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魔獸沖破了天塹(溫蓉蓉身形一晃,被紅煙及...)
南榮元奚突然的戳穿, 讓溫蓉蓉一時間表情比元雪松本體還要五彩斑斓。
但是電光石火之間,她把自己可能露出馬腳的地方都仔仔細細地想過,她這小腦瓜實在是想不出問題出在哪裏。
靈器店虛羅門, 妖奴山莊還有十宮樓, 這些地方的妖奴基本上不會重合, 溫蓉蓉看着南榮元奚讓人發冷的雙眼, 咽了口口水,坐在他對面,試圖狡辯。
“什麽啊,大哥你吓着我了。”
“啊對了, 你今天叫我來是謹言又給我送來了什麽東西嗎……謹言!”
溫蓉蓉猛地想起, 她為了幾個破餅,給了南榮慎一整袋子血靈器, 那玩意不是黃靈石做的靈器那樣有價無市, 血靈器是根本就無價也無市!
就算她是虛羅門大小姐,也不可能在十宮樓買下那種品級的武器。
溫蓉蓉無論是心軟也好, 是怎樣都好,終究還是決定試一試,能不能救下南榮慎這個劇情之中的必死之人。
南榮慎會通過那些血靈器,了解推測出她和十宮樓的關系溫蓉蓉不意外, 但是他明明答應了誰也不告訴的!
可就是這個禿孫子,哥寶男!
溫蓉蓉惱怒的拍案而起,“是不是南榮慎告訴你的,這個混蛋,我就不該管他!”
南榮元奚卻看着溫蓉蓉激憤的表情, 眼中閃過片刻的詫異,“謹言也知道了?”
溫蓉蓉:“……啊?”
兩個人無語凝噎的對視片刻, 南榮元奚開口,“我不知謹言如何知道的,但并非是他告訴我什麽。”
南榮元奚說,“燭龍軍此刻正在與獸潮鏖戰。”
“獸潮又卷土重來了?這才多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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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蓉蓉都顧不得去問南榮元奚是怎麽知道她身份的,對于獸潮在如此短時間內褪去又來,實在是震驚。
“混種繁殖力驚人,這些年天塹的龍焰逐漸縮小,熄滅的地方也越來越大,那些魔獸沒有龍焰的阻隔,數量越多食物越是匮乏,突破天塹進犯人族,是早晚的事。”
南榮元奚說這話,像是在談論夕陽熾烈似火,注定明天是個晴天一樣淡然。
溫蓉蓉張着嘴,不知說什麽。
她不懂戰事,也不懂天下時局,她其實也沒有想過自己的身份能被瞞住很久。
她要十宮樓顯露人前,是為了給妖奴們安身立命,給虛羅門做後盾,而一旦十宮樓顯露人前,那必然要引起各國,甚至是海潮國鴻達至尊的注意。
因此哪怕溫蓉蓉不願,終有一天,她知道自己也定會被各種各樣的原因推到人前,去承擔那一份她早在做準備的責任。
但是這麽快就被南榮元奚識破,倒也是她沒有想到的。
“別這麽驚訝,你不是也沒有準備隐藏到底嗎?”
南榮元奚手指扶着琴弦,卻并沒有彈動,不看溫蓉蓉的眼睛,不給她太多的壓力,聲音甚至是輕聲細語的。
“你去海潮國的行程,到處游玩的軌跡,和十宮樓準備設立分樓的地方重合,我不過是派了點人,想要護着你……”
“後來他們發現,但凡是對你這孤身一人出游的大小姐動歪心思的,都被你身邊的婢女輕易收拾,你身邊跟着的都是大妖……且你收的青絕鳥族,有幾個不守規矩,偷偷同你留在海潮國的傳信過。”
南榮元奚知道她帶着仆從去了海潮國,是真的怕她在海潮國出了什麽差池。
溫蓉蓉總算明白了哪裏露餡,但是這麽露的,倒是讓她稍稍松了口氣,她其實也不願意相信,南榮慎答應的事情,還會出爾反爾。
見她被戳穿了居然松口氣的樣子,南榮元奚擡眸看向溫蓉蓉,露出情真意切的迷茫,似乎看不懂她,從沒有認識過她一般。
“你怎麽會是十宮樓樓主?”南榮元奚說,“你是怎麽牽制那麽多大妖的?”
