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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淺,你覺得陳盈風是個什麽人?”
“一個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東西的人,實用主義者,悲觀主義者,可憐人。”
“我不太明白,如果一個村子的人都是被日軍欺淩而主動或者被動走上了抗日的路,那作為村子裏的一員,陳盈風為什麽還會給日本人做事啊。”
“即便是欺淩,也是有先來後到的。更何況陳盈風其實是一個偏執頑固的人,對于她說,國黨和日本人一樣可惡,一個讓她失去了父親,另一個讓她失去了姐姐。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前者比後者更可恨,因為背叛比屠殺更讓人心寒。”
“她早就失去了一切可以失去的,所以對這個世界就更加不在乎起來,甚至過着游戲人生的生活。極端的遭遇讓她變得極端自私而又警惕,與其說是幫兩邊做事,只能說是只做對自己有利的事。”
李自牧睡不着起來溜達,某種詭秘的心理讓他經過兩人房間門口時放慢了腳步豎起了耳朵,于是就聽見了上面那段對話。
他帶着一絲欣慰,也帶着一絲不可為人知的小心思溜達走了。
林青淺以後不會再拍戲,是一個天大的遺憾。
能把那樣複雜的情緒糾葛一點點理清楚又雜糅到一起表現出來的演員是在是可遇不可求,從這個角度來看,小宋都差了一點,大概是因為太年輕。
李自牧但凡再多留幾分鐘,就能聽見他本想要聽的。
屋裏面的場景并不像是兩人話題那麽嚴肅,甚至稱得上香豔。
林青淺衣衫半解斜躺在床上,小孩躺在她身後,一只不安分的手向前環住林青淺的腰肢。兩人黏黏糊糊,林青淺艱難地維持着正常語氣回答問題,但呼吸聲逐漸加重。
終于她忍不住了,握住小孩越來越放肆的手,拎着手腕丢到身後,面色潮紅但面無表情地起身扣好衣服。
宋清越不依不饒地挨過來,從身後抱住林青淺,嘴裏低笑,“你犯規了。”
然後她就看到林青淺難得露出了氣急敗壞的神色:“我就不該答應你做這種事。”
小孩急忙按住了她的唇,噓道:“聲音大了。”随後她又促狹地笑了起來:“明明是你先忍不住,然後說要讨論劇本的。”她看見紅暈慢慢爬上林青淺的耳垂,于是輕輕含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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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淺重重地呼出一口氣,強忍着戰栗,低聲呵斥:“放開。”
宋清越不僅沒有放,還變本加厲地想要攫取更多,在林青淺開始掙紮時,她不滿地用牙輕輕細碾,惹得林青淺短促地喘了好幾口氣。她才緩緩放開。
林青淺低喘着:“你膽子肥了!”
宋清越知道懷裏的人大概是生氣了,也見好就收地不再動作,只是環着女人的腰,頭靠在她背上,聽着女人急促的心跳,唇角微微勾起。
兩人挨得緊緊的,林青淺閉上眼睛,但腦海中就自然描繪出了小孩的弧線。
李自牧溜達一圈回來了,聽見兩人屋裏沒了動靜。
睡了?
他揚起眉。
看看手腕上的表。還挺早,不應該啊。
林青淺小聲的抱怨突然出現在靜谧的夜空:“你好熱啊。”
緊接着房間裏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
李自牧豎起耳朵,直覺告訴他這句話的信息量有點大。
臉上的褶子瞬間笑成了一朵花。
果然只要睡得晚,就能吃到香甜的狗糧。
他輕咳兩聲,然後擡頭挺胸目不斜視地走過兩人房間門口。
屋裏的聲音瞬間消失了,陷入死一般的寂靜。李自牧經過拐角,穩如老狗地熟練止步蹲下。
随後他聽見屋內傳來說話聲:“那陳盈風這種心理有解決的可能嗎?”
