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1天生自帶體香

網絡安全調查技術組辦公室。

“我們現在的重頭是放在虛拟技術上面，你們別一天瞎琢磨那些個稀奇古怪的玩意，女主播那個案子，給我早些調查清楚。”

“我不管你們用什麽方法，那是看你們本事。我要的是結果，不是我不講道理哈，是你們沒點追求。聽見沒？張伊花，待會兒你作為代表來分析下這個案子。”

“好，下面接着說，最近我有人向我反映，是誰反映不重要，重要的是誰準許你們準時六點下班的，別的工作可以在家辦公，你們不行啊，回去那麽早幹嘛，性感荷官在線發牌嗎？”

“從明天早上起來，每天七點四十五打卡，遲到......”

門鈴響了起來，透明的隔離牆因為外人的靠近，立馬發出警報，那是技術組的人自己搞的紅外線感應牆，20cm以內的距離就會觸發警報，如果沒有提前錄入人臉。

10s以後沒有解除警報，那麽外面的人就會遭到電擊，門鈴是在一米之外。

這個設計是傅散生自己做的，剛開始試用時，被其他組的人不知道吐槽多少次，弄得每次大家來技術組都心驚膽戰。

久而久之，大家都是能不來就不來，這也達成了傅散生的目的。

看見外面的年輕人越走越近，傅散生拿出了局裏運動會時百米沖刺的速度，刷臉把門給打開了。

“這是哪陣風把您給吹來了？”傅散生這話是跟人事部老李講的，眼睛卻盯着站在旁邊的精神小夥。

“傅老師，這是新來的同事，您給安排一下。”

人事部的老大專門帶人過來，這還是他們技術組頭一遭，彼時的傅散生，正在長篇大論，訓斥着組內的不正之風，上班不好好上，渾水摸魚。

“不是，我們組裏要來人，我這個組長怎麽不知道呢？”傅散生平時不正經慣了，向來沒個組長樣子。

還沒等到老李回答，之前被點名的張伊花就搶着說：“上次的互聯網之星，傅......，诶，那一個王一個肖那字念啥啊，我上次還專門回去查了。”

“傅琑（suo三聲），傅老師，上次不是您點名讓他來你們技術部？”老李歪着頭問。

老李是個漂亮女人，大波浪卷發，烈焰紅唇，總愛穿着上個世紀流行的花旗袍，身上的胭粉氣很重，傅散生聞久了會打噴嚏。

“那都一年前的事兒，現在才給我把人挖來？你們這速度和我這裏的菜鳥們，有得一拼。”傅散生說話一向不留情面，初次和他接觸的人，可能會有些反感。“啊啾，啊啾。”

傅散生連打幾個噴嚏，清鼻涕開始來了。

“老毛病，說你那鼻炎得治，還說我香水有問題，走了，新同事交給你們了。”

老李走了幾分鐘後，味道慢慢散去，傅散生才稍微好點，他去醫院做過檢查，鼻窦壓根沒炎症，醫生說他是屬于天生氣味敏感型人群。

“傅琑？哎，你這年輕小夥子，身上怎麽也噴香水？”傅散生讓傅琑站在會議桌中間，做個簡單自我介紹，還沒等人家開口，就先聞到了他身上的味道。

“體香。”

下面傳來爆笑聲，這新來的這麽幽默的？

“笑什麽笑？給我安靜點。”傅散生訓斥，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他自己倒是笑過了。“不是，你一大男人，喔，小夥子，還能有這體香。”

“天生的。”傅琑沒有理解他們的笑點在哪裏，自己身上這味道本來就是體香，從小就有人在拿着個說事兒。

關鍵是，不是所有人都能夠聞到這個味道。

“天生的就天生的，我這氣味敏感也是天生的。來，自我介紹。介紹完，咱們好分析今早的案件。正好看看小夥子的業務能力。”

“大家好，我是傅琑。”

坐在會議桌旁的幾個人都面面相觑，嗯？這就是自我介紹，太敷衍了些吧？

“很好，言簡意赅。”傅散生鼓掌，讓尴尬的氛圍變得更尴尬。“張伊花，上來彙報。不要用PPT，速寫板給我手畫線索條理。”

“拜托老大，我準備的PPT诶。”張伊花普通話不是很标準，南方口音，不是本地人。

傅琑坐在傅散生旁邊，直勾勾地看着張伊花。

“別盯着人家看。”

“觀察。”

“你這太過明顯了。”

張伊花不情不願地取下速寫板，她就想不明白，PPT那麽好用的一種展示方法，為什麽老大非要用速寫板。

盡管他一直美名其曰，手寫可以讓大家的思維跟着你走，并且提出質疑，但目前為止，也沒有人提出什麽有用的質疑。

“林曉倩，女，28歲，呱呱呱旗下女主播，兩天前有人匿名報警，稱林曉倩在家中身亡，警方調查後，斷定為謀殺，所以現在那個匿名報警者是我們目前的偵查對象。大概就這樣。”張伊花把速寫板上僅寫的三個字擦掉，“看吧，我口述就這個水平。”

