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情感交換中22 既是如此,他只能将她……

環着她的手力道很大,仿佛要将她揉碎了,溫亭晚開口,聲音都在打顫兒:“殿......相公。”

聽到這聲相公,景詹神色微動,對面那公子卻是徹底愣了,他哪兒看不出景詹渾身氣度非凡,只是站在那裏,散發出的威儀就令人不敢直視。

“抱歉姑,夫人,是小生冒昧了。”

他忙将桃花收回來,拱手道了聲歉,轉身走得飛快。

溫亭晚看着那公子倉皇而逃的背影,竟有些遺憾,那可是她此生唯一一枝桃花。

似被看出了心思,掐在她腰上的手又緊了幾分,溫亭晚被壓得喘不過氣,只得抵着景詹的胸膛推拒着:“殿下......”

見一雙眸光閃閃的眼睛哀求地看向他,景詹緩緩松開了手。

從太子懷中退出來,溫亭晚忙與他拉開距離,垂眸心虛道:“殿......您怎麽來了?”

景詹看溫亭晚這副怯怯的模樣,原憋了一肚子的火突然就有些發不出來了。

“聽說太子妃病得厲害,孤放心不下,便來看看。”他涼聲将她上下探了一遍,“也不知太子妃生了什麽病,來得快,去得也快,昨日還需卧榻,怎今日就活蹦亂跳地來燈火節了。”

三月上頭,夜風吹來早已沒那麽寒了,可溫亭晚卻是從頭涼到了腳,被太子這般盯着看,哪裏還找得出借口來搪塞他,總不能說自己喝了神藥才好得這般快吧。

“臣妾......臣妾......”

溫亭晚支吾嗫嚅間,卻聽習語的聲音從後頭傳來。

“主子,馬車租好了。”

習語噠噠地跑過來,走近了才發現我溫亭晚身前的景詹,她驀地停下步子,吓得臉色煞白。

“殿......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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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險些腿一軟跪下來,眼神偷偷瞥向溫亭晚,見溫亭晚也是一副怛然失色的模樣,心中實在奇怪,太子殿下緣何會出現在這裏。

也不知過了多久,正當溫亭晚一顆心都快要跳出來,覺得小命難保的時候,卻見太子徑直越過她去,“孤從未來過燈火節,不如太子妃帶着孤逛逛。”

聽到這話,溫亭晚微微擡眸,見景詹已走出一段,深深舒了一口氣,後背都被快冷汗浸透了。

太子這麽說,大抵是不同她計較了吧。

她同習語使了個眼色,讓她去把馬車取消了,自己快走幾步,跟在了太子後頭。

走出一段,便在一個茶樓前見到了高裕和幾個喬裝的侍衛。

“夫人。”高裕同她行禮。

溫亭晚還未從方才的驚吓中緩過來,只同他僵笑了一下。

雖說太子讓她帶着他逛,溫亭晚卻只是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頭,什麽都不敢說,總覺得說什麽都不太合适。

景詹将餘光落在身後的人上,也不知該氣還是該笑,有膽子欺騙他,怎沒膽子承擔後果。

兩人繞着街走了好幾圈,溫亭晚只覺得太子就像是故意折磨她一般,累得腿都快邁不動了,可太子看起來仍是精神矍铄,興致勃勃,她也不敢停下來,只得憋着一口氣繼續往前。

“姑娘,可要買花?”

從路邊忽得竄出個小販,攥了枝花堵了她的去路,溫亭晚累得煩躁,搖搖頭,正欲繞過去,擡眼細細一瞧,才發現小販捏着的竟是一枝罕見的并蒂牡丹。

小販瞧見溫亭晚眸中一閃而過的詫異,心下雀躍,趕緊介紹起來。

“這枝并蒂牡丹可不得了,姑娘不知道,明明還未到花期,我家滿院子的牡丹獨它開了花,還花開并蒂,稀罕得很。這樣的花也不是誰都配得上的,我看姑娘生得實在美,才肯拿出來,姑娘莫要錯過了。”

溫亭晚看了那他一眼,心照不宣。

小販口若懸河,将這花說得這般珍貴,無非是想賣給她。燈火節這幾個時辰,來來往往那麽多人,他獨拉了她來買,想來也是因着她的着裝儀态,看出她定是個身份不凡的,也出的起錢。

不論小販使了什麽法子讓花提前開了,花開并蒂的事确實不假,但一想到小販極可能漫天要價,她可惜地看了那花一眼,并不打算讓他賺了這黑心錢。

“這花何價?”