嘁,不好玩。
他恨恨地起身,溜達回了自己的屋子。
屋內,兩人直挺挺地躺着,像兩條鹹魚,四肢僵硬,表情驚恐。
宋清越靈機一動,問出來上面那句話。
林青淺努力讓自己腦子正常運轉,随後她聽見自己機械地回答:“恐怕,只能去延安。”
屋外的咳嗽聲不見了,腳步聲在消失片刻後又出現,但是逐漸遠去。
小孩輕舒一口氣,借着屋外的月光,和林青淺對着口型。
宋清越:人走了?
林青淺:應該是走了。
宋:那我們?
林青淺狠狠瞪了她一眼,掀起一邊的薄毯丢到小孩頭上: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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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用那種眼神看着我。”林青淺癱在竹椅上,拿劇本遮住了自己的臉,也順便擋了擋太陽,有氣無力地說。
李自牧收回審視的目光,表示自己一身正氣,并沒有什麽在林青淺身上尋找什麽可疑的痕跡的意思。
他招手喊來宋清越為小孩講戲:“這場戲吧,與其說是你們倆的對手戲,不如說是陳盈風的內心剖析和獨白,應該屬于她一個人的獨角戲。所以我和林青淺說,讓她不用收着演了。全部放開演的林青淺當年是把羅雍壓住了的,她現在級技巧更加純熟,你如果不想被壓制,就要表現的更好。”
宋清越在面對拍戲的時候還是認真的:“可是我這一鏡只是一個安靜地聽陳盈風傾訴的垃圾桶而已啊,整個就沒有幾句詞,怎麽能不被壓住啊。”
李自牧笑笑:“這就要看你人物領會的怎麽樣了。這場戲是夏十一內心的信仰真正動搖的時候,是她終于開始審視自己過去的所作所為是否正确的時候,也是為後面的劇情做了一個小鋪墊吧,你如果演出了這種懷疑和糾結,可能不會被壓戲。”
他看着宋清越似懂非懂的樣子,感嘆一句:“多的戲我就不給你講了,按你自己的發揮吧。”他嫌棄地看了一眼如同死魚般癱着的林青淺,搖了一把,“快去準備了。”
林青淺利索起身,拉着小孩往化妝師那邊走,邊走邊說:“別有壓力,演不好沒關系,直接剪掉就行,做幾個陳盈風回憶的蒙太奇這一幕就算過去了。”
小孩的好勝心熊熊燃起:“我的戲份才不會被剪掉呢。”
李自牧在兩人背後偷笑:林青淺還真是懂小孩的心理。他期待地搓着手:不知道這兩人這一場會碰撞出怎樣的火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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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洞火是村子裏的教書先生。”陳盈風的眼神陷入了回憶,随手把小花遞給夏十一,然後蹲下,一根根揪着地上的草皮,“他不是一般的教書先生,他是喝過洋墨水的人,去過日本留學,也去過廣州參加過那些革、命活動,因為腿被流彈打中,瘸了,思來想去,回了村子當老師。”
“他是真正信那些東西的。他給被地主占了田的農民打官司;在私塾先生要求伢子跪下來拜師的時候闖進來指着那個老東西破口大罵;在以前那個欺男霸女的大地主兒子橫行霸道的時候口裏嚷嚷着要民主選舉議會,一口一個立法、一口一個行政,這些種地的聽都聽不懂;他剪了村裏人的辮子,燒了裹腳布,還有一天拖着瘸腿指着報紙說一個叫胡适之的人發表了一個叫“大奶奶運動”的演講,被村裏人以傷風敗俗的名頭丢進了水塘,發了高燒。”
“但他也是真的有學問的,村裏小孩都願意聽他講故事,他最愛講的是岳飛,但是每次講到十二道金牌就不講了。有時候也念一念那種很晚才到村子裏的報紙,那天他念國黨召開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那麽大一個男人哭的稀裏嘩啦。”
