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你我本無緣
“我想幫忙的。”季眠聲音很輕, 輕到幾乎被雨聲幾乎掩蓋。
“你知道現在多少度嗎?”陸遠珩面無表情的看着她,“冬天淋雨,季眠你的腦子呢?”
季眠更委屈了, 想開口卻成了抽泣,眼淚再也憋不住的往下掉, “我知道我沒腦子,沒你聰明,所以才會做出這麽蠢的事情。”
“我知道這樣很蠢,我也知道, 可是我就是忍不住……”
“我不想看見你被人污蔑成這樣子, 我忍不住嘛。”
“……”
陸遠珩喉結上下滾了滾,“你怎麽就知道是污蔑?”
季眠看着他, 那雙杏眸裏還包着澄澈的淚, 眼尾泛紅, 固執道:“我就是知道!”
“我還知道你根本就不喜歡我……”季眠低頭, 難過委屈在瞬間發酵, 她也覺得是時候該結束了。
“早知道就好了, 就不會讓你困擾了。”
“你放心,我以後不會再打擾你。”
季眠想大大方方的繃直脊背, 擡着頭說, 這樣到底不會顯得太狼狽,可她做不到, 這太難了。
她只能看着陸遠珩的白色運動鞋,不用看也能猜到,此刻他也該是沒有什麽情緒波瀾的,視線依舊冷到凍骨。
沉默半晌,誰都沒動, 季眠自嘲,太難堪了。
“再見。”季眠說完,再也忍不住轉身離開,手臂卻在那一刻被握住,朝着一個方向拉過去,還未等她驚呼出聲,就被直接以吻封唇。
季眠想睜開眼卻又以為雨水模糊了視線,只能看清陸遠珩依稀的輪廓,以及感受到帶着涼意的唇貼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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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的一聲,如同火山噴發,盛大的想要将一切摧毀般熱烈。
季眠腦子被這高溫蒸發成一片空白,她憑着本能緊緊的抓住陸遠珩的衣服,被動承受着這突如其來的吻。
陸遠珩的吻跟他反差很大。
是用力的,熱烈的,占有欲極強的。
雨那麽大,季眠仿佛感覺不到,她屏蔽了所有雜音。
一個吻結束,漫長的好像一萬年那麽久。
陸遠珩伸出指腹,抹掉了她眼睛上的雨滴,睫毛濕了幾根,貼着眼皮,顯得格外的可憐。
他的心再一次軟的一塌糊塗。
視線再一次清晰,季眠清楚的看見陸遠珩就站在自己眼前,過白的臉上沒有健康的血色,唇色偏紅,歸功于剛才的傑作。
這時候季眠回歸現實,冰涼的雨滴拍在了臉上,連着頭發也一塊濕透了,濕噠噠的貼着臉,不用想,一定狼狽極了。
她這樣子實在跟浪漫沾不上邊。
她伸手想要去擋住臉,被陸遠珩撥開。
陸遠珩凝着她,眸底的溫度比周圍要暖,混合着雨聲他的嗓音顯得更加沉冷,“對不起。”
季眠止住的眼淚跟打開的水龍頭般,洶湧的往下掉。
陸遠珩擦過她的眼尾,低聲問:“哭什麽?”
季眠哭的更厲害了。
陸遠珩:“……”
“把姜汁可樂喝完,還有感冒靈喝了,預防感冒。”剛回來時,楚寶被季眠的出場吓的不輕,渾身濕透,冒着冷氣。
要知道現在已經到了零下,這樣無疑是嫌命太長。
季眠握着暖烘烘的水杯,身上是楚寶給裹上了毯子,吸了吸鼻子。
楚寶拉着椅子在對面坐下,比平時嚴厲多了,
季眠受不住這樣的審判,自動交代,“我去S大了,淋了點雨。”
“嗬,不知道的以為你是去度了個假。”楚寶冷哼一聲。
季眠:“……”
“不是貼了很多那些東西嗎?我就想着要是能撕下來就好了……”
“季眠你是不是被陸遠珩給下什麽藥了,讓你這麽死心塌地的為他沖鋒陷陣,你身體底子本來就差的很,還敢冬天跑去淋雨!”
季眠話還沒說完直接被楚寶給打斷了。
她從來就沒見過楚寶這麽生氣,自知理虧,更不敢說下去了。
季眠不吭聲,楚寶就拿到了主場。
她從見到陸遠珩到現在起季眠所幹過的傻事一件不落的提溜出來,然後又将季眠臭罵了一頓。
季眠坐姿乖巧,眼睛跟着楚寶轉,一聲都不敢吭。
這時候宿舍的門還未打開,就聽見林真誇張的叫聲,道:“天啊啊啊啊,這是什麽神奇進度,傳說中的陸大神給眠眠送東西來了!”
