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竹觥看着飛機上宋清越鐵青着的臉,長嘆一聲。
小林總,這次是您真的做的不對。
哪怕她沒談過戀愛也知道,這種事情怎麽能瞞着另一半?特別是越小姐這種自尊心極強的人,總是被小林總護在身後,越小姐心裏多多少少也有點不舒服。
只是戀愛的時候,這份不舒服可以被甜甜的互動遮掩,而一旦出了什麽幺蛾子,這就是最恐怖的導/火索。
“竹觥姐?”
竹觥回頭看宋清越,附耳過去,“您說?”
宋清越的眼神有一絲迷茫,“你說,林青淺是不是根本不會考慮我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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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根本不會考慮我的感受?”林之音垂頭澆花,但是手上的微微顫抖暴露了她并不平靜的心情。
林青淺想要開口,“媽,這種事情……”
“好了,你給我閉嘴。”林之音難得對林青淺說一句重話,此時她把手中噴壺重重往旁邊石桌上一放,擡頭看了眼林青淺,眼神複雜而又悲傷。
看着固執的林青淺,她眼神有些恍惚,就像看到了另一個人,當初也是這樣執拗地站在她父母跟前,但自己卻沒有站在她身邊。
“宋清越沒跟着你一起來嗎?”
林青淺搖搖頭。
“她是不願意來還是不敢來?”林之音情緒有些失控,握緊了手,指甲掐進肉裏。
林青淺一愣,“我沒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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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之音面色一凝,上下打量了一下林青淺,控制好思緒,點點頭,面上再也看不出表情,“跟我進來。”
林青淺跟着林之音上了三樓,走到神龛面前。林之音閉上眼,“跪下。”
林青淺毫不猶豫,在林天澤的牌位面前跪下。
林之音冷冷地看着她,“你先反思一個小時,再和我說話。”
說罷,她轉身離去。
林青淺是家裏主管張姨從小看到大的,看着林青淺跪在神龛前清瘦的背影,很是心疼。此時她見林之音離去,于是手裏攥了個護膝,又拿了塊軟墊,偷偷摸摸走到林青淺身邊,輕聲說,“小林總,林總在氣頭上呢,別在意。你先穿上這個,別跪壞了身子。”
林青淺擠出一抹笑,搖搖頭,“張姨,謝謝了,不用這個。”罰跪而已,和她想象中的比起來,是要舒服地多的。
張姨有些急了,焦急地勸:“一個小時呢,怎麽用不着?還是帶上吧。”
“張姨,我如果帶了這個,就不是一個小時那麽容易了。”林青淺輕嘆一聲,随後看向神龛裏供奉着的林天澤的黑白畫像,“先向爺爺請個罪,挺好的。”
張姨還想再說什麽,林之音卻悄無聲息地靠在了門外,“小張,你走。”
張姨回頭,看看這同樣執拗的母女倆,嘆了口氣,邁着小步子出了門。走到花園,她轉了幾個圈,掏出手機喊來了林青淺的私人醫生:“周醫生,麻煩你帶着急救箱過來一趟。”
“啊,還沒出什麽事,只是可能會出事,你先過來吧。”
“要帶什麽?至少……擔架得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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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淺跪在林天澤遺像前,沒有回頭。
她能感覺到林之音還在自己身後看着自己。
林之音拇指摩挲着手中的手機,頁面剛顯示她打開了機票查詢,從滬市到S市的,兩個小時後有一班落地。
她沉思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随後像是下定了決心,走到林青淺身邊,“再加一個小時。”
林青淺沉默不語。
“有沒有意見?知道為什麽嗎?”