南榮元奚篤定,“虛羅門不可能有太多的隐世大能。”
沒有隐世大能,那許多大妖,又為何對溫蓉蓉這樣一個根本未能修煉之人臣服。
溫蓉蓉倒是不太害怕南榮元奚知道,同他合作做武器的那一天開始,她其實就是打算和他互惠互利的。
但是南榮元奚這語氣說這樣的話,溫蓉蓉就不服氣了,“我虛羅門有的是隐世大能!”
“再說我何須牽制妖奴,他們都是真心實意地愛我追随我啊!”
南榮元奚身為妖族,自然知道妖的本性。他從小到大,幫過多少妖族,又被妖族背棄過多少次,除了他自己沒有人會知道。
陰險,狡詐,唯利是圖。放任妖性,缺少七情,縱容六欲支配理智,妖族最可憐,但是在某些程度上,也最可恨。
甚至來自同族之間都可以輕而易舉地背叛,若非牽制了神魂不得背叛,妖族是最不能信任的同伴。
若非如此,曾經妖族和人族也曾結盟共同對戰魔族,哪怕是看在盟友的份上,妖族也不至于混到如今的低賤地位。
只因為他們從不知何為團結,被人輕易挑撥,便內部分裂嚴重,妖族的妖樹崩散之後,能夠牽制妖族的,便只有馭靈契。
這也是哪怕南榮元奚已經确認了溫蓉蓉就是十宮樓樓主,還是無法理解的原因,這說不通。
溫蓉蓉看着他的表情,頓時心裏不舒坦了。
“大哥,你這表情是不是看不起我?”溫蓉蓉盤膝坐在南榮元奚的對面,擡手胡亂撥了兩下他的琴。
“看你用的這破琴弦,撥出的音我聽着腦袋都疼,”
溫蓉蓉微微揚起下巴,看着他說,“過幾日我令人煉制些上好的千栾蛛絲給你,雖然不及重陰蠶的蠶絲,但也比這琴弦要好多了。”
南榮元奚按住溫蓉蓉胡亂撥的手,抓住她的手腕想要以靈力探入,但是溫蓉蓉這一次提前準備了,就剛才準備的。
她身上開了改良過好多次的金鐘罩,現在不會有誇張的光芒彈出,但是不光能抵擋攻擊,還能抵擋窺探,各種窺探。
南榮元奚很快皺眉收回了手,溫蓉蓉鼓搗袖子裏靈器的手指才停下。
兩個人又沉默了一會,南榮元奚說,“安栾王要登大位,你親自去海潮國攪亂了我們獸潮入城的計劃,便借我一些大妖吧。”
溫蓉蓉眼皮一跳,心裏罵人,靈脈果然是因為這兩個手段陰毒的混蛋給弄毀的!
“你可知碧腦麟的急奔會引起地龍翻身,甚至還會傷及無辜!”最重要的是會毀了她的親親靈脈!
南榮元奚愛撫他那張破琴,頭也不擡地說,“自古皇權傾覆,哪一個不是屍山血海。”
南榮元奚說,“我的人自會在魔獸入城之後回護百姓,安栾王與他的親兵亦是會拼死護着平民,到時衆望所歸,有何不好?”
這便是既要登位又要留好名聲,這倆損種又想當婊子,還要立牌坊!
“哼,可惜你們算盤白打了,”溫蓉蓉瞪着南榮元奚。
南榮元奚向來不是個心慈手軟之人,否則他如何能走到今天這一步?
