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長洲。

太玄都。

作為修真界當之無愧的第一仙門,長洲太玄都的規模近乎一個人間城邦。

熱鬧喧嘩的樓閣坊市從半山腰一路延續到山頂,位于山巅的金頂宮闕終年覆雪,在晴日照耀下籠罩着一層金色光暈。

趕來太玄都赴這五年一度盛會的修士們,仰望着這巍峨宮闕,近乎虔誠的一步步朝山巅而去。

“他們人呢?”

已至太玄都玉摧宮前的江臨淵,蹙眉詢問沈黛與陸少嬰的下落。

師弟不安回話:“回大師兄,大家好像……沒看到他們的身影……”

簡直胡鬧!

今日是什麽樣的場合,衆目睽睽之下,玉摧宮大門午時關閉,宗門大比便要正式開始抽簽,這又不是純陵十三宗可以讓他們随意遲到。

陸少嬰還好些,師尊看到陸家的面子上不會真将他逐出師門。

可沈黛……

“那邊在吵什麽?”

江臨淵擡眸就看見了玉摧宮前的純陵弟子們,純陵其他宮的弟子們都還規規矩矩,唯有他們紫府宮的弟子吵吵嚷嚷,不成體統。

“今日的場合豈容他們在這裏丢人現眼,平時怎麽管的……”

話說了一半,江臨淵莫名頓住。

Advertisement

是了。

沈黛不在,自然無人管底下的弟子。

管束這些內門弟子不是個讨人喜歡的活,純陵道規森嚴,動辄就要送去戒律堂挨鞭子,若是管弟子的人鐵面無私,難免遭人嫉恨,因此作為二師兄的陸少嬰從不攬這種活。

而江臨淵自己平日又事務纏身,只能将這件事交付給沈黛。

他還記得那時自己也是有些為難的,畢竟沈黛當時只有十歲,弟子們卻大都成年,怎好管束。

可那時沈黛聽了他的話,只默了一會兒,便昂頭認真問:

“我不一定能做得好,可若是師兄需要我,我一定努力幫上你的忙。”

十歲的小姑娘天真不通世事,明裏暗裏吃了些苦頭

她最終還是做得很好。

想到這裏,江臨淵的心情越發複雜。

明明是眼看着從小長起來的師妹,從來如影子那樣跟在自己身後,究竟從何時開始有了這樣多他不知道的心思?

玉摧宮前,原本正各自閑聊的各宗弟子們忽然見天邊流雲中,響起一陣清脆鈴聲。

一輛烏木馬車從雲層穿出,踏着一路清鈴朝玉摧宮而來。

江臨淵識得這馬車,這是太玄都掌門的車辇,除了掌門自己使用以外,還會用來接送貴客。

仙門五首的掌門,都是坐着清風穿雲辇來的。

可現在仙門五首的各家掌門已在玉摧宮內殿坐着喝茶,怎麽還會有人坐着這車辇而來?

“一場宗門大比,便将這些修真界修士們熱熱鬧鬧倒入釜中烹煮了。”

車辇內伸出兩根修長手指挑開簾子,桀骜不馴的少年懶懶倚着窗沿,掃了一眼下方熙熙攘攘的人群,笑得輕佻。

“真是好熱鬧的景象啊。”

江臨淵有些意外。

這清風穿雲辇裏面,坐的竟是當日在純陵山門外阻攔他的那人。

難不成他與太玄都掌門還有什麽關系?

恰在此時,一只仙符紙鶴傳訊而來,是陸少嬰送來的消息,江臨淵掃了一眼,大怒。

“謝無歧——”

清風穿雲辇在玉摧宮前落地。

謝無歧挑簾而出,少年寬肩窄腰,挺拔如竹,閑庭信步地走了出來。

“原來是純陵紫府宮的大師兄,叫我何事?”

衆弟子都不知發生了什麽,只見江臨淵變了表情,厲聲道:

“你師尊師兄二人,趁純陵各宗長老不在純陵,在我師門撒野,真當我純陵無人嗎?”

謝無歧并不知道方應許他們那邊發生了什麽。

不過聽江臨淵這語氣,應該是發生了些有趣的事情。

“豈敢——”

謝無歧雙手環臂,一雙潋滟桃花眼勾起點點笑意。

只可惜這人天生不馴,哪怕笑臉迎人,也仿佛是在蓄意挑釁。

“純陵大師兄狠起來連自家師妹都砍,我們幾個無名小卒,怎敢在你們純陵放肆?”

江臨淵眉眼間陰雲密布,殺意已生:

“插手我純陵內務,欺辱我同門師弟,尊駕都快踩到我純陵的頭頂上了,我再沒有反應,下一步你們是不是連我師尊也敢羞辱?”

