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前女友,遞帽子

季薄言跟陳一在跑步機上溜達完,跟歐鑫告了別就回陳一家了,果然陳一媽媽給他裝了滿滿一提肉,季薄言目測夠自己吃兩三天的,看着都覺得撐。

陳一媽媽:不夠跟阿姨說!阿姨再去給你做!

季薄言:謝謝阿姨……

陳一抱着貓揮手:多多!來跟季哥說再見!

季薄言沒忍住摸了一把:越看越覺得跟你像……

陳一:十只橘貓九只肥。

季薄言:還有一只賽大象,你們家貓還挺乖的,這麽摸它沒反應。

多多打了個哈欠,任憑季薄言各種蹂躏也不還手,陳一媽媽都覺得奇怪:今天多多這麽乖的啊?以前有孩子想摸摸它,直接就一嘴了。

陳一放下貓:多多可能困了吧。

季薄言:那叔叔阿姨我先走啦,下次再來。

陳一:我送送你。

季薄言先去開車,陳一幫他提着肉放進車前座,剛想關門就被季薄言摟肩摁着往臉上親了一口。

季薄言:以前我還挺奢想這種日子的。

陳一摸摸被親的臉感覺有點發燙:怎麽說?

季薄言:我以為我老了大概就是等着投資養老院的。

陳一:……那也太消極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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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薄言:不早啦晚上冷,你趕緊回去,不然感冒了。

陳一點點頭:那你慢慢開,回去也早點睡,別熬夜了。

季薄言嗯了一聲:你回去吧。

陳一關了車門,又沖他揮了揮手,看着季薄言開走以後轉頭想回小區,發現歐鑫站在那,表情有些哀怨。

歐鑫:你們這是成了?

陳一想也沒想就點頭了:嗯,上個禮拜就成了。

歐鑫:你爸媽沒說什麽?

陳一:有什麽好說的,他哪方面都比我強,賺得比我多長得也比我好,能跟他過日子,我爸媽都覺得燒高香了。

歐鑫心碎一地:你就不怕他以後出軌嗎?說不準想要孩子呢?

陳一:今晚都說清楚了,他不打算要孩子的,我們家也不指望我傳宗接代。

歐鑫有點崩潰,強忍着難過跟陳一揮手告別,回去就給柳遇安打電話說自己想去村裏蹲着了。

柳遇安剛寫完改造方案,看歐鑫這樣明白地也差不多了,說了聲知道了,挂了電話就打給裴久。

裴久:怎麽了柳組長,大晚上能不能別打擾人工作啊。

柳遇安:你弟那事,知道了?

裴久壓着理智:對,他們今晚還一家子吃飯,您有什麽意見?

柳遇安:你爸媽缺啥?要我提點去嗎?

裴久:都快一年了你還不死心!你他媽的瘋了嗎?

柳遇安:這不體現我百折不撓的精神嗎?我很認真的。

裴久沉默了一會:你到底在想什麽?

柳遇安站起來走到窗外,遠眺燈紅酒綠:可能你早忘了,不過,我很有幸能夠看到了一個曾經對未來無限展望的你。

裴久仰起頭看了看天花板。

辦公室裏除了他沒有別人,他很想發洩出來。

柳遇安來了沒多久就堵他,各種花式表白,區裏領導也找過他問是什麽情況,他只能說自己不知道。

明明只是初見,硬是在他嘴裏恍若三世再遇。

裴久從抽屜裏摸出了煙,趴到辦公室陽臺上。手機攥着電話,還在通話中。

他推開窗,點了煙,用力抽了兩口吐出煙圈迫使自己冷靜下來,聲音恢複平常:我看你他媽的是真瘋了。

柳遇安笑笑:冷靜了?

裴久:如果可以,我真想殺了你然後開你腦袋看看,到底哪裏出了差錯。

柳遇安:你當然不記得了。

裴久:柳大組長,我就是個小科員,不值得你惦記。

柳遇安抓了下自己的桌子:我很認真的。

裴久笑笑:你現在未來無限,要什麽男人女人沒有的,何必盯着我。

柳遇安:投懷送抱不值錢啊。

裴久:要是那天我不去接你,是不是你就禍害別人去了。

柳遇安:你覺得可能嗎?我還是會見到你。

裴久:你能不能別拿自己前途賭了?你他媽的有退路嗎?過兩年你就得回省裏,這節骨眼上你他媽的能不能別搞點事情出來……

柳遇安低低地又笑了:你在關心我嗎?

