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你可以不用這麽堅強

鹿辭剛一挨着枕頭便昏睡了過去。

遲霜坐在床邊守着她, 撫了撫她緊蹙的眉頭。

江芙站在一旁，幾次欲言又止, 還是沒忍住。

“那個，小霜。”

“她……是有什麽特異功能嗎？？？”

“什麽？”

“就……她，是不是，會釋放什麽香味？”江芙就很困惑，剛才她們從卧室出來的時候，聞到了客廳裏奇異的香味，這香味她之前在醫院聞過, 十分熟悉。

“你覺得可能嗎？”

“……不太可能，所以我才問你她是不是有特異功能啊！”

遲霜笑了一下, “沒有的事。少看點科幻電影，回去休息吧, 對了，那個視頻保存好。”

“哎, 知道了。”

遲霜攥着鹿辭的手, 回想着她告誡陶桃的那番話。

【人, 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你自己若不強硬起來，由着別人欺負，不懂反抗, 就算被欺負死了，那也是你活該！】

這些, 說的該是她自己的經歷吧。

遲霜想起屢次在夢境中見到的鹿辭, 那時候的她，明顯稚氣未脫，該是跟陶桃差不多大吧。

該有多強的信念, 才能從那個深淵裏一步一步爬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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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什麽支撐着她走出來的？

遲霜守在鹿辭身旁，一夜未眠。

清晨，鹿辭翻了個身，猛地睜開眼。

“怎麽了？”

“阿霜？你怎麽沒睡？”看到眼前的人，鹿辭一怔，她竟然還和衣坐在床邊。

“睡不着，你怎麽了，怎麽突然驚醒了？”

鹿辭笑了一下，坐了起來，“我睡着睡着，突然想到陳璐和餘苒該醒了。”

“這兩人一定不會善罷甘休，陶桃又鎮不住她們，還得我出面。”

“我去吧。”遲霜道。

“不行，這事你別摻和，我怕那倆人狗急跳牆。”

“沒事。”

“聽話，別讓我擔心你。”鹿辭拽着她的手。

“我讓芙姐跟着我，她醒了嗎？”鹿辭話音剛落，房門就被敲響，江芙推門進來看了一眼，“诶，醒了，這事鬧成這樣，現在要怎麽收場啊？她那倆可還在陶桃的房間裏呢。”

“你陪我過去。”鹿辭起身穿衣服，梳洗打扮了一下。

“芙姐，你看着她點，別讓陳璐傷着她，你自己也小心些。”遲霜不放心的叮囑着。

“我知道，我叫保镖在門口守着，有事就會沖進來。”

“好。”

鹿辭收拾妥當，跟江芙一起往外走，陶桃就坐在客廳，像是一夜沒睡的樣子，看到鹿辭出來，小丫頭起身走了過來，“辭姐，我和你們一起去。”眼神裏充滿了堅定。

“走。”

因為時間還早，工作人員們還沒醒過來，幾人直奔陶桃的房間，刷卡進門，看到床上淩亂的模樣，不約而同的把臉扭到一旁。

“昨晚都錄下來了嗎？”鹿辭問。

“必須的，全程錄制。”江芙說着，又拿出手機過去拍了幾張照片留證。

鹿辭走到浴室接了一杯涼水，直接潑在了兩人臉上。

兩人齊聲驚呼，猛然驚醒。

“誰啊，你瘋了！”陳璐坐了起來，圓瞪着眼睛看着旁邊，“鹿辭？”

“你怎麽會在這？你幹了什麽？啊——你對我做了什麽！！”陳璐後知後覺，才看到床上淩亂的模樣，一聲尖叫。

鹿辭睨了她一眼，“這話該我問你，你們兩個跑到我們劇組下榻的酒店裏，還做出這種事，是什麽意思？”

餘苒也睜開眼睛，驚恐地看着陳璐。

兩人對視一眼，臉色十分精彩，紛紛拿起衣服遮擋着自己。

“是你，是你幹的！鹿辭，是你幹的！”陳璐急紅了眼，指着鹿辭。

鹿辭瞥了一眼她的手指，“你有證據嗎？”

