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暗堕刀劍（五）

宇智波佐助不動聲色地推開了粘在自己身上的紅發少女，走近去查看小夜左文字的狀态。

男孩半坐在床墊上，渾身冷汗淋淋，胸口劇烈起伏，顯然還未完全從可怕的夢魇中走出。

小夜左文字低着頭，蜷起手指用力扣搓胸口的黑色印記。不消片刻，瘦骨嶙峋的胸口已是一片緋紅。

“你不必害怕。”宇智波佐助清冷的聲線緩緩響起，“這也許将會成為你未來能夠倚仗的強大力量。”

宇智波佐助的聲音仿佛蘊含獨特的魔力，安撫了小夜左文字惶恐不安的心，他仰頭看着高高在上宛若神明的少年，“您是說......暗堕可以成為我的力量？”

宇智波佐助颔首。他通過觀察，發現暗堕與咒印的力量有異曲同工之妙。當初被大蛇丸種下咒印後，宇智波佐助經過不懈的努力，使得咒印的力量為自己所用，之後這種力量多次救他于危難之際

如果能正确使用，小夜左文字說不定也可以。

“我可以做到嗎？”小短刀自怨自艾地說：“我只是個普通的、沒什麽天份的、在不被任何人期待中降臨的短刀......”

“否定。我并不認同天份決定一切的觀點。”

作為天才宇智波一族血脈的繼承者，宇智波佐助在初入忍者學校後就展現了超乎常人的查克拉控制力。人們在贊美他的同時，總要附上一句“他是天才宇智波一族的傳人”好像他取得的一切成就都來源于自己的血統一樣，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完全忽略了佐助本人的努力。

宇智波佐助繼續說：“當然，你需要為此付出比別人更多的時間和精力，沒有什麽是一蹴而就的。”

小夜左文字怔怔地望着眼前沉着冷靜的黑發少年，人類從來都是對暗堕付喪神避之如蛇蠍，他們看向暗堕付喪神的眼神中總是充滿了嫌惡、鄙棄，恐懼等負面情緒。而宇智波佐助深沉如墨的瞳仁裏沒有任何多餘的情緒，在面對他這個暗堕付喪神時與對待普通人沒有什麽兩樣。

心底的柔軟被觸動，小夜左文字豁然開朗：“是，非常感謝您的教誨。”

他挺起胸脯向宇智波佐助保證：“我一定會勤加練習，争取早日掌握這份力量，為您效勞......對我哥哥複仇的......”

宇智波佐助巧妙地忽略了小夜左文字的前半段話，聽到小短刀再次提到複仇，心下了然。他剛才用寫輪眼抑制小夜左文字暗堕時為了獲取這個世界的情報順便讀取他的記憶，自然也知道小短刀的悲慘的過往......

不得不說，那宛若複刻了自己曾經經歷的事件，讓宇智波佐助在小夜左文字身上找到了自己曾經的影子，這也是他出手相救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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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比宇智波佐助更能體會，深陷複仇泥沼中有多絕望，得知真相後的痛楚和後悔......

他沉默片刻，對小夜左文字說：“其實，有時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小夜左文字睜着迷惘的大眼睛，顯然沒聽懂宇智波佐助話語裏的深刻內涵。

宇智波佐助想了想又說：“你看到的真相，可能只是對方想讓你看到的。”

小夜左文字：“......”

讓一個心智單純如幼童的付喪神理解這種空泛的大道理顯然很難。察覺到氣氛過于尴尬，香燐用手肘捅了捅鬼燈水月，示意他想辦法換個話題。

被強行推出來擋槍、鷹小隊最沒人權的鬼燈水月試圖調節氣氛，“剛才在戰場上情況比較緊急，大家都沒有來得及互相認識......吶，我來介紹一下，我們是鷹小隊，隊長佐助你們都知道了，我叫鬼燈水月，願望是收集稱手的大刀。那是重吾，還有那個暴力癡女叫香燐......”

香燐忍着怒火沒有發作，推了推鼻梁上的紅色鏡框：“我是香燐，主攻醫療和感應，喜歡的人是佐助，讨厭的人是水月。”

“我是重吾，沒什麽特別擅長的能力。”重吾一如既往的低調溫和，“比較喜歡小動物和相處。”

鶴丸國永笑眯眯地說：“鶴丸國永，剛才已經介紹過自己了。打造于平安時代，活到現在輾轉侍奉多位主人。嘛，這就可以說是很有人氣吧。”

小夜左文字見大家都做了一輪自我介紹，不擅長與人溝通的他只能拿出自己的固定臺詞：“我是小夜左文字......你希望對誰複仇呢？”

宇智波佐助：不，不需要......