“一回生二回熟。”謝無歧笑得有些混不吝,“也不是不行。”

這話犯了衆怒,在場的純陵弟子聞言紛紛上前,有脾氣大些的已經劍指對方。

沈黛一行人就是在此時抵達的。

雲霧缭繞中,只聽鶴鳴聲回蕩在仙山上空,一人禦劍在前開路,而後面跟着的仙鶴托着兩人慢悠悠飛來。

“是小師姐!”

有弟子認出了仙鶴背上的人。

“小師姐怎麽和別宗的人一起來的?”

“你們還不知道嗎?小師姐先前就揚言要退出純陵,自是不與我們為伍了。”

純陵的弟子們此刻倒是很有集體榮譽感了,見沈黛就仿佛見了叛徒,各個橫眉冷眼。

有人忿忿不平道:

“既然如此,有本事她也別用我純陵玉令參加大比啊!”

宗門大比有規矩,散修不得參加,弟子們須要攜帶宗門玉令才能參加大比。

“就是!有本事也別跟着我們純陵的隊伍進去!”

江臨淵聽到了身後那些純陵弟子的議論,卻沒有理會。

只是當仙鶴落地,沈黛從背上跳下來的時候,他肅然道:

“沈黛,你過來。”

此刻的江臨淵,倒是記起了沈黛平日的好處。

雖然她這段時間做得有些過火,但他可以将這當做少年人的叛逆。

只要她肯回頭,他會替她在師尊與同門之間轉圜……

然後,江臨淵就見沈黛腳步頓住,甚至還往回後退一步。

“不用了,大師兄,既然大家不歡迎我,我站這裏就行。”

沈黛沒想到自己一到,就聽見這無數的閑言碎語。

她前世為純陵流過汗出過血,為護着這些所謂同門命都沒了,可在場的這些大義凜然的弟子們,卻有些人在魔修屠山時毫不猶豫地出賣同門。

他們都有資格打着純陵名號參加宗門大比,她又憑什麽交出純陵玉令?

這宗門她要退。

宗門大比的秘寶法器她也要奪!

沈黛一個人悄咪咪地在心裏發了狠後,餘光又瞥見蘭越師徒三人盯着她看。

沈黛頓時有點臉熱。

……她是不是臉皮太厚了?

……為、為什麽都盯着她看?

不遠處的謝無歧看着沈黛狠不過三秒的模樣,有點恨鐵不成鋼:

“為什麽脾氣能這麽好啊……師尊,我能去幫她把事情搞得更大一點嗎?”

蘭越笑眯眯看他:“你覺得呢?”

……看來是不行。

內殿大門敞開,玉摧宮的執事長老站在長階之上。

他不在乎純陵這些人的鬧劇,不過瞥見了蘭越三人的身影,方才還眼高于頂的執事長老堆起滿面笑容,殷勤地親自過來:

“蘭越仙尊,謝仙君,你們可終于來了,我還以為我們的人沒接到你們呢。”

說完才看向一旁的方應許,長老将他認真上下打量一番。

“許久未見,已然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小少……”

“靈樞長老。”

方應許冷冰冰打斷他的話。

“您很閑嗎?不閑的話去忙您的吧,我們這幾個人還找得到玉摧宮的大門在哪兒。”

靈樞長老:……

作為太玄都長老之一,連仙門五首的其他掌門都要給他些許薄面的靈樞長老,也就只有眼前這個混小子才敢同他這麽說話了。

四周純陵衆人見狀簡直驚掉了下巴。

這可是在太玄都!

三千宗門之首,太玄都!

哪怕這些弟子們平日也為自己純陵十三宗弟子的身份而自傲,但到了太玄都的地界,他們也免不了打心底的矮一個頭。

不少人驚懼之餘,心底也隐約生出了一絲看熱鬧的心情。

這方應許在純陵嚣張就算了,敢在太玄都放肆,必被靈樞長老逐出太玄都,這輩子也……

“咳。”

靈樞長老若無其事地咳了一聲,仿佛無事發生般跳過了方應許的話。

“抽簽儀式要開始,都進去吧。”

周圍吃瓜衆人紛紛驚掉了瓜。

……就這就這就這?

衆人還處在茫然之中,江臨淵卻仿佛意識到了什麽,審視般的目光落在了方應許的身上。

陸少嬰和他提過這二人的事情,只知道是下三千宗門裏,叫什麽阆風巅的小宗門。

難不成這方應許還有什麽來頭?

