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名不虛傳
來這種地方賭石的人從來都是賭徒的心理,僥幸贏了,大賺一筆,不幸輸了,再接再厲,總幻想着總有贏的一天,但這種人往往會輸得傾家蕩産。
就好比眼前這位蓬頭散發的中年男人。
此時,男人穿過冷紅魚身旁,一股腦的,将自己身上的錢都丢在桌面上:“我押藍衣服的贏。”
老板看了他一眼,說道:“石頭,你怎麽又來了?你已經輸了不少錢了,你是輸紅眼了嗎?”
看老板似乎不想給他下單,那個叫石頭的中年男子急眼了:“我……我說了,我必須贏!”
老板無奈嘆氣:“不是跟你說了沒用嗎?就算僥幸讓你贏一兩場又怎麽的?拍賣會還有一天就舉行,就算你籌夠錢沒有名帖也進不了,你又何苦在做無謂的掙紮?還是放棄吧!”
聞言,冷紅魚與亓官顏暗暗相視一眼,後者動了動嘴皮子,似乎在無聲的說:這事好像跟你有關。
冷紅魚面無表懷情,但對于兩者的談話倒是有些興趣。
從老板的話中,冷紅魚聽出一些問題,那個叫石頭的中年男人似乎想要去拍賣神藥,但口袋空空又沒有名帖,重要的是似乎已經輸了不少。
石頭猛的搖頭:“不,我不會放棄的,就算傾家蕩産我也要救我家丫頭,她才六歲呢!我要是放棄了,她就沒命了!”
“哎呀!”老板顯然也是個有同情心的商人,而且與石頭相熟,聽聞石頭的話,老板也只能嘆氣說道:“好吧!看在我倆曾經是同鄉的份上我再給你下一次單,這次若輸了你就不要堵了,再賭下去你連丫頭的飯錢都輸沒了。”
“好!我聽劉大哥的。”
“那你确定要下藍衣服那位公子嗎?”老板确認的問道。
石頭點頭:“對,我就下……”
“等等!”
突如其來的聲音,衆人疑惑看去,而這開口阻止的人不是冷紅魚還能是誰。
冷紅魚唇邊帶着淺淺的笑容,走到石頭面前,她道:“這位大哥,不如你下白衣服的如何?”
“我為什麽要下白衣服的?”石頭憨厚的瞪着眼,不明白這個村姑為什麽要來阻止自己,還跟自己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
冷紅魚淺笑依然,悠悠的聲音輕緩:“因為我想額外跟你賭一場,如果白衣服的開出玉石,我給你五千兩,若是沒有開出來,你只要把你賭金給我就行了,如何?”
石頭雖然憨厚,但不傻,當下就搖頭了:“不行,白衣服那個石頭明顯沒有藍衣服的好,我要是下白衣服的,不僅輸了本金,連贏的機會都白丢了。”
聞言,冷紅魚嘴角微微抽搐,心說你哪只眼看出來藍衣服的就一定贏?
而此時,亓官顏卻一臉疑惑的看着冷紅魚。
冷紅魚買的是白衣服的,可見冷紅魚本就看好白衣男人那聲石頭,既然如此,冷紅魚為何讓石頭買白衣服的?
這不是很矛盾嗎?
冷紅魚撫着額,有些無奈的說道:“這樣吧!你的本金我可以不要,你若輸了給我打工就可以了。”
“啥是打工?”
“……”
冷紅魚好心塞,代溝問題又來了。
“打工就是工作,店小二之類的工作,當然,打工的錢我也會照常發,不會低于市價。”
“這……”
石頭有些猶豫了,畢竟是五千兩,他還不輸本金,要是贏了,丫頭的藥錢就有着落了,可若輸了……
“我說大哥,你就別猶豫了,就你那點錢,就算給你贏了你又能贏多少?可是錯過這個機會你就真的一點希望都沒有了。”冷紅魚善意的提醒道。
想想似乎也是這個道理,石頭一咬牙,說道:“好,我跟你賭!”
“那就開始吧!”
解石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在這個沒有機器的年代,解石完全是人力破開,所以時間就更是漫長了。
在等待的過程中,冷紅魚完全是一副悠哉的神态,一會讓亓官顏給她買吃的,一會讓亓官顏給她拿茶水,過着姑奶奶般的時光。
只是比起冷紅魚的淡然,石頭顯然就緊張多了,一會轉一圈,不時盯着那塊石頭看。
這也讓冷紅魚有些無奈:“真是個急性子!”