“沒有意見。不知道。”
林之音冷笑一聲,口中吐出硬邦邦地話,但看着筆直跪着的林青淺,眼睛裏是複雜是神色,“不知道就好好想想。”
她走回書房,看着桌上散亂的文件,垂目把他們掃到一邊。按下一個機關,從裏頭拿出一個小盒子。
那是林之德留下的那把槍。
她熟練地将槍拿在手裏把玩着,忽然,她打開保險,把槍口對準了自己。看着黑洞洞的槍口,忽然嗤笑了一聲:“你還真是生了個好女兒。她和我,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她閉上眼,扣下扳機。
槍聲沉悶,沒有子彈射出。
她再睜眼,眼睛略微有些失神。
每當她要做出重大決策的時候,她總會把自己關起來“給自己一槍”,大概是只有在生死關頭,才知道自己猶豫不決的那些問題的最終選擇。
至于槍裏到底有沒有子彈,這是一個她才知道的秘密。
她把槍放回小盒子,收回暗格,從抽屜裏拿出了一張老照片,邊緣已經有些卷曲,泛着淡淡地黃。
照片上是兩個女人,并肩而立,笑的肆意張揚。風吹動她們的裙擺,白色的棉質紗裙在陽光下仿佛是透明的質感,勾勒出青春活力的氣息。兩人十指緊扣,左邊那個赫然是年輕時候的林之音。
“你說的對,我才是不正常的那個。”
“我是逃兵,是膽小鬼,但她不是,這樣看來,她比我好。”
“我要不要成全她們?呵,難道這種東西也有傳承?真是好笑。”
林之音喃喃自語,握緊了手中的照片,閉上了眼睛。
她面色蒼白,仿若要就此長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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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淺跪在神龛前,倒是沒有低着頭,而是大不敬地看着林天澤的遺像。
林之德長得不大像林天澤,應該是随了自己奶奶,而自己也是更像林之德一些,與林天澤和林之音一點都不像。
難怪被抱回林家養這麽多年也沒有人質疑過她是否是林家在外的私生女。
她一邊罰跪,一邊也沒閑着,而是在心裏梳理一些問題,其中最重要的一個問題,就是林之音的反應。
她看清了林之音的眼神,那不是一般的憤怒,而是帶了更多的恐懼和傷痛,就像是那種“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痛苦。
林之音看着她時候,也不像是在看她,而是在透過她看另一個人。
林之音問的問題也很奇怪,問為什麽宋清越沒到倒沒問題,但反應太奇怪了。
一開始知道宋清越沒到的時候,她眼睛裏是諷刺和“哈,我就知道會這樣”的神情;但在知道是自己不讓小孩過來的時候,她又有很明顯的幾秒鐘的失神。
而且林之音的反應也不像她想象中那麽激烈——林青淺本以為自己會被直接吊起來打,打斷腿的那種。
她擡手揉了揉太陽穴,試圖整理一下那亂成一團的思緒,但沒有找到一絲線索。
林青淺擡頭,看着林天澤消瘦但威嚴的臉,低語着:“您說,媽身上到底還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她看着林天澤的臉,意識發散,仿佛冥冥之中有人在提示自己,她想到了李自牧和自己說過的話。
李自牧和她在《孑狼》劇組中提起過,林之音和穆華成是商業聯姻,與其說是伴侶,不如說是商業夥伴,兩人雖然住在一起,但是同床異夢,互相背地裏捅刀子也是常有的事,只是彼此的利益糾葛讓他們緊緊糾纏在了一起。
當時他們結婚,是為了對抗老爺子猝然離世還沒安排好的那些不安分的“元老”,可是在林之音徹底掌控了林氏後,為什麽他們沒有離婚?
如果是因為長久的相處有了感情,那麽在穆華成出軌把宋清越帶回來的那一天,這個家就應該會崩塌,然後上演吃瓜群衆喜聞樂見的八點檔狗血劇,哪裏會等到幾十年後穆華成的突發心髒病?
林之音她是了解的——那樣一個自尊極強殺伐果斷的女人,如果愛的人真的出軌,只會斬斷的比誰都痛快,而不是忍氣吞聲像個小媳婦似的。
除非……從來就不在意。
可是一起相處了那麽久,怎麽可能會不在意?哪怕養條小貓小狗都有感情了,他們又一起奮鬥過那麽久,沒有一點感情也不正常。
她腦子裏仿佛有一絲明悟,看着林天澤的照片,突然出現了一個猜測。
林之音種種不正常的行為,都指向一個答案。
她心裏是有另外一個人的。
“爺爺,他們沒有孩子,不是媽的身體有問題,是根本就沒做過,對麽?”
林之音那樣驕傲的人,又怎麽會将自己的身體交給一個自己根本不愛的人呢?