“要不，我還是去把導演請來，讓她看看這到底是出了什麽事吧。”鹿辭一臉的沉思，轉身就走。

“別、鹿、辭，辭姐。”陳璐從床上爬下來，抓住了鹿辭的手，鹿辭嫌惡的甩開。

“這是誤會，這裏面一定有誤會，我怎麽會，怎麽會……”

“好啊陶桃，居然聯合外人給我們下套是嗎？”餘苒反應過來，看向一旁的陶桃。

陶桃兩手攥着拳，擡頭看向餘苒，“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是你，賤人！”陳璐也看向陶桃，指着她破口大罵。

“你敢這樣下套害我，不怕你自己的醜事曝光嗎！”

“怎麽？還敢威脅人？”鹿辭一挑眉。

江芙立馬拿出手機開始播放視頻。

手機裏傳來兩人歡愉的聲音，屋裏一時間安靜極了，那聲音讓兩人面紅耳赤。

江芙把屏幕對着兩人，給兩人看了看那段視頻，在陳璐搶過去之前收回了手。

“陶桃是個新人，就算你們曝光了她的把柄，也掀不起什麽風浪。倒是兩位這名氣和地位……”

“我聽說璐姐的粉絲剛破兩千萬啊，要是讓你這兩千萬粉絲看到這樣的畫面，你說她們會作何感想？會不會很感謝這個爆料者，因為他讓她們看到了女神的身體呀。”

“你！”

“不不，不要不要，辭姐，不要！”陳璐明顯慌亂，她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的地位，她輸不起！

“辭姐，你想要多少錢，要什麽資源，我都可以給，千萬不要做這種兩敗俱傷的事好嗎？”

鹿辭後退半步，離她遠了點，就這點能耐，怎麽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惹事？

“把陶桃的把柄銷毀掉，我可以考慮放你們一條生路。”

“删删删，我馬上就删。”陳璐慌慌張張的摸出手機，當着幾人的面把視頻删掉了。

鹿辭并不滿意，又看向餘苒，她不信餘苒沒有備份。

餘苒也拿出手機，把視頻删掉。

“辭姐，沒有了。”

“哦。”鹿辭嗯了一聲，便沒了下文。

“那我的視頻……”陳璐看着江芙的手機。

“不急，我還有一個條件，跟陶桃解約。”

“不行！”餘苒急忙道。

鹿辭哼笑一聲，轉身就走。

“等、等等，這件事我說了不算，要老板點頭才行，我要先問過老板。”

鹿辭想了想，也是。

“行，那等你和陶桃解約之後，我再把這段視頻銷毀。”

“不行，萬一你不守信用……”

“信用？你們兩位有信用嗎？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們沒有備份那段視頻嗎？還想跟我耍心機？也不看看你們自己現在是什麽處境？”

兩人有些傻眼，似乎沒想到鹿辭竟然變得這麽難搞。

“什麽時候解了約，什麽時候再來跟我談條件。”

“穿上衣服，滾。”鹿辭把地上散落的衣物踢了過去，

兩人傻愣愣的坐在床上沒有動。

“把門打開。”

聽到鹿辭這句話，倆人像觸電一樣爬起來火速穿衣服。

兩人離開後，鹿辭看了一眼淩亂的床鋪，滿眼嫌棄，“回頭跟副導說一下，換個房間住吧。”

“辭姐，芙姐，謝謝你們。”陶桃抹去了眼淚，沖兩人深深鞠了一躬。

鹿辭把她扶起來，嚴肅的看着她，“謝不謝的，我不在意，但我昨天跟你說的話，你一定要記住。”

“您放心，我牢記在心。”

“好。”

鹿辭和江芙回到房間，遲霜在屋裏踱着步子。

“都解決了？”瞧見兩人進來，遲霜趕緊迎了上去，拉着鹿辭上下檢查了一下。

“嗯。”

