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荷花 還沒鬧完?

電話挂斷,談話不歡而散。

歲初曉氣得握緊手機,手指骨節都發白。

想一想胎教書上的叮囑,又連忙順一順氣,輕輕撫摸着小腹,寬解着自己,“不生氣,不生氣,生氣影響寶寶的健康發育。”

歐陽等她情緒穩定,才問:“怎麽樣?帖子要不要發?”

“發!”歲初曉堅定地說:“必須發!”

很快,一篇深挖小明星楊婉兒和園林設計界大咖劉心丹恩怨的帖子在網上發布出來。

因為得到了徐雅秋等幾位網絡紅人的幫忙轉發,借着此前事件的勢頭,這篇帖子迅速火遍全網。

事情發酵,就連多年前歲初曉跟劉心丹的那場罵戰也被挖了出來。

歲校長當年任職的溪山農學中專的同事也紛紛站出來作證。

他們說,歲校長當年确實寫過一本筆記,劉心丹的很多作品也确實跟歲校長的風格很像。

尤其她那個獲得國際大獎的明空山茶齋,跟歲校長當年打過的一張草圖幾乎一模一樣。

這些消息一爆出,都不用歲初曉和歐陽再引導,自然就有富有正義感的網友柯南附體,開始推測楊婉兒遇害的真正原因。

就連她在非洲遭遇獅群,都被推斷為被人陷害。

有網友還特意@了當地警方公衆號,請求徹查。

看着網絡上的風向漸漸轉變,歐陽激動得睡不着覺。

她一邊觀察着各大網站上事态的發展,一邊嘆息着說:“如果這個時候那個始作俑者楊父可以良心發現站出來發聲,真就可以把劉心丹一棒子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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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那個楊父現在不僅不肯出聲,就連電話都不接了。

歐陽一邊罵着楊父是敢做不敢當的縮頭烏龜,一邊跑到冰箱前給自己拿了罐啤酒,給歲初曉拿了一盒酸奶,先碰杯慶祝着。

可是,當她喝完一罐啤酒再去刷新最新回複時,直接就吓傻了,“曉曉,咱們的帖子好像被删了。”

歐陽一面說,一面再去刷新,刷完往椅子上一癱,絕望地說:“真的什麽都沒有了!”

那個就快要被頂到熱搜的帖子,突然間就消失了。

“眨個眼的功夫,說删就TM全給我删了!這可是我發帖這麽多年,人氣最高的一篇!”

歐陽氣得眼淚都要流下來了,她扭頭看着歲初曉,咬牙切齒地說:“一定是你那個狗前夫幹的!”

別人就是想幹,也沒有這種只手遮天的本事。

歐陽都要氣死了,歲初曉卻還能安安穩穩地坐在沙發上,喝着她的酸奶,安慰歐陽。

被删帖,其實早在歲初曉的意料之中。

她沒有多少失落,反而有點慶幸。

從發帖到被删,整整六個小時的時間。

如果不是孟梁觀被那個不靠譜的合作方纏住,估計六分鐘都不會給她們。

接下來,不僅僅是歲初曉她們的帖子,只要是跟楊婉兒和劉心丹相關的,好的留,黑的删,疾風掃落葉,幹淨徹底。

歐陽氣得睡不着,一圈圈地在房間裏打轉轉。

罵不到孟梁觀,就找歲初曉要了司馬助理的微信。

難為人家司馬助理以為歐陽大美人大晚上的找他,是要談談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什麽的,沒想到剛連上語音,歐陽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罵。