她仿佛開了竅,低聲喃喃自語,語速快得像機關槍,“原作只是世界的片面,是林家向外展示的東西,至于真實的故事是什麽樣子,是需要挖掘的。況且原作只說了穆華成沒問題,沒說媽有問題,是我先入為主了。”
“這樣就可以解釋清楚了,穆華成為什麽會頂着巨大的壓力把清越接回來,因為他認為他根本沒有對不起媽也沒有出軌,至于他沒有好好待清越的親生母親應該是因為他真的是個人渣;這也可以解釋媽為什麽沒有和他離婚,因為他們只是商業夥伴的關系而已,她根本不在乎。所以根本不會像惡毒後媽一樣對清越,不僅僅是教養的約束,也是根本沒有仇恨。”
而林之音剛才看自己的眼神,根本就是曾經愛過一個人的,甚至是受過情傷的那種刻骨銘心的愛。
她又想到了林之音對自己和小孩在“酒店門口擁吻留宿”的熱搜的反應。
“髒眼睛。”那是林之音當時看似漫不經心,但實際上細細思索,卻是帶着傷痛的回複。
一般的母親哪裏會說自己的兩個同樣性別的孩子抱在一起髒眼睛?如果真的是對同性戀沒有感覺,是注意不到這些的,更不會覺得“髒眼睛”。
要麽是對同性戀的極端反感,要麽是被壓抑住的情感不能宣洩愛極生恨。
“爺爺,你告訴我,媽當年,有沒有談過戀愛?”
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得到回複,只是心中的猜測越發肯定。
同性婚姻合法化也是這幾年的事情,盡管法律規定了其的正當權益,但仍有人反對。反對的勢力甚至相當極端。
“您是不是,也曾拆散過一對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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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腦中的思緒陷入了亢奮,但肉/體上的折磨依然存在,林青淺微微向左/傾斜了點,将重心移到左腿上。
兩個小時的罰跪簡直就是度秒如年,膝蓋磨着地板,先是酸疼,仿佛萬蟻蝕骨,然後就漸漸麻痹,失去了知覺。
她抿着唇,上身筆直,手指按着地面試圖減輕一些腿上的壓力。
“疼嗎?”林之音不知道何時又神出鬼沒地出現在了她的身後,靜靜地看着她。
“不疼。”林青淺聽見她的聲音,後脖頸上的汗毛驟然豎起,勉力保持着鎮定。
“撒謊。”林之音搖搖頭,聲音溫和,但這更令人毛骨悚然,“起來吧。”
林青淺撐着地,勉強站起。剛要站直,腿一軟又要摔倒在地。林之音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
“還站的起來嗎?”林青淺點點頭。
“和我去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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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觥姐,應該快了吧。”宋清越看着手中的表。
她生林青淺的氣,但更擔心她的情況。
竹觥低聲安慰着她,“越小姐別怕,據我估計,林總應該還沒對小林總怎麽樣?”
宋清越不解地看向她,“可是林青淺她比我們早走兩個半小時,應該早就到了啊。”
竹觥搖頭微笑,“您信我就好了。”
她在林之音身邊那麽久,早就摸透了林之音的性格。
演員還沒到齊,戲臺還沒搭好,她是不會登臺唱戲的。-------------------------------------
林青淺倚着林之音的手走到書房,在沙發上坐下。林之音給她倒了杯水,坐在了她的對面。
“反思完了嗎?”
林青淺抿口茶潤了潤喉嚨,心中有了某些嘗試的意味,她低聲說,“我沒有什麽好反思的。”
饒是林之音已經做好了決定,此時也被氣得不輕。她敲了敲桌面,“你覺得這樣做是負責的行為嗎?她可是你妹妹!”
林青淺擡頭,“沒有血緣關系,一點點都沒有。而且我戶口本已經遷出去了。”
林之音一愣,然後氣極反笑,“敢情我倒是幫了你一把?”
她氣得捏着手中的骨瓷杯子,指尖發白,深呼吸幾口,冷靜下來,“你們是什麽時候在一起的?”
林青淺偷偷摸摸看了她一眼,随後又迅速垂下頭,“就在幾個星期前,還沒一個月吧。”
林之音現在是真真實實地震驚了,拿出平板遞給林青淺,“這是竹觥的記錄,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林青淺草草瞟了眼,點點頭,“我知道。”
“屬實嗎?”林之音看着她。
林青淺斟酌着言辭,“有一些輕微的文學加工。”
“比如?”林之音揚眉看她。
“嗯……”林青淺抿唇,“床戲時我的反應沒有那麽激烈吧。”
林之音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麽才好——她有些懷疑林青淺也察覺到了什麽才故意這麽頂嘴試圖徹底惹怒自己。“那你現在告訴我,那個時候你們還沒在一起?”她發現自己的憤怒壓抑不住了,“別告訴我你玩那種劇組妻妻的把戲!”
