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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頭, 南時已經把棺材給打開了,棺材板子一挪開,他就忍不住呼吸一滞——別說, 看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屍首,那滋味兒, 啧啧, 一言難盡。

南時伸手觸摸了一下自己的屍體,屍體已經叫人換了一身正兒八經的廣袖寬袍, 看着還挺像那麽一回事兒, 他突然一蹦三丈遠, 指着自己的屍體說:“師、師兄!卧槽我屍體是不是要變僵屍了!”

只見他屍體本來的一頭短毛如今已經有臂長,披散在棺木內,再去看手, 他的指甲向來都是貼着肉修的,如今也長出來約一厘米的長度了,那雙眼睛緊閉着, 明明與他自己的臉一模一樣,卻無端就有了一份邪氣。

這不是要變僵屍了是什麽!

池幽見南時如此做派也不在意, 緩步而來, 他伸手把南時逮了,拉着他到了棺木旁:“自己的身體, 還慌成這樣?我以為你做了這麽久的鬼,至少也習慣了些。”

“你以怨氣化厲,肉殼受了魂魄影響,自然也會有所異變。”

南時這會兒已經唬得扒着池幽的小臂不敢松開了, 聞言他又探出頭看了一眼,連忙又縮了回來:“……所以沒事?”

他生怕他再走過去, 身體就倏地睜開了眼睛,緊接着張開一嘴犬牙呲互的大嘴,流着口水向他撲過來。

他會留下一輩子心理陰影的!

池幽側臉瞪了他一眼,南時默默的把手撒開了,池幽這才上前,伸手一觸屍體的臉頰,道:“過來。”

南時乖巧的走上前,池幽說道:“你已化厲,待複生之後自然是不能再随意魂魄出竅,這份力量我會替你封印起來,以後輕易不能再動,聽明白了嗎?”

“是,師兄。”南時無所謂。

畢竟人和鬼陰陽相隔,生人魂魄離體那就叫生魂,死人那就是鬼魂,有本質上的差別。他之前還想着自己這麽大一只厲鬼,回頭活了被道士看見會不會以為他是搶人身體的呢!現下池幽能幫他解決是最好的。

池幽颔首,見時間也差不多了,伸手一拂南時面門,五指淩空微扣,南時只覺得自己突然就無法動彈了,眼前映着池幽那只如竹如玉的手,還……挺好看的?

也沒有什麽不适的感覺。

剛想着呢,池幽的手向後一拔,南時不由自主的低吟了一聲,突然之間就覺得有什麽重要的東西在離他而去,他心裏明白這是什麽,但是身體卻不聽他使喚,竟然不由自主的想要向後退去,掙脫池幽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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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幽顯然早已料到有如此情狀,長袖一卷,就将南時捆得紮紮實實,另一手則是保持着方才那個淩空需抓的姿勢,南時眼中已然成了鮮紅,半點光亮也無,他掙紮嘶吼着,發出了一聲尖銳而空洞的厲嘯聲,見自己無法動彈,居然張嘴就咬上了池幽的指尖。

池幽不以為意,他捏住了南時的下巴,将自己的手指抽了出來,随之而來的便是一道幽暗的紅芒自南時眉心飛出,南時軟倒了下去,池幽一手攬住了他,另一手則是一甩,将那一道紅芒甩入了南時的身體,化作了一顆紅痣落在了屍體左眼下方。

而随着這一顆紅痣成型,屍體上那股若有若無的血煞之氣便消失殆盡了。

這顆痣的位置有些不太好,會克子。

池幽凝眉看着——這顆紅痣是自然生成的,他并不能控制它的位置。

難道南時是注定會生個女兒的命?

他失笑,就這兔崽子的性子,以後尋着了命定之人,若是對方是女性還好,若是男性,他定不會為了子嗣去寵幸他人——連未婚時送他兩個通房都不要,更遑論以後?

如此想來,這顆痣也是天命注定。

這頭想着,南時就唔了一聲清醒了過來,他伏在池幽的肩頭上,還有些暈乎乎的,他其實失去意識也就是幾秒鐘的時間:“師兄,好了?”

“嗯。”池幽動了動肩頭,圈着南時的手臂松了開來:“起來,自己站着。”

南時又緩了幾秒這才退後了一步站穩了,第一個反應是去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屍體:“哎?還真好了,師兄你真厲害……我臉上怎麽多了顆痣?”