罵完還不解氣,都不給人家申辯的機會,就又直接拉了黑。

饒是這樣,歐陽的氣還是沒出完,第二天一起床就吵着腦殼疼。

歲初曉押着她去看了醫生,醫生說是神經性頭痛,給開了藥,讓她在家休息一天。

歲初曉逼着歐陽吃了藥,又囑咐她在家好好休息,就自己開車去了小自然。

氣要出,真相要查,生意也得繼續做。

好在這一天是個工作日,還不到下班的時間,小自然裏顧客不多,只有DIY室裏有個親子中心組織的親子活動,有不少寶媽帶着寶寶在玩微景觀DIY。

歲初曉本以為這會是一個比較清靜的上午,可以好好理一理腦子裏的思路。

沒想到,剛回到自己的工作室,就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女人站在門口,擡手敲了敲門邊。

歲初曉擡頭望過去,女人二三十歲,中等的身材,一身的名牌,妝容精致,臉上卻挂着一只碩大的墨鏡。

歲初曉只略做思考就做出了反應,“劉心丹?”

歲初曉跟劉心丹在網絡上有四五年的恩怨,今天卻是第一次見面。

劉心丹勾勾唇角,擡着下巴走進來,“有時間嗎?我想跟你談談。”

她的口氣是商量的,卻徑直坐在歲初曉工作臺的對面,透過墨鏡,冷冷冰冰地打量她。

歲初曉微微一笑,收拾起工作臺上的草稿圖,清清淡淡地說:“那就談吧。”

正在這時,工作室的門再次被敲響,小喬領着一個前來應聘的小姑娘走進來。

應聘是之前就約好的,小喬沒想到房間裏會有客人。

小喬見狀,連忙就要帶着那個應聘的小姑娘出去。

沒想到那個小姑娘卻認出了劉心丹。

“劉老師?”小姑娘抑制不住自己內心的仰慕走上前,“劉老師真的是您嗎?”

小姑娘十分激動,“我是您的粉絲。您的每一部作品我都有學習。”

“尤其您那個明空山茶齋,我前天還跟朋友去參觀過。”

小姑娘的仰慕之情溢于言表。

劉心丹很受用這個時候的這種恭維。

她得意地掃了歲初曉一眼,懶懶地靠在椅子上沖小姑娘伸出手,很程式化地說:“謝謝你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

小姑娘連忙上前握住劉心丹的手,激動地又說:“劉老師,您是中式園林設計的大家,也很喜歡小自然的風格嗎?”

小姑娘的話裏沒有惡意,沒想到劉心丹卻淡淡一笑,勾下墨鏡,說:“小自然嘛,如果大餐吃多了,偶爾想吃吃路邊攤的垃圾食品,圖個新鮮,也不是不可以。”

這句話很不好聽,小姑娘就是再單純,這時候也該覺出,這位劉老師跟小自然的老板并不是朋友,而是,對頭!

小姑娘不敢再說話,連忙跟着小喬離開了。

房間裏再次只剩下歲初曉和劉心丹。

對于剛才的插曲,歲初曉完全沒有所謂,她說:“路邊攤要想做得好,留得住客,一樣要有自己獨特的配方和做法。劉大師年少成名,這幾年一直高居圈內上位,不知道您烹饪的大餐,有幾分是自己的創作?”

歲初曉聲音溫柔,綿裏藏針,劉心丹冷冷一笑,說:“我知道你生氣,這麽多年我也覺着你挺不容易的,不過……”

她往後一靠,看着她說:“誰讓你沒有一個好閨蜜,好閨蜜又沒有個好哥哥呢?”

這句話就太直接,太不要臉了。

歲初曉臉色一冷,說:“我的手不長,從來不偷拿別人的東西。所以,不需要狼狽為奸的閨蜜。”

劉心丹鄙夷地撇撇唇,說:“我今天來可不是跟你鬥嘴的。你也知道,以我現在的身份和地位,根本不屑搭理你們那些低階的帖子。我只是來好心提醒你一下,收手吧,楊家都不鬧,你算老幾呢?”

歲初曉看着她,“你怎麽知道楊家人就不鬧?今天不鬧,并不代表明天不鬧。”

“呵!還明天?”劉心丹不屑,“你還不知道嗎?楊婉兒已經火化了,楊家父母今天就要帶着她的骨灰回去了。”

歲初曉一驚,“誰說的?”