蘭越帶着方應許與謝無歧二人拾級而上,在底下衆多上三千宗門弟子的目送中,泰然自若地朝內殿走去。

江臨淵沒空深究方應許的問題,上前拉住沈黛的手腕:

“你過來。”

換做以前,沈黛被江臨淵這樣衆目睽睽之下拉住手,早就開始心跳加速不知所措了。

然而現在的沈黛心如止水,完全沒有那種世俗的欲望。

她定定望着江臨淵。

“大師兄,這裏畢竟是太玄都的地盤,你想和我打一架,也不必選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

江臨淵:“誰說要和你打架?你不過來,待會兒入內殿,你要當着這麽多人自己走在後面嗎?”

玉摧宮外聚集的宗門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純陵十三宗地位僅次于太玄都,弟子們身着同樣的水墨色門服,屆時踏過長階在衆人目光中齊齊入殿,是一種榮耀。

可若沈黛一個人吊在大部隊後面跟着進去,被外人看見,像什麽樣子?

沈黛不是不覺得丢人,但她也有脾氣的,說不跟他們站一起,就不跟他們站一起。

“走後面就走後面……總之不要你管。”

江臨淵愕然看着眼前倔強反抗的小師妹。

之前沈黛閉關調息的一個月,他沒有着急去責問她說要退出師門的那些話,是他覺得這根本就是無稽之談,不過是小女孩一時賭氣之語。

但如今,他心中升起了一種不妙的預感。

被沈黛如此當衆下了面子,江臨淵的神情不免冷了幾分。

“不要我管?那你是要去山下做個無依無靠的散修嗎?修士若沒了門派庇護,如喪家之犬,這世道艱險,你以為你一個區區築基期修士能做些什麽——”

他眸光如刀,割得沈黛心髒刺痛。

其實江臨淵話說得沒錯,縱然純陵千般不好,但沒有門派庇佑,修士連一個能夠安心修煉的地方都很難找到。

可江臨淵要說沒了門派庇佑她便是喪家之犬——

“你錯了,大師兄,我能做的可比你想象得要多。”

這世道再艱險,也艱險不過人心。

她當初也以為純陵可以庇護她,可最後,卻是她送了純陵弟子們一條生路,斷送了自己的命。

江臨淵眉頭緊蹙,聽不懂她話裏的深意。

而周圍的純陵弟子皆面露不屑,只等待會兒看沈黛在今日這樣的大場面出醜。

站在人群之中的宋月桃默默瞧着這一幕,似乎腳下微微挪動了一步,可不知想到了什麽,最終還是沒有出聲。

就在沈黛與江臨淵兩人劍拔弩張之時,立在長階中央的青年忽然止步回頭,溫聲喚沈黛姓名。

“黛黛。”

蘭越眉眼溫潤,親切得仿佛自家長輩。

“既然那裏沒有你的位置,要和我們入殿嗎?我看玉摧宮裏面的椅子倒是很多,想必,能給我們勻出幾個位置。”

此言一出,底下一片嘩然。

能在玉摧宮入座的,皆是仙門五首的掌門和長老,就連他們的徒弟都只能站着,以示師徒尊卑,上下有序。

這人何德何能,能在玉摧宮有一席之地?

衆人皆不敢相信,可太玄都的靈樞長老偏偏就立在前方為他們一行人引路,還有那一輛清風穿雲辇——

驚疑不定的目光,漸漸的,變成了複雜的羨慕和妒忌。

這群人,是太玄都掌門的座上賓。

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而他們原以為會當場出醜的小師姐,也即将先他們所有人一步踏入玉摧宮,與那些高不可攀的仙門擎首們位列同席,引薦相識。

這樣的機遇。

這樣的萬衆矚目——

沈黛全然沒有料到蘭越會邀請她一同入殿,愕然定住,半響都沒回過神。

終年覆雪的宮闕前,凜冽寒風呼嘯而過。

風吹動少年的玄色衣擺,站在臺階上的謝無歧回過頭來,漆黑如深潭的眼眸裏映着沈黛孤零零的單薄身影。

他從長階走下,停在了沈黛面前。

謝無歧的神情始終是從容慵懶的,卻以一種不容抗拒的力量将沈黛從江臨淵的手裏奪了過來。

離得近了,更能看清少女泛着紅的眼圈。

她并沒有哭,只将黑白分明的眼睜得大大的,其實看上去還有些呆。

“愣着幹什麽?”

英姿飒爽的少年仙君勾唇笑了笑,他握着沈黛的手攥得并不緊,仿佛是為了讓她随時都可以掙開。

可他的指尖是熱的。

和臺階上青衣墨發的青年仙尊,眉眼冷峻的劍修師兄,一樣溫暖熾熱。

呼嘯的風雪在此刻靜寂無聲。

天地間唯餘謝無歧帶着些許戲谑輕佻的嗓音。

“小仙君,你要不要跟我們走啊?”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