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林之音接過平板,迎面而來的,是一只熟悉的憨傻大橘用屁股對着她。

她蹙眉,擡頭看一邊的秘書,“竹觥?”

秘書表情複雜,抿嘴點頭,表示肯定。

林之音眉毛緊緊扭到了一起,擡手劃拉了幾下平板,随後臉色肉眼可見的陰沉了下來。

砰!

平板被重重反扣到了桌面。

她重重地呼吸着,胸口上下起伏,眼神中是濃濃的憤怒和不可思議。

“把青淺和清越所有有關的熱搜彙總給我一份,”林之音握住了桌上的骨瓷杯子,想要喝口水,手卻微微有些顫抖,“打個電話給竹觥,問清楚是怎麽回事。”

秘書不敢多說一句話——她跟了林之音也有二十多年了,即便是當年林老爺子過世,公司內有餓虎緊逼不放,外有群狼環伺待機時,她也一直是有條不紊風起雲淡的模樣。

直到那個她最得意的學生背叛了她之後,林之音才真的發過一次火。

不過那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這麽多年過去,林之音的養氣功夫更上一層樓,極少見過她再發這麽大的脾氣。

只是有些話是硬着頭皮也要說的,秘書微微低頭:“林總,您和竹觥應該有時差,那邊應該已經是深夜了。”

啪,林之音最鐘愛的那只骨瓷杯子被摔到了地上,一地碎片。杯子裏的茶水慢慢浸入暗紅色的地毯,像是一灘酷烈而又猩紅的血。

她壓抑着憤怒,低聲咆哮,“現在,去打電話!”

“是,”秘書不敢多言,轉身離去。心中默數:三、二、一。

“等等,”林之音重重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憤怒一下子褪去了,仿佛一只被紮破了肚子的河豚。她疲倦地說,“今天算了,等明天回去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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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秘書早已料到她的反應,恭謹地低頭回應,“小林總和越小姐的熱搜,還要幫您找嗎?”

“不用了。”林之音搖搖頭,兀自笑了出來,臉上帶着一絲挖苦和一絲諷刺,“我也是過來人,先入為主一時半會沒想通而已。”

她早就該想到的:林青淺和宋清越的相處模式已經超越了姐妹之間的感情——更何況她們感情本就沒那麽好。

那些抓拍的照片,那些眼睛裏的溫柔可以溢出來的愛慕,自己居然一直沒看出來。

“對了,之前說青淺和清越去哪了?”林之音突然想起了什麽,皺眉問。

秘書回答:“萬佛山。”

林之音的面色突然又複雜了幾分:“萬佛山,謝則卿在那吧?”

秘書一愣——當年的事她也有過一些耳聞,但這是林之音隐藏的最深的那個秘密,她竟然不敢輕易去猜測。只是知道謝三小姐謝則卿和林之音曾經關系極好,後來幾乎反目成仇,中間發生了什麽無人可知。

她只能盡量不出錯地回答:“應該是在山上的,謝家二爺也在那裏。”

“好了,出去吧。”林之音揮了揮手。

秘書如同往常一般微微躬身,後退幾步轉身出門,只是出門的時候,她忍不住回頭看了林之音一眼。

那個一直氣場強大雲淡風輕的女人,仿佛被打斷了脊梁骨,軟在靠椅上,雙眼無神地看着窗外火紅而又陌生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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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越躺在熟悉的溫暖懷抱裏,賴在她懷裏不願起來。

“起床了,再晚就看不到日出了,”林青淺捏了捏小孩的鼻子,寵溺又無奈的笑着。

宋清越還沒醒,嘴裏是軟軟的小奶音,迷迷糊糊地說:“現在幾點了?”

林青淺被她奶乎乎的聲音軟倒了,臉上帶着無法自制地笑,長嘆一口氣,“已經四點了呢。”

“喔,”小孩閉着眼,混混沌沌地從床上坐起來,還閉着眼睛,接過林青淺遞過來的衣服就要往腦袋上套。

小孩的手突然僵住,大概是大腦終于重啓了。她依然閉着眼睛,轉向林青淺的方向,“你說現在幾點了?”

