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醋意 陳沅知抿了抿嘴,而後背過身子,……

“陳大人是在擔心我?”

陳沅知自己都沒發覺方才說話時語氣急促, 她聞言愣了半晌,這人待事怎麽不分主次?

他是怎麽高中狀元的?

末了,陳沅知紅着臉氣他道:“我擔心就李大人這審題的水準, 是如何一路過關斬将高中狀元的。”

方才淡淡的擔憂消失不見, 小姑娘的眸子因羞赧将将染了層怒意。

李缜瞧見後,知她面薄, 遂點到為止,也再不鬧她。将她所問之事一一作了答複後,才換了副神情說道:“陳大人對香料頗有見解,我倒有些問題想請教陳大人。”

刺殺一事牽涉邺都的香料,眼下李缜開口詢問香料的事宜,她也只以為此事與案件相關,并未生疑。

“陳大人覺得什麽樣的香最好聞?”

聞言,陳沅知好看的眉頭皺了皺:“這同案件有何關系?”

小姑娘聰穎, 極難騙。

李缜随口謅了幾句道:“多了解些香料, 能早些斷案。”

她點了點頭道:“我覺得淡雅清冽的香聞着最舒服。有些香愈濃烈就愈招搖,仿佛生生地往前湊似的,反倒顯得劣質。”

李缜也頗愛淡雅的香,他衣裳上的香氣便是用凝神靜心的檀木香熏染的,乍一聞十分舒坦。

聽陳沅知這般回答,他撚了撚指腹間的碎沫子,嘴角揚起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

方才在後院,他搶了白旻研磨藥材的搗藥罐。将清晨從香料鋪買來的香料一一碾磨。

聽林申說,姑娘喜香,不管春夏秋冬哪個時節,她們皆會在腰間挂個好聞的香囊。

Advertisement

李缜轉了一圈香料鋪,愣是覺得裏頭的香囊香氣馥郁, 與小姑娘的性子很是不搭。

最終,香料鋪的掌櫃應他的要求重新配了幾味,可碾磨香料的店小二正巧告了假。

他實在沒法子,便只能窩在後院,悄悄地磨了。

要說他這十幾年來,提筆提劍,哪樣不是駕輕就熟。偏碾磨一事,當真費了好大的勁兒。

眼下香囊是将要做成了,他還得尋個什麽由頭,将這玩意送出去才是。

李缜想了好半晌,便是寫政論時,也沒花這麽些個時辰。

況且香囊是姑娘家的東西,他總不能當下便遞與一身官服的小陳大人吧。

是以,他抿了抿嘴,直至陳沅知離府時,都未能将袖中的香囊送出手。

國公府近日忙碌極了,四皇子那廂已來請期,商讨嫁娶的吉日。

因這事并非雙方情願,原先鑼鼓喧天的大好吉日,現在成了誰都想快些熬過去的糟心日子。

是以雙方将這日子定的倉促,五日後,便是府裏的二姑娘出嫁的日子。

嫁娶之事臨近,阖府上下應吳氏的要求,愣是添了不少喜慶的東西。但凡是正室該有的排場,她盡都為自己的女兒争取了。

陳沅知從進奏院那兒告假了兩日,這兩日她呆在府裏,跟随着老夫人學了不少本事。

此時,她正在老夫人的屋內一同斟酌着宴客名單的事。

“梁氏一家同我們交情匪淺,雖說這不是甚麽值得歡喜的婚宴,但是按照規矩,還是得請的。”

“至于這俞家,卻是八杆子都打不到一塊兒的交情。爹爹怕人看笑話,不請也罷。”

陳沅知今日一身淺青色的襖裙,長發如墨揮灑而成,在腰間輕輕地晃着。

她白皙的指頭輕點着紅底黑字的名單,一張小嘴一開一合,在老夫人誇贊的目光下,有模有樣地處理着事情。

老夫人捧着暖爐,一面盯着那張名單,一面問道:“沅沅可還記得梁家二公子?”

聞言,陳沅知的手在名單上上下劃動,最終落在“梁思凡”這三個字上。

她一雙杏眸透出些星光:“思凡哥哥也要來嗎?”

梁思凡是她幼時陪着祖母回鄉小住時認識的,彼時,她初來乍到,人地兩生,總是窩在祖母的屋子裏不肯出門。

也唯有梁思凡變着法子逗她開心,出門在外,總想着給她買些好吃的好玩的。時間一長,二人便逐漸熟絡了起來。正巧梁思凡長她三年,又待她如長兄,她便一直“思凡哥哥”地喊。

如今算來,她同梁思凡也有九年未見了。

“我同梁老夫人也算是幾十年的交情了。此番她們不遠千裏入京,一來是為了你二妹妹的喜宴。二來梁思凡也算争氣,前段日子得人引薦,在京謀了個尚且不錯的官職。”說完,老夫人悄悄地瞥了一眼陳沅知。

“那便是思凡哥哥會長此以往地住在京中?”陳沅知眨着靈動的雙眸,語氣中透露着些許期待。

老夫人見她藏不住心思的模樣,好笑地點了點她的額間:“你很喜歡梁家二公子嗎?”

