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換回來了16 孤一直會在這裏,等你需……

淑妃面色蒼白如紙, 萬萬沒想到在六公主的生辰宴上發生了這樣的事。

面對這一片亂象,皇後卻始終鎮定地将目光定在溫亭晚身後,那個疼得捂着手腕的太監身上, 高聲厲斥道:“狗奴才, 膽敢推太子妃。”

那太監聞聲看來,忙跪地求饒, “皇後娘娘饒命,奴才不是有意的,奴才只是奉淑妃娘娘的命在殿中找老鼠而已。”

聽此言,皇後自然而然地将淩厲的目光移到了淑妃身上。

“淑妃,你有何話說!”

淑妃脊背一寒,“臣妾絕沒有害太子妃的意思,臣妾與太子妃無冤無仇,又怎會去害她腹中的孩子呢!”

“可事情發生在你殿中, 這奴才還是你殿中的人, 此事你無論如何都逃脫不了幹系。”皇後咄咄逼人。

“臣妾......”

“夠了。”太後低喝一聲,冷凝的眼神在兩人之間掃過,“現在是糾結這些的時候嘛,還不快請太醫!”

淑妃這才發現自己吓昏了頭,邊吩咐宮人去請太醫,邊将溫亭晚扶去了內殿。

景姝伏在榻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溫亭晚只能拍拍她的手,安慰說自己沒事的同時,還得裝作一副疼痛不已的模樣。

“怎麽可能沒事,皇嫂你如今懷着身孕呢,若孩子有個好歹......”

“別胡說。”太後斥止她,手中撚着佛珠, 喃喃道,“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當然不會有事,因她根本就沒有摔,是她自己倒的。

看着太後與景姝為自己擔憂的模樣,溫亭晚多多少少有些歉疚,可她不得不裝,有人三番兩次想害她,她是時候将那人抓出來。再者,她鬧出那麽大的動靜,那人也不好再次下手。

太醫匆匆趕來,為溫亭晚把了脈,卻是眉頭緊蹙,在溫亭晚臉上看了又看,輕聲問詢:“太子妃哪裏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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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摔了一跤,便覺腹中疼痛,敢問孫太醫,可是孩子不好?”溫亭晚裝得煞有其事,末了還難過地擠出了一滴淚。

孫太醫怎麽摸都覺溫亭晚的脈象平滑有力,并無問題,可他看太子妃的樣子确實像是疼痛難忍,一時摸不着頭腦。

“孫太醫,太子妃如何了?”太後被孫太醫這反應弄得心頭一緊。

不好說是自己醫術不精,孫太醫低咳一聲,只得硬着頭皮禀報:“太子妃無恙,想是受了驚吓,才會覺得腹中疼痛。微臣開幾副安胎的湯藥,休養幾日便好。”

太後深深舒了一口氣,皇後的臉色卻并不好看,然她還是佯裝慶幸道:“無事便好,無事便好。”

皇後轉過臉去,正欲繼續責備淑妃,便聽榻上溫亭晚聲音微弱地喚了聲“淑妃娘娘”。

淑妃聞聲上前,溫亭晚拉住她的手,歉疚道:“今日是六公主的生辰宴,我卻出了這樣的事,定擾了娘娘的心情,望娘娘莫同我計較。”

“太子妃說的什麽話。”淑妃道,“是我不曾管教好奴才,才沖撞了你。”

“這又與娘娘何幹呢。”溫亭晚轉而對太後道,“皇祖母,你切莫怪淑妃娘娘,今日之事與淑妃娘娘無關,若您懲了她,孫媳會自責的。”

太後望着溫亭晚濕漉漉的眼睛,嘆了口氣:“好,哀家答應你,不會責罰淑妃。”

太後話音剛落,便見皇後難以置信地怔了怔,面色微沉。溫亭晚卻心情極好,皇後想此題發揮發難于淑妃,她自然不能如了她的意。

孫太醫開了藥方,淑妃忙命宮人去煎藥。太後與衆人看溫亭晚無事,坐了半晌便都各自散了。

溫亭晚喝下藥,也欲離去,但淑妃擔憂她,不肯放她走,堅持讓她在偏殿中留宿一晚,溫亭晚拗不過,再加上她如今裝作病弱,生怕多說兩句漏了餡,沒辦法答應了下來。

在榻上躺着,躺久了她便真的昏昏而睡,半夢半醒間仿佛聽耳畔有人溫柔地喚她。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只見太子坐在榻邊望着她。

“晚兒,孤帶你回去。”

溫亭晚一雙眸子泛着水霧,懵懵地點了點頭,景詹脫下自己的大氅将她裹緊,俯身把她抱了起來。走出殿外,同站在門口的淑妃道:“淑妃娘娘,孤便帶着太子妃回去了。”

淑妃望着太子離去的背影,想起他看向溫亭晚時缱绻溫柔的眼神和小心翼翼的模樣,唇角微勾,看來她倒是選對了人,只要與太子妃交好,往後就算沒了陛下照應,她的日子也不會太難過。

外頭風大,不似屋內溫暖,寒風灌進衣領裏,凍得溫亭晚瑟瑟得抖了抖,下意識将頭埋在太子懷中,那股幽淡而熟悉的青松香鑽入鼻尖,她驀然清醒過來。

正欲掙紮,太子遒勁有力雙臂一攏,使得她不得動彈。

“別鬧。”他聲音低啞柔和,就像是在哄孩子一般。

甫一被太子抱上馬車,溫亭晚便縮在了車廂一角,與太子拉開距離。

景詹感受到她的抗拒,只能遠遠地坐着,“身子還好嗎?可有哪裏摔疼?”