門一打開,兩個人跨進來,關門,然後獻寶一樣将袋子提起。
因為沒少受到季眠的影響,她們對陸遠珩的長相銘記于心,所以在看到他出現在宿舍門口的那一刻,主動上前詢問。
這才有了被委托送東西給季眠的故事。
但走進來,就發現場面有點微妙。
平時軟軟的楚寶一改往日,目光嚴肅看過來,“還算他陸遠珩有良心,還知道送東西過來,我姑且還當他是個人。”
林真:“……”
祝雙雙:“……”
故事朝着她們不太了解的方向又跳了一步。
“那個,我有個問題。”林真舉手,小聲嚴謹的發問。
楚寶看過來,“批準。”
“陸大神做了什麽?”林真的眼睛裏特別的真誠。
楚寶:“……關鍵是他做了什麽嗎,關鍵是他沒做什麽!”
祝雙雙:“那他沒做什麽?”
“你們沒看到嗎?我家眠眠為了他大冬天淋得像落湯雞一樣,他送個東西怎麽了?”楚寶如一只護崽老母雞。
“雖然但是……陸大神也像落湯雞一樣。”林真小聲逼逼。
“他為什麽也像落湯雞?”楚寶一眼掃過來。
三個人的目光齊刷刷看向季眠。
季眠将毯子裹緊,遮住臉只露出一雙靈動的眸子,因此透過毯子導致聲音甕聲甕氣的,“這不是我想說你沒給我機會嗎?”
“所以到底是什麽情況?”
“他大概是在盡一個男朋友的義務?”季眠卷而翹的睫毛上下撲閃。
楚寶&林真&祝雙雙:“???”
因為淋雨當天被楚寶塞了不少藥跟驅寒的姜水,所以第二天她非但沒有生病,而是活蹦亂跳的比哪一天都精神。
季眠拿出手機給陸遠珩發信息,而聊天的界面還停留在上一次他的“不買茶”上,她打開,又盯着笑了一會。
神邏輯。
季眠:男朋友好。
隔了幾分鐘,另一邊回:?
季眠:我們女人想要什麽都要搞到手.JPG
陸遠珩:身體有不适嗎?
……
一言一語,陸遠珩完美扯開了話題,跳過了将未來女朋友認作賣茶女的恩怨情仇。
季眠捂唇笑了下,她也算是上演了一場你我本無緣,全靠我主動的勵志大劇。
陸遠珩這麽大一塊又冷又硬的冰山,還不是被她搞到手了。
周五,季眠照例是去健身房運動後回家,等着的司機卻變成了季望,靠着窗戶她招了下手,嘴角帶着笑意。
“怎麽是你,秦叔呢?”季眠拉開車門,坐上副駕駛。
“怎麽就不能是我,我是你哥。”季望發動了引擎,“我的妹妹長這麽好看,可得看仔細了,萬一被不知名的小男生騙了去怎麽辦?”
提及此,季眠心跳了下。
單手抵着窗戶,側着臉去看窗外的風景。
見季眠不說話,季望将她那側的窗戶升起來,季眠只能被迫放下手,看他一眼。
“不會讓我給說中了吧?”季望意味深長的打量她一眼。
季眠反問:“你來充當司機就是為了說這些?”
“當然不是,只是想關心你。”季望單手握着方向盤,一邊摩擦着下巴道:“同時,也算是有事求你。”
“什麽事?”
“周日晚宴,給我充當女伴,禮服我都給你挑好了,絕對是你喜歡的。”季望沖季眠擠眉弄眼,仿佛是多值得高興的事。
禮服都挑好就已經不是過問她的意見而只是告訴一個事實了,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季望行事作風越來越像父親。
到了家,又是相對無言的吃飯,練琴。
到了房間,季望挑選的晚禮服禮盒就放在床頭櫃上,是高定。
季望對自己越好,她越覺得心思深遠,他一向無事獻殷情。
洗漱完畢,季眠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單獨時間,拿出手機跟陸遠珩聊天,她提出要電話號碼,被陸遠珩義正言辭的拒絕了。
再問那邊就已經沒了回答。
季眠仰躺在床上,氣到沒脾氣了。
隔了會,手機提醒短信消息。
季眠眼前一亮還當是陸遠珩口是心非,結果打開一看——垃圾短信,而且是那種XX平臺的請勿告訴他人的驗證碼。
且,連發了三條。
這個平臺季眠見都沒見過,要麽是有人輸錯了號碼要麽是詐騙短信。
好半天,陸遠珩回信息問:“收到了嗎?”
季眠發了一串問號。
陸遠珩:電話號碼。
季眠正想回你都沒法我怎麽收到,結果在想到剛才三個驗證碼時,其中最後一個短信只有三位數,她好像明白點什麽。
驗證碼拼湊出來,正好是十一位數。
季眠嘗試着輸入撥號,她也不能确定,更多是半信半疑。
響過一聲後,那邊接通,卻沒有人開口。
季眠呼吸放緩,有種莫名的緊張感,“陸……遠珩?”
“嗯。”
陸遠珩低沉的嗓音傳過來,顯得格外正經。
季眠的唇角抑制不住的慢慢的上揚,“這是怎麽做到的?”