“你是不知道小辭剛才有多霸氣！啧啧啧！”江芙不住的贊嘆着，把剛才在屋裏發生的事又講了一遍，說到兩人連滾帶爬的跑出去的時候，笑得合不攏嘴。

遲霜松了一口氣，又蹙了蹙眉，有些疑惑，“我還以為陳璐是個硬茬子，沒想到膽子竟然這麽小。”

“畢竟這也不是小事，這段視頻夠她身敗名裂的了，害怕是肯定的。”

鹿辭撫了撫額角，起得太早了，還有點累，一轉身就埋在了遲霜懷裏，賴唧唧的要她抱，沒有半分剛才那威風灑脫的樣子。

索性江芙早就對她這模樣見怪不怪了，很識趣的就出去了。

……

這幾天陶桃的狀态一直很不錯，看得出來在積極努力的調整心态，讓自己走出陰影，鹿辭看在眼裏也很欣慰，只要這丫頭沒有自己放棄自己，那一切就都有挽回的餘地。

這天一早，鹿辭剛一出門，便感覺到氣氛不對，走廊上有不少工作人員竊竊私語着。

鹿辭往他們站立的地方看了一眼，眼皮一跳，那是陶桃的房間啊！

“出什麽事了？”鹿辭板着臉走過去。

“辭姐，好像是陶桃的家人來了，進了屋就一直在吵，也不知道在吵些什麽。”

鹿辭一蹙眉，“去，都散了，別在這看熱鬧。”擺擺手，把人都趕走了。

陶桃的家人到這來，多半該是摘星提了解約的事。

鹿辭擡手敲了敲門，“陶桃，開門，是我。”

房裏沒人應聲，并且叫罵聲還在繼續，鹿辭确信陶桃聽到了自己的聲音，但她應該是不想讓自己參與其中。

她貼在門邊仔細聽了聽，裏面是一個粗犷的女人聲音。

“我養你有什麽用？”

“讓你當大明星委屈你了？”

“公司對你不好？人家那麽大一個公司，還會欺負你一個新人不成？就算不好你也得給我忍着，讓你簽到這個公司容易嗎？我付出了多少努力你知不知道？”

“不想幹？你有什麽資格說不？你不出去掙錢，拿什麽養你哥哥弟弟？”

鹿辭額角突突直跳，這咄咄逼人的語氣讓她怒火中燒。

“開門，我是摘星的老板。”重重地拍了一下房門。

裏面的聲音停了，緊接着便是一串腳步聲，房門被人打開，鹿辭看着開門的女人，女人滿臉橫肉，一副兇煞模樣，看到鹿辭時，露出了讓人作嘔的谄媚笑容，“您好您好。”

“解約這事你們真的要再好好考慮考慮，我們家陶桃演技真的不錯的，乖巧懂事，很聽話，诶，她的經紀人沒有跟您一起來嗎？”

鹿辭進了屋，看到了坐在地上的陶桃，小丫頭衣服被扯破了，露出的皮膚幾乎沒有完好的地方，到處都覆蓋着通紅的巴掌印，大概因為她還要見人，臉上才得以幸免。

鹿辭氣血上湧，撫了一下額頭。

“這是怎麽回事？”鹿辭指着陶桃。

“她做錯了事，惹了您生氣，就該打，您要是嫌不解氣，您，您再打幾下。”女人四處看了看，撿起地上的遙控器塞到鹿辭手裏。

鹿辭雙目圓瞪，看着女人，惱怒的把遙控器甩在了女人的臉上。

“啪——”地一聲，格外響亮。

“哎喲，你怎麽打人？”

“怎麽？我才打了你一下，你就委屈了？她被你打成這樣，她心裏又該有多委屈？”

“你，你這是什麽意思？”女人懵了一下。

鹿辭瞥了陶桃一眼，“你既然想讓她留在我公司，你們能給我什麽？”

