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沈清棠語氣輕輕的,但落到秦頤耳中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秦頤沉默了好一會,才強忍着沒生氣,別過臉冷冷道:“這種東西,他留着自己用吧。”
沈清棠偷偷看了一眼,拉着秦頤的手搖了搖:“蘭庭生氣了?”
秦頤眉頭微皺,欲言又止。
過了好一會,秦頤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低聲解釋道:“昨夜是我喝多了,我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知道。”沈清棠抿唇笑。
“那你還?”
“真的是哥哥要買的。”沈清棠強調了一遍。
秦頤沉默了一瞬,接着就露出一點不可思議的神色,他這時臉色難看了一會,有些忍不住想吐槽,可看到沈清棠微笑的樣子,又硬是把吐槽的話憋了回去。
最終,秦頤沒好氣地閉了閉眼,低聲道:“罷了,也不是什麽大事,早些睡吧。”
沈清棠看着秦頤的表情,知道他憋着氣,不過想到他是為自己憋了氣,沈清棠心頭又莫名湧出一陣甜意來。
于是沈清棠就伸手抱住了秦頤,柔聲道:“好,睡吧。”
秦頤目光動了動,順勢攬住了沈清棠的肩膀,語氣也略微柔和了一點:“晚安。”
沈清棠唇角勾出一抹甜甜的淡笑,将頭靜靜埋在了秦頤胸口:“晚安。”
·
月上梢頭,安寧靜谧
Advertisement
半夜時分,秦頤倏然睜開眼,一雙赤色的眸子在窗外透進來的月光映照中顯得分外平靜清冷。
這時他靜靜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的沈清棠,眸光卻又立刻變得柔和了一點。
凝視了沈清棠片刻,秦頤深吸一口氣,輕輕将沈清棠攬在他腰上的手拿了下來,放到一旁,自己則是悄然起身,站了起來。
沈清棠仍是睡着,長睫靜靜垂着,薄唇微抿,勾起一點俏皮的弧度,睡顏雪白甜美,像一顆熟透了的桃子一般,散發着淡淡的香氣。
秦頤就這麽站在床邊,看了一會沈清棠,眸光略顯出幾分遲疑來,似乎在躊躇着什麽抉擇。
可站了一會,最終秦頤閉了閉眼,還是下定了決心,然後他就俯身輕輕給沈清棠蓋好了被子,再放下床帳,便悄無聲息地轉身走了。
秦頤走的時候,掠起了一陣淺淺的風,稍稍将那薄薄的床帳掀起了一絲。
但裏面并沒有任何動靜傳來,秦頤也就絲毫都沒有回頭。
他要做的事情有些兇險,必須速戰速決。
只是,秦頤沒走多久,床帳內,一雙漂亮清澈的眸子就悄悄睜開了,眸中閃過了一道疑色。
最終,一道白色的修長身影也靜靜起了床,順着秦頤離開的蹤跡追了出去。
·
秦頤速度很快,宛如虛影一般,很快便出了陵陽城,朝着他山上曾經住過的洞府去了。
一道道淺淺的綠光在秦頤身後遠近約莫一裏地的地方閃閃爍爍,不敢太近,也不敢太遠。
好在沈清棠的靈根十分敏銳,這山中草木又多,幾乎跟大自然融為一體,以至于秦頤也沒發現他。
接着,沈清棠便遠遠地看着秦頤進了洞府。
沈清棠抿了抿唇,遲疑了一下,沒有立刻跟進去。
他不想被秦頤發現,但也怕秦頤突然離開,所以只是遠遠跟着,若是秦頤不多時就出來,他也就什麽都不問了。
沈清棠隐約覺得秦頤或許是因為身份原因,所以有些抗拒去青玉劍宗。
而昨夜看了秦頤臉上的鱗片,沈清棠的猜測就愈發有了一點輪廓。
他作為一個現代人,當然不會認為那是魚鱗病,只是為了安撫秦頤的說辭罷了。
他從心底害怕萬一秦頤知道了他的猜測,或者他的猜測就是真的,秦頤會果斷一走了之。
因為這個世界,除了人和妖獸,還有半妖的存在。
人和妖獸勢同水火,但半妖則是一個十分暧昧的存在。
厲害的半妖若是投誠人族,也能受到比較好的待遇。
但不厲害的半妖就很受排斥了。
若秦頤真的是半妖,那去了青玉劍宗必然暴露,到時萬一那些長老們要求誅殺秦頤,又該怎麽辦?