池幽正欲為他解釋一二,就聽他接着說道:“哦,沒事了,我又不生孩子,它愛克就克。”

池幽擰眉道:“若是以後……”

“那就以後再說呗。”兩句話的功夫,南時已經精神奕奕了起來,他扭頭看着池幽笑道:“現在醫學發達了,要是以後我真有了孩子,就去把這顆痣點掉就行了……別說,還挺好看的。”

南時本就長得還算是不錯,屬于斯文俊俏的那一流,那一點紅痣不大,甚至可以說是很小,存在感卻極其明顯,像是一把小勾子在人心上左抓右撓,讓人不自覺地就開始期待起來這人睜開眼睛的模樣。

池幽也跟着打量了一眼:“還不錯。”

是是是,沒您好看。

南時在心裏小聲逼逼。

眼見着時間也差不多了,南時伸手摁了摁自己的脖子,這會兒才覺得感覺有些虛,仿佛身體被掏空,但卻又是無比的輕松,絲毫沒有疲憊的感覺,像是穿了許久的繁重衣物一朝終于可以脫下了,飄飄然的,舒服極了。

他側臉看向池幽:“那師兄,我去了?”

“去吧。”池幽負手立于棺木旁,颔首道。

南時走入了那一縷天光之中,随着他的踏入,日升月沉,那一縷天光中已然成了明媚的白色,幾縷金芒墜撒于其中,明媚而燦爛。

不過南時想的是——還好沒有冒煙。

太陽初升時的第一縷陽光哎!居然有鬼真的這麽想不開去挑戰嗎?!

不過這回兒沒有時間東拉西扯,機會稍縱即逝,南時不再猶豫,一點細碎金霧自他指尖迸發而出,食指于空中一點,瞬間細霧彙聚成了水珠,又連點成線,五行、八卦、星辰、動物等諸多事物皆彙聚于此,嵌入其中,成就一盤命局。

而與此同時,天空已然響起了隐隐的雷聲,狂風大作,鑽入了孔洞之中,卷起了南時的衣袍。

那些風在墓室裏盤旋着,将腰粗的鐵鏈卷得吱呀作響,凄厲的風鳴之聲被這縱深幾百米的墓室發大到幾乎就像是有鬼怪在耳邊哭喪哀嚎,令人戰栗。

南時面無表情的站在天光之中,指揮着自己的原有的星辰往命盤裏玩填填樂,心想:今天有給天道爸爸上過香嗎?上過供嗎?

有,都有,還上供了特別新鮮的山竹。

那爸爸您可悠着點,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天雷您給走個過場就得了。

要不是現在姿勢不合适,他都想鹹魚叉腰擡頭望天了。

可惜這次天道爸爸顯然沒聽見他的心聲,逆天改命,人死複生,終究是逆天而行的大事,不會就這麽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天光已被遮得半點不剩,本是明媚璀璨朝陽,此刻只剩下了滿目漆黑的烏雲,紫電如龍,在雲中上下翻騰着,比起之前南時所見過的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南時這會兒還有心情想不怕,上面那麽大一個避雷針(池幽的棺木)頂着呢,劈不到他!

就是玄學,也是要講科學的!

他抿緊了嘴唇,一指按住了即将要從洛書秘圖上溜走七殺星,将它強行調入了命宮之中,将原本的巨門星拉扯出來,抛出了命盤,随着他這一遭,那道翻騰的閃電總算是按捺不住了,随着一道震耳欲聾的驚雷,自天空中一掠而下,目标明确,直指南時。

南時沒有動,腳下卻鬼使神差的向後退了一步,又沿着天光所及,邁出了步伐,暗含着玄妙的韻律,在天光中走走停停,映着衣袂翻飛,風起雲卷,有那麽幾分神秘莫測之感。

池幽在一旁暗自點頭,還不算是蠢的,他還未正式教南時七星步,南時此刻卻已經走得有些味道了——先抄後背,南時不過是抄背了幾次。

那道紫雷似是為什麽所阻擋了,一進山洞就将周圍映得如同白晝一般,卻在下一秒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南時不去管他,行走之間又按住了第二顆星辰,将它送往應有之處。

洛書秘圖如蝶翅振顫,金粉簌簌,如雪如霧。

有些熱。

南時未及多想,下意識的振臂,飄逸的外套自他臂上脫去,被狂風所卷,于墓室中盤旋而上,獵獵作響。

天空中的雲越發的深沉,這一顆星辰非常順利的進入了命盤,他耳邊充斥着隆隆的雷聲與細碎的跳躍的電閃聲,南時知道估計上面要給他憋個大的,反正雷是要劈下來的,不趁着現在多搞點,難道還要等天雷劈得他生活不能自理的時候再動彈?