溫亭晚擡眸看向他,聲兒比外頭的冰雪還要涼,她嗤笑道,“殿下派人時時刻刻盯着臣妾,臣妾的一舉一動您又怎會不知呢。”

生辰宴上那本欲推搡她的人之所以沒能得手,想都不必想,定是太子的人隐在暗處救了她。

“孤,孤怕你有危險。”分明是以保護她的名義派去的人,然景詹觸及她的目光卻莫名生出幾分心虛。

“臣妾謝過殿下的好意,可臣妾......”溫亭晚欲言又止。

她本該感謝太子,若沒有他的人,今日她腹中的孩子很有可能不保,可一想到有一人日夜監視着她,她便覺得脊背發涼。

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因為此事而指責太子,她偏過臉去,索性不說話。

景詹望着她冷漠的側顏,也不知在思忖些什麽,眸色愈發漆黑深沉。

馬車緩緩停下,習語扣了扣車門,“太子殿下,太子妃,鸾和宮到了。”

景詹先行下了車,見溫亭晚鑽出車門,并沒有接受他幫助的意思,低聲道:“太子妃莫不是想被人看見,你瞬間便好了。”

沒待她反應過來,景詹不容置疑将她從車上抱了下來,直接大步跨進殿去。

溫亭晚被放在了榻上,方一坐定,太子便微微俯身,将她困在方寸之間,那壓迫的氣息令溫亭晚的呼吸凝滞了一瞬。

“晚兒,孤可以撤了保護你的人。”景詹頓了頓,“但是你得答應,讓孤親自保護在你身邊。”

溫亭晚聞言眉心一蹙,“殿下,您這是強人所難!”

“孤就是強人所難。”景詹低沉的聲音中帶着幾分啞意。

他不得不這麽做,他的晚兒已離他越來越遠,他等不了了。

“晚兒,孤想做你的靠山,你可以不需要,但孤一直會在這裏,等你需要孤的一天。”他看向內殿一角,“孤以後,便睡在那張小榻上,不會打攪你。”

都睡在同一個屋裏了,算哪門子的不打攪。

溫亭晚方要張嘴反駁,景詹又道:“若是你不應,孤便派人繼續跟着你。”

她頗有些瞠目結舌,沒想到太子居然這麽不講道理。

什麽太子,簡直是流氓。

她暗暗腹诽了一句。

“東宮都是您的,殿下若不嫌那小榻硬得慌,就随意睡吧。”溫亭晚淡淡地抛下這話,旋即對着床榻內側躺下,只留給太子一個冰冷的背影。

她睜着眼,對着雪白的牆面,聽見太子喚宮人進來鋪被褥,不屑地笑了笑。

這小榻又冷又硬還窄小,太子金尊玉貴,指不定睡上幾日覺得不舒坦,就會自己回去了。

如是想着,溫亭晚放了心,閉眼沉沉睡了過去。

翌日晨起,太子早已不在,溫亭晚望了望小榻,沒有說什麽,只吩咐宮人将被褥先收起來,等晚間再放回去。

溫亭晚為了裝病,在床榻上硬生生躺了兩日,幸好有景姝每日來陪她。

第三日的時候,景姝還帶了個稀客來,正是三公主景婧。

“皇嫂,我在路上遇見三皇姐,三皇姐挂念你,便同我一起來看你。”

三公主景婧得體地同溫亭晚施了禮,“皇嫂身子可還好?”

“我身子已好多了,多謝三皇妹挂心。”溫亭晚不鹹不淡道。

這兩人寒暄罷,景姝迫不及待地指了指擱在桌上的食盒,“皇嫂,我今日帶了自己做的點心來,你猜是什麽?”

溫亭晚聞着那股熟悉的味道,佯作不知,“是什麽,皇嫂猜不到。”

“是杏仁酥,皇嫂最喜歡的杏仁酥。”

她興高采烈地要去掀食盒,三公主快她一步,先站了起來,把食盒裏的杏仁酥拿出來交給景姝。景姝忙将盤子遞到溫亭晚面前,期待地看着她:“皇嫂您快嘗一嘗,嘗嘗我做的好不好吃。”

溫亭晚只是笑,卻不伸手,話鋒一轉道:“姝兒,我養在院中的那盆美人茶近日不知為何總有些恹恹的,也不知哪裏出了什麽問題,你跟着郦嫔娘娘,想必也懂不少花木的知識,可否幫我去看看?那盆美人茶我實在喜歡。”

“好。”景姝點點頭,答應地爽快。

溫亭晚與習語眼神一示意,習語便帶着景姝去了庭院,順帶悄悄帶走了殿內的幾個宮人。

三公主景婧坐在榻旁的小凳上,笑道:“皇嫂與五皇妹的關系可真好,好得令人羨慕。”

“是啊,我與姝兒确實頗為投緣,也許是姝兒天真,沒有心機,才令我這般喜歡她。”溫亭晚意味深長地看向景婧。

景婧被她看得背上發毛,眼神飄忽着,複又拿起景姝放在一旁的糕點,“五皇妹一片心意,皇嫂趁熱吃一個吧。”

溫亭晚的視線掃過她手中的糕點,笑意漸漸消失,她開口,緩緩道。

“事不過三,頭一次,三皇妹是借了四皇妹的手,第二次,三皇妹又将罪責推到淑妃娘娘身上,這回,難不成是輪到姝兒了嗎?”溫亭晚眸色寒沉,“我自覺從未惹過三皇妹,三皇妹到底是為何,一次又一次地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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