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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的杭州,時不時就飄起小雨,常常看着看着就多了一絲惆悵,不過惆悵這種東西,對于我來說,挺奢侈的,這十幾年裏,我常常沒有時間惆悵就被推到一個個陷阱裏去了,忙忙碌碌來來回回的被耍,自己解鎖升級了之後再耍別人,現在突然空閑下來,看着這煙雨蒙蒙,還真有些不真實。
從哪裏來,回哪裏去。
原本故事就從我這個小小的古董店開始,也該在這兒結束了吧。
不過,人們不是常常說麽,一件事情的結束,只是另一件事情的開始。
那天,我們從長白山出來之後,小哥一路上話都很少,幾乎和十年前一模一樣,他一點兒沒變,倒襯托出了我和胖子這麽多年的滄桑。
他沒有說他接下來要去哪裏,我希望他先跟着我們一段時間,現在有些事情還沒有處理好,他離開,我心裏不踏實,等一切處理好之後,他要去哪裏,就是他的自由了。
不過看他的意思也是先和我們在一起,多餘的話我沒問,他想說的事情會說,不想說的無論如何也問不出來。
小花說他和秀秀可以處理後續的事情,于是帶着其他人回了北京,我和胖子小哥三個人一路慢悠悠的回到杭州,一路無事,樂得自在,我确實不想再攙和進那些事情裏,小哥回來了,我所做的一切都畫上了句號,不過想起小花讓我們三個人好好敘舊的話,還是不禁有些好笑,我和小哥的關系很奇怪,其實這十年,我不僅一次懷疑我們到底是不是朋友,但是在青銅門外看到他的時候,忽然覺得這個問題不是很重要了,而且,我也和胖子說過,其他事情的謎題,我都不想知道,也不想再深陷其中了。
把小哥接回來之後,我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身心俱疲,現在什麽事情都不想做,只想好好回家睡一覺,最重要的事情已經完成,其他的都已經不重要了。
我把胖子和小哥帶到杭州的家裏,開了門才後悔沒有提前找鐘點工收拾,我這幾年多數時間都待在全國各地,沒什麽時間在家,家具上都落了厚厚一層灰。
“哎我操,天真你這房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主人故去了呢。”胖子一擠進來就埋汰我。
我看了看放在地上的也落了灰的拖鞋,放棄了換拖鞋的想法,“你他娘的廢話怎麽那麽多……”我環顧了一下四周,這房子一呼吸都是滿鼻腔灰塵,根本待不了人,胖子倒沒事兒,讓小哥住在這兒也顯得我太沒誠意了,“要不,出去住賓館吧,我沒想到這兒能有這麽髒。”
胖子看了看小哥,大大咧咧走了進去,“要住你們出去住吧,胖爺我是累得不行了,現在就想睡覺。”
“哎……”我叫了半天沒叫住,眼看着他直接輕車熟路走進客房,罷了,住就住吧,“你把床上的東西一換,幹淨的在櫃子裏。”
“知道了!”他喊着回答。
小哥也擦着我的肩走過去,“小哥……”我猶豫着,“要不,我們出去住吧,得先找人把這兒收拾一下。”
“不用。”他頭也沒回,随意的坐在沙發上,也不管落沒落灰。
得了,也是一個随意的主。
我随他們去,一個人把卧室的床上用品都換了,再到客房看了一眼,胖子睡的天昏地暗,被子什麽的意料之中,都沒換,我理解他現在的感覺,應該和我差不離,身心俱疲,所以也沒忍心叫他。
回到客廳,看到小哥靠在沙發上閉着眼睛,不知道睡着沒有,我過去輕輕搖了搖他,他睜開眼睛,眼底一片清明,看來剛才并沒有睡着。
“回房間睡吧。”
他看了我半天,點了點頭,沒說其他的話,就走進我的卧室,也不寒暄。
我翻了半天,才找到好久之前物業留的家政服務的電話,打過去竟然還沒倒閉,看來确實專業敬業。
過了不到一個小時,就來了位打掃的阿姨,看起來五十多歲,我說屋裏睡着兩個人,讓她動靜小一些,不要進兩間卧房,那阿姨爽快答應了,也很好說話,速度很快準備工作做完就開始動工,左擦擦右洗洗,我看了一會兒,這樣放松下來眼皮一直打架,實在撐不住了,倒在沙發上,感覺還沒過幾秒鐘就睡着了。
不過做了好多夢,夢到我走到青銅門前,卻忘了帶鬼玺,還死活想不起來放在哪裏,胖子蹦出來跟我說有一個辦法可以不用鬼玺也能開門,我問他是什麽,他說要用我的血填滿青銅門上面的縫隙,我想,這他娘的,要是全部的血都填不滿,小哥出不來,我也死了,之後的事情怎麽辦呢。
又夢到我找不到鬼玺的時候,三叔突然出現,跟我說,“大侄子啊,小哥早就走了,當時跟我一起走的,他根本沒進青銅門,都是騙你的,就想讓你十年後來守門。”我說“滾你娘的,你他媽這麽多年死哪兒去了?!騙我的不是小哥!是你!是你們!你們都想騙我!”
