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醜小鴨（19）

許清和冉雪終于洗清了“冤屈”。

“大苗，你簡直太帥了！”冉雪感動的快要哭出來。

實際上她本人都沒苗杪那麽生氣, 看見一向好脾氣的苗杪帶着大名親自跑到貼吧裏為她戰鬥, 冉雪只覺得心裏暖暖的。

這輩子能和苗杪做朋友, 她很幸運。

許清的眼裏也閃動起不一樣的光。

倒是祝瑞君神色有些擔憂, “這下衛璐的臉都丢光了，她記恨上你怎麽辦？”

小縣城裏的人都好面子, 他真擔心把對方逼急了，會幹出更混蛋的事來。

“記恨就記恨吧, 反正我不會怕她。”

不僅如此，她還巴不得衛璐恨上的人是自己呢。

如果即便是這樣，四中那幫人都還要把火燒到冉雪的身上，苗杪覺得對方能把仇恨轉移到她身上也不見得是壞事，畢竟冉雪的性子跟她比起來要軟和的多。

這件事中，衛璐的心思苗杪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對方極有可能還在一直關注着許清，在貼吧看見許清第一次的澄清說明以後, 方才忍不住行此“報複”之事。

衛璐的确是這麽想的。

從許清把自己纏着對方的事告狀給校長以後，衛璐便對許清又愛又恨, 那次四中校長對她的批評教育讓她臉面丢盡，怨極了許清。

人形本賤，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惦念。她還喜歡着許清，但也怨許清對她如此不留情面。

錢珊珊和許清分班以後，衛璐就很少能從她口中得知關于許清的狀況了, 因此對錢珊珊的态度也敷衍了起來, 她漸漸愛上了窺視學校貼吧的感覺。

許清在一中的話題熱度很高, 即便是看那些不認識的人談論起許清，衛璐也能從中獲得莫大的滿足感。

看着那些女生們對許清的暗戀表白，衛璐覺得自己能體會到和她們一樣的酸澀心情。

但讓她妒火中燒的一點，則是有關許清的帖子裏十有八九都會出現冉雪的名字。

她知道冉雪是一中的校花，貼吧裏也有很多她的照片，每當看見那些男生稱贊對方漂亮的時候，衛璐就覺得自己心底有一股無名怒火在月燒越大，大到她想毀掉貼吧裏有關冉雪的一切。

好多人都評論冉雪和許清很般配，衛璐深深地懷疑對方是否就是許清口中的女朋友。

因此，當許清和冉雪一起出現進行澄清的時候，衛璐忍不住做了一件沖動的事情。

她故意發布了那個真假不明的帖子，想要許清和冉雪被所有人厭惡。

這個時候她已經顧不得去思考自己到底有多喜歡許清了，衛璐想，既然她得不到，那就毀掉好了。

既然這兩個人讓她如此難過，她也不讓對方好過。

輿論煽動的很順利，冉雪和許清被人指責唾罵的那段時間是衛璐最快樂的時光，她甚至會把辱罵冉雪和指責許清玩弄感情的帖子收藏在手機裏，時不時地翻出來看看，心裏好像就能舒暢許多。

只是千算萬算，沒算到會半路殺出一個苗杪來，用那樣一副不可阻擋的姿态把她做的事情全部曝光。

不過短短一周，被千夫所指人的就變成了她。

她簡直恨死了這個人，連冉雪都顧不得再去關注了。

……

苗杪依舊過着平靜的日常生活。

再過不久又要期末考試了，前排的位置沒怎麽動，倒是許清退步了一名，成了她的後桌，不知是不是前些日子被衛璐的事情幹擾了。

祝瑞君進步很明顯，經過兩次月考和一次期中考試，每次他的名次都在慢慢地往前挪動着。

上學期他便是年級裏名次進步最大的，拿了進步獎，如今也很受老師關注。

這天放學，苗杪幾人照常走在放學回家的路上。

如今是十二月下旬，冬季的天空總是暗的很快，不到七點路燈就已亮了起來，冷風嗖嗖地吹面而來，凍得苗杪将圍巾蓋住了半張臉。

“今天好冷，你們三個就別送我們了吧，我跟冉雪兩個人一路就行。”

“沒事，反正都習慣了。”宋家輝搖了搖頭，他還想和冉雪再多待一會兒呢。

祝瑞君轉頭道：“說起這個，我家外面那條街新開了家火鍋店，考完試以後咱們去試試？”

幾人正聊着，前方必經過的小巷子裏猝不及防竄出一群人來，約莫有七、八個人，男女都有。燈光照耀下，對方人馬氣勢洶洶，面色不善。

苗杪停下了腳步，一眼就看見了人群中那個有些眼熟的身影。标志性的黃發末梢挑染着紅色，濃重的煙熏妝，來人是衛璐。

“衛璐？”看見她，許清率先面色驚訝地叫了一聲，随後臉色微變。

衛璐微微一笑，“你別怕，他們不會打你的。”

說完，她沉下臉來冷眼看向苗杪，寒聲道：“你們幾個男的要滾趁早，我不找你們的麻煩，苗杪留下就行。”

衛璐似是想到了什麽，補充道：“冉雪也留下。”

祝瑞君臉色微變，質問道：“你們堵人想做什麽？”