“你這般愛護百姓,便應該知道,皇權的穩固,才是對百姓們最好的回護,”
南榮元奚說,“安栾王登上大位,是這些不成器皇子當中最好的人選,你真的以為,你二哥不曾與任何皇子親近,他就能出淤泥而不染嗎?”
“他這種做法是被逼無奈,确實也能暫時在權力中心博得安逸,但他也算是将所有的皇子都得罪遍了,”
南榮元奚輕聲細語,卻裂石碎冰般地對溫蓉蓉解釋,“日後無論誰上位,他都得不到好果子吃。”
溫蓉蓉的心沉下來,家人是她的軟肋。
南榮元奚說,“但若你幫我們,安栾王必勝。秦禮合的壽數将至,這天下安栾王做主,他就算看在和你大哥的情分上,還有你幫忙的份上,你二哥日後在朝中依舊能做他纖塵不染的玉公子。”
這是南榮元奚和溫蓉蓉說得最多的一次話,兩個人一直從白天聊到了入夜,很多溫蓉蓉不懂的地方,南榮元奚不厭其煩一遍又一遍地解釋。
溫蓉蓉用一個下午帶一個晚上的時間,将朝中現如今的形勢,各個皇子虬結交錯的黨羽,全都了理了個清清楚楚。
她腦殼疼。
溫蓉蓉捧着自己的腦袋說,“照如今的形勢看,秦禮合遲遲不立太子,不是他瘋了,是他不想過早地讓太子成為衆矢之的,但他屬意的絕不會是安栾王,他硬要上,那就是謀朝篡位。”
安栾王無論是母族背景,還是排行,甚至這些年在圖東都城積累的德行,遠不如其他出身正統母族龐大的皇子。
溫蓉蓉扶着頭,手肘撐在桌子上,皺眉道,“你們難道除了什麽斬草除根,一殺殺一片,就想不到別的更人性化,更好的辦法了?”
“有那功夫上戰場殺魔族好不好,出征的時候一個個都不想去,軟包慫蛋,怕死,然後窩裏鬥算什麽能耐……”
溫蓉蓉說,“我知道你要說我婦人之仁,我誰也救不了,我本來就不想摻和這種謀朝篡位的事情。”
溫蓉蓉沒好氣地說,“要不然當初我嫁了安栾王不是更直接?等他一上位,我就把他和他的小老婆都打包弄死,然後直接做女皇不香嗎。”
南榮元奚慢條斯理地喝着茶水,始終不急不躁,他是真的給了溫蓉蓉足夠的尊重,拿出商議的态度來和溫蓉蓉商讨的。
聽了溫蓉蓉這麽說,居然一本正經地給她分析,“你現在嫁他也還來得及,到時候弄死他何須你親自動手,我幫你。”
南榮元奚給溫蓉蓉倒了一杯茶,熱得冒白煙,溫蓉蓉卻有種涼飕飕的感覺。
“你在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冷死了。
南榮元奚抿了抿唇,端正态度,“你不想攪和進皇權之中,卻在你去海潮國獵殺碧腦麟的那一刻,已經摻和進來了。”
“在這圖東都城之中,王公貴族,無人能夠獨善其身,”南榮元奚說,“你二哥又何嘗不是在逆流而行,奮力為虛羅門在争一條出路呢。”
溫蓉蓉仰頭喝了茶,眼見着外面湖裏的水燈都亮起來,她屁股都坐麻了。
雙手托腮道,“就不能用兵不血刃的辦法,讓那些皇子們都自主讓位嗎……”
溫蓉蓉看着南榮元奚,像他戳穿自己的身份一樣,毫不遲疑地戳穿他,“你不是最擅長以妖術蠱惑人心,你出馬肯定能行。”
南榮元奚“砰”地一下,直接将手裏的茶盞捏碎了,接着将手中碎瓷片都狠狠抛向了窗外。