“他讨不到媳婦,村裏人都嫌他腦子有病。據說有一個特別漂亮的姑娘帶着大包小包找過來了,陳二狗他爹說那婆娘長得和天仙似的,那雙手白白嫩嫩,一看就是沒下過地喂過豬的,吃魚可講究了,只吃魚臉上那塊肉,說叫什麽“月牙肉”。那姑娘說是他以前朋友,但他們互稱同志。她來的時候眼睛是亮的,看見他的小草屋眼睛就暗了幾分,再問他打不打算出村子,他說不出去了,姑娘的眼睛裏的光就沒了,第二天就啓程走了,走的時候大包小包的東西留下了一大半。”
“後來呢?他怎麽讨到老婆的?”夏十一也坐在了草皮上,手輕輕搭上了陳盈風的肩,有一搭沒一搭的問着。
“後來?他沒讨到老婆。後來有一天老村長那大院門打開了,丢了一個光屁股一邊流血一邊哭的女人出來,天寒地凍的,懷裏抱着兩個女娃不撒手。那個女人是個傻子,以前和狗搶吃的,但算命先生說那個傻子是有福氣的面相,能生,還能生兒子。老村長膝下無子,就動了歪念頭,哪裏想到生出來的還是女娃,當天就把她丢出去了。”
“陳洞火發現的時候,傻子已經死了,就剩兩個女娃,他就抱回去養着。他給傻子挖了個墓,用上了自己請木匠打的那口好棺材。從沒讨過媳婦的男人那裏會養孩子,他和鄰居請教怎麽換尿布怎麽養娃,兩個女娃沒奶水喝,他就大晚上偷偷跑到老村長的羊圈裏瞅準那些剛下崽的母羊擠奶,每一次都是被踹了好幾蹄子才鼻青臉腫回來。”
“老村長聽說了這回事,罵罵咧咧地讓仆人每天送羊奶過去。他一開始擰巴着不要,後來看到兩個女娃哭的實在難受,就接了。然後每天必然跑到老村長底下大聲念書,念《獨立宣言》,念《建國方略》,念尼采念黑格爾。煩的老村長受不了,放狗咬人。他瘸着腿跑了,第二天照來。”
夏十一眼見着那一塊草皮要被陳盈風揪禿了,于是摁住了她的手,慢慢握進自己掌心中,“那兩個女娃長大了?”
陳盈風低下頭,看不見她的表情,但她的聲音越發低沉,話語間也帶上了不正常的驟然停頓和吸氣聲,“嗯,長大了,陳洞火讓那兩個女娃叫他爹。翻了字典,取了很好聽又好記的名字。”
陳歌雲,陳吟風。夏十一默默在心裏咀嚼這兩個名字,是很好聽。
她又低着頭想了想自己的名字,臉上漸漸帶了絲茫然,心裏想起葉知秋那張漸漸陌生了的臉和慈祥但并不熟悉的眼神。
“然後呢?”她開口問,發現嗓子已經啞了。
“接下來的內容就乏善可陳了,他把兩個孩子養大,自己教她們識字念書,等到歲數了送到城裏的大學考試,他這人就擰巴,幾次拒絕了那個女子學校老師的邀請,非要送她們去國黨辦的XX大學,能在學校直接入黨的那種。那個招生辦的人說不收啊,哪怕通過了考試也不收。這個擰巴的死的男人氣呼呼地坐了一夜,打開了他從來沒拆過的那漂亮姑娘留下來的包裹,從裏面挑了只大金戒指。然後那兩個女孩就入學了。”
“這兩個女孩也是有一番奇遇,因為記憶力出衆被特工頭子看上,送進了另一所學校。在那裏她們成績也很優異,以打破記錄的速度畢了業,為了保密她們的資料被全部燒掉。然後姐妹倆就分開了,以不同的身份混入日軍內部,打探情報。在完成一次又一次任務終于可以回家探望一次的時候,她們發現陳洞火死了。”
“老村長說,他是被過路的兵打死的,那些兵穿着黃呢子大衣,頂着青天白日徽,無意中看到了那個姑娘留下來的包裹裏面的東西,以偷盜罪要求他把那些東西上交,他說打死也不肯,就真的被活活打死了,那些包裹被搶走,他那些看作寶貝的書說是□□,被一把火燒了,那個帶頭的說給他留一本吧,留了本《岳飛傳》。村子裏的人沒人敢管,還是老村長給他打了口薄棺材,和那本《岳飛傳》一起下的墓。老村長說,他死不瞑目,死不瞑目。”
陳盈風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籽,把夏十一拉了起來,溫柔地替她整理身上的的襯衣,将那件肥大的襯衫的領子整理好,袖口紮緊。夏十一愣愣地問:“那你呢?陳歌雲呢?”