裴久被噎得直接挂了電話,用力把煙抽完,嘟囔着罵了一句:誰他媽的愛關心你。

裴久現在都還記得當時去接柳遇安的樣子。他是區組織部新來的,按理說不該他去,沒想到區紀委當時開會借用了他們區組織部的會議室,關鍵時刻沒人去接柳遇安,他就被自己領導主動丢過去。

畢竟區組織部想巴結區紀委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這次來的更是省裏派下來歷練,讓個新人去刷點好感度,也是不錯的投資。

裴久因此做了個牌子,上面寫了柳遇安三個字,他一度以為名如其人應是古畫裏出來的人物,還有些期待。

沒想到柳遇安穿着大衣推着行李箱,一副商海精英架勢,對着他推了推眼鏡問,裴久才發現自己愣住了。

早就知道對方段位太高,學歷壓了自己一頭,工作經驗又十分豐富,未來不可估量。

裴久有些怯生:可是柳組長?

柳遇安笑笑,一雙狐貍眼眼鏡都壓不住:是我,你是?

裴久伸手想幫他拿行李,沒想到柳遇安直接手伸過來握住:柳組長,我是區組織部的裴久,很榮幸。

柳遇安握了兩下松開:裴這個姓不多見,不過你區組織部來接我這個區紀委的,會不會不太好。

裴久幫他把行李拿了:跟紀委領導說過了的,紀委那邊今天有會議,不方便來接您,才讓我來的。

柳遇安點點頭,裴久在前帶路,兩人無話直到上了車。

柳遇安坐在後座,一直看着裴久。

是他嗎?

柳遇安:你是哪個大學畢業的?

裴久看看前面紅燈剎住車:本科Q大,法學專業,碩士的話N大,也讀的法學。

看來是他了。

柳遇安歪着頭淺笑:你本科不是挺好的,沒保研上?後來怎麽專門去考N大了,不考本校嗎?

裴久心想老子要是能直接保研為什麽還去考:嗯……保研條件沒達到,考也差那麽幾分,讓您見笑了。

柳遇安故作可惜:那的确遺憾了。

裴久:那您是?

柳遇安:哦,我B大本碩博連着的,也沒去考,有點遺憾。

裴久差點一腦袋撞在方向盤上,這他媽的……就是來炫耀的吧!

實不相瞞,B大跟Q大百年世仇,堅決不能同流合污,經常兩校的人互吐口水,表示找男女朋友肯定不能找對面的。

裴久:柳組長真是學識淵博,我境界太低入不了您的眼。

大概從這以後就跟柳遇安結了孽緣,逢年過節送束花,再時不時飄到他辦公室,紀委六組後來搬位子了他隔三差五還是過來。

要是哪周柳遇安沒來,裴久都要懷着喜悅的心情點外賣,慶祝自己平安度過七天。

再後來季薄言都看不下去了出面想攔截,裴久于後搖旗吶喊,期待季薄言手刃柳遇安。

沒想到季柳二人促膝而談以後,季薄言主動放棄過問,反而有把他推出去的意思。

季薄言:人家柳組長一片真心,你不要辜負啊!

裴久:卧槽!你還是不是我爸爸!

裴久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他們倆到底談了什麽,只知道自己身邊出現了魔頭組,組長柳遇安,副組長季薄言,強強聯手,打遍區裏再無敵手。

時間過得很快,冬天都到了。季薄言将下班時間調前了一個鐘,讓路遠的盡量早回家。偶爾還帶着陳一出去吃新館子,陳一媽媽經常說太破費了讓季薄言悠着點,季薄言說最近不忙趕緊吃,不然年底一到就要忙上天,陳一媽媽也沒說什麽了。

今天他打算帶陳一去吃很有名的自助,據說帝王蟹生蚝随便吃,光啃完兩頭帝王蟹都能回本。

陳一不知道去哪,但季薄言一說,他就趕緊點頭,搓着手等去吃好吃的。

沒等他們到了人家飯店門口時候,季薄言遇到了不該出現的人,他寵溺的表情凝在臉上,眉毛擰在一起,後者已經看到他了,直直地過來了,

季薄言免得陳一誤會,揉了揉他腦袋讓他先上樓去吃,還遞給他會員卡。

陳一看着對面來的是位女士,長得還挺好看,就是眼角的皺紋讓她看起來很疲憊。

陳一:你有事嗎?