窗戶上的禁制被觸動,“砰砰砰砰”全部關上。
他猛地擡頭看向溫蓉蓉,那雙本來看上去空茫茫的淺淡雙眸,像是陡然生了滔天的暗潮,能将人瞬間吸入,生生撕扯粉碎一般。
溫蓉蓉頓時後撤,“大哥你做什麽,瓷片差點飛我臉上,你拆穿我行,我拆穿你不行啊。”
“鲛人族都這麽玩不起?”溫蓉蓉抱着手臂啧了一聲,鄙夷看他。
南榮元奚很快穩住了自己的情緒,但是片刻後他突兀地笑了下,擡手用被茶杯紮出血的指尖,抹了下颚的血跡。
但是卻把那豔紅都留在了臉上。
正巧這時候烏雲遮月,溫蓉蓉瞪着南榮元奚,正如見了幽冥黃泉的彼岸之花在霎時間綻放,麗得讓人膽戰心驚。
“你什麽時候知道的?”南榮元奚不顧手上的血跡,又倒了一杯茶,輕聲問。
溫蓉蓉心說,我在這個世界上活過來的時候就知道你小子是條魚。
但是她稍微猶豫了下,說,“你也知道我手下大妖很多,你掩藏得再好,就像我身為十宮樓的樓主一樣,不可能不露出破綻。”
其實南榮元奚還真沒有什麽破綻。
但是溫蓉蓉這麽模棱兩可地胡說一通,他也皺眉開始沉思起來自己到底哪裏沒有顧忌到。
溫蓉蓉又手欠撥了下琴,一聲清脆的琴音打斷了南榮元奚的思緒。
溫蓉蓉說,“今天就談到這吧,我要回去了,回晚了家裏人要挂念,”
溫蓉蓉起身,絲毫沒有感知到南榮元奚在方才捏碎茶盞的那一瞬間,洩露而出的殺意。
這殺意太短暫了,不足以觸動溫蓉蓉身上的妖紋彈出守護環,但卻足以觸動妖奴的神魂。
南榮元奚聞言應了一聲,已經徹徹底底地恢複了尋常模樣,在溫蓉蓉轉身朝着門口走時,在她身後輕聲道,“我會同安栾王商議,考慮你的建議。”
溫蓉蓉腳步頓了一下,不知道自己給了什麽建議,但她真的心好累,謀朝篡位什麽的……她做不來啊。
溫蓉蓉出了平燕樓,便見除了她帶來的妖奴,又多了好多,都圍在馬車旁邊,似乎在交談什麽。
溫蓉蓉走近馬車,他們就紛紛笑着上前和她打招呼,溫蓉蓉疑惑地站定在馬車門口,問他們,“都來幹什麽?大晚上的……啊你們去城裏玩了吧?”
以青絕鳥首領,也就是溫蓉蓉十宮樓白馬軍的二長老旃蒙為首的妖奴紛紛笑着應,“快中秋了,鬧市那邊挂了很多各色燈籠,很熱鬧。”
本來旃蒙是不應該和她一起出現在外面的,但是現在南榮元奚都知道了她的身份,也就無所謂了。
溫蓉蓉笑了笑,神色複雜,“那些燈,你們能……欣賞就好。”
她到現在也欣賞不了,那些用妖獸的眼珠子做成的燈籠。
她的院子裏從來都是用普通的燭火,妖奴山莊也是,除非必須要用明晶球的地方,才會用。
于是溫蓉蓉和一行妖奴呼啦啦地離開了平燕樓,平安地将溫蓉蓉送回虛羅門山莊,旃蒙帶着人悄悄地又折返回了平燕樓。
南榮元奚換了一身衣服,臨窗月下似乎早知道會來人,一路上旃蒙帶着人暢通無阻,他進了屋子,南榮元奚這才側過頭看來。
旃蒙腳步一頓,是震驚于南榮元奚的容貌。
南榮元奚的模樣無論是對男還是女都有一定的沖擊力,也就溫蓉蓉對着他一整晚,煩得要死,還能戳穿他的妖族身份,把他氣得差點殺人了。
“十宮樓白馬軍二長老旃蒙,見過德明宗宗主。”
“方才窗外的是你。”
南榮元奚說,“你們樓主不知道你來吧?”