“這，什麽叫能給你什麽？上次你們把她送到大老板那的時候，不是說會保她成名成腕嗎？你怎麽能翻臉不認人呢？”

鹿辭一蹙眉，看到陶桃聽到大老板這個稱呼的時候面色明顯發白。

“诶？你是摘星的老板？那你不就是那位大老板嗎？我女兒的身子都給你了，你還想要什麽？”

鹿辭眼皮突突直跳，她看着那個女人，眼前逐漸浮現出了另一張臉，讓她打心底裏生出嫌惡的醜惡嘴臉！

“女兒？你這種人，還配做母親嗎？你配有女兒嗎？”

“既然不愛她，為什麽要生下她，為什麽要讓她受那樣的屈辱？”

“長得好看是她的錯嗎？”

“分化成omega是她的錯嗎！？”

“憑什麽連你這個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也認為她天生就該是被人玩弄的貨色？”

“為什麽要把她送到那樣的地方去？為什麽要縱容那些人□□她？為什麽要幫着她那些人去欺騙她？為什麽？”鹿辭抓着女人的衣領，一步步把她逼退到牆角。

她紅着眼睛，眼角懸而未落的淚水暈染着血色！

“她只不過是想見你一面，可你做了什麽？你以為你那一棍子打斷的只是她的手嗎？那是她活下去的希望，那是希望！那是她的命！”鹿辭咬着牙根兒，右手拼勁全力的攥成拳頭，強忍着手腕傳來的尖銳疼痛。

“你不是想知道她是怎麽活下來的嗎？我告訴你。”

“因為恨！”

“她要看着你悔！看着你痛！看着你在乎的一切都毀在你的面前！”

“她要看着你——死！”

鹿辭說的這些話，女人一句也沒有聽懂，她已經完全被鹿辭身上流露出的沖天恨意吓傻了。

房門被人打開，遲霜走了進來。

她深吸了幾口氣，緊緊抱住鹿辭，抱着她因為發力而不住顫抖的單薄身軀。

“她要看着你死！”鹿辭目眦欲裂，抓着女人的領口不松手。

“小鹿，是我，你冷靜點，沒事了，都過去了，過去了。”遲霜握着她的手，江芙也趕緊過來幫忙，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鹿辭的手掰開。

“你先帶她回去，這交給我吧。”江芙道。

遲霜俯身把人打橫抱起，來到屋外時，除了門口的保镖，遠處的走廊上還聚集着不少工作人員，她看了一眼懷裏還露着那副瘆人表情的鹿辭，把人抱緊了些，向衆人走去。

工作人員們面面相觑，紛紛側身給兩人讓開通道，目送着遲霜把人抱回了她自己的房間。

“這……是什麽情況？”

“公……公主抱？？”

“不、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

工作人員們竊竊私語着，馮念回來的時候，正聽見這些人在小聲讨論，冷着臉便把衆人都給打發了。

遲霜的房間裏。

遲霜把鹿辭抱回到床上，“小鹿？小鹿你看看我，我是阿霜，我是阿霜啊。”

她撫了撫鹿辭的臉頰，她還在抖，兩只手緊握成拳，怎麽掰都掰不開。

剛才聽說陶桃的家人找來了，她就意識到不好，趕緊趕了過去，剛好聽到了鹿辭的那一番控訴。

她越聽越覺得不對，這些話怎麽聽起來都像是她自己曾經的經歷。

比如，分化成omega是她的錯嗎。

憑什麽認為她天生就該是被人玩弄的貨色……

為什麽要把她送到那種地方去等等。

越往後聽，遲霜越覺得膽戰心驚。

尤其是那一句，“你以為你一棍子打斷的只是她的手嗎……”

原來，她的手腕竟然是被她母親親手打斷的。

一想到這，遲霜心口就像被針紮了一樣疼。

她輕輕牽起鹿辭的手，撫着她的右手腕，這只手因為用力而變得通紅充血，她輕輕的撫摸着，幫她把手指慢慢張開，“小鹿，沒事了，都過去了，她們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了，以後你的世界裏，不會再有這些人了。”

