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開機大吉！

見吳斯霖開口了, 龍羽天如釋重負。如果人可以獸化，那龍羽天必定在此時此刻長出了尖尖耳朵和狗狗尾巴。

現在人多，吳斯霖也不好說他倆什麽。但是吳斯霖的話明顯是一針良好的調解劑, 自他開口之後, 三人之間的氛圍也逐漸緩和起來。

林尊哲本就是湊熱鬧來的, 所以就留下龍羽天和譚征澤獨自攀談。吳斯霖看他倆的樣子，估計也是互相說明了一些事情。龍羽天先是微微皺眉, 然後緩緩舒展, 最後相談甚歡。

譚征澤的交際能力, 吳斯霖給予充分的肯定。

龍羽天一定想不到, 譚征澤跟吳斯霖的電影次次撞檔, 不過就是因為譚征澤小肚雞腸的原因。

林尊哲站在自己身邊，也不去敬酒，小嘴叭叭的, 吳斯霖不厭其煩。

這時候，林尊哲突然問：“你那前隊友, 要跟你共事了？”

吳斯霖：“能不提就不提。”

林尊哲吊兒郎當地笑了笑：“多大仇啊。”

說話功夫，張欣衍從另一桌走了過來, 象征性地跟這一桌人敬酒。到林尊哲的時候，林尊哲挑眉看了他一眼, 張欣衍也并不是個沒眼色的人，看見吳斯霖坐在林尊哲旁邊, 敬個酒也就走了。

大家正在興頭上的時候，大屏幕突然亮了起來, 上面播放着制作團隊的種種艱辛工作。然後陳星則作為總導演，對到場人員和主創團隊表示一一感謝。

這時候，吳綜原給吳斯霖發了條微信：你倒是過來敬酒啊, 喝不了也應該過來一下呀。

吳斯霖不太擅長交際，每次敬酒他都是以茶代酒，但是總會有人起哄讓他喝酒。這種情況下，吳綜原或許能幫他解圍，但也不是每次都有效。大多數人都不信他完全喝不了酒，通常是以他不省人事的結局收尾。

每當這個時候，他都覺得無比頭疼。林尊哲被自己老爹叫到了資方的那桌，那一桌都是林尊哲的前輩，他就算再剛，也沒法一打十。

吳綜原正在別處推杯換盞，吳斯霖只好獨自應對，很快就有人發現吳斯霖的酒杯裏裝的不是酒。

資方A便開始捏腔拿調：“小吳你怎麽不喝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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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斯霖：“是我體質的問題，一點酒都喝不了。”

資方A：“你這主演不喝酒像話嗎？你要不行我們可就換別人了啊？”

吳斯霖挑了挑眉，正想說什麽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了過來。

“我替他喝。”

資方A顯然是不大願意領情：“代喝算什麽意——”

林尊哲舉起酒杯：“——譚總牌面！喝一個！”

資方A顯然對林尊哲打斷他的話很不滿，但礙于老林總就坐在身邊不好發作，只好針對率先讓他沒面子的譚征澤：

“代喝雙倍！代喝雙倍啊！”

譚征澤微微地晃了晃腦袋，微笑到：

“雙倍？我喝雙倍的雙倍！”

林尊哲：“記住譚總這一刻的高光！他喝四倍！”

譚征澤和林尊哲一唱一和配合默契，很快酒桌氛圍就被煽了起來。一旁默默跟着喝茶的吳斯霖，一時竟覺得有點受寵若驚。

吳斯霖去敬酒的時候，譚征澤跟了他一路。

譚征澤和他一起回到主演桌的時候，依然面色不改。譚征澤是真的能喝，有時候在交際場合，能喝是必備求生技能。

龍羽天看着吳斯霖和譚征澤的互動，一時有些迷惑。

他發微信給吳斯霖：你真要跳槽了？

吳斯霖：？

吳斯霖：你喝多了？

龍羽天：你是我們龍禦天下的藝人，你不準走。

吳斯霖暗自扶額，自己身邊的人怎麽一個兩個的戲都這麽多。他決定先不管這些，開機宴基本要結束了，一會大家要去影視基地，所以吳斯霖借着最後的關頭，埋頭吧唧吧唧。

坐在他旁邊的譚征澤：“你就只記得吃嗎？”

