沒有注意到我們。那個男子雖然沒有英俊飄逸的外表，卻是誠懇溫和，看着她的時候，一臉的寵溺。也許，她找到了對的人。她笑得那麽開心，從心底裏發出的。

“你也要像這樣幸福，我才能夠放心。不然，我的心一直在你身上。”葉銘馳低下頭看着我，聲音低沉而溫柔。我的眼睛開始迷離，我也能這樣嗎？我握着的手緊了緊。我結婚的對象都定好了，我還能幸福嗎？我想，我不會幸福了。

“我還是比較習慣你玩世不恭的樣子，這麽煽情我有點難以适應了。”我淺笑。誰能料到這樣一個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在感情上卻是這麽執着。葉銘馳沒有再說話，只是看着漫天的煙火。

聖誕節是國外的新年。此刻，我想起了夏天，那個以前經常在我身邊的，陽光俊逸的哥哥般男人。我不知道此刻怎麽會突然想起他。也許，他在，一定會護着我。曾經在家裏，他是最護着我的那個人。我深信，他會護着我，不管發生什麽事。也或許，因為是聖誕節，所以想到在國外過節的夏天。

此時，夏天正好在清晨中醒過來。外面的陽光在雪的映射下，格外耀眼。

早安，秋逸。夏天看着床頭的相框心裏默默地說。相框裏的女孩清雅溫柔，夏天的眼睛裏滿滿的都是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