這倒黴孩子怎麽張口閉口都是複仇？正能量、積極向上一點不好嗎？

作為宇智波佐助的契約付喪神，察覺到自家審神者無意識散發出的低氣壓，鶴丸國永在心裏盤算着如何當着小夜左文字的面，告訴宇智波佐助——「複仇」「悲傷」「籠中鳥」其實是左文字一家的口頭禪。他們就是以“不高興”為賣點的，即使小夜左文字沒有遭遇抛棄，平時也一直都是這樣，要讓他們改變可不容易。

“算了，”宇智波佐助放棄用自己貧瘠的語言改變小夜左文字固執看法的徒勞舉動，他站起身，對小夜左文字說：“你休息一會兒，盡量調整好自己的狀态。等我泡澡回來帶你去一個地方。”

選擇這個旅舍的原因之一就是它的後院配有天然溫泉，自忍界大戰開始一直舟車勞頓的宇智波佐助覺得有必要泡溫泉放松一下。

作為忍界的名門望族，宇智波一族在還沒滅族前生活條件相當好，養成了宇智波佐助泡溫泉的愛好。

“溫泉？”鬼燈水月高興地跟上去：“我也要去，我的身體超缺水的。”

香燐一臉癡漢笑：“嘿嘿......溫泉，佐~助~需要我幫你搓背嗎？如果你拜托我的話，我可以勉為其難地幫忙哦......”

“你滾開啦！癡女，我們去的是男泡湯室！”

“水月，我對你的身體沒有絲毫興趣，不要自作多情了。”

“......”

重吾溫柔地望着吵吵鬧鬧離開的夥伴，叮囑鶴丸國永照看小夜左文字，遇到什麽情況及時找他們幫忙後也随之離開了。雖然小夜左文字現在的情況還不是很穩定，但重吾更擔心宇智波佐助和同伴們在這個異世界遇到危險。

小夜左文字沒有問宇智波佐助準備帶他去哪，乖巧地躺下，在被窩裏偷偷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暗堕印記，他真的可以掌握并使用這種力量嗎？

鶴丸國永靜靜地守候在小夜左文字身邊，盡量給小短刀帶來一些安全感。

“小夜，小夜，該醒了哦！”小夜左文字在青年溫雅的聲音中轉醒，許是心安定下來，這一覺他睡得很沉，并且沒有再做噩夢。

小夜左文字坐起來：“我睡了多久？”

“大概兩個小時。”鶴丸國永說：“佐助大人他們正在樓下大堂吃飯，應該就快回來了。他讓夥計給我們送上來了兩份食物，你盡量吃點，好恢複體力。”

“好的，謝謝。”小夜左文字接過便當盒，裏面是照燒鳗魚飯，鮮嫩多汁，還冒着熱氣，看着就讓人食欲大開。以前作為不受寵的刀劍，小夜左文字從來沒有吃過這麽好的食物。

他非常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幸福。

宇智波佐助他們幾人回來後，便看見整裝待發的小夜左文字，他頗為滿意地點點頭，畢竟他可沒有等人的習慣，“你的身體恢複得如何了？”

小夜左文字悉心感受體內的變化後驚喜地回答：“傷口已經完全愈合，靈力也恢複了大半......”

“是嗎？”宇智波佐助點點頭，“看來香燐的掌仙術又精進了。”

掌仙術是不論內傷外傷都可靠放出的查克拉達到驚異的回複速度。即使在醫療班中，能使用的人也是極少數。「注.1」因為小夜左文字的所受的傷太嚴重了，并且暫時還未與宇智波佐助簽訂契約，所以小夜左文字的傷是由香燐醫治的。

小夜左文字向香燐躬身道謝：“謝謝您，香燐大人。”

“不用謝我。”少女傲嬌地甩了甩漂亮的紅發：“我只不過是完成佐助的吩咐而已。”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出發吧。”宇智波佐助對小夜左文字點點頭，示意他做好出陣準備，然後對鷹的成員說：“我出去一趟，你們不用等我，先休息吧。”

“主殿主殿，可以帶上我一起去嗎？”鶴丸國永眼巴巴地請求道。

一看佐助大人的架勢就是去搞大事的。搞事情怎麽能少的了他鶴丸國永呢？

生怕宇智波佐助拒絕，鶴丸國永連忙掰着指頭細數帶上自己的好處，“我可以幫忙搬運貨物、與敵人打架、交涉溝通......”

宇智波佐助打斷了他：“那便一起來吧。”他并不是一個苛刻的主人，在不影響到自己的前提下，不介意滿足付喪神小小的請求。

“謝謝主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