吳斯霖好不容易才空出一張嘴來：“要杯奶茶。”

全桌人就那麽目瞪口呆地看着素日裏高冷的譚影帝，起身去給他點了杯原味奶茶拿了過來。帶奶茶回來的時候，吳斯霖也恰好吃完，擦了擦嘴，目不轉睛地看着譚征澤手裏的奶茶。

譚征澤接收到了對方的注視，順手用吸管破開塑封袋，遞給吳斯霖。

封潇承：“譚哥真的好細心啊。”

原小野：“好希望能被譚老師這麽對待，嗚嗚。”

被人羨慕一臉的吳斯霖卻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捧着奶茶道了聲謝，就開始噸噸噸噸地喝了起來。吳斯霖每次吃飯和喝飲料的時候，總能讓人覺得很香。

全組人轉場到影視基地的時候，吳斯霖的奶茶正好喝完。影視基地依山傍水，大部分的取景就在影視城裏，這裏面亭臺樓閣、小橋流水，也有繁華的鬧市街道和現代化的酒店，只不過現在裏面還沒有拍攝，空無一人。

開機儀式總是很熱鬧，先是給全組人發紅包。只不過機智如制片吳綜原，給大家包的并不是錢，而是十塊錢一張的刮刮樂。

主演和主創團隊十張，以下依次是五張、三張、一張，依次減少。吳綜原上臺講話的原話就是：你們能中不能中，中多少，你們自己決定。

吳斯霖：“老吳越來越狐貍了，我買彩票就沒中過獎，至多的一次中過二百塊錢。我差的是這二百塊錢麽，我差的是一個奇跡，一個買彩票中兩千萬的奇跡。”

譚征澤：“兩百塊也不少了。”

吳斯霖：“彩票這東西，中大獎是真實存在的嗎？”

譚征澤：“三十萬算大獎嗎？”

吳斯霖：“算吧！刮刮樂這種東西，難道不是中一萬以上就是大獎了嗎？！”

譚征澤：“我中過三十萬。”

吳斯霖像是只小狗似的歪頭看了他一眼，然後略有些激動地問：“你哪只手刮出來的？？”

譚征澤：？

譚征澤：“右手啊。”

吳斯霖兩只手一起緊緊攥住譚征澤的右手，還使勁地晃了晃。

譚征澤：？

吳斯霖：“吸吸歐氣！”

譚征澤：“行吧。”

吳綜原發完紅包之後，一時間臺下十分安靜，大家都在默默刮獎，估計一會附近彩票店要排隊了。

吳斯霖和譚征澤沒有湊這個熱鬧，而是跟着流程上臺講話，拜關公，合影，直到結束。

開機是喜慶的一天，所有流程結束之後，還有少半天需要拍攝一場戲。這場戲是譚征澤的獨角戲，也是從他這場戲之後，所有的書裏的戲份才拉開帷幕。

開機儀式結束之後，沒有戲份的演員是可以離開的。但大家本着既然來都來了的原則，竟然很少有人離開。

陸陸續續地有人兌獎，有一分錢沒有刮到的，有刮到一千的，目測最多的也就是一千塊錢。

林尊哲刮完獎，回來找吳斯霖玩，他手裏捏着一張嶄新的十塊錢，十分開心的樣子。“诶，斯霖，你沒刮獎嗎？”

吳斯霖白了他一眼：“路邊十塊錢從不伸手撿，彩票刮出來十塊樂成這樣？”

林尊哲：“這你就不懂了，這就是賭博的樂趣。”