“你說驗證碼,”陸遠珩解釋,“有接口,幾十行代碼就做到了。”
“哦。”
季眠怎麽聽都不像簡單的樣子,但關鍵不在于這個技術難不難,而是在于她将陸遠珩的電話號碼弄到手。
陸遠珩的話不多,大部分時間是季眠再說,但只要他偶爾回應一聲,季眠就覺得安心,即使看不到他的表情,也知道他是在認真聽,并不是應付。
不知不覺,兩個人聊到十二點,季眠的生物鐘到點已經覺得很困,但她不舍得挂掉,知道睡着還帶着耳機。
“季眠?”好一會,那邊已經沒了聲音,只剩下淺淺的呼吸聲,已然是深睡了。
一夜,電話一直未挂。
第二日清晨,季眠是突然醒過來的,在下意識摸過手機看時間時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沒有挂斷電話時,一個鯉魚打挺坐在了床上。
“我沒挂電話?”
“季眠。”跟她的聲音比起來,陸遠珩的聲音要清醒很多。
“嗯?”季眠下意識應聲。
陸遠珩話裏裹挾着淡淡笑意,“你晚上睡覺打呼。”
季眠如被電擊:“不可能!”
“我聽到了。”
“!!!”
“我長這麽大從來沒有人說過我打呼!”
陸遠珩低笑,“季眠,我聽到了。”
話裏的潛在意思仿佛是“別掙紮了,你是一只會打呼的小仙女”,當然小仙女是季眠自己強行補充上去的。
如果有的選擇,她一定不會企圖挑戰自己的生物鐘,但凡她還有那麽一點理智,就絕不會任憑電話打一個晚上。
絕對不會!
“這個口紅的顏色适合你,不會太紅。”喬語女士從化妝盒裏挑選出了一只她滿意的口紅遞給了季眠。
她接過,擦了原有的,換上了新的。
喬語女士平時和風細雨,但對細節有着極強的掌控欲。
院子外,季望摁響了喇叭,催促季眠。
“去了晚宴別太折騰,想要得到其他人的認可你得先清楚你自己的身份,不要做跟你身份不相符合的事情,不要丢你哥哥以及季家的臉面。”
喬語女士替她整理禮服的裙邊,一面叮囑。
禮服是裹胸小黑裙,裙擺開衩,行走之前露出她勻稱筆直的長腿,用喬語的話來說,她就像是一只黑天鵝。
季眠下樓走出門。
季望本靠着車,打量了眼季眠,笑了下,起身替季眠打開了車門,'“看看我們家的小公主,一旦出場一定豔壓全場。”
季眠沒說什麽,低頭上車。
“知道你不想去,對着臭着臉沒關系,到了宴會可就不能這麽任性了。”季望似笑非笑,話裏有話。
宴會裏都是商界人士,季眠誰也不認識,只是作為一個陪襯出席,不必大廳裏當做修飾的插花。
到了半途,季眠拿了大衣,溜到了與大廳連接的院子裏。
因為天氣原因,這裏并沒有人,安靜的與大廳裏是兩個世界。
她倒寧願冷一點。
季眠盯着天空發呆,在猜測此時此刻陸遠珩在做什麽,大概泡在實驗室吧。
“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你是季家的小女兒?”身側,一個磁性的男聲忽然響起。
季眠看過去,看見的是一位高大的大概二十到三十的男人,站立間都帶着慵懶的氣息,仿佛是剛起床伸了了個懶腰一樣。
他的線條偏柔,并不像陸遠珩那樣的冷硬,眼尾更是上挑有點桃花眼的意思,有一種散漫的陰柔感。
是一種精致的漂亮。
季眠稍愣,她并不記得見過這類的人。
對方從她的眼神看出了陌生,并不在意的笑了下,“我跟你哥認識,嚴格說起來,我們也認識。”
“不好意思……”
“宋淮安,淮安哥哥。”
“我見過小時候的你,你當時可是吵着要嫁給我,怎麽,真就一點記憶也沒有了?”宋淮安語氣裏帶着挪揶的意味。
小時候的季眠就是顏控,看見好看的小哥哥都曾哭着喊着想要嫁給他,所以她還真的毫無印象。
宋淮安并不意外,“既然忘記了,不如重新認識?”
他伸出手,幹淨漂亮,與陸遠珩不同的是,他的手心并沒有因為做重活積累的繭子。
季眠禮貌性的握了下,“宋先生。”
因為這稱呼,宋淮安多看她一眼。
宴會結束,途中季望似有似無的問:“今晚跟你說話的宋淮安我認識,人不錯,做地産的,是個挺有能力的人。”
“是嗎?”季眠并沒有要談他的意思。
“我什麽時候騙過你,他們家是很不錯,你多接觸接觸沒壞事。”說完,季望調轉了方向,開進了地下車庫。
多接觸接觸。
季眠嘴角扯了個諷刺的笑意。
她不過才大二,就已經為她挑選好了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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