“你對我們樓主有殺心,即便是一閃而逝,我也希望沒有第二次,否則青絕鳥一族,與你德明宗勢不兩立。”
旃蒙是青絕鳥族的首領,他帶着整個族的族人投奔了溫蓉蓉,青絕鳥飛翔速度極快,最擅遠行和搜集情報。
今天溫蓉蓉在街上被帶來了平燕樓,作為首領的他就接到了消息,悄悄跟來,一直守着。
自然也窺聽到了南榮元奚和溫蓉蓉的部分談話,這一次沒能約束好族人,給主人帶來了麻煩,他自然要親自解決。
南榮元奚沒有因為旃蒙的挑釁和警告而覺得被冒犯,只是平靜看着他,“你背着你主人偷偷折返,究竟要做什麽?”
旃蒙說,“我能幫你辦到主人說的,兵不血刃,讓其他人拱手讓位。”
南榮元奚這一次挑了下眉。
旃蒙說,“我有一位老友,乃是連方國生死齋的長老,鬼蠱雙修,控制幾個人而已,他只要出手,萬無一失……”
兩個人一直聊到了月上中天,旃蒙最後對南榮元奚說,“我會讓我的族人帶着我的信物去請這生死齋的人,希望你不要再用這件事煩擾我的主人。”
“你們為何聽命于她?”南榮元奚送他出門的時候,忍不住問。
馭靈契若是來自修真者,總也能在被控制的妖族身上,感知到一些修真者的氣息。
而旃蒙的身上什麽氣息都沒有,南榮元奚感知不到,旃蒙簡直像一只自由的不依附于人族的大妖。
這也算是溫蓉蓉能簽訂無數妖奴之外,另一個神奇的地方。
她因為是人族,氣息淺淡蓋不過妖奴本身的氣息,所以哪怕她的馭靈契能夠覆蓋已經被簽訂過馭靈契的妖族,令他人的妖奴變成自己的。
但那個人感知不到,只有妖奴和她會知道。
溫蓉蓉當初疏忽了這一點,急着驗證自己的能力,簽訂了竹葉和紅煙,還有她蘭庭院其他妖奴。
但她後來想起之後,一直在等,卻始終沒有虛羅門弟子感知到自己身上的馭靈契已經被覆蓋剝奪,溫蓉蓉才知道,她不僅能簽訂妖奴,還能搶別人的。
但是跟着她的都是自願的,她也不用去搶,所以這件事,也就只有親近的幾個妖奴,紅煙竹葉他們知道而已。
旃蒙也不知道,但是旃蒙的神魂卻早已經同其他妖奴融合在溫蓉蓉身體裏。
因此他說,“我們愛她,心甘情願地追随。”
南榮元奚:“……”
他看着旃蒙化為青絕鳥極速飛掠而去,對于溫蓉蓉如何控制妖奴,更加好奇了。
而溫蓉蓉此刻卻睡得天昏地暗,并不知道她的二長老連夜派人飛往連方國,因為她一句兵不血刃,去請生死齋的老友辦事。
她因為睡覺之前,聽了太多南榮元奚絮絮叨叨的關于現如今朝中的各種繁雜關系,自己做了一晚上的夢。
夢見她自己被什麽壓在一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好多樹藤一樣的東西纏着她,束縛着她,她說不出話,發不出聲音,只能通過一個很狹窄的小窗子一樣的東西,看外面。
聽着一個像她的聲音,在和人說話做事,做着她自己。
溫蓉蓉早上醒了之後渾身疲憊,被紅煙扶着泡了一早上靈脈,這才好些。
在太阿堂吃飯碰見自家二哥,溫蓉蓉拍了拍她二哥的肩膀,“哥,你辛苦了。”
溫蓉蓉從前只聽人說自己家二哥多智近妖,在朝中多麽受器重,在外被稱一聲玉公子多麽風光。
真的接觸朝堂,就接觸了那麽一點點,溫蓉蓉還是從南榮元奚那把子讓人如癡如醉的嗓子裏面,聽的那些腌H事,都想吐了。
她二哥為了虛羅門的地位,常年浸淫在這個圈子裏這些爛事裏面,沒禿也沒吐,實在是內心強大!