這不能行。

南時有一種奇異的感覺——就算被劈到了,也不是一定就會死的。

應該能撐兩道,再多一道就不行了。

第三顆、第四顆主星歸入命盤,主墓室中映着時紫時青的光,每一道光的閃過,都意味着一道閃電自雲中翻騰而過。

待到第十二顆時,天空已然傾覆,烏雲被壓得極低,似乎伸手就能觸碰到一般,南時懷疑自己已經聾了,那聲音他是聽不見了,卻很明顯的感覺到——它來了。

霎時間,一條雪亮的銀龍破開累積的雲層,對着洞口直撲而下,南時腳尖一轉,還未等他邁出,身形飄忽之間,上方卻是傳來了一聲巨響,銀龍居然一化為九,擊向了懸棺的九道鎖鏈。

銀白得幾乎刺眼的電蛇在鎖鏈上跳動着,纏繞着,以肉眼不能及的速度向中間的棺木彙聚,那聲巨響,便是棺木發出的。

南時下意識的扭頭去看池幽,卻見池幽不動如初,好端端的負手立于一側,似乎并未關注到他。

媽耶,他師兄的屍體不會在棺木裏被烤焦了吧?

……原地火化千年濕屍求問要判幾年?

急,在線等。

池幽一看南時飄忽的眼神就知道他又走神了,這是什麽時候,他也敢胡來?

不過他卻打定住了主意不會出手,與他一個墓穴,一座棺木已是足夠。他想要看看,南時臨危到底能發揮出多少的潛力。

南時這一走神,腳下一步踏錯,緊接着就不由自主的抖了一抖,人仿佛像是被扔上了釘板上滾了一圈,渾身到處都疼。他咬了咬舌尖,定住了心神,沒工夫關注這個,緊接着繼續改自己的命盤。

主墓室此刻雖看不出來什麽,卻到處都已經被活躍的電離子充斥着,一個不小心,就會被電。

南時的命盤總共有59顆星辰。

這麽一想,路漫漫而其修遠。

越拖就越對他不利。

這一道銀電過去,命盤上的主星已各自歸位,剩下的便是輔星,四化星,流年。

輔星比起主星來說要更為簡單一些,南時每一次有意識的去操縱洛書秘圖,都能将五六顆星辰歸位,他不貪多,他不求功,只求恢複如初。

又一道紫電而下,仍舊是進入洞窟中後化作了九道,直擊池幽的棺木。

南時看也未看,他知道大概事不過三,他師兄哪怕後續可以接着幫他擋着,也不會去阻攔第四道——說到底還是他考試,考不過又不會死,大不了回頭再戰,池幽作為師兄,替他擋劫雷相當于名校和企業簽訂保底就業協議,別人面試90分能進公司,他面試60分就行。

嗯……這好像是個預兆?

可能會有九道天雷?

不是吧,爸爸,您就這麽對您的乖崽?

南時微笑了一下,手中卻不停,果然,第四道天雷便視懸棺與無物,玄之又玄的直撲南時而來。南時腳下一頓,向後轉去,雷霆如劍,落在了他曾經的足跡上,這一道,便算是過了。

再一道,南時這回沒有那麽好運,至少不是毫發無傷,雙足上的鞋履霎時間碎成了齑粉,簌簌而下,南時赤腳裸足踩于地面之上,如針尖行走,霎時間就叫他出了一頭冷汗。

不過這不要緊,打工人打工魂,只要幹不死,那就接着幹。

南時雙手一扣,硬生生的接下了第六道劫雷,與此同時,輔星盡數歸位,四化星如煙花迸濺而開,分往各個宮中。

可能自己已經開始冒煙了。

南時按住了一個明顯不太對勁的四化星,将它修成了自己原本應有的命數。

七八道劫雷是一起到的,誰讓南時手腳太快,再有一個流年成型,那就萬事大吉了。

南時唇畔的笑容幾乎掩蓋不下去,成功就在眼前,天雷轟然而下,幾乎将南時籠罩于其中,他衣衫碎裂,連皮膚都變得焦灼起來,魂體脆弱,本應就此魂飛魄散,偏偏等到煙消雲散,南時還好端端的站在原處,骨架勻稱,皮肉光滑。

“天道爸爸,給我一個好的流年吧!”南時輕聲說道,不管不顧的點開了通往成功的大門——非要形容的話,類似于抽卡,而且是那種慘無人道的抽卡,無保底,随機抽。“回頭我再給您供點大魚大肉,帝王蟹您吃過嗎?!”

虧得他的聲音低得幾乎微不可聞,不然池幽這會兒肯定上前揮退劫雷,然後把南時狠狠地揍上一頓。

招搖山一門與地争,與天鬥,就沒出過這麽沒出息靠賄賂通關的廢物點心!