陳盈風笑笑:“反正從那以後我就不信國黨了,就像當初他給我們念《岳飛傳》一樣不信那個狗皇帝。我趁着一次任務僞裝成日特,把那個和我單線聯系的人打死了,燒了我的全部資料,從此世界上再沒有陳吟風這個人,我随便改了個名字用到現在。陳歌雲麽?”她眼中浮出傷感的神色,“應該是死了。她沒回來給爹上過墳。我查了很久,是酒井殺的。”
她笨拙地揉了揉夏十一的頭,“所以不要輕易許下承諾,你都不知道什麽時候人就沒了,我現在怎麽辦?給她立個衣冠冢然後去墳頭上跳探戈麽?”
夏十一掙脫開她的手,然後輕輕将她抱進懷裏。陳盈風只是愣了一下,沒有反抗。
她感覺懷裏的人瘦的和紙一樣,脆弱但有韌性,就像路邊上筆挺但易折的蘆葦,倔強。
她突然想到什麽,懦懦地問:“那你為什麽欠她一只舞啊。”
陳盈風撩了撩頭發,“以前在學校學各種舞步的時候,一般都是我們倆搭對,男步女步換着輪。那天有人追求她,我就把她推給了那個男人,她回來氣鼓鼓說我欠她一支舞。正好我在學中國舞,就說到時候跳這個給她看。只是她比我畢業得早,我還沒學會她就走了。”
夏十一将懷裏的女人抱得更緊,不再說話。
陳盈風卻輕輕掙脫了她的懷抱,面色慢慢變得溫和,看着夏十一:“這些事,我沒有對其他人講過。和你說起來,只是想告訴你。”
“不是你們的主義不好,是它被挂在了廟堂之上當成了一個幌子,你們黨從上到下所有人,只是口裏說着主義心裏全是生意罷了。它早就不是過去那個純淨有信仰的黨了,從上到下的腐朽變質,已經讓它從別人的精神支柱變成了一根朽木。更別提它本來就很難懂,這些種莊稼的怎麽聽得進去?那些稍微有點知識念過書的地主,又怎麽會揮起鋤頭往自己腦袋上挖?還留了一點做人的良知,就已經不算愧對念過的那些書了。”
夏十一眼神慢慢鋒銳起來:“你說這些是什麽意思?”