亓官顏也看了石頭一眼,說道:“家裏有病人哪能不急,對他而言這是救命錢。”
冷紅魚小嘴輕撇,嘀咕道:“我白送他的。”
白送?
冷紅魚的聲音很小,但亓官顏還是聽見了,所以對于冷紅魚所說的白送,他有些不能理解,畢竟石頭都沒有解出來,何以見得白送?
總不能未蔔先知吧?
然而随着時間過去,藍衣服與白衣服的石頭終于都解開了,當人們看到白衣服那塊石頭裏的綠光,頓時一陣驚呼。
“出了出了,出綠了!”
“藍衣那位公子的也出綠了,但比白衣那位小了許多,而且……”
“好像是罕見的祖母綠?”
“石頭,你發財了,五千兩是你的了!”這時,人們也想到石頭與冷紅魚的私人賭約,一個個莫不是羨慕嫉妒恨的看着石頭。
石頭呆呆的看着那塊石頭,有點回不了神:“我……我這是贏了?”
“石頭,你贏了,丫頭的藥錢有着落了。”老板也替石頭感到高興。
“好好,真的太好了,我……哇!我真的贏了,55……我贏了!”石頭說到激動之處哇的一聲嚎嚎大哭了起來,但衆人都看得出來,他這是太高興了。
石頭抹了一把眼淚,跑到冷紅魚面前:“姑娘,您說話算數吧?五千兩,你真的會給我嗎?”
冷紅魚笑了笑,不帶一絲猶豫,将早就準備好的銀票遞給他:“以後別賭了,不是每一次都那麽好運。”
這時,老板似乎想起什麽:“姑娘,您剛剛下注白衣服的贏,賭注是一千兩,一賠一,這是兩千兩,您拿好了!”
冷紅魚接過銀票,與亓官顏頭也不會的離開了。
直到冷紅魚的身影消息,人們才反應過來:“她自己都買白衣服的贏,可是她為什麽讓石頭也買白衣服的贏?難道……”
衆人看向石頭,石頭也是一臉懵逼。
老板走到石頭身旁,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石頭,你遇貴人了!”
似乎明白了什麽,石頭江臉激動的跪下,對冷紅魚離去的方向三叩首。
這廂,離開衆人的視線,亓官顏就一個勁的盯着冷紅魚。
好半響,冷紅魚才無奈的說道:“想說什麽就說,用得着這麽看我嗎?跟看怪物似的。”
聞言,亓官顏心直的說道:“難道你不覺得自己有時候跟怪物奇怪沒什麽卻別嗎?”
冷紅魚嘴角一陣抽搐,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會說話嗎?話都被你說死了。”
亓官顏哈哈一笑:“我只是說實話,難道你不覺得自己有時候真的有些可怕?”
“你怕我嗎?”冷紅魚反問一句。
“那倒沒有。”
“沒有不就結了!”冷紅魚說道。
亓官顏:“我說的這種可怕并不是說你這個人可怕,我是指你的能力有些可怕,剛剛你是故意輸給他的吧?你想讓他有錢買藥,但你為何不直接給他一顆千随丹,竟然用這種複雜的手段。”
冷紅魚微微輕笑:“拍賣的規矩是我定下的,我不可能打破,可是有人需要丹藥救命,我也不能視而不見,所以這種方式剛好。”
“可你怎能确定白衣服那塊石頭會出綠?萬一沒有,那你豈不是不能以這種方式給他買藥的錢?”
冷紅魚回頭,紅唇勾勒着自信的弧度:“你什麽時候看我做過沒有把握的事情了?”
亓官顏瞪大了眼:“你的意思是你早就知道那塊石頭一定會出綠?你真能看出來?”
冷紅魚一直說白衣服的能出綠,還說肯定能贏,亓官顏本以為冷紅魚就是随口說說,但回想冷紅魚說過的話,還有她讓石頭下注的舉動,冷紅魚似乎有些不為人知的能耐。
“當然能看出來。”有系統幫忙鑒定,我能不知道嗎?
最後的話,冷紅魚沒有說出口,她只是笑了笑,轉而說道:“我記得有人好像欠我一個賭約,這人不會耍賴吧?”
冷紅魚指桑提醒的話,亓官顏失笑的搖了搖頭,眼中充滿了溺愛:“你呀,不就是一個賭約,說吧,你想讓我幹嘛?”
冷紅魚眨巴着眼,無辜的道:“暫時還沒有想到,你先欠着,等我哪天想到了再告訴你。”
“行!”
亓官顏也不與冷紅魚讨價還價,因為他知道,就是沒有賭約,冷紅魚的要求他肯定不會拒絕。
“一下贏了一千兩,我們去慶祝一下?”冷紅魚突然如此說道。
“……”
亓官顏撫額一陣無語,你怎麽不說你還輸了五千兩?