沈清棠越想越覺得心口發沉,可又不敢立刻現身,只能遠遠地躲在樹林中,靠着藤蔓感受着洞府周圍的信息,打算等秦頤出來再說。
如果秦頤真的執意要走,他必須出來攔住秦頤。
如果秦頤不走,他就當做什麽都沒發生。
·
洞府內
秦頤因為藏了心事,所以并沒有覺察到沈清棠的追蹤。
這時他進了洞府便直接去了密室。
秦頤進入密室之後,密室大門無風自動,便悄悄關上了。
他揚手一揮,密室中一排挂在牆上的銅制燭臺在同時亮起了火光,将整個密室頓時照得明亮了起來。
這時秦頤步子不停,徑直走到密室最深處,然後他伸手按動了一個按鈕,吱呀吱呀一陣陣沉悶的響聲之後,頭頂微微泛黃的天花板忽然慢慢翻了過來。
翻過來的那一面上面赫然用一種類似鮮血顏色的塗料畫着一個詭異繁複的陣法。
這個陣法只是一出現,整個密室中的氣氛便沉重了許多。
秦頤靜靜仰頭,看了一會那陣法,便擡起手,擠破了手指,按在了那血色陣法的邊緣。
在秦頤的手指按上那陣法的時候,一陣沉郁卻又無比刺目的紅光逐漸綻放了開來。
鮮血流瀉而出,秦頤的面色驟然蒼白了一點,但他的站姿仍是十分筆挺,整個人像一株勁瘦的竹一般,絲毫不動。
随着鮮血逐漸填滿那陣法,陣法上的紋路忽然就活了一般,開始緩緩旋轉移動。
光芒大放,與此同時,罩在陣法中的秦頤臉色也變得更加難看了。
很快,秦頤就站不住了。
他深吸一口氣,立刻放下了手,閉眼盤膝坐在了地上,額上冷汗涔涔而落。
陣法還在運轉。
陣法射下的紅光宛如有實質一般,落在秦頤身上,就是一陣劇痛,比撕開肌膚還要難受,是深入骨髓的那種痛,仿佛要把人從裏面一點點拆開。
秦頤只是閉着眼,長睫不住地顫動,薄唇緊抿,竭力強撐。
只要這次成功了,他去青玉劍宗就沒有任何人能發現他的身份,一勞永逸。
不多時,秦頤蒼白的唇邊緩緩溢出一絲血線,眼睫也被汗水徹底浸濕,可接着,異常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從秦頤的後頸處,竟是有一截玲珑剔透的白骨撕裂了皮膚,緩緩浮了出來。
那白骨很小,可看樣子卻不像是人類的骨骼。
長而細,一截一截,卻又極其完整。
就像是什麽動物的骸骨一般。
随着這截白骨的抽離,秦頤的後頸處不斷有鮮血湧出,他的唇也已經被徹底咬破了,鮮血四溢。
秦頤的面色已經慘白到了極致,目前他承受的這種痛苦,比靈魂出竅都要更難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一截完整的白骨終于浮在了秦頤的頭頂上方,秦頤猛地倒在地上,雙手摳在地面,渾身微微顫抖着,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他想過會很痛,但沒想過會這麽痛。
此刻秦頤的意識已經被那折磨的痛苦近乎碾碎,腦子裏除了疼痛都不剩下其他了。
可偏偏就在這時,密室的大門傳出一聲轟然的巨響。
秦頤下意識擡起頭,然後他就對上了一個穿着黑袍宛如鬼魅一般的身影。
影子中隐約還有一些藤蔓的碧綠光芒浮現,但是對方身上傳來的威壓卻讓秦頤不自覺地警惕了起來。
是個築基!
那黑袍似乎也沒料到自己會見到這一幕,在他看到秦頤頭頂那在陣法中懸浮而出的玲珑白骨,一雙渾濁蒼老的眸子中頓時閃出了幾分貪婪的光芒。
“竟然是化形的妖獸啊,哈哈哈,這獸骨品相可真不錯。”
笑聲一落,那黑袍便猛地欺身而上,無數藤蔓朝着陣法中的秦頤席卷而來。
可秦頤卻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伏在地上沒有動彈。
黑袍見到秦頤那冰冷的眼神,心頭一悸,直覺不好,下意識想要收回藤蔓,但已經來不及了。
飛在前面的藤蔓在觸碰到陣法的範圍時,驟然就像是接觸到了烈火一般,迅速燃燒枯萎起來!
黑袍慘叫一聲,猛地就收回了藤蔓。
也就是在這時,秦頤擡手一把抓住了頭頂的白骨,借着陣法的掩護閃身闖了出去。
黑袍見狀,眸色一冷,連忙追上。
·
秦頤踉跄着從密室中跑出來,只覺得胸口都滿是血腥的味道,但他也知道,如果這種時候不拼命跑,被抓到了就是死路一條!
不,比死更恐怖,是挫骨揚灰!
