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換回來了20 宮中都道太子殿下瘋了……
“什麽沒了?”景詹啞聲道, “什麽叫沒了!”
習語哭得涕泗橫流,口中只斷斷續續道:“是奴婢的錯,是奴婢沒有看好主子, 是奴婢的錯……”
景詹越過她, 快步邁進去,房內只浮着一片哀恸的哭聲, 林氏已哭厥了過去,堅毅如溫留長也在一旁默默抹淚。
家仆跪倒一片,拔步床上依稀躺着一個人,景詹只覺雙腿重若千金,每邁一步都使了極大的氣力。榻上那人用衾被蓋過了頭,他站在榻前,将顫抖的手緩緩伸過去。
“殿下!”溫留長出聲制止,他搖了搖頭, 一瞬之間仿佛蒼老了許多, “晚兒她……”
景詹恍若未聞,一把掀開了衾被,衾被下的屍體手掌腳掌皆已浮腫,臉上滿是血痕,已看不出本來面目。
他靜默地站了半晌,忽得退後一步,冷眼地望着那具屍首,定定道:“這不是晚兒。”
“殿下……”
溫留長知景詹悲痛,他也不願相信,可屍首凸起的小腹,正是近五月的模樣,令他不得不信。
“這不是晚兒!”景詹又重複了一遍, 語氣中難掩愠怒,“這不是!”
他頭也不回地大步出屋去,恰逢高裕趕來。
高裕低身跟在後頭,努力追趕太子的腳步,惴惴問道:“殿下,太子妃娘娘的屍首是否要運回東宮?”
景詹驀然止住步子,掃向高裕的眼神銳利如刀,透着寒光,令高裕不寒而栗,忙閉緊了嘴。
“傳孤的旨意,查驗所有出城的人,其中若有身懷有孕的婦人,扣留下來盤問。另外,去大理寺把左堯叫來,孤要見他!”
他冷冷地落下幾句,轉而匆匆回了東宮。
大理寺少卿左堯被高裕拉着進勵正殿時,想到即将要辦的差事,背上不禁攀上一層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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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雖及時封鎖了消息,可太子妃今早溺死于溫府池塘的事還是洩露了出去,他也向高裕探了口風,證明此事屬實。
這絕非小事,不僅因死者是太子妃,更是因為太子妃身懷有孕,她腹中的可是未來的小皇孫。
如今一屍兩命,何其棘手。
左堯站在勵正殿殿外,深吸了一口氣,擦了擦手上的冷汗,才躬身進殿去。
“臣大理寺卿左堯參見太子殿下。”
景詹頭也不擡:“去查查這幾日,可否有身懷有孕,月份在五月上下的婦人失蹤。”
左堯心下一驚,遲疑着試探道:“殿下的意思是……”
偷龍轉鳳!
太子殿下并不信那具屍首是太子妃。
“太子殿下有何證據?”
景詹沒有證據,他甚至沒有去細瞧那具屍首,便直覺不是他的晚兒,除了那身衣裳和五個月的肚子,誰又能證明那人是溫亭晚呢。更何況屍體面目全非,倒像是有人刻意為之。
見太子沉默不言,左堯拱手道了聲“是”,奉命退下。
心下卻有些擔憂。
聽說太子妃死狀凄慘,他認為當下查出兇手才是要緊,可太子殿下卻堅信那不是太子妃。
只希望不要是太子殿下自欺欺人才好。
太子妃殁的消息終究紙包不住火,沒過幾日,便在宮中傳得沸沸揚揚。
而後不久,宮中都道太子殿下瘋了。
太子妃身死,太子卻遲遲不肯入殓下葬,甚至不肯将太子妃的屍首接回東宮,始終不願承認那人是太子妃。
他整日待在鸾和宮中,對着滿屋子太子妃的物件神神叨叨,不知所雲。
高裕自禦膳房端來一些清粥小菜,一進鸾和宮,便見太子捧着太子妃為孩子縫制的衣物出神。
“殿下,你已兩日不曾好好進食了,奴才拿來些清淡的飯菜,您且用一些。”