“不做什麽，她們兩個小賤人之前欺負我幹妹妹了，今天只要跪下道個歉就行。”衛璐身旁一個高個子男人抽了口煙，掐滅了随手扔在路邊。

“在讓我各打十巴掌！”

“行行行！随便你打幾巴掌都沒問題，哥們兒幾個給你按着。”

冉雪神色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神經病吧？招你惹你了？”

聽到對方的話，祝瑞君幾個人立刻面色緊張地以維護的姿态站在兩個女孩子身邊。

苗杪一句話也沒說，只是站在後面迅速地掏出了自己的手機開始報警。

“就看你不順眼怎麽着？”高個子男人嗤笑了一聲，路燈下，或許是被冉雪的好顏色吸引，男人忍不住盯着冉雪的臉多看了幾眼。

冉雪還未發怒，男人旁邊另一個燙着大波浪卷的瘦女人先不滿地叫起來了，“看哪兒呢你，跟沒見過女的似得！”

見女朋友生氣，男人連忙溫聲哄她，瘦女人卻沖冉雪翻了個白眼，“狐貍精一樣騷死了。”

“可不是麽。”衛璐冷哼了一聲附和道。

瘦女人眼神微閃，陰陽怪氣地道：“人家是淘寶模特呢。”

“拉倒吧，什麽野雞模特，那種女的我上過好幾個！”人群裏開始有人叫嚣起來。

“既然她那麽喜歡拍照，咱們要不也給她拍幾張呗？”瘦女人緩緩說着，話語中的惡毒之意毫不掩飾。

冉雪忍不住往後挪了兩步，神色驚怒之下有些害怕，宋家輝早已按捺不住怒火地吼道：“拍你媽呢！”

他很少在喜歡的女生面前爆粗口，但眼下這個情形他已是忍不住了。

宋家輝一罵出口，對方人馬立刻開始騷動起來，也跟着罵罵咧咧起來，冉雪的面色更顯緊張。

“行了。”苗杪拿着手機，三兩步快速走到最前面，沉聲道，“我已經報警了，警察局離這裏很近，你們要是還不滾就等着進去吧。”

她一邊說着，一邊觀察起附近的情形來，路上來往的行人很稀少，只有遠處一個小商店亮着燈。

聽到這話，幾個年輕些的男生面上就已經有了退縮之意，看到這裏苗杪心下便已安定了幾分。

高個子男人卻嗤笑一聲道：“警察局就跟老子家一樣，別以為能吓到我！我懶得欺負女人，但我小弟都是未成年，就算把你們打一頓也不會坐牢的，頂多一頓批評教育而已。”

見她有難，沉寂許久的213終于出聲道：“杪杪，要我幫你不？”

暫時不用。

“敢動手，那就做好被退學的準備，你也不要以為別人都是那麽好欺負的。”祝瑞君也上前一步，再度将苗杪幾個人護在了身後。

這話一出，另外幾個年輕的男生更顯猶豫不定，沒料到會碰上這麽幾顆釘子，和以往欺負的對象都不一樣，立刻就打了退堂鼓。

高個子男人略顯驚訝地看向他們，顯然沒料到苗杪幾人的反應會這麽鎮定，往常他們幾個往其他人面前一站，別說是女的，就算是男的也已經慫了。

就如苗杪所料那樣，這群人裏面大多應該是四中的混混學生，欺軟怕硬的類型，只會挑軟柿子捏。

男人的面上有些挂不住，硬撐着面子道：“你說退學就退學，死胖子你算老幾？”

“死胖子還學別人英雄救美呢，也不照照鏡子看自己長得什麽鬼樣！”衛璐忍不住口吐惡言，嫌惡地看着祝瑞君，“醜成這個樣子，再怎麽給狐貍精賣命她也不會看上你的。”

祝瑞君微微咬牙，依舊一動不動地把其他四個人護在身後。

“別廢話了，璐璐你不是要報仇嗎？”瘦女人有些不耐煩了，“一會兒警察就來了！”

“我家親戚在局裏做事，怕什麽？”衛璐微擡起下巴，看向一直沉默着的許清溫聲道，“許清你走吧，我不會動你的。”

苗杪忍不住在心底翻了個白眼，又聽得衛璐對她道：“苗杪，我給你個機會。你要是跪在地上給我低頭道歉，自己打自己十個巴掌，我就放過你和你的同學，怎麽樣？”

這群人廢話真多，再不動手警察就要來了。

不過從衛璐等人的态度轉變中，苗杪也猜到對方并不敢動手，否則就不會讓她自行下跪道歉了。

“不怎麽樣，哪天你進棺材了我倒是可以勉強考慮給你低頭上柱香。”

衛璐沒想到她還敢打嘴炮，臉色立刻變得十分難看，但依舊沒敢随便動手，果然印證了苗苗的猜測，欺軟怕硬的家夥沒那個膽量。

“苗杪你得意什麽呢？我告訴你，你狗屁都不是，就是個有娘生沒爹教的東西！”高個子男人從來沒在認得幹妹妹面前表現得這麽沒用過，立刻張口沖着苗杪幾個人一頓國罵。

“閉嘴！”

高個子男人話還沒說完，就被一拳打翻在地上，動手的人是已經忍無可忍的祝瑞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