陳沅知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梁思凡于她如長兄,時隔那麽些年未見,她這心裏總歸是有些期待的。

然而這心思與老夫人口中的喜歡不同。

“思凡哥哥先前待我好,此番他來京中,我總不能沒心沒肺地不放在心上吧。”

老夫人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梁二公子與俊哥兒不太熟,見了面也無甚麽話可說。不若等明日見了面後,你随他們一同去逛逛吧。”

陳沅知應了聲“是”,翌日清晨,天才蒙蒙亮,她就被銀荔拖着從床榻上起了身。

“姑娘,今日是要見客的,您快些莫要貪睡了。”

陳沅知懶懶地坐起身子,任由銀荔和晚橘在那折騰。

直至绾好了發髻,對着銅鏡上那張白膩如脂的小臉,她才将将清醒過來。

九年未見,梁思凡已然變了模樣,較幼年時更為儒雅穩重。在前廳見着他的時候,若非祖母提點,陳沅知險些認不出他的模樣來。

“呀,出落地如此水靈。”梁家夫人牽着她的手,滿臉堆笑。

便是陳沅知這容貌,幼時已然出挑,不曾想長成後,愈發明豔動人。

梁思凡顯然也愣了神,盯着她看了好半晌,才發覺自己失了禮數。

一陣寒暄後,她才同府裏的公子姑娘一同上了馬車。

京中繁華熱鬧,馬車所到之處皆熙來攘往。梁思凡頭一回上京,瞧見這空前盛況,一時間還未适應起來。

陳宴俊邊走邊同他介紹京中的酒肆賭坊,這些話在梁思凡這一讀書人聽來,驀地睜大了眼眸,若非陳沅知接過了俊哥兒的話,他還以為京中是甚麽醉生夢死的快活地。

逛了好一路,俊哥兒顯然是有些累着了。他指了指前邊的茶樓說道:“這有茶樓。坐下歇歇腳吧。前頭還有好長一段路呢。”

這茶樓就立于雲來酒樓的左側,因喜喝茶的皆是文人雅士,故而比那喧嚣的酒樓要安靜得多。

他們擇了一臨窗的位置,從支摘窗處向下望,能将外邊熱鬧的河岸盡收眼底。

小二替他們撣了撣桌面,恭着身子問茶的品類。

陳沅知望向梁思凡:“思凡哥哥平日裏喝些什麽?”

梁思凡在南邊長大,喝慣了南邊的茶。這茶樓雖有不少南邊名茶,但是此次入京,他總想着快些入鄉随俗,便回道:“嘗嘗你們這兒的吧。”

陳沅知點了點頭,差小二上了一壺日照綠茶和幾碟糕點。

“思凡哥哥,你嘗嘗這個。”她将面前的茯苓餅推至梁思凡的身前。

正此時,小二提着一壺綠茶,緊着步子走在樓道。

他提壺斟茶時,不知怎地,手腕一抖,偏了位兒,那一股青綠色的茶水澆在桌面上,桌面上堆滿了水,一點一滴地落在梁思凡的鬥篷上。

“呀客官,實在對不住。方才分了心,你瞧我這...”小二邊擦着桌面上殘餘的水漬,邊賠笑道不是。

梁思凡騰然起身,卻礙于教養極好,沒說小二半句不是。

他耐着性子起身解下鬥篷問道:“可有烘烤衣物的爐子?”

陳沅知也在此時起身,她側着身子擦拭着鬥篷上的水珠。實在是擦不幹,她才擡起眸子。

便是這一瞬,她忽然瞥見一抹玄色的衣角。愣了半晌,她微微側過臉,只見李缜坐于後桌,正不動聲色地端着茶盞飲茶。

他端起茶盞時,微揚的嘴角隐在寬大的衣袖後,一盞入喉,便與對座的男子商談着事,并未正眼瞧她。

陳沅知抿了抿嘴,而後背過身子,不知怎地心底反倒生出些心虛的感覺。

“小的給公子去烘幹。”小二連着哈了幾回腰,從梁思凡手裏取走了鬥篷。

望着他快步離開的身影,陳沅知的眼角忽而跳了幾下。

梁思凡此時身着一件不算太厚實的錦衣,又正巧坐于窗前。偶有寒風吹來時,他那身子微不可查地哆嗦了一下。

便是此時,仍有小二繞至梁思凡的身後,向外推了推窗子。對上陳沅知訝異的眼神後,他樂呵地笑道:“茶樓人多氣悶,合該推開窗子通通風。”

她四下環視了一圈,見無人有異議,也便默不作聲地抿了口茶。

“不若我同你換個位置吧。”俊哥兒也是面對窗子,三姑娘身子骨又弱,眼下唯有她那個位子,堪能遮些風。

梁思凡原想推拒,奈何陳沅知已然起身站在他的身側,他不得已只好挪了位置。

便是陳沅知剛落座的時候,小二應召去了李缜那處。

幾句話的功夫,小二為難地瞥了他一眼,再收了銀錢後,他才緩步挪到陳沅知身後,默不作聲地将窗子阖上了。

就這麽阖上了。

“不是...要通風嗎?”

怎麽又給阖上了?

陳沅知仰着小臉,盯着那扇嚴絲合縫的窗子,不解地問道。

小二撓了撓腦袋,神情發怵地瞥了李缜一眼,奈何李缜壓根不搭理他,他求助無果,只能硬着頭皮回道:“通完了。”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