陳盈風看着她,突然無奈地苦笑一聲,自暴自棄地坐下:“是,我只是想用故事打動你而已,那份情報是陳歌雲生前寧死也不傳出去的東西,我不知道裏面是什麽,但肯定不是什麽好玩意。”
她沉默了會,“我不希望你回到那個地方去。”
夏十一慢慢退後:“你看到了你看到的,我看到了我看到的。我信仰我的主義,完成我的任務,我們……不相幹。”
陳盈風輕笑一聲,不再說話,起身,走向了村子的後山上。
那裏有陳洞火的墓。
夏十一看着女人遠去的背影,慢慢捂住了自己的心口:葉知秋很早以前就說過,這個女人嘴裏的話不可信,特別是她長篇大論講故事的時候。她講故事是一把好手。
故事前面确實很動人,但最後卻話題一轉引到她的信仰上來,還勸她不要回去,很難不讓人想到兩人這次的目的。
只是,真的好難受。
陳盈風慢慢爬到一座小墳前,理了理新長出來的雜草,輕輕說:“爹,剛才她要是答應了我,我就帶她來見你了。”
“我殺了那個喜歡姐姐、和她跳舞的同學,雖然他沒有要暴露我的意思,但我只能這麽做。他們其實蠻配的,名字也很配。歌雲和知秋。”
“你幫我和她說一聲抱歉啊,我其實瞅着她也有點那意思的。”
“我就不給她立衣冠冢然後在她墳前跳舞了。”
“太蠢。”
“和你崇拜岳飛一樣蠢。”
一只蝴蝶緩緩飛過來——是那種随處可見的粉黃色菜花蝶,停在了她手上,輕輕拍打着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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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淺,你的臺詞真的絕了。”李自牧看着監控器贊不絕口,随後揉了揉小孩的腦袋:“別灰心,她今天表現出來的東西換個影帝影後來都不一定接得住。”
宋清越恹恹地:“那我的那部分是不是要一刀沒了。”
李自牧過了好幾遍帶子,遺憾地說:“其實還是有能用的,最後那一段還行。”
小孩不開心地坐下,嘴裏嘟囔着:“那再來一遍呗?”
李自牧看了看一旁發呆的林青淺,搖了搖頭,輕輕對宋清越說:“可能不行啊,林青淺自己也很難演出這一幕的水準了。”他安慰着小孩,“用蒙太奇作幾個回憶也很好嘛。”
林青淺已經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聽到有人說到自己名字才恍惚回轉:“怎麽了?喊我幹嘛?”
李自牧回頭說:“沒事,你休息吧。”
林青淺卻好像突然反應過來,站起身:“最後那個蝴蝶怎麽來的?你放的?”
“真的是巧合啊,所以我說很難再來一鏡了,那一個蝴蝶,簡直了!唯美!”李自牧贊不絕口。
林青淺摸了摸手上被蝴蝶停留過的地方,似乎有一種灼熱感,心裏還被不知名的哀傷情緒塞的滿滿當當的。
李自牧看見林青淺又在神游了,偷偷把宋清越拉過去,小聲說:“你今天晚上好好‘招待’一下林青淺,讓她趕緊走出陳盈風,她好像又有點入戲了。”
宋清越眯起眼睛:“是我想的那個‘招待’嗎?”
“是。”
“你保證不來聽牆角!”
李自牧舉起手:“我發誓!”
“你注意點,別在皮膚露出來的地方留下痕跡啊。”
“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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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宋清越握住林青淺的腰肢,輕一下重一下的摩挲着。
林青淺的喘息逐漸加粗,身體逐漸酥軟,她忍不住再次捏住了小孩極其放肆的手:“過分了!”
宋清越低聲說:“我這是奉旨占便宜的。”
林青淺咬牙切齒,湊到小孩耳邊說:“你還真信李自牧不會聽牆角?”
小孩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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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自牧叼着煙溜溜達達,突然皺起眉頭。
怎麽今晚熄燈的這麽早?
房門啪的一聲打開了,他吓得一個激靈。
面無表情的林青淺和面色陰沉的宋清越衣冠整齊地站在門口。
“我,我就是路過。”
林青淺拎起一根柴火,很粗的那種,遞給宋清越,自己又拿起一根。
“我真的是路過!”
作者有話要說:雖遲但到。
其實早就寫好了,只是我很不滿意,删删改改,換了好幾個敘述方式,最後還是用了這種幾乎白描的手法講陳洞火的故事。原本将近萬字的長章也被我修成了六千。
今晚還有更新。
……這是一條分割線……
小劇場:
林青淺溫柔地将小毯子蓋在小孩頭上,小孩有點驚恐,想要掙脫手腕上的禁锢。
“林青淺,你幹什麽!”
“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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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