遲霜紅着眼眶，埋下頭去，抵着鹿辭的額頭，“小鹿，冷靜一點，過去了，都過去了，不再想她們了。”

遲霜安撫了好久，鹿辭的呼吸才漸漸平穩下來。

遲霜擡頭看了她一眼，她滿臉淚痕，還在抽噎着，她偏過頭去，閉着眼睛，不讓遲霜看。

遲霜撫了撫她的腦袋，讓她伏在自己肩頭，“想哭就哭吧，我在。”

鹿辭摟着她的脖子，放聲大哭，宣洩着那埋藏在她心底多年的委屈。

不知哭了多久，鹿辭吸了吸鼻子，咳了兩聲。

遲霜去幫她倒了一杯水喂她喝下，“好點了嗎？”揉了揉她的腦袋。

鹿辭點點頭，突然一皺眉。

“怎麽了？”遲霜瞧見她捂着手的動作，趕緊拽起她的左手，還保持着握拳的姿勢。

遲霜小心翼翼的握着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鹿辭連連痛呼，看到掌心被指甲紮出的三個血痕，遲霜眉頭都擰成疙瘩了，趕緊找來醫藥箱，幫她處理傷口。

遲霜幫她上完藥，在掌心纏了一圈紗布，“還疼嗎？”擔心道。

鹿辭搖搖頭，沖她笑了一下，“不疼了。”她的嗓子有些啞，聲音還透着疲憊。

遲霜又拽起她的右手，手腕明顯腫了起來，“這疼嗎？”

“這只手不用管了。”鹿辭把手背在身後。

遲霜一蹙眉，把她往懷裏拉了拉，把手拽了出來。

“你剛才都聽到了是嗎？”鹿辭問。

“嗯。”

“那你，沒什麽想要問我的嗎？”她現在回想起來，剛才她把陶桃的母親當成了自己的媽媽，說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話。

“有，去治手，好嗎？”

鹿辭怔了一下，沒想到她會說這個，低頭看着腫脹的右手。

“我之前做過手術，我以為可以治好，可以讓我不用再看到這只手，就想起那個人。”

“可我沒想到手術竟然還會失敗，沒能治好。”

“就好像那個人最後看着我說，我是你的媽媽，你身上流着我的血，你這一輩子，都擺脫不了我。”

“我不信命，但那一次我信了，阿霜，我信了。”

“不，這不是命，只是你們那個星球，醫療水平有限罷了。”

鹿辭一怔，她竟然說了‘你們那個星球？？’

“你……”

“外星人。”遲霜看了她一眼，“對嗎？”

“你怎麽會知道？”

“有一天晚上，睡覺的時候，你跟我說，你們地球人……當時我就在想，你有沒有可能，真的不是地球人。其實以前我們見過，但是那一晚，你卻沒有認出我，而且從那一晚之後，你就像換了個人一樣，當時我就覺得很奇怪。”

“那你當時為什麽不說？”

“嗯？當時雖然覺得奇怪，但……你太可愛了，我想再多了解了解你。”

鹿辭無奈輕笑。

“那你現在全都知道了，不怕我嗎？我可是外星人，在你們地球人的書本裏，外星人可是會吃人的兇狠生物。”

“外星人會吃人，可香香軟軟的omega不會。”

鹿辭撇撇嘴，俏臉一紅，得，全都被她知道了。

遲霜扶着她靠坐在自己懷裏，拿起水杯遞到她唇邊，“多喝點水，嗓子都啞了。”

“嗯。”

“小鹿。”

“嗯？”

“以後，你可以不用這麽堅強。”

鹿辭擡眸，看着她的眼睛，這是第一次有人告訴她可以不用這麽堅強，原來這句話真的可以把堅強的外衣撕出一道缺口。如果可以軟弱，誰又會選擇堅強呢。

“真的嗎？”

遲霜也看着她的眼睛，用一個沉重的點頭，一個緊緊地擁抱回應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