秦頤本來都已經計劃好了走到洞府門前便用什麽開關,開一扇假門,然後把那黑袍引過去,再落下機關。
可秦頤萬萬沒料到,在他跌跌撞撞跑到前院的時候,洞府的門竟然是大開着的。
更讓秦頤渾身血液幾乎凝固的是——一襲熟悉的白衣竟然在此刻正好從大開的洞府門外飛奔了進來。
沈清棠來了?
他怎麽會在這?
秦頤臉色一變,剛想大吼一聲讓沈清棠離開,一道靈活至極的藤蔓就已經卷住了他的腰。
沈清棠一句話不說,一拉藤蔓,縱身躍起,帶着秦頤就朝外面跑去。
黑袍緊追了上來。
此刻黑袍的眼中滿是興奮的光,他桀桀而笑,簡直掩飾不住了自己內心對于沈清棠和秦頤的渴望。
一只可以化形的極品妖獸,一個天品木靈根。
居然都被他撞上了!
賺大了,賺大了!
原本林瑾瑜支使他蹲點暗殺秦頤的時候,他還嫌棄林瑾瑜過于大材小用。
一個練氣七層,值得他一個築基出手麽
可現在看來,不僅值得,還賺翻了!
感受着黑袍的興奮,沈清棠目不斜視,額頭上即便已經因為背後侵襲而上的威壓滲出了細汗,也還是拼命帶着秦頤向前飛奔。
秦頤此刻胸口血氣翻湧,情緒更是複雜無比。
他看着沈清棠被長風吹得獵獵飛舞的黑發和雪白清麗的側臉,忍不住就沈清棠啞聲道:“你放我下來。”
取出獸骨的秦頤此刻正是最虛弱的時候,一個時辰之內,他無法動用一絲真氣,如果沈清棠執着着要帶他走,那無疑是送死。
這時的秦頤絕望又憤怒,他沒想到還有人在這個時候算計他。
更沒想到會把沈清棠牽扯進來。
若是之前,面對一個築基,他拼命也能一搏。
可現在的他不行,現在的他連一個普通人都打不過。
但沈清棠聽到秦頤這句後卻只當是沒聽到一半,只是抿着唇,用藤蔓卷着秦頤,瘋狂地在樹林裏繞來繞去,往前疾奔。
秦頤雙眸微微泛出一點紅色,伸出手正想掙脫沈清棠卷在他身上的藤蔓,結果沈清棠卻忽然停了下來。
秦頤怔住了。
黑袍也在這時停了下來——他吃過秦頤的一次虧,此刻當然不會貿然動手,而且他也發覺沈清棠似乎有點詭異。
沈清棠被藤蔓支撐着身體,懸浮到半空,然後他就對着黑袍,緩緩轉過了身。
“我們做個交易吧。”
沈清棠雪白清麗的面容上神情十分平靜淡然。
黑袍眉頭皺了皺,不知道沈清棠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但他此刻也樂意陪兩個小孩子玩玩,就問:“什麽交易?”
“你放過他,我自願同你融合。”
沈清棠這句話出口,黑袍頓時露出幾分詫異的神情,秦頤的瞳孔更是驟然收縮,驚怒起來。
不過就在這時,沈清棠纏在秦頤身上的藤蔓也略略收緊了一點,有一個小尖輕輕紮進了秦頤的肌膚。
那一瞬間,秦頤感受到了沈清棠的意識。
接着他便咬了牙,硬生生把自己掙脫藤蔓的欲望給壓制了下去。
而黑袍這時目光在沈清棠和秦頤身上掠過,接着便露出一點饒有興致的表情,緩緩搖搖頭道:“我可以讓你們自己選個死法,但別的,免談。”
黑袍這句話剛說完,沈清棠身周忽然藤蔓暴起,竟然不要命一般地就朝着黑袍卷了過來。
黑袍看着沈清棠這個做法,簡直有些想笑,可接着,他又皺了皺眉。
現在的小孩真是麻煩,非要玩拼命這一招,可偏偏他又想要沈清棠的身體,如果毀損了,天品木靈根的能量就大打折扣了。
于是黑袍臉色一沉,便也操縱起藤蔓卷上了沈清棠那些朝他飛射而來的藤蔓。
兩處藤蔓交織在一起,黑袍的藤蔓頓時就開始瘋狂吸食沈清棠藤蔓上的能量。
沈清棠的臉色在一瞬間蒼白了不少,可他還是拼命掙紮着。
黑袍冷笑一聲,就打算給沈清棠點顏色看看,接着他便操縱着身上的毒素,一點點紮進了沈清棠的藤蔓。
可他沒發覺,這個時候,沈清棠身旁的秦頤已經被沈清棠悄悄用藤蔓放在了他的身後。
毒素入體,沈清棠雪白的面容瞬間浮起了一抹詭異的黑色,可他還是沒有放棄掙紮。
黑袍不耐煩了,他眉頭一擰,就立刻加大了吸食的力度。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