不過亓官顏也沒有糾結這個問題,他只是問道:“你想怎麽慶祝?”
“當然是大吃一頓。”
“你還沒吃飽?”亓官顏訝異的盯着她那小肚子,從解石開始就一直吃,吃那麽多東西,她都裝哪了?
似乎知道他在想些什麽,冷紅魚拍拍胸膛說道:“放心吧,本姑娘有兩個胃,絕對能裝得下,再說了,美食當前不吃就是可恥!”
“謬論!”
“嘻嘻~就是謬論,反正想吃就吃,管它飽不飽。”
“我是怕你吃撐了,對身體不好。”
“本姑娘一手吃着神丹妙藥,一手吃着美食,怎麽可能會撐?餓死都可能。”
“……”
亓官顏好無語,剛吃進肚子就直接用丹藥化解,那吃飯還有什麽意義?
但冷紅魚的‘大道理’他是認同了。
沒辦法,誰讓人家手裏有藥,吃飯不會撐,就跟呼吸一樣簡單。
冷紅魚帶着亓官顏來到鳳凰酒樓。
走進門,亓官顏便贊嘆道:“這就是你與巧兒開的酒樓?還真不錯,與不般吃飯的地方有所不同,不過又不失特色與格調,的确不錯。”
“不錯的是這裏的飯菜,我告訴你,這裏的東西你以前肯定都沒有吃過,我保證!”
亓官顏懶懶挑眉:“那我還真的得試試了!”
對于冷紅魚的保證,亓官顏毫不懷疑,因為仙醫門太多稀奇的東西了,從仙醫門弄出一些沒有的菜色還不簡單?
所以亓官顏也有些期待了。
但他哪知道這些菜放在二十一世紀就是爛大街的飯菜,沒有特色可言。
只可惜亓官顏不知,冷紅魚也不會說出來。
冷紅魚招來一個小二,讓他給開一個包廂,可是小二卻一臉為難道:“二位客官,實在是抱歉了,今日酒樓滿座,沒有空餘的包廂,你們要是想吃,要不在旁邊等一等,一會客人用餐出來,我再讓你們進去?”
亓官顏:“看來我們來得不是時候,要不我們上別處逛一圈,一會再回來看看?”
冷紅魚神秘輕笑:“哪用得着那麽麻煩,我們上後院吃,後院還有一個房間,是員工用的,在那吃就可以了。”
“您怎麽知道我們後院還有一個房間?還知道是員工用的?”一旁的小二有些疑惑了。
然而就在小二狐疑之時,一道清脆的聲音卻為他解了疑:“因為她是老板之一,哪有老板不知道自己酒樓的情況的?”
“老板娘,您來了!”小二趕緊打了個招呼,可是回神,他便愣愣的看着冷紅魚:“不是,老板娘,您剛剛說什麽?她,她是老板之一?”
“對,她也是你的老板娘,還有,我們現在所做的菜譜都是她拿出來的,所以她要吃東西你可不能趕她走。”巧兒說道。
聞言,小二一臉惶恐:“對不起,對不起,小的不知道您也是老板,多有得罪,老板娘不要見怪!”
“行了,巧兒,你就不要吓他了!”冷紅魚搖頭輕笑,說着轉向小二:“你別聽她胡說,我可不是那麽小氣的老板,而且你剛剛做得很好,以後繼續努力!”
得到冷紅魚的贊賞,小二激動得不行:“是,小的以後一定會繼續努力的,老板娘請放心。”
“好了,你下去忙吧,不用招呼我們。”
打發了小二,冷紅魚這才與巧兒一同走進後院。
只是到了後院,冷紅魚好像忘了餓似的,沒有點餐也沒有吃點心,就那麽與巧兒閑聊着,說着店裏的情況。
亓官顏坐在一旁,喝着茶,可是喝着喝着,他感覺不太對勁了:“不是,你剛剛不是喊餓嗎?怎麽來了就不餓了?”
冷紅魚悠悠的看了他一眼,淡然說道:“我又不是豬,哪有那麽快餓!”
“……”
亓官顏昂天無語,嘴角不可抑制的抽搐着:“這人啊!怎麽能這樣?人與人之成的誠信呢?也不知道是誰剛剛說自己有兩個胃,現在……哎!感情我才是豬!”
聞言,冷紅魚頓時噗哧一聲笑了:“看來你也沒蠢得忘記自己是豬。”
所以說冷紅魚真的餓了嗎?