“四點了。”林青淺靠在床上,笑盈盈地看着閉着眼睛的宋清越。

小孩以瘋狂動物城裏樹懶的速度,慢慢将已經套到頭上的衣服取下來,緩緩轉身将它交給一旁的林青淺,随後直挺挺倒下,拉好被子,轉了個身,背對着一旁又氣又笑的林青淺。

林青淺把手裏的衣服放到一邊,半躺下來,側卧着摟着宋清越的腰,在她耳邊低語:“再不起床就看不到了。”

小孩哼哼唧唧,“還早呢。”

“不早了,”林青淺眼神一定,将被子一把掀起來,瞅準時機,将小孩打橫抱起,走向浴室,“再晚就看不着了。”

宋清越如同一只剛被釣起來的魚,在林青淺懷裏奮力打挺,扭來扭去,“林青淺你放我下來。”

林青淺不為所動,用力在小孩額頭上親了一下,極其敷衍地說:“以後想怎麽睡怎麽睡,今天先去看日出。”

小孩先是不動彈了,然後幽怨地睜眼,“林青淺,你牙磕到我額頭了。”

林青淺老臉一紅,但是面上不為所動,“嗯,你乖一點就沒事了呀。”、

“倒打一耙。”小孩碎碎念着,總算徹底清醒了,耷拉着腦袋從林青淺懷裏掙脫出來,垂頭喪氣地刷着牙。

兩人洗漱完,換了身衣服,開門。

然後她們就與對面的兩人面面相觑。

“竹觥,金杉?你們怎麽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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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四人坐在酒店樓頂的大露臺上時,林青淺不懷好意地看着面前兩人,敲着桌子,“說說吧,怎麽回事?”

怎麽感覺每次碰見這倆人都有新進展?

竹觥帶的第一個徒弟是金杉;竹觥第一次醉酒是在金杉家;竹觥第一次出現在林青淺身旁以外的的地方也是在金杉旁邊。如果沒記錯的話上次金杉還去了竹觥家,被竹觥攆得上蹿下跳。

這次幹脆是從一個房間出來了?

林青淺訂的是大床房,對面自然也是大床房。

好家夥,标間都不訂了?這發展到哪一步了,不會比自己和清越還快吧。

宋清越腦子裏則是想的另外一些東西。

竹觥姐比金杉大了不少吧,啧,不知道她們倆哪個是攻?如果是金杉,那自己要不要去取取經呢?

竹觥陰沉着臉又無可奈何地看着自己兩位主子,“小林總,越小姐,你們誤會了。”

林青淺和宋清越對視一眼,極有默契地一起向後靠,用吃瓜的表情看着她們倆。

竹觥面色更黑,瞟了眼一旁大氣不敢出的金杉,推了她一把,“你來解釋。”

金杉如同一只鹌鹑,縮起腦袋。這裏一個是她的直屬上司,一個是她直屬上司的直屬上司——公司老總,一個是她公司老總的伴侶——比老總地位還要高的恐怖存在。

嗚嗚嗚,自己是進了什麽狼窩?

她畏畏縮縮地說:“我來這兒,是來看一個長輩啦,至于竹助理。”她偷偷摸摸瞟了竹觥一眼,随後以悍不畏死的精神大聲說,“小林總,我要告狀,竹助理她平時要求我加班還沒有加班費也就算了,放假來追我作業,直接追到了這兒!”

竹觥咬牙切齒,“誰讓你敢不接我電話?”她催作業的時候,被這膽大的皮孩子直接挂了電話,再撥過去的時候,就是“正在通話中”了,連續打了好幾個也是一樣的,她迅速反應過來——自己是被拉黑名單了。

她發微信,發現好友被删,發短信,皮孩子一直沒有回複。

林青淺目瞪口呆地看着難得這樣氣得失去理智的竹觥,随後看向金杉。

金杉是真的很委屈,眼睛都紅了,“小林總,這個長輩對我很重要的。竹助理老是打電話過來,長輩還以為我談戀愛了。我解釋清楚以後,她又讓我好好聽竹助理的話,可是,”她抿抿嘴,低頭大聲說,“那個長輩真的真的對我很重要的,我好幾年沒見過她了,又是放假,就不能讓我休息會嗎?”

她越說越激動越說越難過:謝家的小公主何時受到過這種委屈?她抽着鼻子,一頓一頓地說:“我知道竹助理也是為我好,但是我平時也對加班沒什麽怨言呀?每天都到十一點十二點才能回家,周末也要來公司,我不也一直這麽做了嗎?”

林青淺看了眼竹觥,眼神示意:你聽起來确實挺過分的。

竹觥低下頭,輕嘆一口氣,順了順金杉的背,從宋清越手裏接過一張紙巾遞給她,“好了,是我做的不對。”金杉不接,她無奈之下只能為她拭着臉上的淚。

她低聲說:“我只是想讓你快點成長起來而已。”有一句話她沒說出口。

我不能教你很久的。

只要金杉的母親知道自己在帶她的話,那自己就會默默退出金杉老師這一個職責了。

那些事,盡管她理解,但并不是心裏面沒有隔閡。或者說,這在她心裏始終是過不去的一個坎。

畢竟老師待他如親生女兒,她也待兩人如親生父母。師母的再嫁,對她打擊還是很大。

所以在教金杉的時候,她多多少少有些揠苗助長了。沒有去顧及她的感受,而是如同填鴨式教學一般,只想把自己會的趕緊全部教給她。

金杉顯然沒意識到竹觥的內心複雜,賭着氣,扭過頭不看她。

竹觥手足無措,看向林青淺。

林青淺沖她搖了搖頭,随後溫和地問金杉,“你來看的那位長輩,是你們謝家哪位老爺子?”