景詹不言,雙眼盯着那件做了一半的湖綢小衫,小衫一針一線皆縫得極為細致,可見溫亭晚的用心和對腹中未出生孩子的期盼。
“殿下。”高裕踯躅片刻,“皇後娘娘今日派人來東宮傳話,說是太子妃的屍首已在溫府停了兩日,按理應迎到東宮設靈堂三日後入殓下葬……”
景詹緩緩擡頭,眸光冰涼似天山上千年不化的寒冰,“孤說了,那不是太子妃,又何需下葬。”
高裕暗暗嘆了口氣,太子妃的屍首是在溫家偏院的池塘裏發現的。
聽說是習語一早喚太子妃起床卻發現太子妃不在房中,她滿院子的找都沒找到太子妃的身影,門房也未見太子妃離府。
心急之下習語差全府的家仆一同搜尋,最終在溫府一個偏僻無人的院落裏尋到了一具仿佛在池塘中的屍首。
雖然面容損毀不可辨,可不管是身上的衣衫還是近五個月的身孕都與太子妃無異。
高裕無奈,太子妃過世,他理解太子殿下的心情,可該勸的他都已勸了,如今只能靠太子殿下自己想開了。
高裕将飯菜擱在太子面前,轉頭見五公主跑進來,看到太子坐在小榻上失魂落魄的模樣,她一抽鼻子,眼淚霎時落了下來。
“太子哥哥,你別這樣,皇嫂已經沒了……”
景詹面無表情地看向她,神色頹敗,雙目似失了焦距,口中喃喃,“她還活着,只是孤不知道她到底在哪兒,是孤的錯,是孤沒有保護好她。”
景姝在景詹面前緩緩蹲下來,“太子哥哥,你何必如此執着,你将皇嫂給葬了吧,你要讓她死後也魂靈不安嘛。”
景詹蹙眉似有些煩躁,他扶額淡淡道:“姝兒,你回去吧。”
“太子哥哥。”景姝不肯走,所謂入土為安,她怎能眼睜睜看着溫亭晚的屍首不得入殓埋葬。
她雙目通紅,顯然已經哭了好幾日了,她扯住景詹的衣袍求道:“太子哥哥,你不能這樣,就算你不信,皇嫂她也已經走了,太子哥哥……”
高裕見狀無奈地去拉她,“五公主殿下,您回去吧,太子殿下想一人靜靜。”
“太子哥哥……”
景姝哭着求了許久才放棄,離開時抽抽噎噎,一步三回頭。
天色逐漸暗下來,高裕送來的飯菜卻是一動未動,直到徹底涼透才被端了下去。高裕點起宮燈,便見左堯匆匆而來。
“殿下,微臣已命人将京城翻了個遍,并沒有發現符合條件的婦人失蹤。”他小心翼翼地禀道。
“昨日,還是沒有發現身懷六甲的婦人出城嗎?”景詹蹙眉道。
左堯搖了搖頭。
太子妃确實死得古怪,聽聞當晚溫府值夜的下人壓根沒有聽到任何的動靜,而且太子妃的屍首又為何會出現在無人居住的偏院的池塘中,且面容被銳器所毀,幾乎面目全非。
他去查看過屍首,看到那副模樣也忍不住犯惡心,難不成是有人妒忌太子妃的美貌,才做出這樣的事。
少頃,他猶豫道:“殿下,微臣知道太子妃娘娘死得确實蹊跷,可并不能證明那具屍首不是太子妃,許是……有人記恨太子妃娘娘才刻意毀屍。”
小桌上宮燈幽幽的燭火,映照出在景詹深邃不見底的眸子裏。
所有人都在勸他放棄,所有人都在勸他承認那人就是溫亭晚,可他相信那人不是,他相信自己的直覺。
他的晚兒如今一定在某個地方,好好地活着,或許正無助又害怕地等着他去救她。
景詹此刻最後悔的事,便是沒有派人好好保護她,回宮的時候,他想到溫亭晚對暗衛的抗拒,又覺她在溫府定不會出什麽意外,才放心地撤掉了保護她的暗衛。
可他沒想到,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大意,竟把溫亭晚給弄丢了。
他沒有一點思緒,全然不知該去哪裏尋她。
景詹将拳頭重重地砸在小桌上,桌沿的茶盞抖了兩下,轟然落地,發出一聲脆響。
“京城尋不到,就去京城之外的地方尋,他們既能将屍首掉包,做到以假亂真,孤就不信,留不下一點蛛絲馬跡。”他低喝道。
左堯吓得顫了顫,為難地看了景詹一眼,心道太子殿下根本就是瘋了魔。
畢竟對方制造太子妃死亡的假象,擄走太子妃本人,又有何意義呢!