劉心丹往後再一靠,腳幾乎都有翹到歲初曉的工作臺上來了,她挑釁地說:“是孟總。怎麽,他沒有告訴你嗎?哦,對了,你們已經離婚了。你現在是不是就連見他一面都很困難?”

歲初曉看着劉心丹,眼睛裏漸漸淬起寒意。

劉心丹笑着站起身,又打量了一下房間裏的設計和布置,說:“我已經讓明穗跟孟總說了,你這小自然位置很好,我很喜歡。我在想要不要拿來開個作品模型展。當然,至于最終拿不拿,就看你的表現咯。”

劉心丹說完,擡起塗着鮮紅蔻丹的食指沖歲初曉一點,就大笑着走了出去。

歲初曉望着那道張揚而去的身影,氣得差點把自己的手掌掐破。

這一天,因為惦記家裏的歐陽,歲初曉下班有些早。

剛下了樓,卻看見孟梁觀那輛很是張揚的車子停在那裏。

一看見她下來,小武連忙下車迎過來,說孟總有點事走不開,讓他來接她。

歲初曉沒搭理,徑直取了自己的車,開車下班回家。

小武沒辦法交差,只好給孟梁觀打電話。

孟梁觀的電話很快就打過來。

歲初曉正開着車,也懶得去點開藍牙,一任那個獨屬于某人的鈴聲響了兩遍,終于失去耐心斷掉。

等紅燈的時候,微信消息提示音又響了。

歲初曉瞟了一眼,很難得,孟總竟然第一次主動發信息給她。

看在這份“難得”的面子上,她劃開了微信。

MENG:還沒鬧完?

還沒鬧完?

聽這語氣!

只從字面上,歲初曉就能想象到男人一字一字鍵入時,那低垂的眼眸,微捺的唇角,勝券在握的表情。

紅燈等時已過,歲初曉随手把手機往椅座上一丢,檔位一推,給油上路。

路過超市時,她下車采購,剛出來,又接到了小苗的電話。

小苗說,之前已經把定金退掉的那位顧客突然再次派人來辦理入住。

還說這次是不給錢免費住一個月,歲初曉答應過的。

對方要求立刻把現在的客人攆出去,打掃幹淨房間,他們老總今晚就要入住。

小苗很為難,問歲初曉該怎麽辦。

歲初曉手裏提着兩只裝滿食材的大袋子,用脖子夾着手機告訴小苗,全部都按照對方的要求來辦。

給現有的住客誠懇道歉,賠償兩倍的房費退款,并安排他們住進市裏的五星級酒店,費用由他們來出。

小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還是他們一分錢都要落到實處花的老板嗎?