吳斯霖不置可否，打開微博。今天開機的宣發早就出來了，不出意外一定被推上了熱搜。只不過吳斯霖沒有想到的是，一起上熱搜榜的除了官方宣傳，竟然還有一條野生的。

#元國第一宰相開機#

随後底下慢慢升上來一條相關熱搜。

#元國第一宰相開機宴#

只不過下面這條熱搜明顯是夾帶私貨了，也可以說是挂羊頭賣狗肉。點進去一看，九張GIF有三四格都是譚征澤和吳斯霖的圖。

一張是兩人形影不離，一張是譚征澤幫吳斯霖擋酒，一張是譚征澤對吳斯霖的注視，因為角度刁鑽的原因，竟然顯示出幾分含情脈脈的意思……

底下的網友們紛紛吃瓜。

【這……開機宴是為了宣傳新CP？譚影帝對吳斯霖的眼神未免太過寵溺了？這互動我真的看不明白，替他擋酒，代喝雙倍，形影不離，正主發糖未免太好嗑了？】

【純路人，請問這是小夫妻婚後生活嗎？】

【我連連卧槽，真的太迷惑了，吳斯霖這個糊13到底要跟我們老譚捆綁到什麽時候？真的吐了，可以離遠一點嗎？】

【樓上唯粉是真好笑，你可睜大你的狗眼看好了是誰貼誰呢？！】

【姐妹們，吃我們雨露牛肉面的安利好嗎？我們CP是真的好嗑，或許你們還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面嗎？小吳信誓旦旦地說要是合作就直播吃鍵盤，然後就真吃了鍵盤。姐妹，鏈接給你你自己品吧！自從小吳真香之後，到現在為止就一直真香，真的不是捆綁炒作啊，是真的機緣巧合！！[鏈接.JPG]】

【樓上圈地自萌好嗎？誰不知道吳斯霖是娛圈渣男？先有張欣衍下跪，後有陌生男人親密互動，誰能有他這麽渣？】

【我也是迷惑，張欣衍和吳斯霖都掰了，為什麽還要合作啊……資本的力量真的這麽強大嗎？】

……

吳斯霖看到張欣衍的名字，默默地關了微博。林尊哲也湊在邊上看，突然疑惑地問：

“霖啊，你跟譚征澤到底有事沒事啊？”

吳斯霖略有些吃驚：“怎麽連你也問？我跟他能有什麽關系？”

林尊哲：“但他對你的态度很不一樣。”

吳斯霖：“我沒有感覺。”

林尊哲：“你對他好像也不太一樣。”

吳斯霖：“啊？”

林尊哲說出這話的時候，吳斯霖明顯愣了一下。其實譚征澤對自己态度不太一樣，吳斯霖多多少少能夠感受到，只是看破不說破。但自己對譚征澤的态度，在別人眼裏也不一樣？

吳斯霖：“怎麽不一樣？”

林尊哲也不太能表達清楚，只是按着自己的想法簡單表達了一下：“我們認識時間應該不算短了，但我一直覺得跟你不熟。我沒別的意思，就是跟你見面的時候會覺得很親切，但是你始終沒有對我表現出親近的意思。但你對譚影帝，就感覺很親近。”

吳斯霖有些困惑地撓了撓頭。

在一旁偷聽的原小野不禁連連點頭。“我也是這麽覺得的。”然後一邊看手機，一邊成功轉移了話題。“你們看到微博新熱搜了麽？那個話題是，你們相信有人會無條件的對你好麽？除了家人以外。”

吳斯霖原本想說不相信，按道理來講，這樣的人也确實是不應該存在的。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只有無緣無故的恨。所有人只會教別人怎麽愛自己，卻沒有任何一個人教過怎麽去愛別人。