溫正玉揉了揉眼睛。
溫蓉蓉又說,“二哥,你也別太拼了,你看你這眼下青黑,你別是讓秦禮合給吸了陽氣吧?”
“那聚生陣會不會是吸人精氣的陣法啊,”溫蓉蓉胡亂猜測,“萬一把你順便也吸了……”
“胡說八道什麽!”溫正玉有些憔悴地看着溫蓉蓉。
話沒說氣先上來了,“我是昨晚沒有睡好……你能不能管管你那婢女,半夜三更鬼影似的在我窗外化為原型搖來搖去,連我的親衛都抓不到!”
“啊?”溫蓉蓉疑惑,“我哪個婢女?”
“就是那個聲稱自己能一窩生一百多個小筍子的竹筒子!”溫正玉氣得早飯都沒吃,拂袖而去。
溫蓉蓉笑得趴在桌上,半晌沒起來。
等到她終于好了一些,嘻嘻嘻哈哈哈嚯嚯嚯地吃完了早飯,在妖奴山莊找到了竹葉,問,“你半夜吓唬我二哥去了?”
“沒有啊,我去和二公子表白了!”竹葉故意提高了聲音,朝着正在和祁懷夢不知道商議着什麽的綿綿那邊喊。
溫蓉蓉憋不住笑,“你怎麽表白的?”
“我就說,讓二公子跟我生小筍子啊,”竹葉說,“二公子說他還不想要孩子,但是我覺得他口是心非。”
溫蓉蓉撓了撓頭,看了綿綿一眼,這麽近的距離,就算是竹葉不大聲說,她也能聽見的。
但她是真的一點反應都沒有。
溫蓉蓉問竹葉,“何以見得我二哥口是心非?”
“因為他一夜沒有睡啊,肯定是仔細考慮呢!”
溫蓉蓉無奈的很,在妖奴山莊裏面又轉了大半天,到處巡視,主要是看她的靈脈,依舊奔湧的非常強勁有力。
然後安心的回到蘭庭院去躺屍。
她不打算出門,出門就沒有好事兒,她是真的煩那些亂七八糟的,每天都擔心南榮元奚又要抓她去謀朝篡位。
不過溫蓉蓉在家中一直待着,一直到了八月十五,都安安靜靜的。
傍晚的時候一家人吃了團圓飯,溫蓉蓉喬裝打扮了一番,準備和妖奴們上街去轉轉,實在是憋的難受,據說今晚有夜市,很多好吃的。
但是還沒等她走出蘭庭院,便有一直青絕鳥搖搖晃晃飛來,落在了溫蓉蓉面前。
她落地化為人形,肩膀受了傷,趴在地上還沒等擡起頭,就快速道,“主人,燭龍谷駐軍地被魔獸踏平,大批高境魔獸沖破了天塹,海潮國防線也已經破了。”
“燭龍軍被沖散了,”青絕鳥擡頭,看向溫蓉蓉共,淚流滿面, “主人,我的族人們都被大批量湧出的魔鳥攻擊奔逃,我們看顧不利,德明軍和虛羅軍不知所蹤……”
溫蓉蓉身形一晃,被紅煙及時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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