“就這樣？張伊花，你怕是不想要這個月的績效了。”傅散生說完微微笑，歪着頭，手托着下巴。“看來你是折磨隊友，好吧，接下來是提問環節，張伊花解答，從王宇開始。”

“既然調查這個匿名者，那為什麽你還沒查出來？”王宇覺得奇怪，這麽簡單的話，肯定分分鐘就揪出匿名者了。

張伊花拿着紅筆在速寫板上敲了幾下，輕咳一聲。“賬號我查到了，就一個十一歲小屁孩兒，用她媽的電話號碼實名注冊，語音也是變聲器處理過的，我這無從下手啊。”

“林曉倩的粉絲群體有沒有調查過，打賞用戶以及互動用戶？有沒有和那電話有關系的，比如說親戚關系之類。”趙西遷問。

“不是，你們真以為我不拿績效？這些常規程序，我肯定都試了一遍，行不通啊。”

“我們是真的以為你不要績效。”傅散生笑道。調侃完張伊花，轉頭看向傅琑，問：“你有什麽要問的嗎？”

“為什麽不懷疑那個十一歲的小屁孩呢？”

傅琑皺着眉頭，大家都把關注點放到了成年人身上，縮小了調查範圍。

“你覺得是那小孩子？”張伊花愣了幾秒。

在她們的認知裏，一個十一歲的小男孩怎麽會關注女主播，且不說什麽性質的女主播，光憑他也不可能做那麽多事情。

不光知道林曉倩死了，還匿名報了警，後續還做了大量的反偵察工作。

“不會吧，十一歲小朋友能夠知道什麽。”王宇也在附和張伊花，小孩子的世界不會這麽複雜。

“老趙，你怎麽看？”傅散生問。

“如果實在調查不出，倒是可以往這方面考慮考慮，就算不是小朋友，也有可能是被有心之人利用。”

趙西遷喝了一口水中的綠茶，搖搖頭，不知道在表達個什麽，或許他只是單純覺得茶葉好喝。

“那好，張伊花，你按照這個方向去查一下那個小朋友，王宇，你協助。老趙你繼續忙你手頭的事，傅琑，你跟我來，我給你介紹一下我們科以及工作分配之類。各就各位，好好上班。散會。”

技術組現在算上新來的傅琑，也就五個人，本來就成立沒幾年，再加上上面不是很重視，很少能夠有新人進來。

傅散生使喚機器人給他拿了一支筆，順便介紹：“這是啵啵，端茶送水可以使喚它，但我覺得吧，這東西還是少依賴，習慣了就離不開。”

“嗯。”

“2085年，乙巳年間，網絡安全調查局為了更進一步維持網絡秩序，特成立“網絡安全調查專案組”，旨在打擊隐藏在網絡背後的不法之徒。”

“傅老師，這些我都了解過，介紹點其他的，或者給我分配工作怎麽樣？”

調查局大大小小的資料，傅琑都能夠查得到，而且答應來這裏之前他就已經看過，真用不着傅散生來介紹，他嚴重懷疑，傅散生才是技術組最愛上班摸魚的那個。

傅散生标志性的動作，戰術歪頭。“喔，是嗎？”

沒等傅琑回答，傅散生就擺擺手，搖頭道：“這樣，我給你介紹一下我們技術組的組員。我，傅散生，技術組組長，三十歲，從事網絡安全調查八年整。”

“嗯。”

“張伊花，你知道的，王宇，你知道的，趙西遷，你知道的。”

“嗯。”

所以這個介紹真的有必要嗎？

“那我平時都應該怎麽稱呼？”傅琑問，這是個很嚴肅的問題，一定要清楚怎麽稱呼，才顯得合适一點。

“叫我組長就可以了，他們都叫我組長。哎，其實我們年紀也差不多，就差個七八九歲吧，你直接叫哥姐就行了，自在點，大家都很相處。你先跟張伊花學習一下流程。後面差不多了，在單獨接手調查案子。”

“好。”

終于換了一個字，不是嗯，傅散生覺得這傅琑聊天有點累，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麽無趣嗎？

不過，話說回來，傅琑身上那股味道，還真不是一般的味道，難不成還真是體香？

中午午休，傅散生給趙西遷發消息問：“你聞得到新來那小子身上的味道嗎？”

“體香嗎？”趙西遷回複。“不是只有你才能聞得到那些稀奇古怪的味道？別懷疑，我反正沒聞到。你那鼻炎，或許真的該去治治。”

傅散生給趙西遷扔了一個橘子過去，沒有再回複他。

傅琑的辦公桌和傅散生緊挨着，他坐那裏看一下午案件資料，傅散生就聞了一下午。

奇了怪了。

怎麽感覺那股味道，總是往自己鼻腔裏面蹿，是什麽在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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