但他還是應聲領命,退下時卻突然想起了什麽,“殿下,今日微臣抓了一個在大理寺門口鬧事的人。”
見太子似乎對此并不關心,他繼續道:“那人在大理寺門口吵吵嚷嚷,說要見您,說能一答您心中所惑。”
他心中所惑?
景詹倏然擡眸,“是什麽人?”
“是一個白發蒼蒼,衣衫褴褛的老道,可微臣看他像是個騙……”
“為何不早點向孤禀告!”景詹疾言厲色,“将他給孤帶來,不,孤親自去見他。”
太子怒氣不掩,起身大步邁得飛快,左堯跟在後頭,随着太子連夜趕往大理寺監牢。
老道半夢半醒間,便聽獄卒低喝了一聲,睜眼便見一個高大的身影落在他眼前,他抓着亂糟糟的頭發坐起來,吊兒郎當地笑着。
“太子殿下,又見面了。”
然而眼前的男人并沒有閑心同他寒暄,下一瞬那只指節分明的大手便已擒住他的脖頸,只要稍一用力就能掐斷他的脖子。
老道怔愣了一下,旋即嬉皮笑臉道:“有話好好說,殿下這是做什麽?”
“說,溫亭晚在哪兒?”景詹整個人身上散發出濃濃的戾氣,連站在一旁的左堯都有些毛骨悚然。
老道扯開嘴角,慢悠悠道:“貧道略懂觀星之術,昨日聽聞太子妃娘娘身故的消息,夜觀星象,奇怪的是貧道發現太子妃娘娘分明安然無恙……”
“別說廢話!溫亭晚如今身處何處?”景詹聲音低冷,五指微微用力。
老道頓覺喘不上氣,忙道:“西北,太子妃娘娘正朝西北方向而去。”
西北?
景詹思量片刻,起身快步離開。
坐在原地老道捂着脖子猛咳了兩聲,望着景詹離去的背影嘟囔着:“又來了,瘋子!真是瘋子!”
走出大獄,景詹一個眼神,跟前便多了一人跪倒在他腳下。
“孤記得你說過,太子妃與夏國來的一個使臣曾在宮門處見過一面,去查查那個使臣的底細,兩個時辰內給孤答複。”
只一眨眼的工夫,那個身影消失無蹤,約莫一個半時辰後,再次在勵正殿跪倒在了景詹眼前。
“殿下,屬下已去查過,那位與太子殿下見過面的使臣名叫崔桓,自稱是夏國皇都人士。屬下還去看了仵作的驗屍報告,突然發現這位崔使節比其他使臣團的人早死了近半個時辰。”
他頓了頓道:“屬下喬裝進了大理寺,無意間探聽到一件事,禮部的柳屏大人來查看使臣團的屍首時,曾說過一句奇怪的話,他說他記得那位崔使節的耳垂上原有的一顆小痣似乎不見了。”
景詹劍眉蹙起,只想到一種可能。
替身詐死。
聽聞一些權貴高官,皇室子弟為求自保,會秘密尋找與自己肖像的人養起來作為替身,在關鍵的時候替自己去死。
他沒時間去驗證此事的真假,也沒時間去探究那位崔使節的真實身份,更來不及去想為何那個崔桓要費那麽大的氣力帶走溫亭晚。
景詹連阻擋寒風的大氅都未披,便匆匆趕往了禦書房。
半個時辰後,他回到勵正殿,對高裕吩咐道:“把溫府那具屍首接回東宮,以太子妃之儀風光大葬。另将孤哀傷過度,重病不起的消息傳出去,這陣子,不論誰來勵正殿都不能見。若孤十日內不回,父皇那裏會派人來教你該怎麽做。”
高裕聽罷,雙眉緊蹙,頗有些惴惴不安地問道:“殿下您要去哪兒?”
景詹薄唇輕抿,神色堅定。
“孤要親自将太子妃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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