聽到這問話聲兒,溫亭晚才發現景詹不知何時退了回來。

見一位穿着錦衣華服的男子似有要買的意思,小販一雙眼兒都亮了,“六兩。公子可去周遭的攤上看看,今日這燈火節上怕是再找不出第二朵并蒂牡丹了。”

六兩,都夠尋常百姓吃上大半年的了,這小販可真敢開口。

“喜歡嗎?”太子側頭看她。

溫亭晚不可能不喜歡,但也不想因此花這冤枉錢,“相公,太......”

“太貴了”三個字還未說完,就被精明的小販倏地打斷,“牡丹本就寓意富貴,這花開并蒂更是象征夫妻比翼連枝,琴瑟和鳴呢。”

比翼連枝,琴瑟和鳴。

景詹鬼使神差地看向溫亭晚,手微微一擡,高裕立即會意地取了六兩銀子遞給小販。

小販見狀,忙将花給了溫亭晚,雙手捧過沉甸甸的紋銀,笑得合不攏嘴,嘴上還在奉承:“公子和令夫人定能百年好合,白頭偕老。”

溫亭晚教他這話臊得紅了臉,垂首在花間輕嗅。

雖說這價格确實有些貴,但将花湊近了看,實在嬌豔水靈,教人歡喜,左右花的也不是她的錢。

如此想着,她不由得笑起來。

這幅場景落在景詹眼中,美得頗有些驚心動魄。

燈火璀璨的背景下,溫亭晚一身薔薇色衣裙,神色柔和,将半張臉埋在花間,蝶翼般修長濃密的雙睫微微顫動,朱唇輕揚,雙頰處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當真人比花嬌。

景詹胸口的最後一點氣也被磨沒了,他側過身,吩咐高裕将馬車開到附近。

上車前,習語提着大包小包的東西,也恰好尋了過來。

景詹瞥了一眼,“太子妃買了這麽多東西,可有給孤的?”

溫亭晚愣了愣。

太子給她買了花,還不同她計較撒謊的事,她該感恩戴德才是,“沒有”這兩字是萬萬不能說的。

她在那堆東西間看了一眼,一咬牙取過那盞兔子燈道:“今日是燈火節,臣妾特意買了盞燈給殿下,殿下可喜歡?”

許是見那兔子燈做工粗劣,景詹眉心微蹙,似有些嫌棄。

溫亭晚巴不得他嫌棄,她自己喜歡得緊,可不舍得給他呢,“殿下若是不喜歡......”

她還沒來得及将東西收回去,就被景詹從手中抽了出來,回身交給了高裕。

“太子妃送給孤的,孤自然喜歡。”

他看着溫亭晚嘴上說着“殿下喜歡就好”,可瞥向那燈的目光還略帶留戀,垂首暗暗露出一絲戲谑的笑。

習語扶着她上了車,溫亭晚以為太子大抵還會帶着她回一趟溫府的,卻見馬車直直往皇宮的方向去了。

“殿下......”

景詹阖眼在車上休憩,不聽溫亭晚說完,就猜中她的心思。

“太子妃的東西,孤明日一早會派人去溫府取。”

“可臣妾......還未向父親母親辭別。”

他不睜眼,也聽出了溫亭晚話中的委屈,還略略帶了些慌亂的哽咽。

“無妨,太子妃若是想回家,和孤告一聲,随時可以再回來。”

溫亭晚聞言驚喜道:“殿下說的可是真的?”

景詹輕輕扯開嘴角算是回應,少頃,睜開眼再看時,溫亭晚正掀了簾子一角好奇地往外頭看。

他直勾勾地盯着她,眸光似寒潭般逐漸深邃幽暗起來。

若不是這趟出宮,他怕是永遠看不到溫亭晚還有這般歡快的樣子。她站在橋上,高興得笑逐顏開,笑聲若銀鈴般悅耳,裙擺随着輕快的步子飄動,若一只自由自在的雀兒。

她自己不知,她生得有多招人,若不是他派人攔了周遭那些蠢蠢欲動的男人,向她遞桃花的又豈會只有一個。

原來離了皇宮這個牢籠,她竟是這個模樣。

那他又怎會再随意放了她呢,離了鳥籠的雀兒注定只會展翅飛遠,既是如此,他只能将她關牢了,安安心心做那籠中的金絲雀。

更何況,當初是她自願走進這個金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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