第九道天雷随着洛書秘圖上浮現的光輝如約而至,上方為時間刻度,光芒漸退,露出了下方的字樣:壬子、辛亥、庚戌……

而其下才是主流年的運勢,南時腳尖輕點,希望在天雷落到他身上之前掀開牌面……

池幽低頭看向了身側的棺木,南時的屍首上,一點作為人的跡象已經浮現,他的皮膚開始染上血色,他的胸口起伏,真真正正的将氧氣呼入肺部,他的眼睛開始眨動,身體就像是煥然新生般的出現了令人欣悅的生氣。

如草木初生,水波輕漾。

那一道天雷來得無聲無息,并無什麽光華閃耀,也并無什麽震天威勢,便這麽輕輕巧巧的到了南時的眼前,而正在此刻,運勢終于顯現了它的痕跡。

南時大笑,一眼将其看盡,便是止不住的痛快肆意。

而那一道天雷驟然而止,如來時一般,無聲無息的消散在了空中。

南時還在等那一道天雷,卻傻愣愣的站在原地許久,都沒有覺得身上傳來什麽異樣:“……哎嘿?雷呢?”

天空中層層烏雲發出了沉沉的雷鳴聲,就像是不甘的嘶吼,随即煙消雲散。

晨光如紗,披散在了南時身上。

南時的瞳孔放大了一瞬,又縮回了平時的大小:“……懂了,謝謝爸爸,今天回去就去買螃蟹。”

上一句池幽沒聽到,但是這一句池幽聽到了。

而且聽得非常清楚。

聯想到最後一道稀奇古怪就消失的劫雷,池幽是真的很想把南時按着打一頓——要不趁着他複生之前打?肉殼脆弱,不如魂體來的紮實。魂體能放手打一頓,肉殼卻要小心着來。

南時笑嘻嘻的伸手一抓,那件飄然于空中的外衫落在了他身上。其他的衣服因為天雷毀了個幹淨,偏偏這一件因為脫得早反而留下了,他胡亂的套了一下,反正這裏也沒外人,師兄弟都一起洗過澡了,被看兩眼也沒什麽。

“師兄,南時幸不辱命。”

池幽目光如實質的落在了南時臉上:“奇淫巧技,回去等着領罰。”

“哎好,我下次不幹了。”南時上前就攀住了池幽的手臂:“師兄,你都不誇我一下?”

“誇你什麽?”池幽甩袖:“事不宜遲,回去。”

南時還未來得及應聲,人就像是被什麽東西給拽着提了起來,扔進了棺材裏頭去。

南時和自己的屍體重疊着坐着,還沒躺下去,有一種躺下去就會把自己的臉壓成餅餅的錯覺:“那我躺了?”

“……”池幽沒說話,那目光卻看得南時腦袋一縮,乖巧的躺下了。

真的,那眼神仿佛在說:你多廢話一句,我就多打你一頓。

魂魄歸體,是一件非常奇妙的事情,南時如同一頭撞進了黑甜鄉,瞬間就失去了意識,沉沉睡去。池幽在棺木旁邊看着,南時可能是真的吃胖了一點,魂魄的邊緣甚至有點超出了肉體,不過這都是正常情況,既然這兔崽子逆天改命成功,自然是能回去的。

池幽靜靜的等待着那一刻,思緒又飄到了之前南時揭開流年的那一剎那——全是大吉之運。

流年十年一變,有好有壞,與命盤相輔相成。

池幽這麽多年來,只見過個位數的人流年從始至終皆為大吉之運的。

這樣的人,說是得天獨厚也不為過。

這兔崽子也不像是會為自己求這麽好的運的人,可見是真的運氣。

既然如此,日後還需抓緊他的言行,不能叫他為這份運氣迷了眼睛才行。

不多時,南時的屍體……哦這會兒不能叫屍體了,是身體便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吐息,呼吸由綿長變得短促,顯然是要醒了。

“唔……”南時陡然睜開了雙眼,他見到立于棺木旁的池幽,便下意識的露出了一個笑容,他擡起手,池幽心中暗嘆,終究還是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掌,拉着南時坐了起來。

南時起身的一剎那還有些頹勢,似乎并不能完全掌控好自己的身體,只是木木的坐着,過了十幾秒鐘,才緩緩地動彈了起來。

他掀開自己的衣袖,撫摸着溫熱的皮膚,眼中露出了一抹驚喜之色。

南時胡亂的扒開衣物,按住了自己的心口,在跳哎!真的在跳!

南時擡眼看向池幽,方想說什麽,突然之間,他抓住了自己的喉嚨,喉中發出了嘶啞的呻吟聲,不過幾息之間,居然就穩不住自己的身體,仰倒了下去。

池幽神色一變,霎時間俯身便握住了他的腰,支着他坐了起來,南時呼吸急促,神情痛苦,他指着自己的喉嚨,面色由紅潤轉為了慘白,隐隐有發紫的征兆!

“怎麽了?”池幽皺着眉頭道。

……師、師兄……

南時想要提示池幽,可是他的手卻像是木頭做的一樣,連擡都擡不起來,他的喉間劇痛,胸肺劇痛,他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卻知道……可能又要死了。

……救命……

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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