其實不然,就是來跟巧兒商量事情,等真的餓了順道吃了再走。
“……”
時候不知過去了多久,待夕陽落下之時,亓官顏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因為他一直在等冷紅魚餓,她不餓,自己也不好意思吃獨食。
而且見冷紅魚與巧兒商量得起勁,亓官顏也不好意思打擾,結果就把自己餓着了。
咕嚕咕嚕~
一陣怪異的聲音在後院響起,冷紅魚與巧兒一愣,回頭便盯着亓官顏的肚子。
“你肚子叫了?”冷紅魚不太确定的問道。
巧兒:“好像是叫了,好響!”
亓官顏:“它不僅叫了,而且暗暗叫了很久,現在能吃飯了嗎?”
“你還沒吃飯嗎?”冷紅魚一句話,亓官顏突然有種想哭的沖動:“我一直在等你!可你跟巧兒在說事,我也不好打擾你們。”
冷紅魚撫着額:“你也不是三歲的孩子的,你說你等我幹嘛?我本來就是吃飽了才來的,肯定沒那麽快餓,等我?該你餓肚子。”
巧兒:“三公子,我在你們來之前也吃過了,我也不知道你沒吃,所以……不好意思了,我這就讓人準備。”
亓官顏昂天,委屈的淚花子在眼眶中打轉:“我是豬投胎嗎?”
“好啦,你一個大男人,餓一兩頓死不了。”冷紅魚拍拍他的肩膀。
亓官顏眼中的淚花子更甚了,這安慰,為什麽他更想哭?
終于吃了一頓飽餐之後,亓官顏滿意的撫着吃得有些撐的肚子,早已忘了之前的委屈,他滿意的說道:“這飯菜真香,好吃,果然名不虛傳,改天再來吃!”
巧兒笑道:“正好,明天我們酒樓出新菜,三公子要是有興趣可以過來,若是沒包廂就直接到後院吧!”
顯然,巧兒也沒把亓官顏當外人,畢竟是冷紅魚的丈夫,也算半個姐夫了。
但此時,冷紅魚卻道:“我明天就不過來了,明天千随丹進行拍賣,我要去看看!”
聞言,亓官顏立即改口道:“那我也不來了,明天我陪你去。”
冷紅魚淡笑不語。
在鳳凰酒樓裏又待了一會,冷紅魚才與巧兒告辭離開,然而剛走出後院卻與一道身影撞上了。
“哎呀~”
“對不起,姑娘,沒撞疼……是你?”那人雙眼驀然一亮,而此人不是皇熙還能是誰。
“魚兒姑娘,好巧啊!你也來這裏吃飯嗎?不對啊!你……你怎麽來的?”訝異過後,皇熙一臉疑惑。
畢竟在皇熙的眼裏,冷紅魚可不是有能力來這種地方的人。
冷紅魚微低着頭,眼眸閃過一抹銀光:“我,我不是說過了嗎?我有個小姐妹在這裏工作,我是來找她的。”
說着,冷紅魚不着痕跡的給身後的亓官顏做了一個你先走的手勢。
亓官顏微微皺了皺眉,但還是先行離開了。
而皇熙聽聞冷紅魚的話也沒有懷疑,反而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對了,你與我說過,怪我,忘了這事,那你吃了嗎?要不一起吃個飯?”
冷紅魚趕緊擺手:“不了不了,我已經吃過了,我還有事,我就行走了。”
說罷,不等皇熙反應,冷紅魚迅步離開了,留下皇熙一臉失落的表情。
這廂,走出鳳凰酒樓,冷紅魚在一個巷口追上亓官顏。
但不知是生氣還是怎麽的,亓官顏理都沒理冷紅魚,就那麽悶聲的走着。
冷紅魚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讪讪的笑道:“那個……他就是我見過一面的人,我跟他不熟。”
“你們熟不熟關我什麽事?反正在你眼裏,我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連見了旁人,你都不給我介紹,還特意支開我!”亓官顏很是郁悶的表情,那話有些酸。
冷紅魚輕輕扯了扯他的袖袍,說道:“我沒有這種意思,我只是覺得自己與他不熟,沒必須讓他自己我的身份,再說了,知人知面不知心,一個只見過一面的人,我哪能告訴他我就是冷紅魚啊?所以我讓你先走只是不想暴露身份,并不是對你有什麽意見。”
“真的?”亓官顏雙眼一亮。
冷紅魚趕緊點了點頭:“真的,珍珠都沒有那麽真。”
“好吧,我相信你一回,但下次你可不能這樣了,不然我……我就跟你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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