林青淺迅速搖頭,“沒有,我不是那麽不負責任的人。”
“嗯,你們接吻,你們睡一張床,你們反鎖休息室的門戚戚我我,然後你告訴我你們沒有在一起?”林之音怎麽也沒想到自己已經盡力控制好的情緒又被林青淺的回答點爆了。對林青淺的不負責任失望夾雜着對兩個孩子瞞着自己在一起的憤怒将她的理智徹底摧毀。她起身踱着步,深呼吸,走到窗前。
她看見了一輛車,車上下來了竹觥和宋清越。
演員到場了,她不再壓抑自己的憤怒,轉身向林青淺怒吼,“你給我跪下。”
林青淺一愣,怎麽都覺得林之音情緒的轉變有些突然,但她選擇了聽話,跪在了實木地板上。
林之音走過來揪着林青淺的衣領,一字一句地說:“我絕對不贊成你和清越在一起,首先,你們是姐妹,這是倫理問題;其次,你們的性格也好為人處世也好完全不搭界,你們根本就不适合。未來只會分手,然後呢?老死不相往來麽?”
林青淺心中的疑惑被林之音徹底的否定帶來的沖擊摧毀,林之音洶湧的情緒撲面而來,順便帶走了她的理智,她執拗地看着林之音,腦中那個沒有證據的猜測在腦海裏一遍遍循環,她反手握住林之音揪着自己衣領的手,看着她,言語極其惡毒地說:“我最起碼比您好吧?”
林之音一愣,手微微顫抖,看着林青淺,“你說什麽?”
林青淺盯着她,把心中的焦慮和憤怒盡數返還,“您當時在爺爺那裏受到的傷害,難道希望在下一代重演嗎?還是說您夠無情,對當年的事沒有一點點愧疚?”
林青淺其實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這些話都只是猜測,但也說不上錯——甚至稱得上是“萬能公式”。她其實什麽都沒說。
但看林之音的反應,恐怕當年真的有故事。
林之音眼角泛紅,聲音嘶啞而掙紮,“你都知道了什麽?”
林青淺腦子迅速轉着,嘴上毫不客氣地回應,“您不想讓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差不多了。”
林之音重重地将林青淺推了出去,捂着心口,手無力地抓着。
直到她摸到了一根冰涼的金屬棍狀物體,拿起來一看,是一根棒球棍。
林青淺面色一凝,掙紮着爬起來就要跑,但跪久了,腿使不上勁。
林之音持着棒球棍,一步步走過來,面容掙紮而痛苦。
她揪住林青淺的領子,“你說的這些不重要,我或許是有些故事,但和你們這段感情無關。”
“你們是姐妹!相處了二十年的姐妹!我從小養到大的孩子!你們怎麽可以在一起?”
林青淺盯着她的眼睛,林之音也看着她的。
林之音的手微微抖動着——她從來沒想到會走到這一步,這不符合她的處事原則,也不符合她的計劃。
但是心中暴虐的情緒在流動,說不定冥冥之中真的是林天澤在看着,她竟然也繼承了林天澤當時的瘋狂和暴虐,在“這倆孩子怎麽可以在一起”和藏着心底的那些小秘密被戳穿的共同作用下,她高高舉起棒球棍。
啪,棒球棍狠狠砸在了林青淺的腿上,聲音沉悶入肉。
林青淺的臉瞬間皺成一團,手指攥成拳,嘴中蹦出痛苦的低吟。
砰,又是一聲巨響。
林青淺耳尖,似乎聽到了骨裂的聲音,喉嚨一甜,縷縷血絲從嘴角溢出。
林之音在第二棍砸下去後就恢複了冷靜——或者說,暴虐的冷靜。
她心中自嘲地笑着,但棍子繼續高高舉起,沒有再落在腿上,而是尋到了林青淺身上厚實的部位,打着疼,但沒有什麽實質傷害。
“媽!”一聲破音的尖叫,宋清越沖進來抱住了林青淺,眼淚不要錢似的流出來,“媽,是我先追的她,你要打打我。”
林青淺艱難而又震驚地看着宋清越,掙紮着問:“你怎麽來了?”
林之音面色複雜,“她要是不來,我……”還真不會同意你們。
但是她很快被另一樣東西所觸動,她有些顫抖得開口,問宋清越:“你叫我什麽?”