金杉的氣已經發洩的差不多了,此時也有些後怕自己居然敢這樣在林青淺面前告竹觥的狀,正想着怎麽借坡下驢呢,林青淺一問話,她幾乎是立即就答應了。

只是她有些奇怪地看着林青淺,“什麽老爺子?謝家只有一位謝老爺子呀,我來,是來看我……姐的。”

林青淺的眉毛迅速皺起,“你姐?”

金杉嘆口氣,“比我大三十多歲的我姐,老爺子還是……能生。”

林青淺腦子裏迅速過着一些東西,與宋清越交換了一個眼神。

已知一,老和尚知道自己的名字,但不知道宋清越的名字;

已知二,老和尚聲稱他知道自己名字是因為看了入住信息;

得出悖論,老和尚若是真的看了入住信息,不會不知道宋清越名字,有矛盾。介于前者是已知事實,後者是老和尚嘴中自稱,故認為後者為謊言。

得出結論,老和尚沒有看前臺入住手續。

昨天林青淺推到這裏就結束了思考,此時她卻發現了另一個漏洞——那老和尚是怎麽知道自己名字的?

林青淺心中迅速塑造出了一個神秘的第三人的形象,那個人也是謝家人,認識自己,與老和尚關系很好,對自己态度友善。結合金杉描述的長輩形象,可能就是她。

她下意識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玉佛,溫暖的細膩觸感讓她稍微安心了一些。

“你那位長輩是誰啊?”林青淺若無其事地開口問,甚至是笑着說,“謝家還與林家有些淵源呢,可能那位長輩我還認識。”

金杉迅速搖搖頭,“不,你不可能認識的,她三十多年前就來萬佛山清修了。”她面上帶了一絲無奈,“三姐她的名字,在我們家都不能提。”

林青淺瞬間對這孩子多了幾分欣賞:嘴上說着什麽都不能說,但該透露的信息一個不少嘛。

她也見好就收,順手當起了和事佬,“竹觥,還不道歉?”

竹觥看向金杉,鄭重道歉,“是我沒顧及你的感受,抱歉了。”

脾氣消了的金杉看着微微鞠躬的竹觥,有些受寵若驚,“對不起竹觥姐,我知道你是對我好的,我不該發脾氣。”

林青淺挑眉,看着兩人和好如初,又看向黑漆漆的天空,起身,示意竹觥跟過來。

兩人走到露臺邊,林青淺看了眼正聊天的金杉和宋清越,扭頭過來說,“怎麽回事,你到底為什麽過來了?別拿金杉那套說辭忽悠我,太不靠譜。”

竹觥湊到林青淺耳邊,“小林總,林總應該已經知道您和越小姐的事了。”

林青淺面色一凝,低聲問:“你從哪裏知道的?”

竹觥沖她眨眨眼,“秘書有秘書的信息網。”

林青淺皺起眉想了想,突然呼出一口氣,“沒事,我本來就要和媽坦白了。”林之音提前幾天知道,也就是多發幾天脾氣,自己挨的懲罰更多而已。

現在不比《孑狼》的時候,自己和小孩的問題已經解決了大半,也是時候了。

她心中下定決心,看向竹觥,“等會,你和金杉和我們一起坐龐巴迪回滬市,你穩住清越,我回老宅。”

竹觥震驚地挑起眉,“您不和越小姐一起回去嗎?”

林青淺搖搖頭,“不了,我怕清越被吓到。”這事她自己去處理就行。

竹觥的眼裏是滿滿的不贊成,但是礙于林青淺主意已定,她也不好說些什麽。只是在林青淺轉身回去的時候,掏出了手機。

林青淺回到桌子旁,在宋清越身邊坐下,握着小孩的手,皺眉,“你的手怎麽這麽涼?”

小孩打了個哆嗦,看向林青淺,嘟着嘴,“我哪裏想到山上晚上有這麽冷。”

本來就是十一了,秋天逼近,晝夜溫差大。萬佛山海拔又高,一向自诩暖爐的宋清越也有些遭不住。

林青淺将小孩拉近自己懷裏,把她兩只手攏在自己手裏,哈着氣,嘴裏是淡淡的責備,“讓你多穿點衣服。”

宋清越将腦袋靠在林青淺肩窩上,蹭着林青淺的臉,聞着她發間的味道,微微撒着嬌,“反正有你嘛。”

林青淺一邊責怪一邊笑,“以後聽不聽我的?”