季薄言:嗯,你先進去吃,我等會上來找你,服務員問起來就說我在停車,我很快就來。

陳一看看他們倆,點點頭就先坐電梯往樓上走。

季薄言深呼吸了幾次:你為什麽在這裏?

女士捏着自己的包:阿言,我們還能談一談嗎?

季薄言看了看隔壁的咖啡館,面無表情手一指:進去。

他落座,招呼服務員點了豆奶拿鐵跟美式,直接身子往後一仰靠在沙發上:蘇清婉,還有什麽事好談的?我要恭喜你傍上富二代嗎?

蘇清婉捏着杯子:我聽說你還單身,這麽些年你過得還好嗎?

季薄言冷笑了下:當然過得好,我辭了公務員就去考研了,讀完回來我就是引進人才,想做什麽做什麽,還得當年謝謝你,讓我別幹老師。

蘇清婉沒辦法接話,場面一度十分尴尬。

這邊陳一一個人進了自助餐店,很忐忑地拿着卡遞給服務員,說季薄言在樓下停車,他先上來占座,服務員給季薄言手機發了條短信,季薄言回了确定,服務員就給陳一拿了號牌,讓他坐裏面卡座。

陳一拿着號牌,越想越不開心。

說好帶我吃飯!怎麽跟陌生人走了!哼!

陳一拿着手機,沒忍住微信上找了阿雅,讓她把自己拉到八卦群裏,他要背着季薄言問問大家。

阿雅很奇怪:幹嘛呀。

陳一:有個女的!跟季哥吃飯去了!

阿雅皺眉:長什麽樣啊,能有你可愛?

陳一:我就記得她好像鼻子上眼睛旁邊有痣。

阿雅:你沒看錯?是不是長頭發的?

陳一:嗯!披肩黑長直!

阿雅:等等……那個垃圾還敢找我爸爸

陳一:啊?啥垃圾啊?

阿雅顧不得打字了,直接發語音:垃圾在哪,老子過去把她逼撕爛!

陳一忙打字:阿雅姐你消消氣啊!

阿雅:哎呀我這個暴脾氣,你就跟姐姐說你現在在哪,一切後事你不用管。

陳一:……我就問問啊!你別趕着上頭,鬧事要蹲看守所的!

阿雅:那個垃圾是季哥前女友,把季哥綠得頭頂大草原!還特麽的給我潑髒水!你說我要不要撕她!

陳一手機都快掉了:啥?

咖啡館裏,蘇清婉聲音低聲下氣,早沒了記憶裏的趾高氣昂:算我求求你,原諒我好嗎?這麽些年……

季薄言攪着咖啡打斷:蘇清婉你好歹也算是985畢業,腦子都不帶一個的?當初高考怎麽上的啊不會你爸給你塞特長生進去的吧?你當初要我辭掉初中老師去考公務員,我幹了,你要我考海關我考的海關,你要我撈錢我沒幹還得被你跟你媽你閨蜜指着說不像個男人,那個時候你怎麽沒想着我原諒你呢?

蘇清婉只差飙淚了:我錯了……能不能給我一個改過的機會……

季薄言:你爸在這我也不可能給你,當初你傍富二代不是說了跟我一刀兩斷自己要過好日子去了,後來挺着個肚子你媽嘴都快笑天上去了怎麽現在求人了?

蘇清婉:他給了我20萬打掉……我……我真沒想到……

季薄言:所以合着你現在想我接盤了?你是不是真當我還是六年前那個老實人啊?你媽說我這輩子是個窮教書時候你在幹什麽?你閨蜜說我媽死得好時候你在幹什麽?你不是要高攀嗎?去啊,我攔着你了?我早跟你百八十年前就分了,看在你爸臉上沒捅出去,你爸差點給我跪下道歉你知不知道?