所以人性原本就是自私的。

但是在這一瞬間，吳斯霖的腦海裏卻真實地浮現出了一個人：譚征澤。

想什麽來什麽，随着執行導演金為政一聲“開機”，全場便鴉雀無聲。透過導演陳星則的屏幕，譚征澤猝不及防地出現在其中。

譚征澤穿着一襲青衫，整個人的氣質溫和而內斂，腰間還挂着一把玉簫，很有那種古代鄉村公務員的調調。每天呷茶養花，舞劍吹簫，閑雲野鶴，逍遙自在。

這時候，譚征澤好像是沒聽清導演在對講裏說了什麽。回眸輕輕皺了皺眉，那一瞬間衣袂飄揚，如神降臨。

林尊哲小小聲評論了一句：“真是個仙風道骨的美人兒。”

林尊哲都這麽說了，那想必看着屏幕的女演員們早就口水掉了一地。

吳斯霖其實剛才心跳也漏了一拍，只不過表面上還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并且白了林尊哲一眼，就好像在說，你怎麽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開始走戲之後，大家的交流就在瞬間止住了。坐在導演附近的主演們全神貫注地看着屏幕裏譚征澤的狀态，譚征澤在工作狀态下是真的和平時不同，他平時的氣質雖然冷清，但是不會像工作時這麽嚴苛。

譚征澤拍戲很快，他幾乎不卡。但即使是這樣的進度，他依然在一遍一遍地拍，歸根結底就是對自己的某個細微呈現不太滿意。

随着譚征澤一遍遍的one more again，到最後終于每個動作都完美，每個細節都到位，完美到無可挑剔。

這時候，譚征澤淩厲的眼神才慢慢地松懈下來。

最後一遍結束的時候，陳星則幾乎要歡呼，并對周圍的演員們說：

“看到了嗎，這就是影帝的實力，你們學着點！”

大家紛紛表示在學了在學了。

縱使是吳斯霖，也不得不承認，這三年壓着的票房确實有緣由。自己雖說演技不錯，但也确實沒有像譚征澤這樣對自己要求嚴苛。

大多數人只對自己寬容，而對別人苛刻，譚征澤正好相反。也就是在那一瞬間，譚征澤這個人的形象突然在吳斯霖心裏生動了起來。

随即導演說到：“收工！”

譚征澤出來的時候，暮色已近。太陽将最後一點紅光都收回的時候，譚征澤看着人頭攢動的劇組人員，找尋吳斯霖的身影。

吳斯霖其實看到他了，但就是沒有上前去，而是向他搖了搖手。

譚征澤的目光裏頓時擦出一絲笑意，向他走了過來。那時突然吹起了風，譚征澤的風衣被風拂起，像極了屏幕裏那個驚為天人的回眸。

吳斯霖對譚征澤說的第一句話是：“你過來，幫我刮獎。”

像極了幼兒園的小朋友在命令另一個小朋友。

譚征澤存心逗逗他：“你不是我握過我的手了嗎？”

吳斯霖：“沾沾歐氣總沒有歐皇本人來好吧？”

譚征澤點頭稱是，于是用硬幣一排一排地刮獎。前九張什麽也沒中，第十張譚征澤沒有先把中獎圖案刮出來，他捏着那張卡紙彈了彈，問：

“你覺得今天咱們還能中獎嗎？”

吳斯霖：“最後一張了，不要賣關子！”

譚征澤：“中獎了我有什麽好處？”

吳斯霖：“還不一定能中呢，歐皇也有不靈的時候，先快擦開給我看看。”

譚征澤捏緊那張卡紙，微笑着搖搖頭：“你先說我有什麽好處。”

吳斯霖略一思索：“你随便提一個要求，太過分的不行。”

得到指令的譚征澤用硬幣輕輕擦開了那個中獎圖案。

吳斯霖愣住了。

兩只相同的卡通小貓頭，下面的數字寫着：20萬。

吳斯霖的表情凝滞了一下，想起了當年胡牌被暗杠支配的恐懼。

譚征澤，歐皇本人。

他歐到就連自己也忍不住驚訝了一番，然後彎起眼睛笑了起來：“中獎了，你得兌現承諾。”

作者有話要說：  歐皇啊歐皇，明天可以給我一個好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