宋清越老老實實,“聽。”

一旁的金杉被閃瞎狗眼。

我在哪?我在幹嘛?她看了看在遠處沒有回來低頭看手機的竹觥,頓時覺得她不回來的選擇太明智了。

“我去看看竹觥姐。”金杉丢下這麽一句話,滴溜溜地向着竹觥那邊跑了。

宋清越擡頭看了看跑遠了的金杉,戳了戳林青淺的腰,“林青淺,你覺得她們倆能成嗎?”

林青淺沉思一會,搖搖頭,“恐怕不行,竹觥對金杉是對孩子的感情,要說愛情,恐怕沒有。”

小孩不服氣,湊到林青淺耳邊輕輕說,“那你一開始對我什麽感情。”

林青淺想了想,唇蹭了蹭小孩的臉,“應該也是姐姐對妹妹的情感吧。”這個她沒說假話,在意識到這是個真實世界後,她就已經将宋清越視為妹妹而非主角看待了。

哪裏想到這孩子竟然對自己圖謀不軌?

宋清越點點頭,“所以嘛,她們之間産生愛情也不是不可能呀。”

林青淺低笑着,吻了吻她柔軟的唇,“那也要金杉先開竅然後反追才行,等竹觥開竅,不知道得等到猴年馬月。”

就像你這小孩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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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來了?”竹觥擡起頭看着氣喘籲籲跑過來的金杉。

金杉向自己身後努努嘴,竹觥順着看過去,就看見越小姐靠在小林總懷裏,唇齒相依。

她無奈地搖搖頭,頓時懂了為什麽金杉會跑過來。

畢竟那兩人身上散發着戀愛的酸臭味,而自己兩人身上散發着單身狗的清香。

金杉托腮看那邊,長嘆一聲,“哎,好想談戀愛啊。”

竹觥頭也不擡,繼續看手機,“找呗,追你的人連起來繞滬市一圈應該有了吧。”

“哪有那麽誇張,”金杉伸了個懶腰,“不過填滿黃浦江還是夠的。但是吧,”她搖晃着腿,“總覺得沒找到合眼緣的那個。”

竹觥總算擡起頭來看了看她,聳聳肩,“記得到時候帶給我把把關。”

“放心竹觥姐,肯定得帶給你看的!”金杉豪情萬丈地拍了拍她的肩。

“說什麽呢?”兩人擡頭,看見摟着宋清越過來的林青淺,“看天邊,太陽應該快出來了。”

遙遠的天邊泛起一絲乳白色,随後一絲耀眼的紅沖破了黑暗。

天邊的幾朵雲也被染上了紅色,紅色如同火焰一般蔓延散開。半輪紅日出現在地平線上。

宋清越偷偷看一旁的林青淺——她臉上細膩的絨毛在陽光的照耀下呈淡淡的金色,身旁帶了一絲混沌的光圈。她面色肅穆,看起來如同天使般耀眼。

“林青淺。”

林青淺扭頭,看向小孩,“怎麽了?”

小孩堵上了她的唇,林青淺下意識反擁住她。

陽光灑在她們身上,溫暖而聖潔。

一旁的金杉默默往旁邊走了幾步,把竹觥往旁邊擠了擠。

太撐了太撐了,這頓狗糧太撐了。

咳咳,小林總,您能注意點形象嗎?還有人看着呢,別不把我當外人啊,我很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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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宿舍了給我打個電話。”林青淺送三人下飛機,但是眼睛裏只看得到宋清越,“我把媽這架飛機飛回去順便開個會,你記得寫作業。”

宋清越撓頭——怎麽我的女朋友總是教我寫高數催我交作業呢?

她目送飛機消失在天際線,回頭,剛想走,被竹觥叫住了。

金杉早就被竹觥用其他理由打發走了,此地就她們倆人。

“越小姐,您知道小林總是去幹什麽的嗎?”

宋清越迷惑搖頭,但心裏突然有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竹觥輕嘆一聲,“越小姐,我訂了兩張機票,這是我能找到的最快的航班了,兩個半小時後起飛,希望來得及吧。”

宋清越皺着眉看她,“竹觥姐,你在說什麽?”

竹觥苦笑,“小林總,是去向林總請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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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了?”林青淺方一進門,就看見了正在澆花的林之音。

“回來了。”她微笑點頭。

林之音放下手中的噴壺,并沒有擡頭看她,“有什麽想對我說的嗎?”

林青淺面色不變,但腿在微微地抖:“媽,我和清越在一起了。”

作者有話要說:腿抖的小林總,極其慌張。

再次為竹觥的助攻歡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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