宋清越嘴微張,但是不敢喊出聲。
林青淺咳嗽兩聲,軟倒在宋清越懷中,輕聲說“媽,是我說,她下次見到你,可以改口的。”
林之音沉默地看着執拗而又驕傲笑着的林青淺,舉起手中的棒球棍。
宋清越急忙用背護住了林青淺,死死抱着她,哭得稀裏嘩啦。
林青淺溫柔地看着小孩扭成一團的五官,輕輕撫上她的臉,“別怕,媽不會打你的。”
她勝券在握。
林之音把手上的棒球棍丢到地上,看着兩人,轉過身去。
小孩等了好久都沒有等到棍子落下,扭頭,只看見林之音的蕭瑟背影,“還不快送去醫院?”
宋清越急忙把林青淺打橫抱起,飛奔出門。
“诶诶,越小姐,我已經約了小林總的私人醫生,這邊。”
“謝謝張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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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着我幹嘛?”林之音背對着書房門,卻好像知道背後有誰。
竹觥默默走了出來,微微躬身,“林總。”
林之音回頭,眼角通紅,但還保持着冷靜的姿态,“有什麽想問的?”
竹觥手指無措地微曲,“林總,我想不明白,您……怎麽會這樣做?”按她的推理,林之音沒有半夜三更把自己轟起來而是選擇了通過秘書消息網告訴自己,就已經說明了她的決定。
她是支持的,可能會糾結,但一定是支持的。
所以她以為,小林總坦白的過程可能會很曲折,但絕對不會落到這種動棍子的地步。
這也是她為什麽一定要把越小姐送過來,不僅僅是因為這種事情兩人要一起面對,更是因為要把宋清越也送到林之音前,讓林之音好好看看她的心意。
按她的推理,林之音應該只會演一演“古板父母不支持這一樁驚世駭俗的戀情但在真摯的愛情的感動下還是答應了”的愛情故事——因為決定早就做完了。
林之音沒有回答她,而是自顧自地說:“林青淺真的沒告訴清越她要來?”
竹觥搖搖頭,“沒有。”她想了想,補充道,“小林總從一開始,就決定了自己一個人來。”
“呵,這孩子,”林之音低下頭,似乎在強忍着什麽情緒,随後她又擡頭,面上恢複了一貫的微笑,“很高興我們還有這樣的默契。”
竹觥得知林青淺一個人來的時候就迅速訂了最早時間的機票;而自己在看到宋清越沒有來之後,馬上查了最早時間的機票然後讓林青淺罰跪拖延時間。
竹觥微微皺眉,“如果您是這個意思的話,怎麽又變成了這樣?”
林之音倘若是與自己有默契,就應該像自己推理的一樣動作。
林之音苦笑着搖頭,“林青淺這孩子,太……聰明了。”她捏着自己的眉心,“我也摸不準,是她真的察覺到了什麽還是不願意陪我演這出戲,于是把場子砸了。”
她也反應過來了,林青淺的那些話都是再經典不過的八點檔狗血片臺詞。她可能是猜到了什麽,但沒有證據。
竹觥極其敏感,“察覺了什麽?”
林之音搖搖頭,岔開了這一個話題,“我很高興我們還有默契,但是你還是選擇了青淺。”她看着竹觥,微笑道。
竹觥沉默了會,微微躬身,“抱歉,林總。”
林之音走近,摸了摸她的頭,“也就是你們這幫老人還一直喊我林總,他們什麽都不知道也就跟着瞎叫。以後,喊林董吧。”
喊她林總的這幫人,都是一起在最困難的時候攜手過來的人。
讓竹觥喊她林董,也是标志着竹觥不再是她的人——她将竹觥徹底送給了林青淺。
竹觥眼眶裏有些熱意,低頭,“是,林董。”
林之音笑着搖搖頭,走回了沙發,坐下,“你的選擇是正确的,她比我優秀。”
不止一點半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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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觥?”林青淺的麻醉過了醒來,看見的第一個人居然不是宋清越,很是疑惑,“清越呢?”
竹觥沉默了會,“越小姐和周醫生把您送到醫院後,林總……林董就讓我叫越小姐回去一趟。再然後,越小姐就回滬市了。”
作者有話要說:終于把這個坑填完了,猜到劇情的舉個手~
小林總開始追妻吧,小宋是真的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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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