蘇清婉:……你之前都很包容我的,就這一次好不好?我一定……一定改。

季薄言起身:你趕緊去過你的好日子,還有誰他媽的告訴你我單身了?拜拜了您。

季薄言扔了兩百在咖啡館櫃臺上,趕緊往外跑,陳一還在樓上呢別到時候吃噎住了。

這邊陳一還在聽阿雅碎碎念,季薄言就進來了,服務員指了指裏面,他徑直往陳一那去了。

陳一丢了一個小紙巾團很悲憤:渣男!

季薄言:你說啥?

陳一:啊不對!渣女!

季薄言:……你看看你,現在話都說不清楚了。

陳一:你居然去見前女友!把我丢在這裏!

季薄言一邊招呼着服務員:阿雅跟你說了?服務員,給我來個碳烤帝王蟹腳,對,來四個。

陳一:嗯!阿雅姐還問我在哪,她要把渣女的比撕爛!

季薄言:啧啧啧,阿雅還是老樣子爆啊。

陳一:所以你現在到底什麽态度!

季薄言:阿雅有沒有告訴你,那女的把我綠了。

陳一趕緊搖頭:阿雅姐還沒講到!

季薄言:那不得了。我之前當英語老師的,後來我爸朋友介紹了她給我,說985畢業,家裏獨生女,條件ok,就開始處。沒想到後來她要我去考公務員,我學校裏也出了事,我就去考了,考上了海關她不知道聽哪個傻逼說海關可以随便扣押随便弄錢,讓我也去撈錢,我一個剛入職的哪有能力去弄,就被她跟她閨蜜冷嘲熱諷,還說我媽活該死得早什麽。最後她把我綠了去傍了個大款,以為吃香的喝辣的,沒想到人家也就是玩玩,甩了點錢出國跑了。

陳一目瞪口呆:她居然敢說你媽!該撕!後來呢!怎麽又跟阿雅姐有關系了!

季薄言:我跟她分了以後心情都好了,後來我有個傻逼女領導要潛規則我,我沒答應,就把他們之前亂通過的證據收集了,自己辭職,辭職完去讀研,讀研期間把他們舉報了。

陳一:……這是什麽操作?!

季薄言:至于阿雅,當時我讀研,我的導師的朋友是阿雅的導師,阿雅當時是本科,跟我住在校外一棟樓裏,我們那棟樓治安有點亂,阿雅天天包裏得背個菜刀的,我算她半個師兄,就跟她一起上下學。

陳一:我被阿雅姐圈粉了!背菜刀啊!

季薄言:是啊她一生氣就掏菜刀,有時候晚上我們真的遇到搶劫了,她就冷笑一下,掏出菜刀跟人說,你覺得你的刀順手還是我的刀順手。

陳一:……她這樣不會被抓嗎?地鐵安檢沒有的嗎!

季薄言:因為她買了個盒子,上面貼了金門菜刀。

陳一:別叉開話題!阿雅姐怎麽跟她撕的!

季薄言:我不知道她後來被大款甩了,然後她又找到我這,我跟阿雅上下學嘛,她就去抓阿雅臉說阿雅搶男人,然後阿雅練過跆拳道的,反手就把她打了。

陳一:……阿雅姐牛逼!

季薄言:我那個時候還一臉懵逼的,就看着阿雅站起來對她豎中指,說第一,雖然老子很嫌棄這個半路來的師兄,但是你他媽的亂說,老子就要錘爆你的狗頭順便把你手卸下來,第二,我師兄是不是你個biao♂子綠的你還他媽的有臉來?你自己滾還是我送你滾。

陳一:聽得我都想起來給阿雅姐鼓掌,她就滾了?

季薄言:對,我還以為會打電話報警。

陳一:阿雅姐牛逼!那你在幹什麽!作為呢!

季薄言:我在那給阿雅寫見義勇為證明,不信你自己明天去問她,趕緊吃吧這家店冷了就不好吃了!

陳一:嗯!

作者有話說

本來以為快完結了……沒想到忘了柳裴這一對……我有罪……

不過不得不說,阿雅姐牛逼!

阿雅:聽說你很叼?問過我的菜刀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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