……
然後感覺沒辦法呼吸,一直掙紮,恍恍惚惚聽到有人叫我,卻怎麽也分辨不出是誰的聲音,像胖子,像小哥,還像三叔,正掙紮着就醒了,揉揉眼睛半天才聚焦,發現叫我的是那位家政阿姨。
看了看周圍,才确定自己到家了,長舒一口氣。
再也不會經歷那些事情了。
“怎麽了?”我迷迷糊糊的問她。
她壓低聲音說話,“我都收拾好了,先生你看看哪裏不滿意的。”
我擺擺手,拿出錢包,抽出幾張票子遞給她,“不用看了,差不多就行了。”
那阿姨頓時眉開眼笑,去洗了條毛巾又把我剛才睡過的沙發擦了幾遍,擦得挺仔細。
“卧房裏的人醒了嗎?”我看看牆上的挂鐘,早就停了,還顯示的是十二點,也不知道是中午十二點還是淩晨十二點,之前看時間還是看的胖子的手機,“現在幾點了啊?”我伸了個懶腰。
睡了一會兒,精神果然好多了。
“卧房裏沒人出來。”她把錢喜滋滋的數了好幾遍,“現在下午五點了。”
我“嗯”了一聲,過去了大概三個小時,家政公司報的是五百,我沒還價,給她的多的不止三四張,她也沒推脫,這幾年我已經習慣用錢去解決很多問題,減少了太多麻煩。
那阿姨收拾好工具之後還沒直接走,我走過去問她,“怎麽了?”
“先生啊,你給我這麽多錢我也不好意思,反正快到飯點兒了,我給你們做些飯吧。”
我拿出手機,黑屏,這幾天一直關着機,也不知道确切時間,不曉得小哥和胖子什麽時候會醒,我想了想,萬一晚上醒的晚了,我可不會做飯,外面也沒賣吃的了,“行吧,三個人的份兒,我家沒菜,得麻煩你出去買。”說着又給她拿了三張票子,阿姨“嗳”了一聲,歡歡喜喜收下了,去衛生間洗了個手就準備出去買菜,動作倒快。
走到門口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回過頭來,“先生啊,兩個卧室裏我沒收拾,還有……你書房裏放着的那個大箱子,裏面裝的什麽啊?太占地方了,太重,我搬了半天沒搬開,箱子後面都沒收拾,你給錢給的這麽實在,要不,一會兒你朋友醒了你們把箱子搬開了我再好好收拾?”
箱子?
什麽箱子?
我疑惑了一下,搖了搖頭,“不用收拾了。”
那阿姨還想說些什麽,張了張嘴沒說話,走了,很有心,關門的時候還刻意放慢了動作,聲音不大。
我坐在沙發上簡單思考了一下,書房裏的箱子不是我放的,這是在我家,中午進門的時候并沒有發現有其他人闖進來的痕跡,或者是我根本沒注意?不對,房間裏灰塵這麽厚,有人搬東西進來我不可能發現不了,就算我沒發現,還有小哥和胖子呢,他們警惕性比我高多了。
那就是很久之前,有人跑到我家來,搬了個裏面不知道是什麽的大箱子放到了我的書房裏。
我揉了揉太陽穴,真是一刻都消停不了。
書房裏很黑,我摸到牆上的開關,沒有灰塵,那阿姨幹活兒還挺認真,開了燈确實第一眼就看到了放在正中央的大箱子,還是密封好的,走近看了看,手放在上面感受了一下,沒有溫度,沒有被強行拆過的痕跡,沒有任何動靜,裏面應該不是活物,那會是什麽?
推了一下,推不動,确實很沉。
想了下,難道有誰會給我寄些恐吓的東西?
但我們的計劃已經成功,這種可能性基本不存在。
我放棄了讓胖子和小哥一起來打開的想法,在書房抽屜裏找到一把美工刀,順着膠帶劃了下去,如果有危險,我們三個人都會完蛋,如果沒危險,在他們醒來之前我就可以搞定。
箱子有人那麽高,我打開的過程并不輕松,雖然預想過很多種可能性,然而等裏面的東西真正呈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還是驚了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開了瓶邪的坑,一直覺得寫瓶邪是件非常嚴肅的事,所以思考了好久才下筆,說一下吧,是小哥回來以後的故事,會很平靜,真的很平靜,小哥融入吳邪的生活,融入這個世界的過程,非常簡單的故事,不喜誤入。
晚上十點更新,不定時更,寫了就會存在存稿箱裏,定在十點,如果十點之後還是沒有,就不會更了,也不會在其他時間更,如果發表時間不對,就是我在捉蟲。
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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