安排完平安居的事情,歲初曉把東西放進後備箱,剛要上車,電話又響了。

她以為還是小苗,拿起一看卻是司馬助理。

司馬助理一開口就向她訴苦,說楊家父母走了,他終于有了時間給歐陽買了一雙鞋送過來賠禮道歉。

歐陽卻不肯接他電話,微信還被拉黑,只好向她求助。

到此時,司馬助理追求歐陽的心,已經跟他那位同姓祖宗想當皇帝的心一樣,是路人皆知了。

歐陽都空窗那麽久了,也該重新開啓一段感情了。

而且,司馬助理這人,看起來還挺不錯的。

這可是這幾天以來唯一一件令人高興的事情。

歲初曉連忙給司馬助理告訴了地址。

等她到達荷風苑,就看見司馬正把車停在路邊等她。

司馬的車進不了小區,歲初曉幹脆好人做到底,捎上他,一起進了小區的地下車庫。

等他們乘坐電梯到達8-2-602,一開門,才發現歐陽剛起床。

她正穿着一條吊帶睡衣,頂着一個雞窩頭,臉也沒洗,妝更沒化,百無聊賴地窩在沙發裏抱着一大袋零食在啃。

一聽見門響,歐陽往這邊探了探頭,等看見歲初曉身後跟着的那個男人,她嗷地一聲跳起來,捂住臉就往卧室裏面跑。

歲初曉有些尴尬,歐陽顯然沒有把她剛才發給她的那條“一會有位男士到家,你趕緊收拾一下”的信息當回事。

不過,妖精都善變,等歐陽再出來,就已經又是一副妝容精致、衣裝得體的都市妖精的模樣了。

歲初曉借口做飯躲進廚房,給兩個人制造了獨處的空間。

很快,歐陽來敲門,說司馬要請她們吃飯。

歲初曉不想去,歐陽卻不忍心把她一個人丢在家裏,說她果不去,她也就不去了。

歲初曉看着司馬助理求助的眼神,決定去給他們當一回電燈泡。

司馬助理很會選地方,吃飯的餐廳位于清涼河沿岸的一家莊園裏。

莊園環境清幽,裝修格調高雅,私房菜品的口味清淡甘鮮,很符合歐陽和歲初曉此時的胃口。

點菜的時候,司馬介紹說:“這裏的手搓冰粉很不錯。”

說完又看着她們,問:“加冰比較多,你們女孩子可以嗎?”

因為心裏藏着小秘密,歐陽和歲初曉不由互相看了一眼。

歐陽的疑心都寫在眼睛裏,她用眼神詢問歲初曉,這個司馬,該不會是孟家派來的間諜?

歲初曉微微一笑,對司馬助理說:“歐陽沒有問題,我就不要吃了。”

司馬點點頭,“那就來兩份。”

吃完飯時間尚早,司馬看見別人玩得好,也包了一艘小畫舫,邀她們乘船夜游清涼河。

歐陽雖然很想去,因為介意着自己剛才的那個猜想,顧忌到歲初曉,就推說累了想回家。

歲初曉卻通過剛才餐桌上司馬的一舉一動,愈發覺出他對歐陽的用心。

為了好朋友的姻緣,她舍命陪君子,拉上歐陽就上了船。

游船是那種帶頂棚的小型畫舫,裏面有一榻四座,可供垂釣和游湖。

夜晚時間,沿岸燈火璀璨,景色特別棒。

司馬助理劃着船,歲初曉和歐陽坐在船艙裏,邊喝茶邊欣賞着沿岸景色,十分惬意。

畫舫劃到一灣野生的荷花那裏,他們看見有幾枝荷花已經開放。

司馬把船泊住,說要去給歐陽摘一朵荷花,就脫掉救生衣跳了下去。

司馬水性很好,很快就摘到了一朵含苞待放的,咬在嘴巴裏又游了回來。

歐陽走到船舷邊,想拉他上來,沒想到卻被他一拉,直接就掉進了河裏面。

歲初曉吓了一跳,連忙跑過去看。

歐陽在河水裏面還在罵人,“你找死呀?拉我幹嘛?”

她想游上船,卻被司馬抱住了不放。

然後,歲初曉就聽見司馬說:“太太,我送歐陽回家了,一會兒孟總過來接您。”

歲初曉:“……”

歲初曉現在才想明白,剛才在席間,司馬詢問她們可不可以吃冰粉,其實并不是在試探她,而是在保護歐陽。

老板有令,他必須執行,卻不想自己心儀的女孩子生理期經水,所以才借着吃冰粉旁敲側擊。

司馬對歐陽不錯,可是,那個姓孟的對自己……

歲初曉用手撥了撥被太陽曬到溫暖的河水,正想着該怎樣回去,不經意間一擡頭,就看見前面柳蔭底下,一只小船安靜泊落。

星光之下,小船之上,男人背影肅殺。

他高大挺拔地站在那裏,手持一把釣竿,正在夜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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